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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到 寄秋
春雷一响万物动,惊蛰。
这句话说来一点也不假,老祖宗的开慧明言真叫人敬佩,古早的智慧永垂不朽。
话说有一天,秋仔家的一株紫藤不知何故,攀上墙头的绿叶一夜净空,连半片叶子也留不下,而底下(墙内〉的叶片则一叶未缺,安安稳稳的生长、开花。
当然,这是一桩无解的谜案,而光秃秃的藤条历经月余仍未发出新芽,让秋仔十分忧心,浇水施肥不遗余力,期望它能报个春讯。
可惜它依然无动于衷,光着膀子令人伤心,原以为它就这么完了,别指望它有出青的一天。
谁晓得事情居然出现转机。
那一天,在小学生的日记簿上一定注明:天气晴。而且艳阳高照,出奇的热呀!看看温度高达三十度c,简直是到了夏天嘛!
到了夜晚更加闷热,秋仔正想着要不要开冷气,没想到一个小时不到,气候又突然转凉了,凌晨时分下起大雷雨,又是闪电又是打雷地,好不吓人。
这是春天的
“啊!有贼——”
一道藏青色身影凌空而过,在第一道喊贼声扬起时,便以苍鹰俯猎之姿腾高飞掠,一起一落疾行于人来人往的街道中,身形俐落。
锣鼓响连天,鞭炮四处燃放,四年一次的庙会庆典热闹非凡,万头攒动的香客和吆喝着的摊贩将长巷挤得水泄不通,仿佛是一条静止的水流,停滞难前。
别说是捉贼了,连转个身都嫌困难,瞧那个姊儿爱花稍,流连胭脂水粉摊子不肯走,这位大嫂斤两计较又嫌李子酸,那边的山东汉子裸着臂大喊大石碎胸,一帖百年老药除百病,这会儿耍杂艺的姑娘落落大方地攀着竹竿往上爬,岔腿倒立赢得满堂彩。
总而言之是又杂又乱,根本分不清楚哪个是寻常老百姓,哪个是不安好心的贼子,一眼望过去尽是众生脸谱,没人脸上写着——我是贼。
可是一跃而起的峻冷男子锐眼如鹰,即使身处人潮里,仍能准确无误地盯紧前方慌乱的背影,以不疾不徐的态度将那人追赶到人烟稀少的角落,以免伤及无辜。
“哇!好厉害,他会飞耶……”原来人也会高来高去,不需要腾云或驾雾。
“不行。”
娇滴滴的女声尚未说完,一句又冷又沉的男音就打断她的过度兴奋。
‘你不觉得他这样飞来飞去很神吗?好像日行千里也不累。”跟天桥下说书人形容的一样呐!叫人好不兴奋。
“不觉得,而且他也不是神。”亵渎神威。
“哎呀!打个比方不成喔!你不要老是一板一眼的死脑筋,做人要开通些。”多学、多看,多体会民生疾苦,这才可融人民间。
“我不是人。”
黑衣男子的一句话,当场令雪白衣裳的清秀女子为之气馁,杏目圆睁地横睇他一眼。
“阿猛,你别一再强调自己不是人啦!你的样子明明像个人,言行举止也人模人样……”以世人眼光来看,他就是个人。
“是你逼我的。”他的原身多俊俏贵气,哪像这身俗里俗气的臭皮囊。
脖子一缩,她讪笑地讨好,“不要生气嘛!我的好阿猛,当人也没什么不好,瞧你走在路上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姑娘朝你回眸一笑,眼露爱慕之意……”
“你认为我可以接受吗?”他冷道。
“这……”她笑得颇为尴尬,捉着刚编好的发辫挠挠耳根。
这名衣白如雪的姑娘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双眸明亮带着一丝古灵精怪,两颗眼珠子圆滚滚地直打转,深褐色的瞳眸散发耀眼光芒。
你说她是人,那身边冷面的男子肯定斩钉截铁地道句你眼睛瞎了,她根本不是人。
可是说她非人嘛,那娇俏的模样活似个爱玩的小丫头,除了性子活泼些,过于好动之外,她跟邻家爱撒娇的小妹子没啥不同,谁敢说她不是人。
那她到底是不是人,这点说来就有点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