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门十六年仲夏,艾尔文森林,暴风城。
一座富丽堂皇、大气磅礴的城市已经从废墟中崛起。
这里的石质建筑,就像蒸蒸日上的暴风王国一样,一天比一天建得高了。随着美丽的家园得以重建,那些在第二次兽人战争中流落到北方大陆的大大小小的暴风城贵族也开始逐渐地返回故乡,更为这座新生的城市增添了些许烟火气。
只是,随着城市的重建工作接近尾声,最近的暴风城似乎有些不太平。贵族们的欢声笑语中,凭空生出了一些不和谐的音律。
在刺眼的太阳下,费利克斯·沃克帕廷摘下了早已发黑的工匠手套,抹了把头上的汗水。如果不是还在顾忌自己的形象,只怕他早已脱下了自己的蓝色工装,和周围的工友们一起光着上身了。
“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们发工资啊?”一个石匠放下了手里的铁锤,伸了个懒腰,话语中透出一丝不耐烦。
“不知道。”旁边的另一个工人仍然在继续努力地往面前的石墙上添砖加瓦,“但是埃德温·范克里夫会长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已经和卡特拉娜女伯爵和乌瑞恩陛下沟通过了,贵族议会很快就会把钱发到我们手上的。”
“很快,很快是多快?”第一个石匠明显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几个月以前范克里夫就是这样说的!要我说,那帮贵族多半是一起把我们的钱给吞了!”
“你怎么能这样想?”第二個工人立即制止了这种反暴风王国的宣传,“瓦里安·乌瑞恩陛下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费利克斯叹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非常不幸的是,第一个工人猜对了。
是的,他是一个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接近一周了。
这个总是喜欢在期末考试前一周才开始预习新课的废材大学生李华,本来只是登录了正式服,去了一趟幽暗城,然后他惊讶地发现——
这里居然到处都是活人NPC?
某种意义上说,在提瑞斯法林地,最可怕的事情是这里居然阳光明媚温暖,一行行白杨树婆娑起舞,在幽暗城大门附近的草地上,还有儿童在追逐游戏。
这真像一场噩梦,一切都可怕地颠倒了。
在提瑞斯法林地,本来不该有阳光照耀,不该有光亮,不该有碧绿的草地,不该有孩子们的嬉笑。
提瑞斯法应当是个永远没有阳光、天空永远黯淡无光、到处都是一片毁灭性的墨绿色、树木和其他植物永远凋零的地方,因为这里是被天灾瘟疫所铸成的人间地狱。
面对这一幕阳光灿烂、人民安居乐业的场景,李华只觉得大受震撼。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卧槽”,就毫无征兆地感受了极度的剧痛,接着便是眼前一黑,然后就来到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艾泽拉斯世界,变成了费利克斯·沃克帕廷。
原来的费利克斯也是一个苦命娃,在兽人战争中失去了双亲,过着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
穿越到暴风王国,本来应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毕竟这里是后来的联盟首都,山巅之城,当之无愧的艾泽拉斯灯塔国。
如果穿越到了黑暗之门二十年的斯坦索姆,大清早地听见城门口有两男一女在激烈地争吵,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开局。
暴风王国这个穿越的地方很好,但该死的,谁让费利克斯他是一个倒霉的石匠呢?
费利克斯知道,过不了几个月,石匠工会所有不具备统战价值的人,全部都会被贵族议会从暴风城里赶出去,在西部荒野落草为寇。
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会慢慢地堕落为强盗和匪帮,最后倒在正义的联盟冒险者手中,成为百万大领主们的功勋章。
不行,必须得赶紧逃离石匠工会!
第二天,暴风城光明大教堂。
“对不起,孩子,虽然圣光会平等地眷顾着每一个人,但是你没法证明自己对圣光的虔诚不是吗?所以,很抱歉,恐怕你还得经历更多的考验,才能担当得起服侍圣光的重任。”
费利克斯眼前年迈的牧师主教露出了慈祥和蔼的微笑,苍白如雪的胡髯自然地下垂到胸口,再配上他一身闪耀着金光的牧师长袍,简直显得仙风道骨、遗世独立。
做工无比精致的牧师法杖、华丽的绸缎长袍,无比显示着这位牧师地位的尊贵。然而,在光明大教堂中,地位比他更高贵的牧师不计其数。
“圣光爱世人。”费利克斯立即双手合十,双眼似闭非闭。“圣光指引我的心灵。祂给予我以力量,不仅能让我具备直面困难的勇气,更能让我有力量去更好地帮助他人。我希望能把自己的身心献给圣光,并在祂的指引下,面对真正的自己,成为更好的人。”
“主教大人,希望您能给我一个服侍圣光的机会。”
这位主教轻轻地晃了晃脑袋,看上去他似乎已经要被费利克斯真挚而善意的谎言所打动了。但就在费利克斯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主教发话了。
“抱歉,孩子,但是这并不能证明你对圣光的信仰超越常人不是吗?如果我们这就接受你的话,那对其他的人就太不公平了。”
费利克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他正想据理力争,但就在这时,他却听见了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费利克斯注意到有几个已经成为了见习牧师的小孩子在这里随意地嬉戏、打闹。
这几位小孩子身上散发着一阵沁人心脾的清香,这显然是一种不知名的香料的作用。他们轻薄的丝绸袍子上,宝石、吊坠、金线共同编织成了一组华丽的图案,衬托出他们高贵的气质。当然,更重要的是——
富有。
费利克斯保守估计,就算是暴风城贵族们能老老实实地按时支付工资,就算他不吃不喝,兢兢业业地在这里工作一辈子,也肯定买不起一身这样的法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