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他们都是这么称呼我的。我是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该往哪里去,我只是模糊的记得似乎有一个人在等着我,可我记不清他的模样,记不清他的声音,更不记得他——是谁!我脑海中的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我怕我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将他忘了。
我逃出地府想去寻找他,我问风,风会告诉我他在哪。
我曾去过天界找他,可天界处处是地府的人,我怕他们会将我抓回去,于是我逃了出来去到了人界。
在人界,我遇上了一个凡人,他告诉我只要我给他足够的钱财他便会帮我找到那个人,可他骗了我,他拿走钱财后便逃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我也曾去过妖界,那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如此熟悉好似我曾经在这生活过一样,浮躁的内心居然有了一种归属感,我以为我是找到家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我居然被自己所救的一只妖设了陷阱,迎来的不是他们的答谢,而是想置我于死地……
我把他们全杀了,后来我离开了妖界,历经六界最后来到了魔界,因为有人告诉我在这里只要我能坐上魔尊的位置所以的魔族都会听我的话。
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那个人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到那个时候我会彻底的将他忘记,可一想到这里,心里就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我一定要成为魔尊,只有当上了魔尊才可以驱使魔族为我办事……我几经魔界内战,眼看就要达到目的,就在这时地上的散沙忽的被风席卷而起盘旋而上。
“逃了这么久你还想逃到哪去?”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我心里一沉,尽管心里五味杂陈,可眼底依旧没有露出一丝异色,因为我明白这一天迟早会来,打从我离开冥界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它,看着那团散沙渐渐散开,风沙之中慢慢走出一个年迈的妇人,妇人一头白发苍苍,提着一根焦黑的拐杖半驮着腰从中走来,她的步履虽慢可身形一闪人已到了跟前。
“孩子跟我回去吧!”妇人沙哑的声音又说道。
“不,我不回去,他还在等我,我不能回去。”我一边摇着头双腿也不受控制的往后退去,我甚至慌乱的想要逃走,可双手似乎被人控住完全动弹不得,随后小腿上被人猛的一踢“怦!”两腿与石子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任由那俩阴兵将我压制住,可双眼却死死地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孟婆。
“孩子,我知道你忘不了他,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忘了他!忘了一切你就可以解脱!来,听婆婆的话,喝了这碗汤你就不会这般难过了……”
“不,不要……”
孟婆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变得狰狞满面,她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强迫我喝下孟婆汤……
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一席白衣胜雪,墨发披肩,他站在逆光的地方向我走来……
一千年前
黑夜里少女缓步拖沓在林中,小小的身影摇摇欲坠,犹如翠柳般被风折断,终是倒在了林里。
一点点灵力在体中消耗殆尽,一道蓝光闪过,少女化作一只白狐。白狐缩卷着身子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冷却的身子突然感到一阵暖意。
白衣少年抚了抚怀中的小狐。它的伤遍布全身,看着着实让人心疼,少年轻皱了眉头。
柔声说道“莫怕莫怕,我这便带你回家”一双桃花眼中似有星辰大海般,眼底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扶桑乃是仙山,隐于人界,非修仙习道之人不可见。然而世间也流传着另一个说法,若是身怀仙骨或是神仙转世的人也可以见到。
白衣少年御剑穿过层层云峰便可见一处高山竦峙,虽是层雾缭绕却仍能看出那处草木青翠,花虫鸟溪。
此处草木鱼虫皆是吸收天地灵气幻化而成,皆是极有灵性之物,在灵气最为聚集之处便是扶桑仙境。
自水丈内进入,行径中不时有白衣仙侍向那位白衣少年问好,毕恭毕敬,儒雅极致。
任凭一眼望去这一行行的白衣仙侍,若照人间的叫法便是一群白衣儒生,反倒是南弦翊这一身行的潇洒,反倒有些显得格格不入。
要问这白衣少年何许人也?这得从十多年前说起。此人名曰南弦翊,乃是扶桑仙境灵玄帝君的首徒,世人皆称之为——小仙君。不过,他能成为扶桑仙境的小仙君,也是与他那一身的好运气脱离不开的。
虽是修着仙法习着仙道,却也难以遮掩他本是凡人的事实。
南弦翊本是凡人,十五年前他出生时恰逢人界战乱,人界战火四起,百姓民不聊生。而他的父母也是因此死在战乱之中。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恰好遇见了下凡历练的灵玄帝君。灵玄帝君念其可怜便收养了他,南弦翊自小聪明,灵玄帝君甚是喜欢便收他为徒,念他有日能够修道成仙,造福百姓。
要知道被灵玄帝君收做徒弟那可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一来是灵玄帝君他老人家收徒弟的要求高,一般人可达不到他的要求,另一方面嘛事是因为他老人家也是图个清闲自在。
不过这样也使得南弦翊成为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南弦翊自小也是聪慧过人,无论学什么法术都是一学就会,也倒不枉灵玄帝君的一番栽培,唯一的不足就是太过贪玩,不守规矩,这也是最让灵玄帝君头疼的。
如今这会儿,灵玄帝君寻思着,想他太闲了,得让他出去独自历练历练了,没歇过三五天的,又将南弦翊派下山,说是要劳其筋骨,饿其皮肤,方能得以大用,才可修道成仙。
可想而知,这次回来想必也待不了几天又得被派到哪里去。
南弦翊活动活动筋骨,便潇洒的迈着大步离开,丝毫没有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而对于南弦翊的视而不见,更是惹人恼火。
“无规矩无礼数,灵玄帝君怎么会把这般野蛮之人带入扶桑”
“他也就只会在帝君面前装模作样”
“就是,瞧把他狂的”
“……”
南弦翊抱着狐狸径直回到了卧房,施法缓解了它的伤,见它还在昏睡便去膳房为它找了些吃的。
不想,刚跨过轩门,南弦翊一怔,急促的步伐逐渐变缓直至停下,目光诧异的看向前方寻来的仙官。
那仙官南弦翊自然是熟悉,那仙官名为凌春,是灵玄帝君身旁的近侍,而他现在在这想来是师父已经知道他回来了。
仙侍疾步向他走来,拱手作揖,抬首便是一副见了亲爹似的一把抱住南弦翊的脖子。
紧接着滔滔不绝的说道“小仙君你可让我好找啊!方才帝君听说小仙君回来了便立马让小仙来寻,小仙寻了揽月阁,续墨斋都不见你的踪影,随后我又……”
原本在挣脱凌春双手的南弦翊突然像被人施法定住了一般,凌春抹了把眼泪道“小仙君,你怎么了?”南弦翊回过神,小心问道“你说你去了揽月阁……那……你可进了我卧房”。
方才出来的急便随手将狐狸安置在了卧房,若叫凌春发现了可不妙。
师父责令不许他再将这些牲畜带入扶桑,记得上回他带了只狼回来,不想竟是只狼妖,那狼妖一直窥记着封印在扶桑的绝煞剑。
好在他及时发现,制服了那狼妖,虽没造成多大的风浪,却也被师父狠狠地罚了一顿,也不许再从山下带牲畜上山。
只是这小狐伤势太重,要让他见死不救,那实在让他于心不忍。
原本以为事情败露,早就做好受罚的准备了,却见凌春一副傻乎乎呆愣的模样,一愣一愣的摇头道“小仙听阁内的门生说小仙君你出去了便也不敢去阁内叨扰”
听到这话南弦翊的心也算放下了,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随后抬头挺胸,傲娇的说道“还杵在这做甚,不是说师父找我吗?还不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