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日洗心箓

话说残唐五代史，始因李儇天数变。尊称奸佞为阿父，朝纲紊乱陷忠良。听取谗言兴土木，惊动神明降灾殃。从此龙儿云端去，社稷倾倒在眼前。烛阴肆虐搅乾坤，打到天宫灵霄殿。复撞合虚镇妖塔，放出妖邪千千万。苍天已死阴气盛，山川大地做战场。昏主取士凭相貌，激怒黄巢冲天胆。手持混唐魔王剑，追杀恶鬼八百万。辗转山河三万里，饥夫百万入潼关。满城尽带黄金甲，冲天香阵透长安。赶走李皇登金殿，国号大齐大名扬。一朝得坐金銮殿，醉生梦死恋霓裳。初心既忘难始终，运尽巢覆也成空。十三太保下河东，三万鸦兵入巢中。存孝刚猛无敌手，一扫寰宇海晏宁。贪杯晋王李克用，全仗无敌勇南公。梁王朱温抱大志，挟持皇帝傲群伦。梁晋交锋苦征杀，狼烟滚滚日不停。全忠使用反间计，害死存孝自高枕。至此彦章称第一，克用身死枉遗恨。星移斗转事无常，梁帝昏聩怠朝政。不思进取贪享乐，纸醉金迷甚荒淫。五龙困死王彦章，月有圆缺覆大梁。朱温病狂灭伦理，君臣三弑焦兰殿。梁代唐来唐代梁，倏忽后晋又登场。庄明闵废方四帝，逼反三关石敬瑭。维翰请援割幽云，契丹铁骑下中原。后晋开国称儿皇，尊称蛮夷做父皇。传的二世十余载，知远称帝建后汉。枯木逢春只一瞬，郭威黄袍又加身。后周世宗柴荣继，欣欣向荣几度春。十三童子五王公，五十三参运不通。寰中自有真天子，扫尽群妖见日明。黄袍加身香孩儿，匡胤建国号大宋。顺天应人嗣大统，三百鸿图岂偶然。神魔混世争王霸，单表《浴日洗心传》。

话说唐朝从高祖李渊称帝，建都长安，传到十八代李儇即位，是为僖宗，改元乾符。年十二，是神策军中尉，宦官刘行深，韩文约所立。

是时乾符六年，天下荒旱，改为广明元年。一日朝毕，翰林学士卢携出班，奏道：“目前自虢至海，麦才半收，秋稼几无，冬菜至少。贫者硙蓬实为面，蓄槐叶为齑，或更衰赢，亦难收拾。常年不稔，则散之邻境，今所在皆饥，无所依投，坐守乡间，待尽沟壑。其蠲免余税，实无可征。而州县借口租税有供及三司钱，催促极急，动不动用刑，逼得百姓拆屋砍树，嫁妻卖子，得钱也只够吏役的酒食费，还到不了府库。租税外还有杂徭。朝廷若不抚恤百姓实无生计。”

李儇正要发问。时有佞臣田令孜道：“小孩子家，不要乱说话。”令孜总督三省六部，乃是文官班头，武将领袖。当时唬的李儇不敢多言。那令孜诘问卢携道：“依你之见呢？”卢携见那群臣噤若寒蝉，咽口唾沫，嘟囔道：“减免赋税，发义仓米赈济饥民，救人如救火，刻不容缓。”令孜闻言，愀然作色，大声道：“诸位大臣有甚主意么？”众文武唯唯，哪敢则声？令孜道：“近日我得到一个神兽，专门能辨别善恶，见到奸人就会将其吞食。”李儇欢喜雀跃道：“真有这事？阿父快带来教朕看看。”令孜便命人带神兽进殿。朝堂外一队甲兵用一条铁索，牵着一个怪兽进来，只见那怪兽生的似牛，身上满是尖刺，生有翅膀，叫声如犬吠。

