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韩家大院传出一阵惨叫,韩家小姐韩墨裳,一身单衣,一头保养得当的泼墨长发凌乱的散在脑后,一张精致的脸因惊恐变得惨白。
家丁丫鬟闻声赶来,韩墨裳的贴身丫鬟清音急匆匆问道:“小姐!怎么了?”
清音快步过去扶着小姐,发现小姐额头沁满了虚汗,酥手颤抖地指着房间内的一幅画,清音顺势看去。
那是一张美人图——画中美人巧笑嫣然,娉娉婷婷。
“有鬼……有鬼……那张画,那张画拿去扔掉,快……”刚回过神儿来的韩墨裳脸色惨白的指着那幅画。
闻声赶来的韩老爷韩夫人看见女儿这个样子也不由一愣,韩夫人走上前:“裳儿,怎么回事?”
韩夫人拿手帕细心的为女儿擦去额头细密的汗珠,韩墨裳摇了摇头,有点儿后怕的看着那幅画,画中美人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墨裳身后一阵发寒:“娘,女儿看见画中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冲女儿哭,娘,把那幅画扔掉吧……”
韩夫人心疼的搂着女儿,看了眼韩老爷,老爷也微微点头,吩咐下人连忙将画拿了下来。
“裳儿,快去睡吧。”
韩夫人安慰女儿道。
被摘下画的墙显得有些空旷、怪异……
韩墨裳回忆着刚刚似梦似真的场景,觉得浑身上下又是一阵发冷。
梦中的女子一身红衣笼身,莲步轻移来到面前,似一束妖娆的罂粟花。女子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一挑,饱含风情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无限的悲伤。女子画的是标准的宫妆,描金画彩,挽的是大方的流云髻,这样的美人,似火。女子哀伤的眸子直直的望进她的心里,涂着红色蔻丹的纤纤素手抚上她的眉眼,轻叹,似一阵清风。
她想伸手抓住女子,却只抓了片虚无的空气,女子凑到她的耳边,鲜红欲滴的唇一启一合,想再细心叮嘱着什么,然后她亲眼看见这般美丽的女子死在她的面前,是三尺白绫带走了这样美好的人。
死前女子依然带笑的看着她,她浑身一颤,再次从梦中惊醒……
“押大,押大!”
嘈杂的赌坊里,一个身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子兴奋的手舞足蹈。
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全身罩着紫纱的神秘女子,风揭起她紫色的纱帽,露出她冷艳的面容。
赌场里总是不缺那些好色之徒,可那些喝醉了男人还没碰到紫纱女子半片衣角就被她冰冷的目光吓得缩回了手,悻悻地摇了摇头。
女子看着一旁执意押大的泠溪,冷哼道:“蠢货!”
泠溪回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老板乐呵呵地看着众人纷纷下了注,便开局,结果——
“小!”
老板看着那群押了大的赌客,心里暗笑。
紫衣女子皱了皱眉:“我说压小你还不信,怎么,还有钱么?”
老板一听这话,就看着东翻西翻衣袖的泠溪,眼眯成了一条线。
泠溪翻了一会儿,垂了手:“没钱了……”
老板听到这句话瞬间火大:“没钱还敢来,来人,给我打!”
泠溪暗觉不好,一拍头,一把拽过还在闲闲看戏的女子,一路狂奔街头,后面一片追债声。
紫衣女子看了眼身后,冷声道:“我为什么要跑,又不是我让你押大的!”
泠溪一看她停下了脚步,又看了眼身后跃跃欲试的打手,无奈道:“我亲爱的姑奶奶!你已经跟我跑了,”
想了想又道:“你不是会武功么?那么——”
她边说边向后退去:“这里交给你了!村头柳树下见哈……”
说完一溜烟便不见了。
紫衣女子愣了愣,又看了看身后追来的壮汉,轻蔑地哼了声匹夫,便施展轻功向村头柳树赶去。
村头大柳树下,泠溪狂奔到树下,却看见紫衣女子早已倚在树上闭目养神。
这厢,泠溪正累得呼哧呼哧地喘气,抬头又看到闲闲的女子,不由火大,叫道:“水堇青!”
树上的鸟儿呼啦呼啦被震飞了一片。
水堇青看着泠溪翻箱倒柜的找那堆“破烂儿”,倒茶的手一顿,嘲讽道:“哟,又有人请你去捉鬼啊?”
忙着的泠溪可没工夫和她闲聊,随手朝她扔了样东西,水堇青看也不看地随手一接,待看清手里的东西后,不由翻了翻白眼,是一只癞蛤蟆。
过了一会儿,泠溪终于收拾妥当,穿着一件兜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水堇青一口茶水卡在喉咙里,泠溪摘下帽子,笑眯眯地问道:“怎么样?”边说还边转了个圈儿。
水堇青艰难地咽下茶,鄙夷的看了眼她:“你怎么扮成男装?”
谁知泠溪大步上前,单手挑起水堇青的下颚:“美人儿随夫君去趟韩府可好?”
接着又在水堇青足以杀死人的眼光中尴尬地收回手:“陪我去嘛,人家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万一……”
水堇青看也没看她道:“连捉鬼都不怕的你还会怕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