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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踏雪泥

飞鸿踏雪泥

简介:
姜涞穿书三年,当了三年权势滔天的大狗官,结果一场洪水毁了他的狗官梦。临被淹死之前,姜涞抓住了书里男主谢玉蛰的手。他们作对三年,姜涞好歹也从小炮灰混成大boss,马上要下线自然要留一段帅气的退场白。于是,在拉着男主一起死和送男主一条生路之间,姜涞十分潇洒地选择了后者。他情真意切,眸光热忱地祝福谢玉蛰平步青云,而后轰轰烈烈地死在洪水中。姜涞:男主,真帅吧我?没成想系统又给他一次重生机会,这一次,他决心要跟男主争到底。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姜涞刚重生回来就听说,本该平步青云的谢玉蛰居然自求圣旨,娶了他的牌位,甚至日日披麻戴孝,诵经祈祷。姜涞:男主,真有病吧你?直到后来,姜涞铲除贪官,肃清朝野,收复疆土,隆登大宝,身后都站着这位神经病。姜涞:嘿嘿,病得好,朕最喜欢恋爱脑。*谢玉蛰始终坚信,那日姜涞舍己救他,眼底情意不假。谁闲的没事救自己的死对头,还泪眼涟涟祝他鹏程万里,总不可能只是为了耍个帅,一定暗恋他。姜涞,你的爱隐藏的太深。不过幸好我聪明,全都看出来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贤惠型攻*一心搞事业莫名多个男人受【高亮:本文原预收实在写不下去因此更换同题材文章,在此深深致歉,我有罪orz,请不喜这篇口味的读者尽情取收。】 飞鸿踏雪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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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鸿踏雪泥》好官

    (一)

    大燕永昌三年夏,迎来史无前例的四府大涝。

    连梁府、合春府、济州府、河东府,各地灾情好坏不一,百姓水深火热,叫苦连天。

    圣上于朝堂上痛哭,感天地不仁,与万民同悲,特下旨命户部尚书左丞姜涞,与工部侍郎谢玉蛰赶赴灾情最为严重的河东府救治水患。

    至于为何派他们两个,姜涞认为狗皇帝是专门让谢玉蛰来分功的。

    救治四府水患,其实用不着他上阵救险,只要按旨把赈灾钱粮送到就成了大半,这样肥的美差,让姜涞一人全得去怎么行。

    届时水患平定,姜涞这官再往上升,可就要升到三品大官了。

    狗皇帝忌惮姜家势力,用脚指头想也肯定不情愿,所以才特地派跟姜涞眼不对眼,鼻子不对鼻子的谢玉蛰来分功。

    谢玉蛰啊谢玉蛰,你的命怎么那么好?

    “因为他是男主啊。”系统在姜涞耳边煞风景地提醒一句,“宿主你这回可得给谢玉蛰老实扮一回绿叶。”

    姜涞一边监督运粮,一边冷嗤了声,“知道,肯定不抢他的高光。”

    系统默了默,回忆起上次姜涞嘴上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抢高光比谁都快。

    本来姜涞穿的只是个恶毒小反派,仗着家里势力胡作非为,只要给谢玉蛰随便捣捣乱就能回到现代,拿到五百万酬金。

    结果姜涞穿过来之后居然硬生生三年连升三级,当上了户部尚书左丞,除了谢玉蛰外,朝中压根没人压得过他。

    可他还是看谢玉蛰不顺眼,奇了怪了。

    姜涞仿佛能读懂系统的沉默,推开身旁举伞的小厮,任由漫天飞雨落在肩头,低笑了声,“我不是看他不顺眼,只是觉得跟他斗着玩有意思。”

    小厮早已习惯他家少爷冷不丁地自说自话,他家少爷聪慧至极,想来又是在琢磨着什么天大的要事。

    看到姜涞身上华贵的云锦湿透,小厮忍不住将伞举过来,“少爷,伞……”

    姜涞又一次推开伞,淡淡道,“收起来,有多远扔多远。”

