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被太子利用给嫡姐下药,最后她被折磨致死。
而我也没能得到他的承诺,迎娶我成为太子妃。
只等来他将我当草芥般灭口,我们整个将军府都被灭门。
再次睁眼,我回到了给嫡姐下毒当日。
这次,我要把那曾经视我们为草芥的太子,捻死在手里。
1
“小姐,你看那边,太子殿下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我抬眸,酒楼对面包间里的锦衣华服公子,就是当朝太子荣锦。
他不是在打招呼,而是提醒我给嫡姐下毒。
我心中一惊,脑海中浮现出死前那幕。
他只是朝侍卫挥挥手,“这李家二小姐,赏给你们了。”
我怒吼,“荣锦,你怎么能出尔反尔,为了你,我给嫡姐下毒,我背叛整个李家,你许我太子妃之位的啊!”
他啪地甩我一个耳光,“就凭你一个庶女,还想当太子妃?!痴人说梦!你还不知道吧?你嫡姐已经死了,你们李家也没什么用了……”
几个侍卫把我嘴巴塞住破布,拖到僻静处,实施兽行。
此时,我偏过头,不再看他,手微微发抖。
嫡姐李玉蕊坐在我对面,“松萝,这家的酒闻起来好香。”说着就往唇边送酒杯。
我抢过她手中酒杯,“玉蕊,这酒太烈了,不适合你。”
太子在看见这幕时,眸中神色黯了黯,还带着警告意味。
我拉起她往外走,“太晚了,我们回家吧。”
前世,玉蕊是李将军府嫡女,容貌无双,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
太子觊觎她美色,却屡屡被玉蕊拒绝。
他找到我,许我事成之后给我太子妃之位,让我给玉蕊下情毒。
玉蕊是大夫人所出,从小就是家里捧在手心的嫡长女。
而我娘亲只是通房丫鬟,被所有人看不起。
就连娘亲都常常给我说,不要和玉蕊走太近,她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攀附的。
我们都是爹的女儿,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嫉妒玉蕊光芒太盛,让我黯淡无光。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般迅疾。
我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局,还被太子的侍卫凌辱至死。
死前的最后瞬间,我想到的都是,凭什么太子龌龊不堪,还能高高在上,捏死一个人,如同捻死一只蝼蚁。
李家满门,全都被他灭口,无一幸免。
连我养的小狗,都被割掉狗头。
重活一世,我要让他也尝尝被当做蝼蚁的滋味。
2
前世,我在中秋佳宴上,初见三皇子赤华。
他一身红白衣裳,低垂着眉眼,优美修长的手指划过琴弦。
琴声如水流淌,如同隔空拨动了我的心弦。
只那一眼,我就对他钟情。
曲终,玉蕊给他斟茶,他们的目光注视着对方,良久都未曾移开。
我们父亲是当朝大将军,手握重兵,他是三皇子,门当户对的良配。
那瞬间,我原本甘愿做她陪衬的心,再也不复存在。
我胸中燃烧起欲望与野心。
凭什么,她生而为天,我生而为泥。
我陪玉蕊去普照寺上香,遇到当朝太子荣锦。
他看她的眼神,如痴如迷。
“李姑娘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本王请姑娘同游。”
玉蕊躲开他的靠近,委婉拒绝。
这并未让他识趣,反而激起他贪恋美色的欲望。
是夜,我悄然去了东宫,自请与太子联手。
他问我想要什么?
我说,我要太子妃之位。
太子勾唇一笑,凉薄浅淡,点点头允诺。
现在想来,那抹笑意,是嘲笑我自不量力。
我们约定好,我将玉蕊骗到酒楼,给她下情毒。
玉蕊晕了过去,被太子带去别院。
我倚在廊下,听得里面传来她凄厉呼救的声音,还有鞭笞声,和太子变态的得意笑声。
玉蕊哭得凄惨无比,可以想像此刻她在承受着什么。
其实,那一刻我就后悔了,但我再无退路。
重新活一次,我对玉蕊愧疚万分。
此生,我要把最好的都给她,她所爱之人,后半生荣华富贵都给她。
3
回府马车内,玉蕊轻声问:“松萝,你觉得太子殿下如何?”
我望着窗外灯火阑珊,淡淡吐出几个字,“蛇蝎心肠。”
她提醒,“刚才他屡屡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你可要多加小心。”
将军府中,原本我和玉蕊只客客气气,并不是情深姐妹。
我娘亲时刻告诫我的出身,不可与嫡姐走太近,她才是真正金枝玉叶。
我偶然也听到大夫人告诫玉蕊,不可与我走近,我只是个通房丫鬟所出的庶女。
她的原话是,“贱婢的女儿,依然是贱婢。”
我不恨大夫人,毕竟不仅仅是她这般眼光,所有人都是这般看待我们。
经历过前世,我对玉蕊十分愧疚,我要补偿她。
“玉蕊,你也离他远一点,此人似乎对你心怀不轨。”我开口提醒。
之前,我们从未说过场面话以外的关心言语。
她笑颜如花,“嗯,我知道了。明天三皇子约我去草场狩猎,你陪我去吧。”
我从小就不喜待在家中看人眼色,常常去军营随父亲练兵。
刀枪骑射,我都擅长。
但这是在三皇子面前,我不想抢了她的风头。
“我就不去了,你跟三皇子好好相处。”
她垂眸羞涩道:“摄政王也会来,姐姐是希望你帮忙陪陪他,我就能多和三皇子……”
懂了。
“好。”我干脆应下。
清晨,骄阳下的草场青翠欲滴,广袤无垠。
我们在帐下饮茶,三皇子还是那般俊美儒雅。
这一世,我已经打定主意,要给玉蕊最好的,包括她喜欢的男人。
我愿意成全他们。
遥遥的,一个玄色云纹的高大男子骑马过来,面如冠玉,眉如远山。
正是摄政王云骁。
他把持朝政多年,传言有造反之心。
他朗声说:“赤华,我们好久没有比赛一番了。”
三皇子赤华看向温婉的玉蕊,“今日就算了吧,我难得出来一趟。”
我起身行礼,“殿下,我陪摄政王跑两圈吧。”
给他们俩留多一点独处时间。
玉蕊感激地对我点了点头。
4
我换上干练装束,利落上马,丝毫没有京城贵女的骄矜。
我策马疾驰,马蹄生风,长发随风飞舞。
阳光落在身上,是无尽洒脱与自由。
前世我活得太糊涂,不仅害了玉蕊,害了全家陪葬,也害了自己。
摄政王云骁很快跟上,并肩骑在我身侧。
“从前,怎么从未见过李二小姐骑马,竟然这般飒爽……”
他话音未落,不知从何处射过来一支箭,直冲我面门而来。
我连忙侧身避开。
嗖嗖嗖,陆陆续续更多的箭矢都朝我们射过来。
眼看一支箭矢,擦过云骁的耳侧,我连忙飞身过去,将他扑倒下马。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我,或许没有想到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会有被女子相救的一天。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黑衣人,将我们围在中间,保护起来。
我猜测是摄政王的暗卫。
一阵马蹄声响起,太子荣锦带着护卫到了我们面前。
“哟,好巧,这不是李将军家的庶女吗?前几日才到我东宫,今日又勾搭上了摄政王,真是好手段啊!”
