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浑身如同散架一般的剧烈疼痛,还伴随着一种皮开肉绽一般的撕裂感,让白莺迷蒙的神经从一次次的混沌中渐渐被痛得清醒过来!
白莺睁开眼后,对上了一间古色古香,却又带着几分破败潦草感的屋子。
摇摇欲坠的窗户,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的木门,还有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的凳子桌子——
白莺看到这个环境,还有自己身上鲜血淋漓,千疮百孔的一身伤,真恨不得一闭眼,直接就回到现代去。
然而,她尝试了好几次,最终都是以失败告终了。
她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穿书的现实!
没错,白莺穿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熬夜看的一本脑残修真文上,成为了书中的炮灰女配!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白莺,本是一个富商之女,不过原主视钱财如粪土,一心想要苦修得道,所以进入了长寅宗拜师学艺。
不过原主资质很差,连灵根都没有,在长寅宗一直干的都是打杂的活儿,还常常被欺负。
这一次,她受伤的原因,就是因为她跟着长寅宗最受宠的大师姐苏沫雪,也就是书中女主出门历练,途径一个秘镜,苏沫雪急功近利想要收服一个比自己修行高出许多的异兽,结果受伤!
同门的师兄弟赶过来的时候,纷纷将矛头指向了她,说她没有豁出性命保护苏沫雪,应该受到处罚,这才害得原主挨了一顿打,直接痛死了过去!
接收了记忆之后,白莺直接爆了一句粗!
然而,因为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惨烈了,所以这一下又牵扯了伤口,顿时痛得她呲牙咧嘴的,甚至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仅身上扯着痛,就连喉咙也是干得冒烟。
“有没有人,给我倒杯水喝——”白莺艰难地开口。
作为长寅宗最低等的弟子,白莺自然没有单独的院子,跟她一起住一个院子的,有好几个师姐师妹。
然而,听到白莺的请求,那几个师姐师妹不但无动于衷,反而冷嘲热讽地开口了。
“你还想喝水?看来这刑罚还是太轻了,怎么没有将你打死呢?”
“就是!我们这些外门弟子,保护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那是我们的使命!就因为你没有尽到职责,所以害得大师姐受了重伤,长老连我们这些外门弟子都迁怒了!”
“就是!自己本来就是连灵根都没有的废物!居然还妄想修仙!要不是她爹捐了那么多钱,长老绝对不会答应收她为弟子的!这外门弟子都是走后门来的,还不珍惜!居然敢无视大师姐的生命安全!见死不救!太过分了!”
“就是!我才不要给她倒水!让她渴死算了!”
几个师姐师妹都一脸怒容地看向了白莺,同仇敌忾地斥责道。
白莺听了这番话,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有喘过来。
她咬着牙,声音沙哑道:“她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这什么破规矩?”
“你果然是心思恶毒!怪不得能够做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亏大师姐还惦记着你的伤势,让我给你送来伤药!”
就在此时,一道愤怒又低沉的嗓音响在了门外!
“二师兄好。”那几个师姐纷纷退出了一边,低垂下眉目,让出了一条路来。
白莺顺着声音,抬起眼,就对上了一双冰冷又厌恶的眼眸。
“白莺!你作为外门弟子,保护内门弟子,是你的职责,大师姐遇到危险,你就应该以身饲虎,保护大师姐!你非但没有尽到职责,还见死不救!受了惩罚,居然还不思悔改!你这种害群之马,就应该驱除出师门!”二师兄江清慰义愤填膺地指着白莺骂道。
白莺气了个半死,根据原主的记忆,冷笑道:“我早就跟她说过,她的修行根本没有办法收服那只猛兽!是她急功近利,贪图那猛兽身上的灵丹!非要去送死的!她不想活我拦不住,难不成我也不能活了?这是什么道理?若这就长寅宗的规矩,那这所谓的师门用不着你们驱逐我,我自己也要退宗!”
