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要从一个平凡的下午说起。
自从做了那校花苏渐浓鱼塘里的一条鱼,毕业后她转头嫁给了大腹便便的房地产老板以后。
眼看我这条鱼没有上岸入洞的机会了,我疯狂的迷恋上钓鱼。
似乎是情绪的宣泄,又或者是不甘,总之,钓鱼这种事能给我带来片刻的宁静,也能从中找到自我。
这天下午,我约着钓友老仁一块去钓鱼,老仁这个人吧,说起来比较牛逼,他迷恋钓鱼,尤其爱钓翘嘴。
不过四十吧,长得却很老成,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和他老婆离了婚,兴冲冲的发微信跟我说他拿到钓鱼许可证了。
我本来还有些懵圈,这年头,听过驾驶证,也听过飞机证,就是没听说过还有啥钓鱼许可证的。
等我走到水库边,远远一看,就看到老仁坐在鱼箱上,旁边还搬了几箱勇闯天涯,还有些花生米,正在一人一竿对水库喝酒。
我上前拍了拍老仁的肩膀,兴奋的说:“嘿,老仁,啥是钓鱼许可证,拿出来给兄弟我开开眼?”
老仁回头一瞅,看是我来了,放下手中的鱼竿,从随身带的鱼护里头掏出来个绿本本,我凑近一看,才惊呆了,居然是离婚证。
老仁喝着酒,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如意:“正儿,你看看,家里的媳妇儿给我下了最后通牒,问我要钓鱼还是她!”
“我在家里的厕所里想了好久,要媳妇干啥?这些年来,衣服我自已洗,钱我自已赚,她就天天打麻将。”
“孩子嘛也是我妈看着,每个月工资还上交,就是爱好些钓鱼。”
我也挺吃惊,我和老仁的交往从来只限于钓鱼,也不打听他家事,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些。
他啧了一口天涯,眼神有些迷离,我这半大小伙子接不上这些婚姻的话,最主要是我家两个光棍。
就我和我爹,家里有女人的日子也没体会过啊。
拿起玉米我浅浅打个窝,支上我的筏竿,也顺手提溜起老仁的啤酒和果子米就开始和老仁一起碰了一个。
看老仁那个样,也有点不对劲,我只能安慰了句:“行了,可别这样了,不就钓鱼么,还能把嫂子丢下了?好好说说!”
老仁苦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来个手机,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哟呵,这个老仁,钓鱼还看片?别说,我仔细研究了一下,老仁看这片,花样还挺多,令我一个卫校的男护士都有些膛目结舌,某一处也有些不听指挥。
妄图想出来挣扎,松快一番。
我打趣道:“老仁,看不出来啊,你玩得挺花啊,是不是你用钓鱼当借口,实则是嫂子发现了你手机中的片子?”
老仁白了我一眼,将手中啤酒瓶全部捏瘪,又看了眼冒泡泡的水面:“正儿,我跟你说,现在离婚了,今晚夜钓。”
又抓了抓他那鸡窝头,才叹气:“我前几天我媳妇说让我去火车站接我小舅子。”
“我开着我那二手奥拓就去了,去的路上寻思这一趟油费不能白跑吧,路上捎个妹子!”
我听到这里插嘴问:“难不成是嫂子误会了?”
老仁摇了摇头,又再次抓了抓他的鸡窝头说道:“路上那妹子上厕所,我闲着没事打开了家里的监控,咯,就看到了你刚刚的那个片子!”
我如遭雷击,又看了一眼老仁的脸,才惊觉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老仁只顾着看水面上的气泡,又说起来了。
“本来还没啥,那妹子上了车,受不了,看我在看监控,也以为我在看片。当时看我那个眼神啊!”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好像我干了什么天大的事,接下来我只能跟妹子解释,这是我家监控!”
“唉,结果,那妹子的眼神更让我受不了了!”
老仁说着说着突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指着我:“对,就是你这个眼神!”
“唉!”老仁喝了一口啤酒:“正儿,我跟你说,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我这人,就是爱钓鱼。”
“这些年,自从有了我媳妇之后,也没钓过鱼了,这样也行,桥归桥,路归路。以后钓鱼没人管,也行!”
