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那场灾难是怎么降临的,只是传说陨星划破了漆黑的宇宙。
不久后那刺目的红光吞噬了这个可怜的星球,红光之下这颗星球上到处都种上了巨大的蘑菇。
随后这个悲哀的世界又苟延残喘的默默运转了近半个世纪。
巨大弹坑中,这里仿佛一个由末日创伤雕琢出的阴暗世界,其广阔到足以容纳半个足球场。
丑陋的手工风力发动机的叶片从弹坑中勉强伸出,有气无力的转动着,其扇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如同末世的哀鸣。
四周,汽车的残骸如同末日雕塑般扭曲、交错,它们以一种荒诞的方式堆砌成墙,勉强环抱着那仅存的市井气息。
比起外面尘土飞扬的荒野,里面的集市倒是有几分生机,但生机并不多,多数的人表情犹如活尸一般。
粗略看去,大约有数百人。
一台架设在高处的老旧喇叭。
喇叭后面插满了臃肿的真空管,丑陋的像一团囊肿,里面正播放着极为古老且音调失真的音乐,给这荒凉之地添了几分怪异的生气。
入口处。
守卫的表现出很强的敌意,很抗拒,很纠结。
“默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这破地方!”老守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陈默的到来总能激起他心中复杂的情感。
“你要的药!”说话间,男人将一个塑料袋拍到守卫的怀中。随后又递过两支香烟。
守卫看了眼周围,连忙将塑料袋收入怀中。
双手从那名叫默哥的人手中接过两支香烟,眼神中流露出敬畏与谄媚,迅速退回岗亭之中。
另一名年轻守卫贪婪地抢过一支香烟,凑到鼻子下深深吸了一口,随后探头探脑的向外张望了一下。
“又来了啊。我...我看到告示上有关于他的消息呢!”
“闭嘴,闭嘴!你嫌命长了是不是!那是独蛇,陈默,你想死别拉我!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年长守卫急忙制止他的胡言乱语。
陈默走到一处简陋的店铺里,将两个脏脏的白色油壶放到柜台上,“老板,一壶油,一壶水,加满!”
老板揉着一头油腻杂乱的灰白头发,穿着看不出本色的背心,像一只猩猩般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他接过陈默手中的油壶,“100个瓶盖,或者5枚定装步枪子弹。”
“又涨价了?”陈默斜倚在柜台上从兜里摸出一把子弹,细细的数着。谈话间还不停打量着柜台旁的告示栏。
那告示栏上密密麻麻贴满了各种各样的悬赏告示。
“生意难做哦,这破地方要不了多久就要被南都的那帮杂碎取缔了。”老板接过陈默递过来的子弹,拎着油壶晃悠悠的向后走去。
“更新了没?”陈默看着告示栏,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
“不知道?上周南都的人过来了一趟,应该有更新吧。”老板懒懒的回答着,用一柄勺子小心翼翼的往油壶中灌注着液体。
集市中,吆喝声此起彼伏:“上好的烤鼠肉啊,只需一个瓶盖就能品尝到地道的废土烤鼠肉!”
“正宗煤灰镇的稻壳酒,快来尝尝啊!”
各种废料,破烂被随意的堆砌在路旁售卖叫喊声。
“女人,健康完好的女人!只需100个瓶盖就能带回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满脸横肉,站在路旁,用满嘴的烂牙大声吆喝着。
他身穿脏兮兮的背心和宽松短裤,脚蹬破拖鞋,一副邋遢的模样。
但不得不说,他真的很高,很壮,像一头站立的野猪。在废土中有这么壮硕的身子真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儿。
就再刚才几名市场守卫想上前在他这儿捞些油水,但在男人凶悍的目光下悻悻的绕开来。
这让对面贩酒的贩子低声嘟囔着,“这tm就是一个棒槌,就这还想在这儿卖东西!”
边上烤鼠肉的贩子,也低声笑着说道:“估计是混劫掠的,想吃独食,一个人跑市场,就一傻波一!”
野猪一样的男人明显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用棒槌一样粗的手指指向二人,凶悍的吼道:“你们tmd说什么,信不信老子在这儿弄死你们!”
酒贩和烤肉贩立刻低下了头,那头野猪确实很吓人,特别是他身旁竖立的那柄巨大的消防斧。
那一看就是改造过的大家伙,上面斑斑血迹遗留下来特有的黑色有些刺眼。
野猪男人轻蔑的哼了一声,继续大声叫卖,一边向行人招手,但路人们只是匆匆而过,对他的叫卖充耳不闻。
被无视让他感到恼怒,加上被炎热的阳光炙烤了一个上午,中年男子情绪逐渐暴躁。
他回头狠狠地给自已的商品一个耳光:“你tm给老子表现一下,别tm像一个死人!”
