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深处,夫郎山间住
南瓜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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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之间,晨雾缭绕。
山脚下的村庄刚刚苏醒,在距离山脚有些距离的山坡上,一座摇摇欲坠的黄泥房孤独地伫立着,俯瞰着脚下逐渐燃起的炊烟。
清风刮过,卷起屋顶上的几根茅草。
“哈欠!”
绿芦吸了吸发痒的鼻子,翻了个身正要继续睡去。
“咯吱——”
身下的木板艰难地呻吟了一声,绿芦猛然睁开眼,僵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回正身子,把身体的重量均匀地平摊在木板上。
仰面朝天,屋顶上的茅草稀疏得能看到碧蓝如洗的晴天,风吹草动,顶上的灰扑簌簌地往下掉。
绿芦抽了抽鼻子,翻身下床。
或许也不能称为床,两张条凳架了三条前凸后翘的木板,但凡翻身不注意,这木板能立刻翘起,把上面的人掀下去。
她来到这个世界七天了还没适应,每每醒来,只当自己还躺在席梦思大床上。
前世她是累死的,死于连续熬了三个大夜,死在激情昂扬的会议上,正拍着桌子和同事对骂呢,眼前一黑,再醒过来,她就成了绿芦。
一个刚刚死了唯一亲人的山野小姑娘。
“咕噜。”
肚皮适时地响起,绿芦认命了,来到快要朽烂的柜子前,小心翼翼地拉开柜门,从里面掏出一个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粗布袋子,解开袋口的绳子,里面最后剩了一点稻谷。
绿芦伸手去掏弄了半天,连破布袋子的缝缝也不放过,将将也就拢了小半把。
这是这个家里最后仅剩的一点粮了。
绿芦叹了一口气,起身,许是饿得狠了,刚刚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没摔了,踉跄了几步拉开屋门。
“哎哟——”
随着一声惊呼,和着晨风一起刮进屋子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绿芦定了定自己饿得眼花缭乱的目光,待对方站稳了,她也瞧清了,是个萝卜干似的男孩子,脸干瘦蜡黄,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
绿芦来的这个村叫仙源村,这个男孩就是村里一户人家的孙子。
“铁牛,你这一大清早的趴我门上做什么?”绿芦听到自己有气无力地声音。
她饿,饿得说话都失了力气。
“咕咚。”
铁牛目光落在绿芦握着一把谷子的手上,他也饿,一大早啥都没吃就被阿奶赶了上来。
绿芦默默把手缩了缩,风刮着手背,依旧寒凉,她低头,接长的衣袖早就已经短了,她再怎么缩手也缩不进去,只能把手往身后背了背。
铁牛张了张嘴巴,似在遣词造句,那双溜圆的眼睛转了一圈,“绿芦姐,我家阿爹说他不好意思来讨要棺材钉的钱,我家阿奶让我来要。”
小小的男娃子想了半天,说出口的话还是把家里的情况捅了个底儿掉。
想来也是,这个村里的人都穷,又抹不开面子来要钱,只能把童言无忌的娃娃派出来了。
绿芦僵着手,到底还是将那把仅有的谷子送了出去。
“阿姐这里实在没铜板了,这把谷子能抵不?”
铁牛小心捧好谷子,点头,“行啊,我阿奶说怎样都行,意思一下就好。”
小小男娃看着绿芦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又纠结了一番才开口。
“绿芦姐,我阿奶还说了,让你节哀顺变,萍婆婆没了,她是回天上享福去了,你可别再做出投水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