卢携一见此兽，骇然叫道：“此兽生于邽山，名唤穷奇。乃是专门惩罚好人，吃良善，包庇奸人的恶兽。田令孜好大胆，竟敢欺君。臣请皇上治田令孜欺君之罪。”令孜厉声道：“诸位大臣倒是说说谁在欺君？”合朝文武面面相觑，多说：“卢携不知高低，怎敢污蔑田大人，实在不该。”令孜顾盼合朝文武，嘿嘿冷笑。卢携咬牙切齿，咒骂道：“田令孜蛊惑圣聪，欺君罔上，欺压大臣，卖官鬻爵，草菅人命罪不容诛。可恨满朝文武都怀畏惧，没有一个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大唐就要毁在你们这帮奸佞小人手里了。”令孜喝道：“卢携你不过一个翰林学士，怎敢在朝堂之上妄议朝政，诬陷忠良，难道有谁在背后指使么？”说罢，将眼凝视李儇。李儇吓的激灵灵打个冷颤，随即一笑，呵呵摇手道：“不是朕不是朕，阿父别这样看朕，多尴尬呀。”卢携气的破口大骂道：“昏君，黑白不分，忠奸不辨，再这样下去，臣恐怕真要亡国啊。”李儇便要发作，呵斥卢携。令孜瞪眼道：“小孩子不要说话。”李儇低眉顺眼，看他发落。

令孜道：“如今天下盗贼蜂起，倒要教皇上开仓赈济贼人，使贼人吃饱了肚子来造反么？请教皇上，臣说的对是不对？”李儇喜极，叫道：“阿父说的极是，快教朕看看此兽如何识别忠奸，朕有些等不及了。”令孜便教解去铁索，放开那怪兽。那怪兽叫了两声，纵身扑倒卢携，四蹄踏住他的四肢，鲜血淋漓，从头到脚生吞起来。卢携惨痛嗥叫，大骂令孜，至死不绝。众文武目不忍睹，掩面不迭，惊悚退缩。李儇也吓的面无血色，惊魂欲飞。须臾吃罢，那穷奇吠了两声，跳出大殿，足踏云光，望西南方向飞去。满朝文武欢喜道：“果然是天降瑞兽，专门来吃恶人的，如今又回天上去了。”纷纷望天而拜。令孜暗喜不胜，命人清除了血迹狼藉的大殿讫。

李儇道：“吓杀朕也。”惊心甫定，问道：“天下甚荒，黎民反叛，将何以治之？”令孜道：“臣闻天下荒乱，贼寇蜂起，男子插刀枪而种田，妇女披衣甲而馈饷。只因为文少清官，武少良将。请皇上开文武二选场，选取天下文人勇士，教他为官为将，讨贼安民，则太平可立至也。”李儇闻言大喜，准奏，命次日出榜招贤，以安社稷。正是一纸诏书传寰宇，震动唐朝四百州。

令孜又说道：“微臣夜梦神明，教臣驱鬼降魔之法，需要在钟山兴建一处镇妖宝阁，广招天下尚能异术之辈，斩妖除魔，保我大唐国祚永昌。”遂奏请征召三十万民夫在钟山兴建镇妖台，李儇准奏。有分教：动土钟山醒烛龙，难免国祚要覆亡。

正要退朝，倏忽一个青天白日，遽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但见盘龙柱上的蟠龙眼射精光，竟然活动筋骨，活灵活现起来。唬的含元殿上众文武及皇帝李儇惊慌失色，叫道：“活了活了。”令孜吓的手足无措，连叫：“护驾护驾。”多有人仗动刀枪护驾，惊慌失措注着那条龙。一场惊骇非同小可，有诗为证：蟠龙复活古罕有，大明宫中起异象。文臣武将闹哄哄，羽林神色多仓皇。嫔妃惊得云鬟乱，彩女情急觅爹娘。只为佞臣害忠良，出榜招贤惹飞殃。龙儿从此云端去，大唐国运要衰亡。当时神明有主张，李唐把那龙椅儿让。

