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1887年12月的英国伦敦东区花街。夜晚整个东区就冷得要命,寒风凛冽吹拂得肌肤上泛疼。建筑物里的灯光微弱地照射到街面上,让整个漆黑的花街隐约多几分光亮。这光亮还是显得昏暗,街道上站了不少人,安静地站着。不凑近看根本不知道人的样貌。
今天晚上足够严寒,正下着一点小雪,依旧有露着胳膊和大腿的女人站立在街道上,放下头发,化着浓妆。有男人穿过漆黑直接走向这些女人,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互相离开了这个地方。一时间整个街道又安静下来。
一道清晰的踩雪声盖过了呜呜的风雪声响,只见昏暗当中一个身穿深灰色大衣,头戴毡帽的人走来,这个人身材高挑,看起来像是个男人。于是就有女人直接上前去问:“先生,你来到这里或许是有什么需求。你觉得我怎么样?”
这个人抬起头来,在毡帽底下的是一张美丽明艳的面孔,她棕红色宛若火焰一般的头发塞在软毡帽底下。还能够隐约看见她的发丝。她有着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这黑夜里闪闪发亮。
她笑起来说:“小姐,我大概不需要你的服务。但是我希望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可以穿长一点的裙子,如果可以的话。”
她们进行了简单的对话,在这后面,两个人朝向自己的目标开始行动起来。这个穿着深灰色大衣的女人钻进了一家旅馆。这旅馆的入口坐落于街道的末尾,是一扇很小的门。但是推门进去,就会发现其中空旷。
她走进去之后,在这隔音效果并不好的走廊上已经听到了此起彼伏的男人女人欢/爱的声音。她习惯了一样,继续往里面走,这个时候,一个邋遢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身边。他一把掀掉她的帽子,他大声说:“嘿!伊芙·诺伊斯。你这身打扮是去干什么了!”
他的鼻尖凑过来在诺伊斯的身上闻了闻,诺伊斯很明显往后闪躲了一下,这个男人说道:“你应该是和男人出去鬼混了。你的身上有一股男人的味道,”他恶劣地笑起来,对诺伊斯比了一个手势,骂了诺伊斯一句,“母狗。”
伊芙·诺伊斯的脸上有着比较明显的愤怒,如果不是从她身后房间里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那么诺伊斯的拳头就会揍到伯恩斯·亨利的鼻子上。她可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
上一次这么干之后,亨利被诺伊斯揍得两个星期都不敢在诺伊斯面前晃悠。如果不是赫达大喊了一声:“诺伊斯,你回来了!”诺伊斯绝对会这样干。
诺伊斯回到这小小窄窄的房间里,赫达很高兴诺伊斯能够回来,她迫不及待地询问了诺伊斯:“我们能够有办法的是吗?”赫达高兴地围在了诺伊斯的身边,诺伊斯将帽子和大衣都脱下的时候,赫达也伸手帮助诺伊斯接住这些东西,她将这些东西挂在了门后的支架上。然后她跟着诺伊斯的步伐来到屋子中央,她们一起坐下。
诺伊斯的手里出现了几张报纸,诺伊斯将手中的报纸铺开在油腻腻的桌子上给赫达看。赫达凑近来,几乎趴在桌子上去看报纸上的小字。
诺伊斯说:“你看到报纸上说的了吗?赫达?”
赫达照着报纸,将上面的文字一一小声念出来。
“花街幽灵案让人一直感觉到毛骨悚然,在经受幽灵的骚扰之后更多人都选择了寻找警察的帮助。这一桩幽灵案已经危害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苏格兰场著名的雷斯垂德警督带领他的助手福尔摩斯先生来到花街探案。在此情况下,幽灵案一定能够得到很大程度的勘破。据了解所知,东区一直以来都以治安败坏而闻名——”
诺伊斯说了一声:“可以了。赫达。”
赫达停下了声音,她似乎没有从里面找到有用的东西。她奇怪地问诺伊斯:“诺伊斯,我看不懂是什么意思。”
诺伊斯将报纸重新收拾了起来。她将自己原本梳理好的头发散开,她用随便抓了一抓,抓成了一副乱糟糟的模样。她站起来,她去壁炉里,在双手上抹了灰尘擦在自己的脸上,擦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赫达惊讶地看着诺伊斯的举动,诺伊斯和赫达说:“赫达,你去将之前我准备的那件破衣裙拿过来。”
赫达站起来,去屋子里给诺伊斯找那一件衣裙过来。这是一条破破烂烂,甚至已经因为灰尘与脏污变成灰色的裙子。赫达带过来时,她有些嫌弃地捏着裙子的一端。
赫达捂着鼻子说:“诺伊斯,你真的要穿这样的裙子吗?”