    小厮虽一脸不解,还是乖乖照做。

    系统有时也看不懂姜涞到底想干什么,宿主的脑子好像跟普通人不一样。

    姜涞一脚踩进泥水,丝毫不怜惜那勾了金丝的足靴,抬头看向苍黄天边,不远处就是河东衙署。

    他深吸一口气,面色沉重地带着身后一排排赈灾粮步入衙门。

    甫一靠近河东衙署,远远地便见到河东知府张师鸣满面愁容地快步迎来,身旁还围了一圈得知消息前来迎接的百姓。

    不过,姜涞也没错过在张师鸣身后那道明晃晃的打量眼神。

    哟,谢玉蛰,来得比他早。

    谢玉蛰穿着一袭墨色游鳞圆领袍,静默撑着伞,浅浅露出一双昏黄天色里也明利如枭的凤眼,对上姜涞视线时,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眸子。

    姜涞直接无视他。

    “姜大人,你可算来了,河东的百姓快要连稀粥都喝不到了!”张师鸣一脸激动地握住姜涞的手,仿佛姜涞是什么救世主般,可姜涞清楚,这幅模样肯定在谢玉蛰来时就演过一遭了。

    他也立刻摆出一副悲怆神色,回握住张师鸣的手,感慨道,“张大人心系百姓,这片爱民如子的赤诚真心,回京后我定要与圣上禀明。”

    话音落下,张师鸣抹去眼角压根不存在的眼泪,拍了拍姜涞的手,“姜大人万万不可,只要河东府能安然渡过此劫,下官愿献出一切。”

    他偏头看去,却见姜涞肩头身上皆被雨淋湿,连足靴都沾满泥水,不由得吃惊,“姜大人,你缘何不打伞?”

    姜涞好似这才发觉般,捋去发梢雨水,腼腆笑道,“生怕赈灾粮运得迟,来时路上着急了些,让张大人见笑。”

    周遭百姓听到此话,方才还乱糟糟的人群,一瞬间沉静了不少。

    “这姜大人定是个好官呐!”

    “我们有救了!”

    不知哪句话戳中某人敏感脆弱的神经,姜涞隐隐听到一道稍显冷淡的嗤笑声自张师鸣身后传来。

    他故意踮了踮脚,越过张师鸣,朝他身后望去,一副刚刚才发现对方的惊讶模样,面露欣喜道,“谢大人,你竟来得比我早这么多时辰,想来还是你工部的船造得要更好更快些。”

    话音落下,百姓们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谢玉蛰,脸色不一,窃窃私语起来。

    “工部怎么不给赈灾粮用快船,这谢大人怎么办事的,想饿死多少人……”

    “想来是中饱私囊了吧,你瞧他身上,比起姜大人来那可是一尘不染啊,鬓发都没乱一丝。”

    姜涞神清气爽地歪了下头,等待着谢玉蛰的回应。

    谢玉蛰缓缓抬起眼睫,露出毫无破绽的、却也冷淡疏离的微笑,“姜大人不懂?工部运的木石坝材积重难运,自然要用快船,以免水患加剧,百姓丧生。清早已派人去堵了几处堤口,姜大人来时可有看到?”

    闻言,姜涞顿了一下,很快恢复神色,低声笑道,“路上心情焦切,没注意看,谢大人果然周全。”

    “姜大人过奖。”

    虽然又让谢玉蛰躲过一次发难,但姜涞也没指望嘴上几句话淋几滴雨,就能掰过谢玉蛰的手腕。

    两人之间好像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战火,张师鸣敏锐地皱了皱花白眉毛,赶紧向百姓们挥手道,“乡亲们,赈灾粮来了,不必在此久候,马上在城门口放粮,快回去叫上其他乡亲领粮救急。”

    听到这话,围在府衙门口的百姓们立刻散开,直奔城门口的方向一拥而去。

    张师鸣这才一抬手,迎进姜涞。

    “姜大人赶路不易,又风尘仆仆,下官命人先带大人梳洗一番,再备上吃食供大人享用。”

