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闪电如一把利剑划破长空,把半边天照得透亮。
专家说今天是百年难遇的七星连珠,会出现天象异常。
听着窗外雷声震耳欲聋,阮声声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她现在心慌的厉害,总觉得那一声声惊雷是来索她命的。
抚了抚疯狂乱跳的胸口,自已从没做过亏心事,怎么这么心慌,不会是得心律不齐了吧。
长舒一口气,从沙发垫子底下把平板抽出来。昨天找到个挺狗血的小说,叫《谢花吟》,正好现在看看转移下注意力。
翻了几遍,看得津津有味。修仙风的,又是女徒弟爱上男师傅的戏码……
咣当——!
窗户被屋外的大风吹开,雨水顺着狂风吹进屋内在地面打湿一片。
阮声声不得已放下手中平板,骂骂咧咧的从沙发上起来去关窗。手刚搭到窗扇,就见一道白光闪到自已眼前,伴随着“咔嚓”一声响雷。
靠!果然是来索我命的!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只觉得自已好像被装进了洗衣机不停的翻滚打转。
*
魔界
五大三粗的魔卒正押着几个身穿白色道袍的修士进入魔王殿,等候魔尊的审判。
这几人都是玄天宗派来的探子,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
魔尊大人说过,他最喜欢杀玄天宗的道士。
想来魔尊大人眼睛看不见,平时就喜欢杀杀人解闷。所以魔卒没动手,留着给魔尊大人消遣。
一玄天宗道士进了魔王殿破口大骂:“景肆你这魔头!祸害苍生为祸修真界,变成瞎子就是老天给你的报应!”
“堂堂魔尊居然是个瞎子!是杀人杀太多了遭天谴了吧!”
一口一个瞎子的咒骂,在空荡的大殿回响。
而他们口中为祸人间的魔头,此刻正靠在椅背手指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扶手。
手指每一次落下,都像是这几人生命的倒计时。
“遗言说好了?”
一道清冽而又散漫的声音在大殿中散开。
男人手指不经意划过眼前的红绫,起身不急不慢的走到几人跟前,玄黑色的暗纹锦袍随着他的步伐在地上缓缓挪动。
那几人还想在咒骂几句,刚张嘴就感觉脖子一凉。几颗表情震惊的脑袋,掉到地上滚到一旁。
“没劲”一声轻嗤从冰凉的唇瓣吐出。
景肆刚想转身离开,就见魔卒押着个女人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
“报告尊主,这玄天宗太不要脸。居然空投一个女人想色诱尊主,小的给您带来了”魔卒说完后恭敬退下。
只留一个身形单薄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坐在大殿上头一言不发,头都快杵到地上了。
阮声声现在心里骂娘,谁搞色诱了,她这是睡裙好不好。自已在家待的好好的,突然就到这来了,也没时间换衣服呀。
她从天上掉下来,摔得七荤八素,本来想把最近新学的骂街表演一下,可一看到地上的头颅瞬间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自已不会被劈到什么食人族部落了吧!
“玄天宗的男人都死光了吗,居然派一个女人来。”冰冷的嘲讽从阮声声头顶上方响起,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玄天宗?不会是自已被劈前看的小说里的玄天宗吧!
阮声声脑袋不动眼睛动的看向说话的人…
对面的男人黑衣如墨,剑眉入鬓,一条暗红色的丝带搭在高挺的鼻梁,蒙在眼睛上。整个人散发氤氲的寒意。
阮声声的脑袋此刻飞速旋转,自已八成是穿书了,穿到刚才看的《谢花吟》。
为啥别人都是魂穿,而她是身穿?
方才看到‘魔王殿’三个大字,能在这呆着的人,岂不是魔君景肆。书上说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地上的三颗头对他来说就是开胃小菜。
也对,他都双目失明了,也没法眨眼。
一想到这人看不见,她多了几分胆气,把脑袋抬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景肆朝着她的方向缓缓开口。
虽有红绫蒙着眼睛,但依旧可以感受到摄人的戾气。
她梗着脖子,目光不是很坚定的看向对面的人,“我…是来投奔的。”
景肆听她这话,嗤笑一声,似笑非笑的说:“谁派你来的?”
