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大夏国,中部邗中省。
仓木县夜市。
“老子打死你个小偷,年纪轻轻不学好,偏偏来学做小偷!”
说话的是位三十来岁的大胡子摊主,他怀疑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偷了他三串羊肉串,遂将男子按在地上对其一阵拳打脚踢。
被打男子戴个破旧黑帽、竖起衣领,看不清他面部表情和岁数,虽蜷缩身体趴在地上,依然能辨出他身材高大、体格魁梧。
不过,他好像有些痴傻,不叫也不反抗,嘴里不停咀嚼着,任由大胡子的拳头落到他身上。
打得几拳,有人冲大胡子摊主叫道:“赵老三,不就三个串么,没必要打人吧,教训几下也就是了。”
说这话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她就在大胡子隔壁摊位卖几样简单炸串。
这女人有着典型东方美女的特征:圆圆的鹅蛋脸,大眼宽额、双腮微胖,长发素装,裹着厚厚冬装仍掩不住高挑身材。
女人今天是第一次出摊,没人知道她的来头,但她刚盘下这个摊位生意便很火爆,惹得不少老摊主眼馋。
“关你屁事,感情被偷的不是你!”
赵老三说罢,拳头又狠狠砸几下男子,把在生意上的失意全部发泄在男子身上。
“你要再打我可要报警了。”
女人冷冷说道。
听到“报警”两个字,被打男子猛然站起身将大胡子掀翻在地,然后一溜烟跑开,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而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竟然没有碰到一个人。
“看吧,听到报警就跑,那狗日的就是惯犯……”
身后大胡子指着男子的背影大骂道。
男子跑出二十来米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女人。
“臭女人,你算什么东西,刚来就要管老子闲事?”
赵老三摊主左手叉腰、右手指向女人,破口大骂道。
“我不是东西,我是人。”
那女人头也不抬,仍旧炸着小串,说道:“但你拿猪肉泡上羊尿当羊肉,做这种勾当,你才真正是个东西!”
都说同行是冤家,也最怕同行揭底,女人这么说,是彻底揭出他老底。
听到这话,赵老三顿时更加来气。
“你他妈放屁!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那么做了?你他妈说这话前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
赵老三应该是恼羞成怒了,大骂几句上前一脚踢在女人的小推车上。
周围不少等着吃女人炸串的人见状哪里还敢围上来,都很默契地后退几步当起吃瓜群众。
当然也有不少人是真的怕这大胡子,尤其是看到他那一脸凶样,不打寒战算是心理素质较强的了。
“我说错了吗?”
女人倒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一点从她不慌不忙放下手里炸串的动作就能看出,只见她一脸淡然却目光冷冷的看向赵老三。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赵老三指着女人的鼻子骂道:“信不信我砸了你的摊!”
“砸了她的摊,哪有这么诬陷人的!”
“赵老三,我要是你,不仅要砸了她的摊,还要撕烂她的嘴,哪有同行诬陷同行的!”
赵老三的话音刚落地,两个同行就在他身后煽风点火,想必自从女人来了以后,他们的生意也受到影响。
果然,赵老三在别人三言两语的教唆下,气呼呼地一脚踢到摊位小车上,抡起右手就要打向女人的脸。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般的黑影冲过来拦在女人身前,赵老三只觉眼前一黑,就此出现一道墙,手掌“啪”的一声重重打在那道墙上,自己右手反而传来阵阵痛感。
黑影的速度太快,好像没人看到他是如何冲过来的。
但是等赵老三看清拦住他的正是被他撵走的那个男子时,顿觉气不打一处来,面目狰狞地对着男子骂道:“他妈的你还敢来,看老子不打死你!”
说着,赵老三再次举起手向男子的头部打去。
这一次,男子没有任由他打自己,而是猛然伸出手去,揪住赵老三的衣领,一把将他提起来。
“放开我!”
赵老三神情惊讶的大叫着道。
一只手臂就能把他举起来,这家伙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男子并无多余动作,左手拉下右边脸的衣领,露出半张脸后就那么凝视着赵老三。
赵老三两只手抱着他的胳膊,双脚踢向男子的身体,但他目光看清男子面部的时候,忽然变得惊恐起来。
“啊……鬼啊……”
赵老三大叫一声,全身不住颤抖着,同时裤裆不争气的湿了一大片。
男子微微皱眉,将赵老三甩出三四米远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
再看赵老三,慌忙爬起身来手脚并用的来到自己的摊位前,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好似连拿起羊肉串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回事啊赵老三?你怎么了?”
有人过来问话,却被尿骚味给逼退了几步。
“有鬼……他是鬼……”
赵老三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什么啊就有鬼,我看你也就这点胆量了。”
那人见赵老三没能赶走打扰生意的女人,满脸悻悻的回到自己摊位前。
女人也满是疑惑,不知道赵老三怎么会吓成那样,但刚才那男子出现的太过突然,仿如幽灵、宛如黑刹,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看她一眼,似乎是对她之前那句话的回应。
不过从他的身手来看,他根本不需要人救,他只是单纯的饿了,来这只为填饱肚子。
她转头看向男子跑过的地方,心里莫名有点激动:如果收留了他,何愁自己大仇不报!
男子并未跑远,他的确是饿了,自从逃出来以后,三天都没有吃一点食物。
可他又不想去偷,意识里“偷”是可耻的,哪怕很饿。
刚才实在经不住诱惑,所以故意偷了三串羊肉串,让大胡子打,就是想用挨打抵消偷吃的罪。
他也无家可归,准确的说,他根本不记得家在哪里。
如果能有人收留他的话,或许能慢慢想起家在何方、父母是谁。
仅存的一点意识里,他脑海里会经常浮现出一对老夫妻的模样,虽然很模糊,但他肯定那就是自己父母。
他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听到“报警”两字,条件反射般就想跑,意识里警察和那些恶魔一样,都做着些肮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