那条蟠龙挟风雨，踏雷电，张牙舞爪扑倒群臣，绕殿盘旋几周，竟自飞腾而出，腾云驾雾，转瞬不见。瞬息，乌云散去，现出朗朗乾坤。李儇惊问：“这又作何解释？”令孜道：“乃是皇上国祚绵长，永享太平之兆。”李儇道：“何以见得？”令孜扯个谎说：“飞龙升天，是要去向昊天上帝，禀奏皇上开文武选场，泽被苍生，是个吉兆。”李儇信以为真，不在话下。

且说唐兵在钟山驱使役夫，开山凿石，破土兴工，早惊动了沉睡地下亿万年的钟山神。此神乃是在混沌未开之时，口含火精来到天界，在北方幽暗之门，高举火精，亮光照耀大地，直到阴暗的九泉之下，故与盘古齐名，它便是开辟神烛九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因其力量强大，足以毁天灭地，后来东皇太一封赐它为钟山山神。

其时，烛九阴从睡梦里被惊醒来，睁开眼，舒展筋骨，挣开身子，一声响宛如天崩地裂，撞破山石而出。唬的官将民夫魂飞魄散，倒在尘埃，叩头请罪。只见那怪蛇，人脸蛇身，却只生的一只眼，遍体赤红，数万丈长的身子，腾空而起，直入云霄。霎时间天昏地暗，风云变色，电掣雷鸣，真个是地覆天翻，倒像是世界末日。有诗为证：天宫仙女乱哄哄，满天星官皆失色。四大天王撞破头，月老红绳乱牵扯。昊天忙喊千里眼，云师把那风婆责。三界震荡山海啸，菩萨净瓶杨柳折。乌云滚滚遮天际，寒风凛冽无昼夜。五方天帝掐指算，烛阴复苏当此劫。

那九阴来到南天门，耀武扬威，甩一尾将南天门打倒，撞开四大天王，径自打到天庭。好厉害，有赞为证：四大天王心惊胆颤，九曜星君遁迹藏形。烛阴吐火逞威风，烈火炙炎最无情。莫道燧人钻木发明火，用火还有始祖烛九阴。此火不是凡间火，三昧火，乃是天地初开混沌火。远胜那老君炉中火，此火乃先天火中精。火借风势，风助火威。须臾间，宫殿毕毕剥剥成灰烬，兵将磕磕撞撞把命倾。羞杀火德，惭愧祝融。四大元帅皆变色，六丁六甲丧元神。九阴张口来吞噬，北斗南斗入腹中。遭逢劫运，四值功曹化乌有。抡动刀枪，三十六将丢性命。乱哄哄，满天星宿东奔西跑。悲切切，乾坤弥漫血雨腥风。李靖玲珑塔何用，哪吒风火轮无功。风愈狂，火愈烈。三清四御关门户，昊天上帝丢了魂。正是：十万神兵成何济，烛阴肆虐尽藏踪。那九阴横冲直撞饱餐一顿，伤了无数兵将星宿，挟风雷，踏闪电，撞出北天门，窜下云端而去，众神将星官竟不能制。

合天兵将扑灭烈火，风止电息。昊天方始重整衣冠，坐在灵霄宝殿之上，犹自惊魂未定，连说：“怪哉怪哉。”众文武仙卿前来叩见昊天上帝，请罪道：“万岁，臣等无能，抵挡不住此怪，致使死伤了无数兵将，烧了无数宫阙。请陛下降罪。”昊天道：“烛龙乃是上古开辟之神，善能降龙伏虎，法力无边，非是尔等不用命所致。不怪诸位卿家。”李靖禀道：“李唐皇帝听信佞臣之言，掘动钟山，致使惊醒了烛龙。”昊天上帝默默点头道：“是了是了。李唐应运而兴，当有天下，至今两百六十余年，气数已衰。烛龙应上天垂象，故醒来撼天动地，搅闹三界，给以警示。”千里眼急报：“烛龙遨游下界，撞倒了合虚的镇妖塔，上古的妖邪鬼祟都逃出生天矣。”昊天上帝道：“烛龙呢？”千里眼道：“在合虚遁形矣。”昊天急率众文武仙卿来看，果然数千道黑气，凶光隐没在了人间。唬的昊天变色道：“似此怎生是好，怎生是好？”