诺伊斯被赫达这滑稽的姿势和神态逗笑了。诺伊斯说:“因为福尔摩斯是一个很机敏的人,我不作万全的准备,他就会发现我在欺骗他而已。我现在要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是能够骗过福尔摩斯那像是猎鹰一样的眼睛。”
“真不敢相信。”赫达说:“其实我们可以找他去拜托这件事。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极为严肃与不讲情面的人。”
诺伊斯笃定地摇了摇头,她说:“我可以确信一件事。”她从赫达的手里接过这一条脏兮兮的裙子,然后她说:“我们没有足够的金钱。福尔摩斯虽然不会对案件的报酬格外在意,但是如果不够有趣的话,他可能一点都不会在意这件事的。因为事实就是,这本来就是一起很无聊的案件。刚好,幽灵案发生了。我可以利用这一桩幽灵案。他一定会很感兴趣的。”
诺伊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在这个光线昏暗的地方,她姣好高挑的身材显露出来,甚至能够看见光线在她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反射出来的漂亮的光色。她将这脏兮兮的衣裙套上之后,她已经开始冷得发抖,但是她依旧在努力在做这件事。
她与赫达说:“亲爱的赫达,你找一点旧灰尘弄到我的头发上。我现在要处理我的皮肤和我的手。他肯定会观察我的手的。当然,还有我的脚。可以说是,我全身上下,他都会十分认真地看一遍。我对我在歌剧院练习的演技十分有信心,但是在他的观察上,我真的不敢保证,我能躲过他的眼睛。我大概要一直穿着这样的裙子了,我想我会冷死的。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够回到这里来,亨利那个家伙一旦认出我来,我的一切计划就都完蛋了。该死的,我到底要怎么处理我的双手才不会让他看出破绽来。真是让我头疼。”
或许是因为寒冷,她蹲在地上让赫达给她弄头发,一边冷得发抖一边在不断说话,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让她分散注意力不去在意这一点严寒。等到她已经能够适应严寒的时候,她的颤抖就不再明显了。最后她的装扮也成功完成。
赫达评价道:“诺伊斯,你现在就像是一个乞丐。”
诺伊斯的脸上带着极为灿烂的笑容,她说:“棒极了。我就是需要这个样子。”
这算是诺伊斯极为成功的伪装。那一个走进去还昂首挺胸美丽的女人,再一次从里面出来时,已经成为一个含胸驼背、畏畏缩缩的乞丐。亨利看到她,她还伸着手讨钱要。亨利惊得瞪大眼睛,要去拿起扫帚来驱赶诺伊斯。诺伊斯抬起脚就跑了。
才刚刚到了外面,诺伊斯就感觉到了极致的严寒,雪花飘落在诺伊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原本可以说是冷得直发颤,现在,她似乎直接是冻得僵硬了。她赶紧找出她之前藏在邮筒后面的那一堆报纸,她期望以此来挡一挡冷风。虽然能够起一点作用,但也不是很多。
诺伊斯在寻找一个绝佳的位置,最后她直接铺开报纸躺在主街旁边。用报纸好好地拢了一个小窝,躲在里面继续瑟瑟发抖。
那些站在街上的妓/女或许因为天气严寒或者是天色太晚,完全没有继续站在街道之上。整个街道重新安静下来,雪花在微弱的光线当中缓慢地飞舞。诺伊斯悄悄躲在报纸里吸鼻涕。
幸好,她并没有在这里等待太久,不久之后,诺伊斯就听到了两道脚步声,其中伴随着两个男人的交谈声音。其中一个说道:“真是该死,让那个家伙逃走了。福尔摩斯,在那个时候你就应该关起窗户来。这样就不会让他逃走了。”这一道急躁的声音这样说道。
然后诺伊斯听到后面一道冷静而又平稳的声音说:“真遗憾,雷斯垂德,你似乎忘记了,站在窗户前的人是你。”
“哦,是吗?嘿,可能是吧。总之,那个家伙逃走了,我们的线索又断了。真倒霉。”
他们的交谈声离诺伊斯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近在咫尺。诺伊斯听到那脚步声之后,就知道自己的时机到了。她的手伸出去,她不确定自己抓住的是谁的大衣的衣角。但是她要立刻进入表演的状态,很快,她的声音显得可怜而又软弱:“真抱歉先生们。请可怜可怜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