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下乡变形计
作者:浅子深深
文案:
乡村篇(已完成):
18岁的叶尚声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给他带来了许多幸运。明明一开始那么讨厌,但最后,叶尚声还是不可抵挡地喜欢上那个人。
他把爱意偷偷藏起,埋到黄皮树下,后来爱意如枝丫般疯长,以至于分别十年,再次重逢,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跳动。
一场车祸,他回到了十年前。
暗恋要说出口吗?
暗恋当然要说出口。
——
种种缘由,宵行云最终顺利转学到了一所市高中。他遇见了一个人,眼睛很漂亮,还有点胆小自卑。
重逢
稻花香里,蝉鸣不止。
叶尚声猛地睁开眼,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宵行云!”他经不住喊出声,四下却无人回应,唯余胸口剧烈起伏。
阳光是刺眼的,叶尚声双手撑地,惊魂未定。
就在刚刚,2025年春节伊始之际,他遭遇了一场车祸。高速的卡车陡然失控,车轮尖锐摩擦地面。七八米长的红绿灯路口,人群尽数散开。只是见到宵行云的刹那,所有神经都似被洪潮掩埋,浸了水的四肢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再回神,早已来不及躲闪。
——dan!!
死神迎面扑来,突然,一股强大的冲力将他扑到。短短的一瞬,大脑陷入无尽空白,继而一片胸膛压在他身上怦怦响。分不清到底是来人急促的心跳,还是自己鼓噪不受控制的心膜振动——他重来没想过,还会和这人重逢,以这样的方式。
体温一点一点丧失,浓稠的血腥液体压倒了残余的意识。呼声四溢,救护车的急救铃由远及近,他努力想看清那人的脸,但是视线越发模糊,最后彻底变暗。
新鲜燥热的空气裹挟着稻田吹来的风卷入肺腑,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叶尚声手一滑,碰到了一顶草帽,水稻秆编织而成,时间久远的缘故,略微显得老旧。
他慌张起身,机警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可惜一眼望去,唯有秧苗葱郁,水漫溪渠。偶尔有一两只蜻蜓点水而起,稻田上便荡起微澜。
稻花村?
为什么我会在稻花村?宵行云呢?
思绪如乱麻。
“宵行云!”
他一遍一遍地呼喊着,疯子似的,直到嗓子发哑再发不出声音。滞空的灵魂瞬间被抽空,叶尚声恍惚地僵在原地:不可能,宵行云不会死。不可能
水流哗啦啦响,正午毒辣的太阳烘烤着人的肌肤。叶尚声突然想起什么,倐地抬头重新望向大片生机盎然的田野,脑海诞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他穿越了。
悬着的心终于踏实落地,叶尚声重重吐出口气:既然他穿越了,一切就还有挽回的可能!宵行云就不会死!
他把刘海往上一撩,露出好看的眉眼。弯眉似月,眸光倒映着亮光,像小羊的眼睛,纯真又谨慎。
原来世上还真有穿越重生的蹊跷事?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叶尚声看各类星际题材都不带这么震撼的。完了刚回国,就整这么一出。
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
疼!!!所以这不是梦?
叶尚声瞳孔折射出希望,他拍拍裤子上的干泥,却又倔强地转了一周。
好吧,依旧没有见到人。
期待又难过,叶尚声自嘲般笑喃:出息。明明下定决心想要忘了你的。
“声声!”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铿锵有力,叶尚声打了个激灵。
“声声!”
又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呐喊。叶尚声顾不得想其他,忙回应道,“欸欸!!我在这呢阿奶!!”
他去美国一遭,一待就是六年多,回国刚在酒店放下行李,都没来得及和远方的奶奶报平安。一路小跑快去,小狗摇尾巴似的拼命招手:“这!我在这呢阿奶!”
叶尚声搂住阿奶的肩膀,他六月份过了十八岁的生日,现在个头早就蹿到了一米八,比奶奶高不少,以后指不定还会再长。
他就这样抱着奶奶,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奶奶默默抬手探向他的额头:“晒迷糊了?”
“没,就是想你了。”无人注意处,少年的鼻尖泛着酸涩,再晚半分,眼泪估摸着就要掉出来了。他偏过头,借着身高优势藏住脸上的神情:“这么晒你来田里做什么阿奶。”
“吃饭啦!”村里长大的孩子就是这般,走远了玩欢了,家中长辈对着小巷路口就是一阵吆喝,半晌,大半个个村子都知道谁家孩子又去耍了。如果实在找不到人,下一秒,家中长辈,特别是爷爷辈,提着棍子就来了。
好在,爷爷奶奶都很慈祥。叶尚声经常这般暗自庆幸。
“好嘞。今天吃什么菜?”
七八月份的季节,天高,云清,生命力最是旺盛。兰英道:“做了番茄还有鱼。”
鱼是村里的池塘钓的,不常有,但奶奶卖菜赚了钱也会在市集上买条回来。
“如此丰盛?”叶尚声嘴贫,说完就嘿嘿笑。
阿奶佯装瞪他,却又宠溺地低头抿笑。对这个孙子,廖兰英一向气不起来。
一是命苦,自出生就没了娘。七八岁出头,爹也没了。二是他过于乖巧懂事,农活抢着帮着干,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能帮爷爷扛谷子到房顶晒,要知道一蛇皮袋的谷子轻则五六十,重则七八十公斤。而且叶尚声性格好,小嘴能说会道,经常能把人逗得开怀。
“秧苗插完了没?累不累?”
“家里有西瓜,回去吃了饭吃。”
叶尚声挠头,古人说无功不受禄,他白占了小时候自己的便宜,倒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累阿奶。”
路过一条溪渠,叶尚声顺着跨上前。细细地,把身上还有两只小腿上的泥土洗去。沟渠不深,正午的太阳照得水面微波粼粼的。小鱼成群结对游过水里的倒影,倒影的人,眉目清秀,年少的青涩和独属于乡村的淳朴气似耕耘田野间的一缕清风。
窄巷传出“笃笃”的切菜声,尽头便是过往的根,褪色的水泥平顶房,石阶前,俩株黄皮树枝繁叶茂。
叶尚声寻着树下一抔土壤怔愣许久,那里有一两颗坏掉的黄皮。
廖兰英双手背在身后,抬眼望着一片黄绿相间:“今年下雨多,黄皮自然就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