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大荒里,草木林立,各种奇异的参天巨树耸立在人高的野草当中,不时有一团团黑影从草间穿过,摇晃着野草发出阵阵声响。
大荒中的山岭更是雄阔,高耸入云,云雾环绕着山腰,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云中有着莫名的生物在绕着山腰盘旋。
有只奇形怪状的彘兽慢悠悠的在山腰的草丛间爬行,只想寻找个可供歇息的地方,但一旁边的野草却已经慢慢缠绕上了它的四只圆蹄……。
还有只异禽正在天空盘旋,想在夜间觅食,但一旁的黑云中却突然伸出一根尖刺将它的身体刺穿,扯入云中。
哪怕是黑夜,这片大地上也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属于蛮荒的野性。
一条大河在山岭中横穿而过,浩浩荡荡。与其他地方的景象不同,河岸十里内寂静无比,连整条大河之中也无一丝生气。
现在乃是盛夏,但河滩处居然凝结了一片片的薄冰。感受不到一丝微风,河面却不时有阵阵水波滚起。
…
距离山脉百里外的一个大湖静静的躺在蛮荒的大地上。边上还立着一间间土黄色石头筑成的石屋。
石屋的结构十分粗糙,像是一大块黄石的内部直接被掏空了似的,墙上窗户也像是直接砸穿而形成的空洞。
大多数屋子都昏暗着,这个时间的村民们基本都进入了梦乡,但仍有一间小屋仍然亮着微弱的光芒,里边不时传出儿童的清脆笑声和老人的低语。
“阿爷,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石屋里的小儿坐在一个老人的双腿上,大眼睛中闪着好奇的光芒,一旁紫色的蜡烛摇晃,从其快要燃尽的蜡也可以看出现在的时间之晚。
石椅上的老人虽然年纪看着已然花甲,但他身上的肌肉却十分发达,大臂足有一个头宽,坐在其腿上的小儿甚至够不到他的胸口。
更神奇的是,老人全身上下突起的血管中还依稀能看到有紫红色的微光在缓缓流动,
但此时他脸上柔和的表情却与他的身形有些格格不入。
“自然是真的,传说远古时代,盘古大尊不忍顾忌,自裂身体,大尊倒下后,他的身体开始分化。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云;他发出的声音,都化作了隆隆的雷声;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四肢变成了大荒中的东、西、南、北四极;肌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而他的血液和汗水,则变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和滋润大地的雨露”
“正是有了他的血液,才有了大荒中的万族生灵,也才有了我们炼体之人的根本,可以说所有的生物,包括外面的那些凶兽,我们全都是盘古的孩子。”
“但我们人族先天不足,身体天生不比外面那些异兽,在很久以前甚至差点被那些野兽灭绝。还好盘古大尊是公平的,我们的先辈们通过不断尝试,发掘出了我们血液中的潜力,与那些蛮荒异兽血拼,最终才打出了这一片供我们生活的地方”
老人讲到这,顿了顿,脸上露出自豪且钦佩的表情。
腿上的小儿不过龆年,对老人的话仍然是一知半解,哪里能感受到先人的艰苦。
但当他听到“盘古”二字时,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顶天立地的身影,连体内的血液都微微有些发热。
“盘古…”小儿心底默念这个名字,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始终想不明白。
“阿爷你说血液中的潜力,是这些潜力才让你变得这么壮的吗!”八岁的孩子,想不通的事自然不去想了,很快就把盘古了抛在脑后,开始追问其他事情。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五儿你从六岁就开始在后院锻炼身体,现在还只是给你炼出个基础,等你过了大祭,我再教你怎么提炼咱们血脉中的潜能”老人看着腿上被叫做“五儿”的小儿,微微一笑。
经过了大祭的族人,才会真正感应到自已体内那部分源于盘古的血脉,这也是炼血之法最基础的一步。
“可是为什么我村子里有些爷爷身体好像也不是很有力气呀,难道阿爷你说的那个提炼潜能的方法不是所有人都能用吗?”小儿有些不解。
听到小儿的问题,一群披着兽袍的身影出现在老人心中。
想到这些人,老人冷哼了一声,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连带着小儿都颤了颤。
“你一定别学他们,那群不尊敬祖宗的家伙,以前就天天拿血脉浓度不够纯厚当借口,不好好炼体,不就是吃不了苦吗!天天摆弄什么符咒法力,还感受什么天地灵气,去**的天地灵气,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他们这种邪魔歪道迟早要被外面那些凶兽给掰正回来!等那些凶兽扑到他们脸上了,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疼!他们那几张破纸能给那些异兽塞塞牙齿都不够!”
“*****……”
老人又对着空气叫骂了一会儿,说到气头上,头顶甚至有青烟溢出,脑袋的血管崩起,似一条条蛟龙环绕,浑身紫光起伏不定。
“五儿你要记住,明天大祭时祖碑显现出的只是你血液中对盘古血脉的亲近程度,哪怕你体内一点盘古的血脉都没有,也一样可以通过炼血来淬炼你的身体。”
“所以无论明天结果如何,我都会教给你炼体之法,你也一定要坚持练下去,好吗?”
被称作五儿的小儿听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紧接着又继续好奇的问起了老人其他关于盘古和大祭的事情……
时间过得很快,紫色蜡烛燃烧殆尽,这间石屋也陷入了黑暗和沉寂。
五儿一开始还因为明天即将到来的大祭期待的合不拢眼,但身体实在太过疲倦,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四周只剩下偶然传出的一声声低吼和鸣叫,偶尔会有一些长着虎头牛身的异种突地从草丛中窜出,朝着村落冲撞过来,但都会被一道突然出现的血色屏障给阻隔在外。
有些凶禽也妄图从天空侵入,但发现血色光幕好似无处不在,也只能悻悻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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