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社畜!
准确说来,在一切离奇事件发生之前,我就是一个纯纯粹粹的社畜!
青年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乌黑的眸子里隐隐透出一丝淡金色的光泽,就这么淡然地凝视着面前的镜头,用不急不慢的语速继续讲述着。
我叫李伯阳,名字是我的姥爷取的,说是和道家祖师爷李耳同名同姓,以后定能成为一方巨擘,但是他却没有想过,正因为名字取得太过炸裂,也就导致——
我的人生极其得平庸!
平庸得就跟最普通的社会大众一般无二。脑子不算灵光,学习马马虎虎,费了老大劲儿考了个很少有人听过的大学,选了个当时还算热门的计算机专业却又因为没有吃这碗饭的天赋,也就只能做做最基础最简单的码农。
本以为我就该是这样作为社会的一粒尘埃,平淡地结婚生子衰老死亡,碌碌无为的过完这一生,但人生的发展却泛起了一阵不小的波澜!
一切还得从我的姥爷说起……
打我记事开始,我的姥爷就一直神叨叨的,姥姥在我还未出生前就已过世,老妈本想将姥爷接到身边好好照顾,奈何架不住姥爷的固执,最后也只能作罢。
姥爷是一位乡村中学老师,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小有名气,在他的教书生涯里还培养出了好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可自打姥姥去世之后,他便一个人搬进了学校宿舍,这一住就是几十年。
日月如梭岁月变迁,短短十来年的时光,村里的人走的走、死的死,变得袅无人烟,整个中学也因为没了孩子而彻底荒废了,若不是镇里的书记念及着少年求学时姥爷的谆谆教导之情,常常安排驻村干部照顾着一二,恐怕他老人家早饿死在山头上了。
那是一个周三的凌晨,当我还在熬夜加班为老板的新房新车做出努力之时,接到了老妈急冲冲的来电,
“小阳,你姥爷身体快不行了,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你明早赶第一班车回老家,姥爷想在最后一刻见你一面!”
因为自已的关系,老妈和姥爷的关系并不算太好,因为老妈曾经不止一次给我提到过,其实小时候的我生来就聪慧无比,俨然一副天才的模样,从小学什么都快,街坊邻居都夸我是个状元的料。可就在六岁那年夏天,父母因为繁忙将我送到了姥爷家,说好一个礼拜后来接我回家。想着有驻村干部的帮衬,让姥爷带上一个礼拜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没成想就在第三天,我便摔伤了脑袋,摔得十分严重,足足在病床上昏迷了七天七夜,额头严重的伤口导致我的眉眼间如今还能看见一道浅浅的疤痕,就好似闻天师的第三只眼一般。
老妈说,自那以后,我的脑子就好像被换过了一般,失去了往日的伶俐。对于我如何摔伤这件事,姥爷一直三缄其口,无论父母怎么追问,他都死守着秘密闭口不谈,而我则是彻底失去了那年夏天之前的所有记忆,对于那三天发生的事更是没有半点印象。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家里和姥爷的沟通一直都是老爸在负责,今天居然是老妈主动来通知我,也着实让我有些诧异,也许真就是血浓于水的缘故吧!
没来得及请假,我带着简单的行李踏上了回家的路。
见到姥爷的时候,他已瘦的不见了人形,皮肤蜡黄地耷拉在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护士刚刚撤走了维持体征的各种仪器,父母的眼中透映着点点红色,很显然是刚刚哭过,而姥爷却看起来精神矍铄的样子,见我进屋,还能主动招手叫我过去,我猜,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吧!
“芸璃,你和汝河出去一下,我有些话要和伯阳交代交代!”
姥爷的声音异常得洪亮的,在这空荡的病房里居然还能震得人耳朵发颤,完全不像是一个行将入土的老叟。
“爸——”
老妈显然还是不放心,生怕自已这个神叨叨的老爹又搞出什么幺蛾子,但她仅仅是刚开口就被老爸打断拉着向外走去。
“汝河,你干什么,你怎么能留儿子……”
“小阳已经26了!”
老爸再次打断了老妈的絮叨,左手捂住她的嘴,右臂将老妈圈在怀里强行抱了出去。
“伯阳,来,坐到姥爷身边来!”
随着房门的关上,姥爷举起他那如同竹竿一般的左手再次朝我招了招,指了指病床边的椅子示意道。
没有什么迟疑,虽然因为当年那次事故,后来我和姥爷几乎没有了独处时间,也就是逢年过节会和父母一起回家看看他,但是从小良好的家庭教育告诉我,对于长辈要有最基本的尊敬。
我径直坐到了椅子上,拉着姥爷伸出的手耐心地询问道,
“姥爷,您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姥爷脸上挂满了慈祥的笑容,那是我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表情,他将左手从我的手里抽出,整个按压在我的额头上,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额头上那道依然还算清晰的疤痕,喃喃出声,
“伯阳啊,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我不明白姥爷说的委屈是啥,只当是他为当年发生的事故向我道歉,连忙满脸不介意的回答,
“姥爷,您可别这么说,我哪有什么委屈的?打小我就衣食无忧的,我,我,我没什么可委屈的啊!”
感受到我略微有些焦急,姥爷的眼中,亏欠之意更加浓烈,摩挲着我额头的力量变得重了不少,甚至有些生疼,完全不像是一个弥留之际的人能使出来的力道。
“伯阳啊,姥爷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除了你姥姥,就只有你了!”
姥爷的情绪渐渐激动了起来,语调急促颤抖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声,
“你的天赋太过于逆天,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本想让你稍微接触一下,却没成想居然差点引起了天地共鸣!若是能晚点让你接触到那个东西,也许我也不会在你六岁那年病急乱投医铸下大错!”
额头上的力道还在不断地增强,仿佛要在我的眉眼间生生抠出一道口子,姥爷逐渐扭曲的面部表情,无不透露着他的身体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还好,还好,现在还来得及把一切修正过来!伯阳,姥爷只能做到这一步啦!”
“撕拉——”眉眼间那条淡淡的疤痕陡然间再次被撕裂开来,径直露出森白的头骨,鲜血顺着双眉中的缝隙开始往下汨汨的淌着,隐约间还能看到伤口处腾升而起的袅袅白雾。
前额被撕裂开的的瞬间,我便已经失去了意识,整个眼眶窝里也被厚厚的白雾所笼罩,双眸圆睁却看不到一丝眼球的存在,姥爷左手牢牢地卡住我的脑袋,双目中迸射出的浓烈光芒把整个病房映照得金碧辉煌,父母发现了里面的不对劲,不停的搬弄着病房的门把手,但是无论他们使出多大的力气也没法将房门打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正死死地堵在那里。
不理会屋外的嘈杂,姥爷眼中的金光更加厚重,一直藏在身侧的右手缓缓伸出,并立二指从自已的神庭穴中挖出了一块玉珏般的物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塞入了我眉眼间的裂缝之中,满屋的金光也在这一瞬陡然收缩,在我的印堂处凝结塌陷,伤口处的皮肉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
做完一切的姥爷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生机,身子颤动着遽然向后倒去,没了半点气息,而我则是缓缓的瘫软在椅子上,陷入了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