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请离开病房,病人需要抢救。”
心电监护仪上心率和血氧饱和度的数值在急速下降。
“嘀嘀嘀。。。”设备在不停地嗡鸣报警,南雅害怕得喘不过气,一步也挪不动,直到护士一把拉过人推出病房外,“妈。。。”南雅才哽咽地叫出声。
医院走廊里,南雅的身体抑制不住的轻颤,泪水迅速模糊了双眼。
女人抬手快速抹了一把,整个人转身又伏在病房门的窗口上向内张望。
“妈,不要抛下我,别抛下我。。。”南雅在心中一遍遍默念。
病房里,护士不停地往病人身上加装更多的监护设备,短短几分钟输液袋便挂满了床头旁的输液架。
医生诊察、注射、除颤,与死神争分夺秒地抢人。
直到医生再次走出病房,南雅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背,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哑的只发出了微弱的气声。
医生叹了口气,“南小姐,你母亲的心脏已经大面积坏死,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供体不能再拖了。下次就真的。。。”医生说不下去,摇了摇头。
“医生,我会尽快联系的,也请医院帮忙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供体。”南雅恳求。
医生无奈地点头。
“谢谢您,医生。”南雅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向已转身准备离开的医生道谢。
“快进去看看吧。”医生嘱咐。
南雅刚想进病房,却被护士叫住了。
“家属请缴费,不能再拖欠了。”护士有些可怜地望着南雅。
“再不缴费就要停药了,阿姨这种状态,停了药。。。”护士没再说下去。
接过护士手里的一叠缴费单,南雅粗略瞄了一眼,加起来数额不低。
南雅没再进病房,远远看了一眼病床上已平稳的母亲,走到楼梯间的僻静位置拨通了电话。
“钱,什么时候能给我?”南雅直奔主题。
“我弟弟刚没,集团资金都被冻结了,我一时拿不出现金。”电话那端男人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无奈。
“我等不了,季宥文。别逼我去找你妻子。”
“我弟没结婚,连孩子也没留下一个,我父母最疼我弟,这个时候你跳出来说怀了孩子,我是有家庭的,你觉得时机对吗?你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的。”季宥文有些着急。
“我等钱救命。。。”南雅边哭边吼,但电话那端却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季宥文已经挂掉了电话。
南雅靠着墙壁跌坐在原地,欲哭无泪。
回到病房,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医疗设备运转的声音。
病床上慈眉善目的女人,面容苍白,毫无血色,戴着呼吸机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几缕白发贴着脸颊散落在枕头上。
“妈。。。。”南雅鼻子一酸,眼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先是一颗两颗,然后便如雨般落下。
南雅握住妈妈的手,冰凉,凉到心底,亦如此刻自己的心情。
人哭累了就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肚子咕噜噜地叫个不停,南雅起身倒了杯牛奶,刚端到嘴边,“哕。。。”味道引得南雅一阵干呕。
摸着自己的小腹,季宥文的话萦绕在耳边:“我弟没结婚,连孩子也没留下一个,我父母最疼我弟。。。”
一个荒唐的想法出现在南雅脑子里——李代桃僵。
江北市的深秋格外的清冷,秋风席卷着落叶,发出萧萧飒飒的声响,透着说不出的凄凉。
习习秋风带着凉意钻进衣服里,南雅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将身上的外套又裹紧了几分。
南雅叫了一辆出租车。“师傅,去檀香府。”
司机师傅通过后视镜打量着后座的女孩。
“姑娘,你去季家吗?”
“嗯。”
江北市的西边有一座檀香山,据说是江北市风水最好的地方,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季家老宅就在檀香山上,靠山面水,叫做檀香府。
司机见南雅人长得漂亮、气质也好,柔柔弱弱的惹人怜惜,就八卦起来:“姑娘,你认识季家人?”
南雅没吭声。
师傅自顾自地说:“季家也是惨,小少爷刚不测,季林集团的股价这两天别提跌得有多惨了。”
“季家不还有个大少爷吗?”南雅搭话
“都说季家大少爷有名无实。。。,咱小老百姓也不知道真假。”司机狡黠地看了一眼南雅。
南雅忧心地看向窗外,不知道自己这一去将会面对什么。
“姑娘,到了。”
一座宏伟巨大的泰山石上刻着刚劲有力的三个字“檀香府”。
此刻季家青铜雕花大门紧闭,越过大门望去,季家百年老宅恢宏的乌瓦青砖建筑在山间伫立。
南雅下车,心中涌动着一股无法平息的不安,如同暴风雨中的船只无法寻找到安全的港湾。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还平坦的小腹,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颤抖的手指按响了门卫的呼叫铃。
“没有预约,不能进入”
“等等,是和季聿风有关的事儿。”
保安停住了脚步,狐疑地看了一眼南雅。
季聿风——季家的小少爷,季林集团现在的总裁,在江北市他的名字代表着财富、权力和影响力。
二周前,季聿风从新都市返回途中,私人飞机遭遇事故,季聿风经确认——坠机身亡。
消息已经在各大媒体霸占了半个月的头版头条,一时间季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整个江北市的商政两届也是风起云涌,暗流涌动。
“辛苦您通传一下,很重要的事情。谢谢您了。”南雅乖巧地恳求。
“那你等等吧。”
不出意料,过了一会儿来了人带南雅进去。
跟着管家绕过蜿蜒曲折的连廊,尽管一路上的装饰和陈设极尽精致华美,但南雅没有一点心思欣赏。反复在脑海里重温着昨晚想好的说辞,直到被带到季夫人面前。
会客厅里,一个中年女人虚弱地倚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眼睛红肿,一看就是长时间的哭过。
眼前的女人正是季聿风的母亲——姚舒予。
虽然姚舒予整个人憔悴不堪,却也掩盖不住她柔美端庄的脸庞和雍容华贵的气质。
此刻看向南雅的眼神温润柔和,却带着抹不去的悲伤。
南雅心生一丝不忍,但已骑虎难下。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南雅。”
“你说有关小聿的事,是什么?”
南雅心一横,“季夫人,我怀了季聿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