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了吗?”
媚清浑身水淋淋的从汤池里走出,她的眼前漆黑一片,耳中却回荡着男人温柔而低沉的声音。
那声音好听极了,就好像二月里,恰能吹皱一池春水的熏风。
徐安一袭青衫,举杯品茶,望着画屏后隐约的影子,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讥笑,“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你么?”
媚清恍惚了一下,苦涩地笑了,毕竟,他是来寻欢作乐的金主,不是吟诗作对的诗人。
厢房内,并不是如媚清眼中那样漆黑。香烟袅袅绕珠帘,烛光流转画屏暖。
媚清披上了一件薄衫,娉娉婷婷地绕过屏风,来到他的身边。
他揽她入怀,“这么美的一双眼睛,真的看不到?”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奴患眼疾,半年有余。”媚清其实很庆幸,庆幸她来教坊司前撞到脑袋伤了眼睛,看不到这里的一切。
污了她的身、污了她的耳、却污不了她的眼。
她本来不叫媚清,她是前朝最不受宠的公主,是苟且偷生的亡国余孽。
是教坊司中,一个瞎了眼的妓。
炙热的手探到她的薄衫之下,她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怀中,没有一丝心绪波动。对于将要发生的,她已经完全麻木。
他的手蓦然停下,低哑的声音带着愠怒在她耳边响起,“你好像不太识趣。”
媚清微愣,随即抿唇一笑,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脖子,她的身体柔软如水,好像要化在他的身上。可是,那一双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中,却静若寒潭。
她在笑,可她的眼睛并没有笑,“请公子轻些,奴怕疼。”
“好像,还不够贱啊。”他淡淡地道。
媚清不知道,那看穿一切的眼眸早已看穿了她低劣的表演,男人俯视着她,好像在俯视一个廉价的玩具。
她看不到,这是瞎了眼的好处。
她脸上的笑意依旧:“奴身在教坊司,是全天下最低贱的妓。”
徐安环视周围华贵的帷幕珠帘,眼神漂浮,好像想起了陈年旧事,过了好久他才冷声道:“看来你还不清楚什么才是最低贱,我应该让你好好尝一尝。”顿了顿,忽然轻轻一笑,“对于盲妓,有一种很好玩的游戏,你想不想试一试?”
媚清听在耳中,明明是温言柔语,她却感到一阵森然的寒意,不由心口微缩。
他淡然道:“乘盲妓不防,将小狸奴放进盲妓的裤内,紧束裤脚,猫儿捱揍,乱蹦乱抓,使妓有裂肤之痛,手已反缚,口已塞布,只能蹲下以抑制小猫抓跳。”
媚清心中骇然,眉心轻蹙,随即又是笑容满溢,双手熟练摸到他的腰带,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公子累了,奴服侍公子歇息。”
他任由她解开自己的腰带,褪去一身青衫。
当触到他精壮而烫热的胸膛时,媚清的手不可察觉地顿了顿。
他捕捉到她的怯意,握住她的手,嗤笑:“怎么,不敢了?”
媚清摇了摇头,“奴只是觉得似曾相识。”
他浓眉微挑,“似曾相识?”
“奴可曾服侍过公子吗?”
“有没有过,你自己心里不清楚?”
“奴不记得了。”
这半年来,每当有金主来此,第二天她总是不太记得的。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总不失为另一个好处。
“也许是曾经撞坏了头的缘故。”她补充。
他笑了笑,一下将她抱起。
她被抛在了绣床上,听他俯在自己的耳边狠狠地说:“我总得让你记住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