说着他粗鲁地撕扯着覆盖在商品上的麻布袋,露出了更多的肌肤。
这引来了一些行人的驻足,但他们只是看看,甚至有些人趁机占便宜。
商品是一个瘦弱的女子,衣不蔽体,双眼空洞无神,对于旁人在自已身体上胡乱揉捏毫无抗拒。
“有少没?”一个被麻色披风覆盖了头脸的男人站到野猪男身旁看着商品问道。
“你tm开玩笑吧,你看看这货色,上等品啊!你去南都最少要500个瓶盖!”野猪男说着话,一把掀起罩在商品身上仅存的麻布袋。
他的一只手不停地拍打着商品干瘪的胸脯。“你看看,你看看。多好的质量!”
随后野猪男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低头仔细打量着对面麻色披风男人。
对方背后的步枪让他有一点点紧张,当然仅仅只是一点点。
因为对方在自已眼中,只是一只身高不到自已一半的弱鸡。
陈默撩开自已的麻色披风,点了点头,自顾自的点上一根香烟。
抬头看先野猪男的胸口...陈默估计有个1米78的身高,真的只到野猪男胸口那么高。
陈默点烟的举动让野猪男吞咽了一下喉结。“艹nm,有烟!”
此刻野猪男的目光就没有离开陈默手中的香烟。
他不停吞咽着喉头,急切地说:“一包烟,加50个瓶盖,怎么样!”
“哈哈,你看那个傻子!真是嫌自已命长了啊。”对面不远处烤鼠肉的贩子开始肆无忌惮地大笑,对卖酒的贩子说。
“闭嘴吧你,最后一杯,你还欠我20个瓶盖!”卖酒的贩子说话间递给烤肉贩子一杯浑浊的液体。
自已则咬了一大口烤鼠肉,油脂顺着嘴角流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野猪男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
“半包烟...5支,5支烟加50个瓶盖,不能再少了!”中年男人急切地说。
“挺合理的,不过南都那边给的价格稍微低了点。”陈默淡淡地回应,将手手中的半根香烟递了过去。
野猪男人接过香烟,贪婪的深吸了一口,随后缓缓吐出烟圈。
随后眯起眼睛看着对面的陈默。“赏金游侠?”
“嗯,可以是。也可以不是,这要看你!”陈默笑眯眯的看着对方。
说话间陈默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那纸张明显是刚撕下来的,撕的很不工整。
“卢恩一家被一个长的像野猪一样的男人给杀了,女儿被人劫掠走了。南都开出的价格是500个瓶盖!”陈默看着手中的纸张很随意的说道。
中年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狞笑,“南都的走狗现在都追这么远了?!”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你给我500个瓶盖,小姑娘也给我,我就当什么也没看到。”陈默说着话,将手中的纸张随意的揉成了一个团,丢在地上。
“我给你m!”野猪男说着话,伸出锅盖一样的大手抓向陈默的面门,另一只手抓向身旁巨大的消防斧。
街道上立刻乱做一团,这种乱并不是那种恐慌的混乱。
人群就像围观斗兽一般围拢过来,更有人兴奋的呼喝,并打起了尖锐的呼哨声。这场面更像是热情高涨的观众。
“弄死他,对弄死他,把他的肠子扯出来,哈哈哈!”
“对就是这样,不要让他爬起来!斧头,用斧头啊!卧槽...”
高涨的热情就让闻讯赶来的市场护卫都挤不进去。
“呯呯呯!”年长的守卫看到情况不对,连忙对天开了几枪。
枪这东西在废土上还是需要被尊敬的,人群不再躁动,纷纷散开。
年长守卫看到人群中的画面,眼角不由的抽搐了起来。
野猪男已经被打的变了形,四肢以夸张别扭的姿态翻转着。满脸血肉模糊,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状态了。
他那柄巨大的消防斧被暴力折成两截,随意的丢在地上。
陈默连背上的步枪都没有取下来,他蹭了蹭拳头上的鲜血,他拍了拍年长守卫的肩膀。“照看一下那个女孩,有劳了!”
杂乱的商铺中,陈默拎起两壶装满的油壶。看了一眼老板。“人我已经给废了,你自已送南都啊,赏金留一半给我,我下回来拿!”
老板头都没抬一下,依旧用蒲扇盖着脸,在摇椅上摇晃着。
边上的留声机里还在播放那古旧的音乐,那荒腔走板的唢呐声依旧刺耳。
当陈默要离开时,老板拿开盖在脸上的蒲扇,“喂,有消息递过来说...有人在打你们这些短命鬼的主意啊。”
陈默停住身形,“北边来的人?”
“不清楚,反正外面的路上你自已小心点!加油站那边你让他们避一避吧!”
“嗯,谢了,赏金都是你的了!”
老板懒洋洋地挥了挥手,“下回南都见!”
“南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