听了白莺的话,那几个同院子的师姐都像是看怪物一般看着白莺!
这白莺平日里头为了成为内门弟子,对与宗门这几个亲传弟子是言听计从,唯唯诺诺,极尽讨好的!
今天她是吃错药了?居然敢这样跟二师兄说话?
她脑子莫不是烧坏了?
“白莺!你竟敢出言不逊,对师门不敬!”二师兄做梦都想不到这个白莺居然敢这么说话,气得顿时脸色扭曲。
“二师兄,你别怪白师妹了,这次的确是我不对!是我太想要虎骨给长老治伤了,所以这才急功近利去挑战那只猛虎,师妹说的没错,的确是我的责任,你别责怪师妹了。”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道落落大方的嗓音。
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出现在门口。
她身上穿的是长寅宗最高阶弟子所穿的红白色相间的常服,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感觉,整个人真诚地看向了白莺,道:“白师妹,这次过来,我是特意给你赔礼道歉的,牵连你受了处罚,实在是我的不对,二师兄,赶紧将伤药拿过来给白师妹。”
二师兄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怀中的伤药扔到了白莺的床上。
根据原主的记忆,这些伤药都是长寅宗中最差的药!
这具身体伤得这么重,用这些伤药根本就没有多少疗效!
白莺抬起眼,看向了苏沫雪,道:“大师姐,你刚才说你特意过来,是给我赔礼道歉的?用这种最差的伤药,就是你赔礼道歉的诚意?”
这话一出,别说在场的其他外门弟子,就连苏沫雪本人眼底都闪过了一抹错愕。
她来道歉,不过是走一个过场,彰显自己的风度而已。
这白莺平日里头就跟一条跟尾狗似的,对她言听计从,现在居然敢质疑自己?
“白莺!你别不识好歹!大师姐身上还有伤!能够亲自来给你道歉,已经是屈尊降贵了!你别蹬鼻子上脸的!”二师兄也当即愤怒地瞪了白莺一眼。
“不是她要来给我道歉的吗?又不是我逼着她来的!怎么?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啊?”白莺被二师兄这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舔狗气得忍不住发笑。
“你怎么说话!信不信我弄死你!”二师兄见不得白莺这般侮辱白莺,当即就要出招。
“那师妹觉得,我如何做,才显得有诚意?”苏沫雪到底是原文女主,这点气度还是有的,急忙上前拦住了二师兄,看向了白莺。
白莺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道:“先给你倒杯茶来。”
这话一出,苏沫雪的脸色瞬间僵硬了几分。
在场的外门弟子也有个心思透亮的,见苏沫雪僵硬了脸色,当即倒了一杯茶,亲自端到了苏沫雪的手边,低声道:“大师姐,我帮你倒了茶。”
苏沫雪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她作为长寅宗最受宠的大师姐,斟茶递水这种小事情都是有专门的弟子帮她做的,更别说给别人斟茶递水了!
她将手中的茶盏递给了白莺,声音微冷道:“师妹,喝茶,这件事是我不对,希望师妹原谅我。”
白莺早就饿了个半死,忍着疼痛起身,将一盏茶一饮而尽。
嗓子舒服了些许,旁边的二师兄当即警告意味十足地说道:“白莺,大师姐已经放下身段给你斟茶递水,还给你送了伤药,你最好也识趣一点!”
然而,白莺却看了看那些伤药,嗤笑道:“这些伤药,不是最差的吗?我伤得这么重,这些伤药有个卵用!这杯茶还是别人倒的?假惺惺的就想要原谅?我还真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白莺!你简直放肆!你这个外门弟子,根本就不配用宗门的伤药!要不是大师姐出面,你连这种伤药都拿不到!你就等着伤口溃烂等死吧!”二师兄指着白莺骂道 。
白莺冷哼了一声,突然想到原主本是富商之女,小有家财。
她拿出了钱袋,直接扫了那几个外门弟子一眼,道:“这里头有一百两,足够买好多灵石了,你们谁去帮我买些上好的金疮药过来,这钱都是你们的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见白莺居然轻飘飘就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刚才 那个倒茶的师姐当即就倒戈了。
“白师妹,你这话当真?”