李靖奏道：“上古妖邪遛下凡间，恐为祸不小。微臣奏请率领吾儿会同二郎神君，兴兵下界将妖兽邪魔追回，重新禁锢在合虚封印之中。”昊天道：“晚了！”抬眼见金星低头不语，说道：“太白金星上前领旨。”金星急忙上前，跪听旨意。昊天道：“西王母操持天下灾害，刑杀权柄。太白金星去昆仑山走一趟，看看西王母怎么说。”金星长庚领旨谢恩讫。

却说金星领旨，驾云来到昆仑山。只见那昆仑山气势巍峨，势若接天，好不壮丽。有赞为证：万山之祖，万神之乡。万山之祖，五湖四海仙眷不死长生天。万神之乡，三界十方娥眉登仙福寿地。八百方圆，山高万仞。时常有仙鹤来朝，四节有鸾凤栖息。蟠桃妖娆多艳丽，不死仙树万年青。瑶草琪花沙棠果，仙鹤唳时衔灵芝。氤氲缭绕人罕至，开天辟地神仙根。仙家登天通道，帝之下界都城。

山头一异兽，生的人脸，却长得九个头，身子像虎，名开明兽。乃是守护昆仑山九门的瑞兽，善能洞察万物，预知未来。早知金星领旨前来，吼一声，震天裂石。唬的金星一个趔趄，云头一低，飘落瑞兽跟前，打个稽首，唱个喏道：“奉昊天上帝谕旨而来，烦为通报。”开明兽作势欲扑金星，唬的金星叫道：“吾乃金星，金母臣子，莫来莫来。这兽怎不认人了？”急欲拔剑抵挡。时有大鵹，少鵹，青鸟三青鸟飞来，吐莺声唤道：“开明兽暂退，奉娘娘谕旨来请金星。”开明兽剪尾摇头而去。金星喘息方定，随着三青鸟来到洞府。听得洞内一声厉啸，到吓一跳，好不心惊肉跳，慢慢的踱了进来。

须臾到了洞府深处，只见一兽，貌似人，虎牙豹尾，发髻蓬松，歪戴着玉胜，正是西王母，又称瑶池金母。左右侍立着饕餮，梼杌两只恶兽。西王母正坐在兽皮椅上，看一个黄皮囊跳舞唱歌，那怪物形如巨狗，似罴而无爪，满身如火焰一般，长着六只脚，四只翅膀，脑袋浑沌一团，分不清面目，金星认得是混沌。那混沌咿呀咿呀的唱啊跳啊，金星甚觉有趣，驻足欣然观看。西王母斜眼见金星欣欣然看混沌跳舞，长啸一声，抬脚将那混沌一脚踹开。唬的金星磕头请死，战栗道：“打搅娘娘清净，卑职死罪。”

西王母道：“我这里有天机镜，你的来意吾已知晓。”西王母请他起来回话。金星惶恐道：“娘娘有何主张，解此燃眉？”西王母道：“之前藏王菩萨转世，请命追回逃出地狱的八十万恶鬼。如今群魔混世，荼毒人间，实乃天意耳。只为大唐命数将尽，诸魔要享受人间富贵，以完劫数。我命门下弟子九天仙女下界去传授灵童五行遁术，兵法韬略及混唐宝剑，教他就中取事可也。”金星道：“卑职领旨。”西王母随口问昊天饮食起居。金星见问，说道：“山珍海味只一般，龙肝凤髓是三餐。玉液琼浆香味浓，香飘四海与八荒。灵霄宝阁金玉殿，神仙辏集拜昊天。总督天下三界主，名标古今亿万年。哪有甚不惬意处？”西王母听罢，心下怫然不悦，命大鵹鸟送金星。金星拜别而去。