太子是为了报复我食言,没给玉蕊下毒。
我拱手行礼,“多谢太子夸奖。”
云骁踱步上前,冷声道:“太子殿下来草场狩猎,也该看清楚才是,难道是人是兽,都分不清?”
整个朝堂,敢跟太子这般说话的,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了。
太子饶是再跋扈,也不敢惹他,就连当今皇上都对他礼让五分。
荣锦调转马头,目光狠厉,“李松萝,今日只是给你的小小教训,咱们走着瞧!”
那便走着瞧,反正我也没打算放过你!
金色阳光下,云骁眸色深沉望着我,“李二小姐,什么时候得罪了太子殿下?”
我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要拉太子下马,这位摄政王是最好的阶梯,和最好的棋子。
当朝摄政王,是当今皇上的兄弟,从先帝到如今圣上,都对他十分信任。
朝堂一半以上大臣,都是他的人。
我们望着彼此,眸中皆闪过光亮,是互相看中猎物般的眼神。
他是看中了我父亲的兵权?
5
前世,我唯一一次见过他,是去给父亲送伞。
大雨滂沱,我等候在宫门外,远远看见朝臣们下朝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摄政王云骁,一袭紫袍,气宇轩昂,眉宇间雄姿英发。
那双眸子却是幽深似古井。
听说此人心机深沉,城府极重。
“太子殿下心仪我家嫡姐,想寻我帮忙,这种忙我怎帮得了,所以惹了殿下不快。”
“云大人,今天连累你,实在对不住。”
这时候才发现,刚刚一场变故,我的小腿被马镫拉了条口子,衣角也被扯坏了。
云骁脱下披风给我系上,唇边晗着浅浅笑意。
“李二小姐,这披风极珍贵,还请李二小姐亲自归还到我府上。”
作为朝中权利最大的摄政王,要多少条这样的披风都有。
我不明白他的用意所在,但也正中我欲接近他的下怀。
回府马车内,玉蕊的目光落在我玄色披风上。
“松萝,作为姐姐我还是要提醒你,摄政王虽还未婚配,但以他如今的朝中地位,就连我都配他不上……”
我言语淡淡,“姐姐误会了,我与他没有那层意思。”
回到府内,嬷嬷扶我们下车。
“大小姐,二小姐,礼部侍郎家的公子来给老爷送新茶,老爷让两位小姐去说说话呢。”
玉蕊打趣地笑望着我,“宋公子虽从小自闭,对你却是一片赤诚。”
宋久安从小和我们一起长大,他小时候经过一场惊吓,留下自闭遗病。
有时痴痴笑,有时自言自语,有时看着一样东西发呆……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这个世间的一切对于他,都是在他世界之外。
唯独对我,他事事有回应,真挚热诚。
因为小时候,我一直维护他,挡住欺负他的小孩。
6
我和玉蕊刚踏入花厅,宋久安立刻笑着迎上来,“松萝,你去哪里了?我都等你好久了,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你尝尝。”
他旁若无人将酥饼递给我。
前世,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玉蕊的嫉妒,我越发嫌弃他。
那天,下着滂沱大雨。
我从东宫回来,见他等在府门口,只为给我送他亲手做的糕点。
我捏着太子给的毒药瓷瓶,心中五味杂陈,眼泪再也忍不住,哭得稀里哗啦。
我疯魔了般边哭边骂他,我说我不要这些廉价的偏爱,我要高高在上受人尊敬,我说他一个傻子给不了我想要的尊贵。
他似懂非懂,眼神破碎,手里的糕点散落在雨中。
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我眼前。
直到我死前,想起他做的桃花酥,真的很香,很甜。
其实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很喜欢。
我眼含泪光,接过尝了一口,“很好吃,我很喜欢。谢谢你,久安。”
宋久安笑得灿烂,眸中光亮闪烁。
父亲将我留下,说了宋家想与我们订亲,问我意见。
宋家是朝中重臣,只宋久安一个独子。
虽然他脑子不甚灵光,跟我一个庶女,足以相配。
我看着手里的桃花酥,“父亲,问问宋家能否再等等,我还有事情要做,待我做完,再与他们议亲,若他们着急,就不必等了。”
父亲问,“松萝,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