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大夏南方的羊城,就算是冬天,也无须担心来自北方寒流的侵袭。
多年以前,一场春风吹遍了整个东南,羊城乘风而上,短短的二三十年,成为了大夏南方最璀璨的明珠。
这场春风,不仅吹绿了羊城,也吸引了来自全国的心怀梦想的人。
郑大风,就是其中一个。
俗话说得好,脑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
郑大风就不一样,他是一个向往着大款生活的伙夫。
七年前,从部队炊事班退伍回来的郑大风,带着满心的希望,投入到南下的大潮之中。
七年时间,为了在这座城市扎根,郑大风没回过家。
曾经有一句话说,这个世界最大的悲哀,是人死了,钱还没花。而对于郑大风来说,最大的悲哀是南下了,根没扎下。
到了这里,他引以为傲的手艺,真的不算什么。
第一年,搞了个路边摊,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时候,新的城市管理制度出来了,摆摊必须要在规定的范围内摆,还要交各种费用。
郑大风得到消息迟,连根毛都没看着。于是乎郑大风的第二年,是和城管斗智斗勇的一年。
至于结果,说多了都是泪。
第三年,不得已的郑大风去了羊城的百年川菜老店庆丰楼应聘厨师。
他在炊事班里学到了三瓜两枣显然不能让他应聘成功。
有厨师证怎么了?
说的像是谁还没有一样。
而厨房的主管见郑大风五大三粗,腹背雄腰,几乎没做什么思考,就让他留了下来。
不是当上灶炒菜的厨师,而是厨房里打下手的学徒。
郑大风不愧是当过兵的,胃好,胃口也好,吃下领导画的大饼,从头开始。
一晃,几年就过去了。
今年的郑大风,已经二十九岁。
凭借着自已作风顽强能吃苦,郑大风吃了很多的苦。
倒也不全都是坏事,一位庆丰楼的老师傅还就看上了这一点,将郑大风收为弟子,教他厨艺。
今天,腊月十五,郑大风的生日,同时也是郑大风和人竞争头灶的日子。
对于庆丰楼,这可是一件大事。
庆丰楼的老板特意歇业,后厨里,管理者,服务员,厨房的师傅,打杂的,全都围在厨房里,看着郑大风和其他几位师傅各展所长,一展所学。
时代的变换,不仅仅是让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变短,就连菜系与菜系之间,也都没了隔阂。
这些年,庆丰楼除了传统的川菜,也顺应时代,推陈出新,自研的许多新式川菜。
不过今天比赛的主题,反而是一道传统的川菜,东坡肘子。
三个外来的厨子,还有郑大风和梁晓春两个庆丰楼原本就有的厨子,五个人,竞争一把交椅。
庆丰楼里的人,大多支持郑大风。
不过有时呼声高,并不代表就能获胜。
郑大风看不明白情况,依旧认真的做着自已的菜。
“TMD!不比了!”
郑大风身边的梁晓春突然把手里的肘子一拍,破口大骂起来!
郑大风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梁晓春已经手提菜刀,对着站在门口的几位庆丰楼的管理者一顿破口大骂!
听着这越发难听破口大骂,郑大风逐渐搞清楚了问题!
搞清楚问题的郑大风,也忍不住想要骂一句。
TMD!
原来梁晓春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小道消息,今天的比赛就是由个形式,新的头灶,早就已经定了。
梁晓春是个老实人,可这件事吧,不能去想。
梁晓春今年二十八岁,比郑大风要年轻一岁,十六岁出来打工就进入庆丰楼,成了后厨打杂的。辛辛苦苦十二年,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机会,结果是来陪着别人表演的。
这换谁谁不生气?
能忍到现在才爆发,爆发起来可就不一般了!
只见梁晓春手持菜刀,指着领导层的位置不停顿的语言输出,言语激烈,动作也跟着激烈,吓的人一动也不敢动。
几位保安原本是进来看比赛图个乐呵消磨时间,不曾想现在进退两难。
上还是不上?
“大风!”
人群之中,郑大风的师傅喊了一声。
郑大风明白,这是让他出手了!
砰!
郑大风抬起手掌,狠狠的拍在案台上,厚重的手掌和金属的案台碰撞,发出了剧烈的声响,顿时就把所有人都下了一大跳!
“大傻春,你再骂一个试试!”
梁晓春看着怒气横生的郑大风,如同看见了一只暴怒的黑熊,一下就被镇住了!
郑大风趁着梁晓春愣神之际,快步上前夺了梁晓春手里的菜刀。
“大傻春,你老婆还等着你去幼儿园接孩子呢!”
一句话,梁晓春哭了。
“大风哥,我……呜呜呜……”
看着蹲在地上的梁晓春,郑大风心里也是难受。
满腔热忱,心灰意冷。
郑大风来到管理者面前,神色已经变得认真起来。
“鹏哥,小春说的是不是真的?”
鹏哥平时和郑大风关系不错,此刻不敢面对郑大风认真的眼睛,转过头去,算是默认。
见状,郑大风点了点头。
“既然主家瞧不上咱的本事,今天这场比赛,也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我郑大风,退赛!”
郑大风一把扯下头上的帽子,推开众人,走出厨房。
他也想像梁晓春那样破口大骂,可是这不能解决问题。
这座城,最终还是让他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