西王母命少鵹鸟，青鸟衔来天机镜。默念符咒。正是：沧桑巨变亿万年，尽在天机宝镜中。那慕莲如何十世行善积福，其母如何作恶。后来慕莲如何修成道果。昊天如何命东王公赐予金丹，霞举飞升，御封地藏王菩萨，执掌地府，度化地狱众生。及至误放出地狱恶鬼，请命转世投胎，追回那八十万恶鬼。应上天垂象，取唐而代之。前因后果历历在目。西王母道：“吾掌天下五刑残杀，灾疫。地藏王转世，昊天也不来请我去天庭商量，到教我给他周全其事。”又传来九天玄女，命她下凡传授黄巢五行遁术，兵法韬略。又密嘱几句，九天玄女道：“谨遵娘娘法旨。”领命而去。

蓦地，穷奇展翅腾飞而至，口吐人言道：“小兽前来缴旨。”西王母命且退在一旁。须臾，一只人面马身浑身有虎纹，肋下生双翅的怪兽，疾步而来，禀道：“启禀娘娘，吾追回了黑白二使，将卢携带到了此处。”西王母道：“英招，请他进来。”那英招出外，一会那勾死人的黑白二使，拘押着卢携魂魄进了洞府。卢携斜眼望去，旁边正是吃他的恶兽穷奇，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睁。当即惊得汗流浃背，扑通跪下，连说：“娘娘发发慈悲，救我性命。”西王母道：“卢携你原本是无厌鬼王投胎转世，大唐气数将尽，原是叫你去祸乱朝纲。你倒好把个前世忘个干净，故今生罚你横死。”卢携道：“臣知罪。”王母霁颜道：“起来回话。”卢携起身，惶恐不胜。偷眼看左右又有两个怪兽现身，一兽人头羊身，虎牙人手，眼睛长在腋下，叫声如婴啼，乃是饕餮。又一兽形如虎，人头虎腿，长着野猪一样的獠牙，穷凶极恶，乃是梼杌。卢携暗骇：“娘娘身边豢养这四个恶兽，装门面么？”

西王母道：“你站好了，吾还你肉身，随你出入阴阳两界。”将手一挥，卢携浑身上下一片祥光瑞霭，行动有影，还原了肉身。卢携大喜，称谢不尽。西王母命黑白二使还把卢携带回地府，好生教阎罗天子安排，前去辅佐地藏王菩萨的转世灵童。黑白二使领命讫。须臾到了地府，黑白二使将上项事禀报了。阎罗天子教判官拿来生死簿，翻看几页，说道：“你本不当死，被西王母放出的穷奇伤害性命。本王念你忠肝义胆，姑且委命你做巡按天下各地的城隍，五方鬼任尔驱使，辅佐人皇完成使命。”卢携叩谢阎罗天子讫。天子又说：“天下大劫将近，汝莫要偏执己见，忘了慎罚大义。”

卢携告退，私下问黑白二鬼使：“甚麽大劫将近，还望明示。”二使道：“足下不知，当年地藏王菩萨慕莲，为了救他生身母亲脱离地狱苦，投生天道。布施修福，至诚虔敬，一心念佛，发下大孝大愿，要救度一切罪苦众生及地狱众生，后来念诵《地藏经》，获福无涯，说道‘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后来成就果位，做了地藏王菩萨。放出在地狱受苦的母亲，同时地狱里八百万恶鬼乘势逃出，转入凡间投胎成人，为恶作歹。藏王菩萨转世凡间为人，要他把这八百万恶鬼追回地狱。”卢携道：“那么阎罗天子是要我监督各地阴司麽？”二鬼使道：“正是要你监督他们攒造生死轮回册哩。”卢携又问：“地藏王菩萨转世为谁？”鬼使道：“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