四天前林梅从帝都来海港城投奔于晴。
两人用了四天时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海港这个地级市区看房、买房。
交了定金拿着购房合同,于晴还觉着像做梦。就这样,她的老同学林梅同志,就在她的老家定居了?
林梅毫无征兆的来公司找她,晃着手里的离婚证,说要来海港定居。然后的日子,于晴被强制开机,她在上班时间用电脑帮林梅查房源,林梅就在这个海港城市四处看房。
于晴把购房合同扔在桌子上,斜躺回床上,摇头,“你肯定疯了!”
林梅没搭她话,把手里矿泉水递过去。
接过水,喝了一口,“你真离婚了?”
“你不是看过证了吗。”
“哦,是哦。你们不是在一起八年了吗,感觉感情不错啊,说离就离了?”
林梅抿了口水,撇了一眼于晴,“对啊,离了!”
于晴突然坐直身体,“那证是不是假的,你故意拿这个逗我?”
林梅放下矿泉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人就歪在了床头,“我闲得”
“哦!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过不下去就离呗!”
“啧啧,人真不可貌相,贤良淑德的你,竟然也爱赶时髦,玩时尚?五年前悄摸领证,五年后又悄摸离了!”于情突然福临心至,“这是你出轨了?还是他劈腿了?”
一个抱枕迎面砸向于晴。
“我看是你脑袋进水了!谁也没出轨,就是不想过了,等你出差回来,有时间咱们慢慢聊!”
“哦”,于晴把抱枕放在了头下,四仰八叉的躺下来。
“姐妹儿我,这不才把杨帆这哥们搞定,正想差不多就结了!好嘛,我这没个定日子呢,你这就离了!啧啧,人生啊!”
“嘿嘿,人和人还不一样呢,这有什么可比的。今天在我这住,还是回家?”
“你这住!我爸妈让我给你带话,你有时间了就来我家玩。”
“嗯,等我这安顿好了,就去。”
“房子手续下周办?”
“嗯。”
“办完手续就装修,装修完了就能住,你还租什么房子,住我家得了,还有人给我们做饭吃,你得学会算账!”
林梅呵呵笑,“你家到这里一个半小时车程,来回太折腾了。”
于晴把身子转向林梅,双手托腮,“为什么不选离我家近的楼盘买房,选在这,离我家太远了?”
“等你与杨帆结婚把婚房选在这里不就好了,我们就离的近了!”
“哎!杨帆说要在他父母边上买房!”
“也成,平时有他父母照顾,是一家也是两家!”
“但愿。你租的房子我还没去过,你是今天搬,还是明天搬?”
“我就一个行李箱,明天搬过去就行。”
“好,那咱们就别懒着了,过去看看你的新闺房,卫生要搞不?”
“已经请过保洁了。”
“东西要买不?”
“要。被褥,厨房用品,明天上午你陪我去超市。”
于晴从床上爬了起来,“为什么要明天,现在咱们就去超市。”
“也成!”
两人携手出了宾馆。
林梅租的是两居室,老小区房子的格局采光有所欠缺,毕竟这个房子是用来过渡的离新房还近,林梅觉着还不错。
于晴出差走了,林梅在出租屋用了一整天,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
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她要有了一个新家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家。
天边彩霞印红了西边的半个天空,林梅斜跨着包,出了小区。
八月份的海边城市,到了晚间有了凉风,街上的人流多了起来。
烧烤的香味飘荡在街道边,林梅偷偷使劲咽了咽嘴中的口水,没敢往摊子里多瞧一眼。
到了药店门口,林梅徘徊了两圈,最终走了进去,买了两根验孕棒出来。
林梅轻抚有点跳动过快的心脏,希望它能快点恢复如常。
一时,她有点不想回出租屋,她想缓缓。
与刘峰在一起八年,甜蜜期过后就开始了吵吵闹闹。
有一天晚上,她腹痛不止,挂了急症,是宫外孕。
术前检查林梅的凝血功能不好,手术危险性比常规的要高。后来,手术非常顺利,一侧输卵管切除,另一侧被告之粘连的厉害。
从医生的话里林梅与刘峰知道,他们将来正常怀孕的机率非常渺茫。
这个突发事件,让俩人冷静下来。再后来,争吵变少了,生活平淡了,激情也没了。
晚风里带着凉意,很舒服,林梅去街边超市买瓶水,她想去灯塔广场转转。
“要瓶水。”京腔?
“两块钱!”浓重的海港口音。
“给您!”确实是京话。
林梅下意识转头去看,见一背影,上着T恤,下穿牛仔裤,腰间系了一件运动衫,双肩包随意挂在肩上。现在还是暑期,应该是个学生。
在帝都呆了八年,如今于睛不在,在这个陌生城市偶听到熟悉的声音,让林梅备感亲切!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我那逝去的青春啊!
决定定居在海港,不无这里有于晴的原因,另还另一个理由,这里有一个灯塔广场,灯塔广场里有一座真正的灯塔。
灯塔是解放前一个海上商人修建,虽然现在已经被弃用,但当年的灯塔,不知向多少海上船只指引了归航的方向。
海域广阔,物产丰富的大海那么神秘,吸引船只过来,又容易让他们迷失在大海上面,屹立的灯塔向他们指明了归途。
每个人心中何尝不希望也有那么一座灯塔永远屹立,当他们迷茫时,给他们指出回家的路。
天空一片黝蓝,显着广场上的华灯越加耀眼,逛过沙地、草坪、雕塑,林梅觉着累了,她想回自己的出租屋了。
路过灯塔时,特意又看了一眼,那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学生还坐在塔下。
快到了西北门时,林梅掉头又往回走。
林梅觉着塔下那个学生不太对劲,在塔下第一次看到他时,他低头靠在塔边,过了这么久,怎么连姿势都没有变过?
当林梅靠近那个学生才明白,原来他睡着了。
犹豫一下,还是推了他一把,“醒了,天已经大黑了,走吧!”
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睁开,初时里面满是懵懂,霎时眼神变得犀利。
林梅马上后悔了,埋怨自己多管闲事。
身体向后退了半步,强装淡定道,“晚了,快回家吧。”说完立刻转身,林梅决定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
大学生也似回过了神。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嗨!”
林梅下意识停了步子,路上还有其它行人,她这是疯了?为什么要停下步子?
林梅镇定的回头,用眼神询问大学生,有事?陌生人!
“我饿了!”
林梅有些蒙,这画风不对啊!
“我饿了!”
林梅接收到了大学生关于“我饿了”这件事的坚决。。
“哦,那我请你吃饭吧?!”林梅认命了。
“好!”大学生毫不犹豫站了起来,一个跨步就赶上了林梅。
一个二十初头的大学生,她一个快三十岁的成年人,请他吃一顿饭又怎么了?
就是,那就请呗!
大学生那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润润的望着林梅,林梅觉着刚才一定是自己的错觉。一个未必毕业的大学生,能有犀利的眼神?应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