“来吧,今晚咱两夜钓!”
我看着老仁洒脱的样子,又啧了一下:“行,来,今晚我就陪陪你,夜钓!”
老仁打开了话匣子,一顿朝我絮叨了许多,又突然问我:“正儿,咱两也认识了这么久了,你家里啥情况,咱哥俩也闲聊闲聊,之前听你说你是当护士的?”
“我之前还犯嘀咕,你怎么当护士?”
老仁都把他离婚的事和我说了,我也没了估计,一五一十的和他说了起来。
我呢,叫李正,家里头有个爹,我爹是个屠夫,我妈我生下来我就没见过,我一问我爹,我爹就要生气,揍我。
我跟着我爹倒也没吃过太多苦,在别的小伙伴都没有肉吃的时候,我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回里脊,猪蹄。
之所以我当护士呢,只不过因为卫校妹子多,我也没考上高中。
我爹倒想让我跟着他做一个杀猪匠,但话说回来,我见那玩意害怕。你想啊,这个杀猪讲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最好一刀毙命。
我还见过别家杀猪一刀杀不死的,那猪惨兮兮叫唤了好久。
上卫校呢,我最初的想法就是喜欢打针,能把妹。后来遇到苏渐浓以后呢,就想帮她打针。
谁知道,被养鱼了,毕业以后,这段感情就完犊子了,我也没去找工作,我爹倒是托人在镇卫生所里给我找了个实习的工作,这不。
感情受挫,就来陪老仁钓鱼,那句话不是这么说的么,情场失意,渔场得意。
我和老仁就这样不紧不慢的闲聊着,目光也不离夜光漂,天色也由黄昏慢慢走过,到了深夜。
说起来也奇怪,今晚从来到现在,也没钓到一条,以前夜钓我都能听见蝉鸣,今晚却没有。
应该是还没到时候吧,钓着钓着,我的夜光漂突然动了一下。
“哦吼,中鱼了!”
我撸起袖子,将我的鱼竿使劲往上提,再将鱼线往上转。
还想着使劲溜溜鱼呢,发现鱼竿上没传来多大会的力道,差不多是川白条子,翘嘴之类的小卡拉米吧。
等我提溜上来,一条半斤的鲫鱼,只不过这鲫鱼的眼珠已经泛了白,挂在我鱼钩上的鱼嘴,还正在那里。
“晦气!”我打了个哈欠就要将这死鱼往水库丢进去,老仁凑过来看了一眼脸却变了色。
“正儿,咱们快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死鱼正口,这玩意邪性,快快快,听我的你这筏竿也不要了!”
“快走快走!”
说着老仁就起身,拿起外套就要走,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会,笑话!这些封建迷信有什么好信的,为了准备今晚的夜钓,我可用了我身上唯一的那三十五块大洋。
老仁看我无动于衷,又在我旁边劝我:“正儿,快走,这玩意邪性!我离婚都没害怕,刚才这玩意让我汗毛都竖了起来!”
伴随着老仁的声音,还有平静的水库湖面上跟被烧开的沸水一样,我一看是我打得窝里面冒了泡泡,说明有大鱼进来了。
这个情况下,我更不想走了,老仁见劝不动我,他一溜烟的走了,我一看,这个老仁,还说爱钓鱼呢,就一条死鱼吓成这样。
回过神,我还对着水面,欣赏了一下我帅气的脸蛋,最会钓鱼的男人是谁?当然是我李正啊!
终于,在半个小时以后,打窝的那个点不冒泡了,我手上的筏竿也传过来了巨大的拉力感,我一咧嘴,摩拳擦掌的将鱼竿往上拉。
嗯,真是个大家伙,鱼竿都被拉成了弓字形,借着月色,我也没看清水面下鱼的身影。
看来,肯定很大,最起码有个20斤,我又继续转悠轮子收线,用了吃奶的力气抱住鱼竿往后秃噜。
“蹦”的一声后,我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仿佛整个人使劲落了空。鱼跑了?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站起来察看鱼钩,上面似乎有东西,看起来像水草。
等我仔细看这一团水草的时候,一股凉气从我的天灵盖炸开,这,这不是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