谁派我来的?这可是个送命题,自已要是瞎蒙个门派,万一他就和这门派有仇呢。
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无人指派,是我自已仰慕魔尊威名,所以特来投奔。”
空气突然静谧了两秒。
随后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嘴角还保持着弧度,修长的手指指着自已,“仰慕本尊?”
……这人听话是带着过滤网吗。
话都说到这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但又想到这人看不见,就开口应了一声。
只见景肆拖着墨色玄衣,径直走向她身前蹲下,让俩人保持同一水平线上。
薄唇轻启,磁性的声音幽幽开口:“那你到是说说,怎么个仰慕本尊?”
离得近了,阮声声嗅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像熟透的青梅。
怪开胃的。
她以前最爱吃的就是生腌青梅,可惜以后都吃不到了。咽了下口水说:“自是仰慕魔尊的气宇轩傲,独霸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景肆:“还有呢?”
……这是被夸上瘾了吗?
阮声声翻了个白眼,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当初就应该吃一本成语字典。
“你对本尊不满?”
凉凉的话音刺激着阮声声猛的咳嗽起来。确定这人看不见?
她立刻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仰慕魔尊大人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满呢。我只是怨我书读的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形容魔尊的美。”
她扶额的跪坐在那,不敢再有任何表情。这人真瞎假瞎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已现在已经不在法治社会,搞不好就会和地上的三颗脑袋凑一桌麻将。
还在放空的阮声声脖子骤然一紧,修长有力的大手扼住她的脖颈,让她的脸瞬间涨的通红。
阮声声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自已不就是没想到夸他的词,至于就要掐死她嘛。
男人似是失去了耐心,眉宇间带着压抑不住的凶戾。
景肆突地反应过来,自已竟然和这女人废话这么久。微凉的大手掐住女孩如玉的脖颈,指尖摩挲着她疯狂跳动的脉搏。掌心逐渐收紧想了结这女人的性命,却突然觉得眼前有亮光透进。
这一变故让一向镇静的景肆都措手不及,手中力道不由松懈几分。
阮声声趁机挣脱景肆的手,边咳嗽边向旁边挪动两步。
她要离这个精神病远点。
景肆则茫然的‘看了看’自已的手,又抚了抚眼眶,自嘲一笑。他不是有眼睛但看不见,而是没有眼睛。
刚才的光,一定是错觉。
阮声声这边刚舒一口气,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向旁边拖动,直到景肆再次掐住她的脖子。
还来?还以为放过她了呢,原来刚才只是预备动作。景肆手心再次收紧,想把刚才没有完成的杀戮继续下去。而奇怪的事再次发生,他竟真真切切的看到有光透进来,打破眼前的黑暗。
影影绰绰间一个人脸从模糊到清晰,呈现在眼前。
眼前人一道红绫蒙在眼上,竟然是他自已!
他可以清晰看到自已脸上的表情,而这个角度与距离,只有他身前这个女人可以看到。
手中稍微用力,将女人的头扭到一边。
果然,自已的视线也跟着偏移。
为了试探自已的猜想,景肆再次松开掐着阮声声脖子的手。
就像蜡烛被人吹灭,双眼再次陷入黑暗。
他不信邪的又伸手扼住阮声声,然后再松开她。
来来回回好几次。
这边阮声声已经被他搞得心理崩溃了。心情就想做过山车一样上下起伏,掐她的脖子很好玩吗?
到底杀不杀给个痛快话。
景肆发现个奇怪的事,只要他捏住阮声声的脖子,这女人能看到的,都会浮现在他的脑袋里,如同自已亲眼所见。
虽然自已可以通过神识分辨周围事物,可却没有肉眼看得清楚。
男人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列出一道嗜血的弧度,露出一口洁白皓齿,对她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阮声声见他恢复正常了,但笑得诡异,往旁边挪了挪说:“我叫阮声声”
景肆:“可是笙歌鼎沸的笙?”
“不是,是声声入耳的声。”看他问的仔细,阮声声不由有些怀疑,景肆是不是想要给自已刻块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