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七月,你怎么能恶毒到这个地步!”
“你先前算计我娶了你,我也懒得和你计较,但现在就为了那么点儿工资,你居然把我妈打成这样?你该死!”
耳边传来炸雷般的厉喝,而后江七月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死死掐住!
剧痛和窒息感让她猛然睁开眼,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目光含戾怒视着她,蒲扇大的手紧掐着她脖颈,手背青筋暴露!
他身后的墙上印着一行标语:【向雷锋同志学习,为人民服务】
“放开我……你干嘛啊!”
江七月本能想要掰开男人的手,身上却使不出半点力气。
这人是谁啊?!她明明记得自己刚下手术在办公室眯了一会,怎么就有人说她打人了?
“同志,你们两口子要吵架出去吵,病人你们还治不治了?”
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将那男人拉开,江七月终于得以逃生,捂着脖子心有余悸。
她正想质问那男人发什么疯,看清了周遭的陈设,忽然愣住了。
这似乎是医院的病房,床上躺着一名昏迷不醒的老太太,边上的柜子上放着一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地上还有个大红色的塑料保温壶。
头顶的老式灯管发着有点昏暗的白光,那种灯江七月只在电视里见过,也就八十年代才能有吧?
门外还有几个扎着麻花辫的人探头探脑看过了,腰间还挎着绿色的军用水壶。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
不等她回神,一只修长的手骤然捏紧了她手腕:“江七月,我懒得再给你纠缠不清!把工资单交出来给我妈治病!我妈要是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她疼得嘶了一声,抬头正对上刚刚掐她脖子那高大男人阴郁冷凝的脸。
男人剑眉星目,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哪怕身上披着老土得不行的军大衣,都遮不住那张脸俊美精致,却不失阳刚之气。
但再帅也不能随便跟人动手吧!
江七月没好气想甩开男人的手:“你疯了吧,你妈……”
可她话没说完,脑中忽然传来一连串不属于她的记忆。
接受完那些信息,她脑子轰得一声,懵了。
她竟然因为连轴转的手术累得猝死,穿越到了80年代一个跟她同名的山村农妇身上,而面前这个差点掐死她的高大帅哥,就是原主的丈夫顾廷安?!
原主从小父母双亡不受宠爱,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但爷爷奶奶偏心她二伯一家,她从小就被一家子当丫鬟使唤,还吃不饱穿不暖。
而顾廷安之前是军官,每个月能拿三百多块的津贴,人长得也精神,是十里八乡许多女孩子做梦都想要的好对象。
原主为了脱离家里的苦日子,故意在他回乡探亲时假装落水,等顾廷安把她救上来,就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她丢了清白,逼着顾廷安娶了她。
虽然结婚一年多都没圆房,顾家却也没亏待过她。
结果前段时间顾廷安瘸着腿回来,说是因为受伤退伍了,原主竟动了歪心思,偷他的工资单要跟村里一个二流子私奔。
这一幕恰好被顾廷安的母亲撞见,两人推搡间,老人就摔倒在地上头破血流昏迷过去,被赶回家的顾廷安送到了医院。
“呵……我疯了?江七月,你再不知悔改,我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真的疯了!”
男人的眼睛红得滴血,杵着拐杖逼上前,又要掐住她脖子!
“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工资单!我没打咱妈,咱妈这是摔的!”
江七月眉心一阵跳,手忙脚乱翻着工资单,忽然看见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扫了一眼床上的老人,直接摇头道:“别找了,这病我治不了,你们赶紧送去市里的大医院吧!别一会病人出了事赖在我们身上!”
治不了?!
顾廷安的手一颤,迈步上前就要将老人抱起来。
江七月一把拽住他:“你别乱来!这种头部摔伤的病人是不能轻易搬运的,这庸医不行,你让我来治!”
听见她这话,顾廷安的眉头顿时锁紧:“就你?你又会什么医术?”
一旁那医生更是嗤笑一声:“现在这些年轻人,还真是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你一个乡下丫头,都敢吹这种牛了!娶这种媳妇,你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听见这话,顾廷安的脸色果然越来越冷,手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断了她的手。
“把单子给我,别让我说第三次!”
江七月见说不听他,甩开他的手直接跑到器械台前找出银针,走到病床前稳稳落针老人眉心。
“江七月!”
顾廷安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敢做出这种事,俊美的脸瞬间狰狞:“你敢害我妈?!”
他拖着伤腿大步上前,冷峻的眸子似乎已经带了杀意!
江七月抓起剪刀虚虚抵在老人脖颈上:“你敢过来打扰我治疗,我就直接动手了,大不了我给婆婆赔命。”
顾廷安的脚步硬生生顿住。
旁边那医生的脸色已经有点苍白,瞪着顾廷安为自己开脱:“这是你媳妇治的,要是出了事,可不关我们诊所的事情!”
顾廷安攥紧拳头,浑身都是肃杀的戾气:“我妈要是出了事……我要你生不如死!”
江七月没搭理他,自顾自落针。
她的手很稳,不过几针下去,那原本还在渗血的伤口便止住了血。
最后一针落下,病床上脸色苍白的老人竟然颤巍巍睁开了眼:“安儿啊……”
“妈?!”
顾廷安满脸不敢置信,大步跑上去拉住母亲的手:“您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刚刚送妈来医院的时候,大夫可是说妈的伤就算止了血也不一定能好,结果这女人几针下去,妈竟然醒了?
“您现在不能激动,先躺一会,让我给您包扎。”
江七月看见老人想坐起来,赶紧将她按住,娴熟的开始处理伤口。
而旁边那个医生已经看得愣住了。
这就好了?!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