“一诺千金。”白莺直接就将钱袋扔给了她。
“白师妹你说的没错!你伤得这么重,应该用些好的伤药才是,师姐这就下山给你买!买最好的伤药!”那师姐看到银子,顿时双眸发光,哪里还顾得上讨好苏沫雪?当即一溜烟地跑出去了,那身影比兔子跑得都要快!”这种劣等伤药,大师姐还是拿回去吧!别假惺惺的说是来道歉了,一点诚意都没有!是你不自量力挑战猛虎,我受了这无妄之灾就是被你连累的,我不会原谅你的!”白莺硬气地说道。
原主就是被苏沫雪害死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白师妹,我——”苏沫血也想不到这个白莺居然是个硬骨头,脸色一时间青白交错的,变得异常难看起来。
“白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敢对大师姐不敬,我让长老将你逐出师门!”旁边的二师兄咬牙切齿地斥责道。
“不用劳烦了!等我身子好一些,我自然回去申请退宗,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宗门能有什么前途?留我我还不稀罕呢!要是没有什么事请你们滚出去,别打扰我疗伤!”白莺冷哼道。
这话一出,二师兄的脸色也瞬间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苏沫雪眼底闪过了一抹错愕,狐疑地睨了白莺一眼,这才声音沉静道:“若是师妹要退宗,那我们也尊重师妹的意思,反正师妹是个没有灵根的人,本就不合适修行。二师弟,我们走吧,别打扰师妹休息了。”
苏沫雪说罢,这才拉着二师兄离开了苏沫雪的院子。
苏沫雪跟他们吵了一架,只觉得喉咙又干了,而且还又饿又痛。
她又拿出了原主的一样金簪子,放到了旁边的桌面上,道:“劳烦几位师姐帮我弄点吃喝的来,这簪子——”
话音未落,其中一个师姐就猛地冲了上来,一把将白莺的簪子收到了手上,堆着一脸谄媚的笑意,道:“白师妹,你想要吃什么呢?师姐看你这身子还虚弱,最好吃点鸡蛋粥,既软烂,对身子也好,你觉得呢?再给你弄点清淡的小炒青菜和小炒黄牛肉,你觉得怎么样?”
白莺点了点头,道:“那就劳烦师姐了。”
“不客气,不客气,大家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头的,师妹你实在是太客气了,你刚才说得对,那些内门弟子就是太嚣张了!他们的命是命,我们外门弟子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白莺:“.........”她刚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果然钱财的威力是古往今来都足够霸道的,那两个师姐很快就弄来了最好的伤药,还有精心准备的饭菜,另外几个没讨着便宜的师姐也都时不时来白莺这里嘘寒问暖,表现表现,甚至还不惜搞起了内卷,争着给白莺施展灵力疗伤。
当然,白莺也不吝啬,时不时将原主弃之如履的金银珠宝拿出来孝敬几个师姐。
几个人照顾着白莺,白莺身上的外伤很快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能够行动自如之后,白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长寅宗的大长老,要退出长寅宗!
“放肆!我们长寅宗怎么说也是叫得上名字的门派!岂是你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大长老听说白莺的要求后,当即猛地一拍桌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这个时候,正好苏沫雪和二师兄也在。
苏沫雪听了大长老的话,唇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看向了白莺,道:“大长老此言差矣,既然白师妹已经下定决心要退出长寅宗,而且她本就没有灵根,那咱们不如就成全她吧。”
“就是,大长老,既然白师妹已经无心修行,我们又何必强留她呢?准许她退宗就是了。”旁边的二师兄也出声附和道,只是那眼神怎么看都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