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酒吧内大多女孩一样,今晚的程诺看起来比平时更为性感迷人。
穿一条细肩带的小白裙,脖子上佩戴了一条黑色的choker,肩颈线条流畅,裸露在外的肌肤白得晃眼。发育较好的身材,配的却是一张清纯的脸,典型的性感小白花。
她这样的穿着必定会惹来苍蝇一样的男人,程诺已经被林笑笑所谓的江湖朋友缠了二十多分钟了。一首接一首的DJ舞曲震得耳膜生疼,加上眼前这个辣眼睛的蓝头发,她身心极度不适,本想借口离开,她那不靠谱的坑货同事却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她决定再等一等。
“来!我们继续。”蓝头发又把色盅推到程诺面前。
十把猜大小,程诺输了八局,蓝头发每回都借口“lady First”,让她先摇,程诺对上蓝头发的倒三角蛇眼,把自己的色盅推过去,把蓝头发的换到自己面前。“手气臭,换个色盅。”
蓝头发二话不说,“行!”
程诺歪着头,右手按在色盅上,左手食指绞着一束长卷发,动作慵懒地摇摇色盅,“顺序也得换,你先来。”
换了色盅,换了顺序,程诺搬回败局,连赢三场。
林笑笑那货竟然还没回来。
挪开色盅,蓝头发要请程诺喝酒,“这里新上了一种酒,叫火焰冰山,很受女孩子欢迎,我给你叫一杯。”
“不用了”,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别说火焰冰山,火焰花果山程诺都不感兴趣。
“试试!”蓝头发不理会她的拒绝,坚持让酒保调一杯。
酒保对上蓝头发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从酒架上取下两瓶酒。
酒保调酒的时候,程诺就一直分心在看酒吧入口。
一个穿黑色POLO衫的男人推门进来,头发微卷,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狭长的眼睛隐在吸纳了射灯光芒的镜片背后,看不大分明。
十年,程诺没想到还能见到他。
摆脱下头男的纠缠,成了她把握机会主动勾搭白月光的动力。她跳下高脚凳,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蓝头发把酒塞进她手里,“试试!”
上层是红色火焰,下层是蓝色冰川,做得的确漂亮,可程诺不打算喝。再漂亮的酒,经过了猥琐男的手,也会变得倒胃口。
季然渐行渐近,路过她身边时,她持着酒杯转身,故意扭到脚,酒洒出大半,全泼在季然的纯黑POLO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程诺连声道歉。
虽然是故意的,但她眼睛里的歉意看起来无比真挚,林笑笑就曾经调侃她是当绿茶的一块好料。
季然垂头打量着被酒泼中的那块衣料,得亏上衣颜色深,酒吧晦暗的灯光下,看不出酒渍。
“那个……你这件上衣,贵不贵啊?”程诺声气虚弱地问。
季然被她的话逗得想笑,抬头对上她比兔子还无辜的一双眼,笑起来,“你打算赔吗?”
“要不贵,我能赔自然赔,要太贵”程诺说到这里,顿了下。
季然很好奇她接下来的话。
“我的工资可能不大够。”
季然打量她一眼,她很明白自己的优势所在,看起来清纯无害,让人不忍为难。
消失许久的林笑笑终于回来了,一眼就发现了吧台旁的季然,看一看时间,抬手就在季然手肘上抽了一下,嗔怪着骂道,“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着散局了。”
程诺本打定主意找借口离开,现在又突然不想走了,可眼前还有个大麻烦,蓝头发趁季然注意力被引开的间隙,向程诺挨过来。程诺眼尖,仿佛见了脏东西,忙贴到林笑笑身边,“你们认识?我刚不小心把酒泼他身上了。”
程诺猛向林笑笑挤眉弄眼,示意快把蓝头发打发走,林笑笑收到她的求救,“那还说什么?等会儿你必须敬季公子三杯。”
虽然知道林笑笑是在帮自己,程诺仍想翻白眼,她已经喝了不少酒,用唇语骂了句“你姥姥的”。
季然留意到两人眉来眼去,见蓝头发一直盯着程诺,心里明镜一样。笑说,“后半局我来开,当是赔罪,让女士们久等了。”
蓝头发不请自来,林笑笑本来心里就不舒坦,赶忙趁此机会客气赶人,“我朋友来了,以后有机会再约哦!”
蓝头发不肯放弃,“人多热闹嘛!大家一起玩儿呗!”
林笑笑耐心告罄,皮笑肉不笑,“我朋友不喜欢和不熟的人玩儿。”
蓝头发碰一鼻子灰,自讨没趣,转而对着程诺笑,“相逢即是有缘,加个微信?”
程诺想到土味儿视频里五颜六色的背景板,心想什么土掉牙的品味。
仍耐着性子,委婉拒绝,“我手机没电了,有缘还会见的。”
蓝头发不情不愿地走了。
隔壁桌有季然的熟人,两拨人干脆拼了一个更宽敞的卡座,气氛更嗨。季然又叫了五打酒,好几个和季然相熟的一拥而上,逮着季然一个人灌。程诺数了下,刚刚那一圈儿,季然一连喝了十二杯,这还只是热了个场,得亏啤酒度数浅。
程诺识相,没往前凑。
程诺歪靠在长条沙发上,手肘搭上沙发靠背,单手撑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季然看。
高中的时候,他就有很多朋友。一直没变过,他只要置身人群,定然会是众星拱月般的存在。
“看中季公子了?”林笑笑用手肘拐了拐程诺。
程诺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觉不觉得,他很像狗血文里的斯文败类?”
林笑笑看向季然,不禁大笑,“你别说,还真挺像。就上次你推荐给我看的那本,豪门宠妻,里面的男主角,像不像她?”
程诺顿时想起书里那段矫情的外貌描写,跟着笑,“像!一模一样。”
两个人凑在一起咬耳朵,林笑笑狂放的笑声终于引来季然的注意。
季然端一杯酒过来,三座沙发,只有程诺旁边还有位置,他直接坐了过去。
“什么事这么好笑?”
那头一拨人正围一圈摇色子,林笑笑没答话,意味深长瞥了程诺一眼,也加入进摇色子大军。沙发上就剩了程诺与季然。
出手大方又会玩儿,季然在这类局里很受欢迎。
女孩子的搭讪手段季然见识过很多,但才来就被大面积泼酒还是第一次,不印象深刻都不行。神奇的是,无论这头玩儿得再嗨,这女孩儿都不参与,面前的酒明显没动过,晦暗的灯光,喧嚣的舞池,她置身其中,宛如一支遗世独立的白色玫瑰。
季然叫酒保调两杯鸡尾酒送来,给程诺那杯是“长岛冰茶”,他自己那杯是“教父”。
程诺没接,只盯着他那杯,“这杯酒叫什么?颜色很美。”
“教父”,正好撞上切换舞曲的间隙,他声音变得无比清晰,低沉又醇厚,荷尔蒙爆表。“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为什么不过去一起玩儿?”
程诺接过长岛放在玻璃桌上,“我已经玩儿过一轮了。”
季然没有揭穿她蹩脚的借口,想起她刚刚夸教父的颜色很美,他招来酒保,“再来一杯龙舌兰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