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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斥责我心狠手辣,不配做他的太子妃。
为了羞辱我,他带回了一个纯若白莲的歌女,昭告天下要娶她。
还在宫宴上肆意编排我和状元的情事,毁我清誉要废掉我。
我顺从他的心仪,嫁给了他为我指的夫君。
他却夜闯我们婚房抢婚,以死相逼:
“那年竹林,你许下非我不嫁的誓言,你都忘了吗?”
...
赵晏青生辰那日,我坐在宫门口等了一天。
等到怀里捂着的寿糕变得彻底冰凉,他还是没有来。
传信的公公姗姗来迟,轻飘飘甩了自己两个巴掌,说话却还是高高在上的语调。
他说太子一早就带着柳莺莺出宫去了,绝不可能来我这。
其实我知道他不会来。
我只是习惯了等他。
他专宠的那个女人,护得厉害,我只得匆匆瞧过一眼。
柳莺莺,她生得柔弱无骨,娇媚妖艳,和我无半分相似。
赵晏青已经恨我到厌恶我身上每一寸的地步。
那公公看着我脸上的凄楚,戏谑地轻笑了一下。
“郡主,太子殿下明日要在太极宫举行宫宴,他命您一定要穿这件衣裙出席。”
柳莺莺一句想要,赵晏青就随手塞了一件新的给我,夺走了先皇后赐给我的明黄色吉服。
公公起身告退时,佯装腿软撞翻了我的寿糕,无视我的呼声把它们彻底碾进了泥里。
我拾着地上的碎屑,突然想起第一次给赵晏青过生日那天。
他环抱着我做的寿糕,笑得像一潭春水。
他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噎得直翻白眼,生怕别人抢了去。
那时他珍之若命的东西如今也都弃如敝履了。
门外,宫女成群结队经过,她们一个个像看弃妇似得打量着我,嘴里还欣羨地说着柳莺莺如何如何承宠不断,又如何如何心慈貌美。
“听说,太子殿下为了哄柳姑娘开心,日日变着花样给她写情诗呢。”
“郡主也是可怜,还未过门就被冷待了,不过她也怪不得别人,谁叫她克得太子得了喘疾呢。”
她们像是笃定一切都是我的错,嘴角带着止不住的鄙夷。
赵晏青为了摆脱我,煞费苦心,不惜搬出荒唐的克夫论。
他生性聪慧,怎会不知早在十二年前,我就和他合过八字,过了文书,成了命定的一对。
他只是亲眼看到我杀了他的奶娘,恨我又怕我。
皇后薨逝的早,太子算是被奶娘一手带大的,感情很好。
她是贵妃派来的细作,蛰伏东宫十七年,最终还是对他下了手。
她在太子每日必食的羹汤里下了鹤顶红,被我抓了现行,事情败露她想杀我灭口,被我反杀。
赵晏青闯进来时我刚扭断她的脖子,手上沾满了她吐出来的血。
他红着眼问都不问一句就要一剑刺到我眉心。
无论我如何解释,他都说是我狡辩,是我蛇蝎心肠。
我当时也处境艰难,可若不是为了他我不会冒险行事。
可当我颤抖着想要抓住他的手,却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惧意和决绝离去的身影。
从那以后他就没再来过我宫里,没多久就宠幸了一个和我截然不同的歌女。
我几次三番登门解释,他都闭门不见,唯一一次见到,还是柳莺莺开的门。
可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就避如蛇蝎般把她护在身后,一脸防备地瞪着我。
“收起你那些阴毒的心机,离莺莺远一点,否则我让你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