    姜涞与谢玉蛰比肩而行,俩人谁也不看谁,目视前方,熟练地视对方如透明。

    姜涞笑道,“大人不必客气,随意一些粗茶淡饭即可。”

    “那怎么行,姜大人千里迢迢从京城送来救命粮,下官岂可薄待?”张师鸣前嘴刚说完,又忽地摆出一副为难神色,“只不过,下官前日才刚放粮给百姓,因水患一事又粮食短缺,此时府中也没有名贵吃食,还得勉强姜大人与谢大人一同共餐。”

    姜涞脚下微顿,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老登,你这就有点演过了。

    一路上他根本没怎么吃好过饭,晕船又水土不服,险些把胆汁吐干净不说,还要他跟谢玉蛰一起吃饭。

    对着那张诡谲莫测好像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冷脸,谁还有食欲?

    他偏头看去,想看谢玉蛰的反应,却见他也正朝自己看过来,甚至眉头微挑。

    姜涞沉默片刻,勉强地扯起一个笑容,“也好,我与谢大人许久未曾一起吃饭,正巧可以商讨水患治理事宜。”

    行吧,起码谢玉蛰五官没有那么令人难以下咽,还算秀色可餐。

    谢玉蛰都不恶心他,他有什么恶心的。

    他很快安慰好自己,在张师鸣安排的下人带领下,七拐八拐地拐进自己的厢房。

    房间不错,虽然比起他在京城那一人独住大床房相差甚远,但水患当前还要什么自行车。

    小厮送进热水和干净衣服来,姜涞头也不抬道,“怀南,叫司晨带人查查河东水患如今严重到什么地步,真实伤亡人数、塌陷地带、房子倒塌数量、知府究竟放了多少粮……”

    顿了顿,他又补上一句,“还有,谢玉蛰来了之后都做了什么,务必事无巨细查清楚。”

    怀南崇拜地看了一眼自家大人,连忙应声,“是,小的这就去告诉司晨。”

    有大人在,想必河东水患很快便可以平息。

    怀南和司晨都是姜涞这几年亲手带出来的可靠手下,好用得很,一点也不用操心。

    在他走后,姜涞缓缓脱下身上湿透黏腻的衣服,钻入盛满热水的浴桶中,浑身舒畅地喟叹一声。

    舒坦。

    他刚洗了一半,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姜涞正惬意自在地搓着后背,听到敲门声,扬声朝外道,“何事?”

    水声潺潺不断,门外人似乎顿了片刻,很快又开了口,

    “姜大人。”

    清冷的声线令姜涞浑身一颤,猛地停下手上动作,听到对方继续淡声道,

    “饭食已备好,你何时用饭,凉了不好吃。”

    靠,谢玉蛰非挑这个时候来,没礼貌还是故意的。

    知不知道人在洗澡的时候是很脆弱的啊?

    姜涞没吭声,只得迅速搓了两下冲干净,费力地套上干净清爽的丹枫色绛纱衫子,把衣襟整理地一丝不苟,才将门一把扯开。

    动作之快,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心中不爽。

    可谢玉蛰眼盲耳聋。

    他若无其事地抬了抬手,身旁端着饭菜的下人鱼贯而入,把饭菜一一呈进姜涞的房间。

    谢玉蛰本人也如同走进自家后院般,不等姜涞先一步踏进了厢房,目光在房间中央的浴桶扫过,微停了停,“怪不得姜大人洗这么久,这水……”

    在他身后,听到这话,姜涞脚下被门槛一绊,险些扑在谢玉蛰身上。

    什么意思,嫌他脏是吧?

    海上飘三天,身上脏点很正常吧。

    谢玉蛰眼疾手快地侧身躲过姜涞倒下的方向,空旷房间内很快传出咚地一道闷响。

    姜涞揉着磕痛的膝盖,轻轻抽着气,头顶又传来对方冷漠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淡淡嘲意,

    “姜大人,投怀送抱是否择错人选?”

    姜涞:……我投你爸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