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坐起,袭珍珠刚一动,额头上的伤口就疼得厉害,刚要叫人,门口帘子便被打开,一只身长三尺的矮团子蹬蹬蹬跑过来。
“娘!你终于醒了!”
袭珍珠只觉怀里一沉,“娘亲?”
“娘,你已经睡了三天了,林大夫说,如果你再不醒来......豆豆好害怕!”
“小朋友你不要乱叫啊!”
她一单身狗,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自称豆豆的小孩在眼中含了一包泪,委委屈屈将她望着。
“......怎,怎么了?”
袭珍珠心下发虚,这孩子没说别的,反而安慰,“以后娘不要再做那种事,等爹爹从山上采药回来医好了娘,就放娘离开。”
说罢,还颇为懂事地跑到桌旁为她倒了杯水。
这,这是怎么意思?!
她不仅莫名其妙多了只“包子”,竟然还嫁了个上山采药的原生态农民?!
袭珍珠目光呆滞地扫过屋里陈设,小屋里摆着不多的几件家具,虽各有残缺倒都是干干净净......
“娘亲,你是不是嫌弃豆豆是个累赘?”小团子讲到她撞柱一段时,泫然欲泣地看她。
身体主人也叫袭珍珠,是鸣阳山脚小村子里的农妇,前几年被家里做主嫁给了花农做儿媳,前些日子头撞到柱上受了伤,醒来时便换了人。
袭珍珠实在不知道如何与这小不点解释自己的离奇,只好安慰:“没有的事,不要乱想......”
“麻利点!把这些都给我搬家里去,这破院子刮地三层都找不出点值钱的,一家子穷酸破落户......”
骂骂咧咧的声音将袭珍珠二人引出去,打眼一看,一颇为泼辣的妇人正指挥着几个劳工给她“搬家”。
“三婶怎么现在过来了?娘亲,要不我们先躲一躲吧?”豆豆小声道。
袭珍珠心下有数,“刚才我还道哪里来的土狗在吠,仔细一瞧竟是三婶,不知三婶有何贵干?”
“你这小荡妇嘴上抹了粪不成?如何这般贱嘴贫舌!”
袭珍珠也是泼辣性子,不羞不恼一笑:“我也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三婶今日上门,不知为何?”
“你那死鬼公爹与大伯死时,你家男人问我借了二十两银子,银子进了口袋连屁都不放,你们想赖掉?!想得到美!”
豆豆辩道:“才不是!爹爹明明与你约定好了月末还你!”
庞氏眼珠一瞪,吓得豆豆躲到珍珠身后,“小崽毛都没长全,也有你说嘴的地方!我不管,反正你男人还不上钱,就要拿这些花抵账!”
袭珍珠扫了眼阶下摆的花草,眼睛一亮——
没想到这地方,竟还有几株品相不错的兰花!
她以前是开花店的,说句莳花如命也不为过。
“既然豆豆他爹说了要还你,你只管回去等着便是,这些花已经养了许久了,与家里人都有感情,却是不能让你这么搬走!”
庞氏见她不肯,当即便骂:“我呸!贱蹄子也敢说感情!袭珍珠,你前几日还嫌奕衡家贫,死活闹和离,旁人来劝你还要碰死。我只恨阎王没将你这贱人收走,把你放回来继续祸害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