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性极强的消防车鸣笛声,在城市公路上嗡鸣响起。
一路呼啸着,来到这座城市最繁华的销金窟,金鼎会所。
高楼上浓烟密布。
高楼下人头攒动。
消防员们势如破竹般,以最快的速度打开消防水枪,组织人员,对火灾现场进行抢救。
旁边的吃瓜群众们也同样热闹不断,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是个瘦弱的漂亮女人在里面纵火!”
“啊?真的啊?”
“哎呀,你不知道,那女人好像是来抓小三的,一怒之下就……”
他们说对了一半。
时柒确实是来抓小三的。
但并非一怒之下。
而是蓄积了5年的怒火,和害死她女儿的灭顶仇恨。
熊熊大火中。
怀中抱着娇美柔软女人的高冷矜贵男人,正是她时柒结婚了七年的丈夫周易杨。
在今天,他们女儿入殓的日子。
他在和他的白月光肆意寻欢作乐!
而他的正牌妻子时柒,被他们一家人赶出家门,无法进入周家。
看着女儿空荡荡的棺椁。
时柒愤怒的吼叫,癫狂质问,她的女儿到底在哪里,却无人应答。
无奈之下,只能到此处会所堵她女儿的亲生父亲!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浓烟的熏染下,时柒剧烈咳嗽后沙哑着嗓音,怒吼出这句话。
她浑身衣衫破烂,五官精致突出的小脸上满是污脏,连头发都被火势给撩的卷曲蓬乱。
她活像一个疯婆子!
张开枯槁的双臂,手中握着把水果刀。
嗓音嘶哑凶恶。
双眼赤红,仿佛能流出血泪。
男人怀中的娇软女人江雪,叫嚣着:“时柒,你女儿死了!”
“你听到了吗?你女儿死得透透的了!”
“你还要她尸体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时柒突然癫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发出撕心裂肺的恐怖嘶吼。
“都是你们害死的!”
“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媛媛!”
“周易杨,你还是人吗?”
“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周易杨英俊的面容上,那双冷眸还是那般的无情。
他用手帕捂着口鼻,横眉冷眼的怒道:“人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媛媛意外脑死亡,心脏完好无损,刚好能救弟弟,那是应该的!”
“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像个疯子!”
“媛媛的意外,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火势已经蔓延进来了!你想死在这?”
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装无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柒大笑着,发出痛苦哀嚎的声音。
她说出的话,每个字眼都在声声泣血。
“从我女儿咽气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
“从那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地狱里。”
“周易杨,你要尝尝这滋味吗?”
“它让你下油锅,过刀山火海,每一根神经无时无刻都痛得让你生不如死!”
“你们害死我的女儿,用她的心脏去救你们的私生孽种。”
“你不怕遭报应吗?”
“你母亲欺凌了我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声怨言。”
“我只想我的女儿好好活下来,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你转移我父母的遗产,害死我女儿,逼得我走投无路!”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江雪冷笑,“你看你那疯样,还不知道为什么?”
“易杨他爱的是我,始终都是我!”
听见这些话,时柒更觉可笑。
她也是被周易杨骗的结了婚七年,才知道他白月光的存在。
江雪继续恶毒说道:“婆婆说了,一个夭折的女孩,不完整的尸身不配进到周家祖坟。”
时柒的手颤抖的,刀都拿不稳。
她瞪大了布满血丝的双眼,不可置信。
“你们,你们,你们不敢给警察验尸,想要掩盖掉杀害虐待我女儿的事实!”
周易杨的冷眸,毫无半点温情,“时柒,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妈和小雪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江雪脸色阴毒,瞅准机会,突然对时柒发难。
在女儿去世后,几乎没吃过几口饭的时柒,只是仅凭着最后一口气的力量握着手中的刀。
江雪对付她,根本不费力。
她一脚把时柒踢开,顺手便推进了火海中。
在极速的一刹那,时柒仿佛在火光中看到周易杨焦急的脸和伸过来的手。
可能,在轰然窜过来的火苗中看错了。
因为时柒终是独身跌跌撞撞倒进了会所的包厢内。
她一头栽在了冒着火红碳光的沙发上,被火海吞噬。
呲啦呲啦的声音在她耳边瞬间响起。
那是她的皮肉被炭火烧灼炙烤的声音。
一声凄厉的惨叫升入长空。
……
“妈妈,妈妈,妈妈。”
自从女儿去世后,她清甜的小嗓音每日都会在时柒的梦里响起。
她以为自己死了,就再也听不到了。
时柒还未睁眼,泪水便汹涌的从眼皮底下流出,沾湿了纤长卷翘的眼睫。
“妈妈不哭,不哭,媛媛很乖的!”
小甜嗓音说着,有些被吓到,跟着哇哇哭了起来。
时柒的神经突然遇水膨胀了似的绷起,让她所有的身体感官瞬间唤醒。
好像从窒息的空间里,突然获取了一口氧气。
她张大嫣红的小嘴儿,拼命喘息着,睁开了双眼。
一间再熟悉不过的儿童房。
海蓝色的壁纸,天花板上是大海里各种鱼类以及藻类装饰。
充满童趣的卡通小书桌,旁边有一个孩子用的小小的穿衣镜。
时柒清晰地看到,镜子中一头乌黑长直发的女人美的惊人,不施粉黛的小脸儿清纯至极。
那是她还没有遭受过折磨,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年轻面颊。
“呜呜呜,妈妈,你醒了?”
在另一边视线内的这个小甜嗓音,让时柒简直不敢抬头去看。
她怕自己又在做梦。
她去看,这梦就醒了。
一切的美好,就会像颗泡沫一样,啪嗒一声碎掉。
妈妈呆滞的神情,恍惚的样子,把小媛媛给吓坏了。
软绵绵圆团团的小身子,一下子扑进了妈妈怀里,呜呜直哭。
“妈妈,我是媛媛呀,妈妈不认识我了吗?呜呜呜呜!”
时柒的拳头捏的死紧,把纤细的脖梗绷成一条线,脑袋像机械锈掉的铁器,卡动着缓慢低下头去看。
看到粉白的小奶团子的那一刻。
泪水决了堤似的,不受控地汹涌而出。
“媛媛,我的宝宝!”
细白的双手,难以置信的颤抖着,捧上了嫩乎乎软软绵绵的小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