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成吟结婚五年,对他百般讨好。
他却始终对我和孩子冷漠疏离,对情人体贴有加。
直到孩子离世,我也油尽灯枯。
他才跪在我床前忏悔、自责,祈求我的原谅。
可我已经不想原谅,也没有时间原谅了……
1、
我唯一的女儿三天前出车祸死了。
在我怀里,她天真的瞳孔逐渐失去颜色。
临死前,她手里还紧紧攥着安成吟送她的礼物。
“妈妈,我想爸爸了。”
这是她最后说的话。
我抱着心心的尸体在雨中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打电话,然而他一次都没接。
直到心心咽下最后一口气,这通电话才被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冰冷的说:“你先去医院,我晚点过去,依婷这边有点事。”
手机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
在救护车的悲鸣中,我就此晕厥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被安置在自己的房间里。
我头疼欲裂,沉浸在悲痛之中,一时缓不过神,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眼泪顺着两颊落到了枕头上。
“你醒了。”
耳边传来淡淡的声音。
我浑身一颤,安成吟居然在房间里。
不可能,他现在应该陪着李依婷。
五年前,我坏了安成吟的孩子,母凭子贵嫁给了他。
但这五年里,他从未用正眼看过我和心心。
他总是很忙,仅有的时间也都给了他的李依婷。
心心从小就懂事,她知道爸爸不喜欢我们母女,所以从未像其他孩子一样缠着自己的父亲。
只有今年生日的时候,她才小声地问我:“妈妈,爸爸今天又不回来吗?”
我只能耐心的安抚她:“宝宝,爸爸今天要开会。宝宝许了什么愿望呀,妈妈帮你实现好不好?”
她甜甜的笑了一下:“我希望爸爸工作能少一点,能多一点时间陪我和妈妈。”
我只能背着她,默默流泪。
直到最后死亡将我们分离,她都没实现这个愿望。
安成吟帮我掖了一下被角,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我很抱歉。”
他抱歉什么?是这么多年从未陪过心心,还是没有见心心最后一面?
我无力和他争吵,只能咬着牙默默流泪。
我知道他恨我,恨我毁了他的人生。
当初他即将迎娶李依婷,结果醉酒后不小心和我发生了关系,我也因此怀孕。
迫于他家族的压力,他不得不娶了我。
而心心,在他眼里是一个恶果,所以他不愿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一直没有计较过他的行为,但这一次,我不愿再原谅了。
我背对着他不回头,却像是激怒了他。
他语音略带责怪:“你不应该让心心一个人跑出家门的。”
听到这话,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努力克制着泪眼朝他小声说道:“她是为了找你才偷跑出去的。”
他沉默了。
我眼睛猩红的望着他:“安成吟,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安成吟眉头微蹙,冷冷的说:“那你可以滚,没人勉强你。”
说罢转身摔门离去。
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努力不哭出声来。
2、
我在房间躺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
换做早年,安成吟的父母还会来安慰我。
我和安成吟是青梅竹马,父母更是认识多年的好友。
后来他家机缘巧合之下发迹,而我的父母却在意外中双双去世。
安家父母心疼我,便把我当半个女儿养。
我怀孕的时候,安家父母不知道多高兴,当天就逼着安成吟把我娶了。
但几年前,他们因病痛的折磨离开人世。
这个家自此之后显得更加冷清。
世界上唯一会疼爱我的两个人,也没了。
直到现在,我的宝宝也走了……
佣人在外面小声的提醒我今天是心心的葬礼。
听说人的冤魂七天以内都会弥留在人间,我不想让心心看到我憔悴的样子。
于是强打起精神,梳妆打扮。
灵堂上,我独自站在棺椁旁,过来参加葬礼一波接着一波,人人都过来劝我节哀。
我望着灰蒙蒙的天,只觉得心情如这天气一般。
大抵是快下雪了吧。
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艰难地笑着说一声谢谢。
他们又怎么能理解一个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内心有多疼痛呢。
我看着棺材里心心苍白的脸,我总以为她只是睡过去了,只要我轻轻呼喊她,她就能醒过来。
可到底没有,棺椁合上的最后一刻,心心也没能听到我的呼唤。
停灵快结束时,安成吟才姗姗来迟。
李依婷跟在他身后,一脸的轻松写意。
我只当没看到。
因为我不想在心心面前闹得过于难看。
可李依婷偏要缠上来。
她笑着走到我面前:“安夫人,世事难料,你要节哀啊。”
我垂下眼去,没有理会她。
她轻轻靠近我,装作拥抱安慰我的样子,实则附在我耳边轻声道:“没了心心,我看你还有什么筹码留住安成吟。”
我别过脸去,转身欲走。
她却抓住了我的手,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安夫人这个位置,是时候换人了。”
我内心苦笑,什么筹码,什么安夫人,我都不稀罕。
我自小喜欢安成吟,几乎成了执念。
但我从没想过拿心心当做嫁入安家的手段。
我以为醉酒那天安成吟是自愿的,我以为他也喜欢我,没曾想醒来之后,他却瞬间翻脸,怀疑是我灌醉他。
我和他结婚以来,相处的日子屈指可数。
若不是心心真的喜欢这个爸爸,我恐怕早就和他离婚了。
现在心心没了,这个家我自然是没有任何可留念的了。
我平静的笑了笑,声音干涩的说:“你喜欢当安夫人你就当吧,我让给你,反正我也不稀罕。”
“等心心葬礼结束之后,我会和安成吟办离婚手续。这段时间请你别再来烦我了。”
话音刚落,安成吟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
他一脸愤怒的抓住我的手。
他的声音透过簌簌雪花,像是结了一层冰:“周恬,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3、
他的怒斥引来了众多人的瞩目。
而我却只觉得吵闹。
从前是我痴心妄想,以为能打动安成吟,以为他这颗心迟早会被我融化。
现在想来真的好可笑。
是时候放手了。
心心出殡的时候,安成吟跟我说他有事去不了了。
我静静地坐在桌子前,没有搭话。
他把一条还躺在包装袋里的裙子递给我,淡淡道:“这是我之前答应心心给她买的公主裙,你替我带过去给她吧。”
我脑中的弦瞬间断了,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他:“她问你要的?”
安成吟点了点头。
镜子里,我的脸色陡然间变得苍白。
心心去世前的那个生日,安成吟忘记了,我怕心心难过,便买了只小熊玩偶哄她说是爸爸送的礼物。
心心当时愣了一下,随后便满心欢喜。
我总以为她是不知情的,没曾想她其实什么都知道,却还是强颜欢笑的来哄我。
我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安成吟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想上来安抚我,被我避开。
迟了,什么都迟了。
她生前没有得到的礼物,现在再给她,又有什么意义。
安成吟,我从未如此迫切的,想要逃离你的身边。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受够了。
4、
葬礼结束后,我马不停蹄的回到房间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不是很多,因为我买的东西安成吟都看不上眼。
久而久之,我就不再为家里添置东西了。
收拾了几件平日里穿的衣服和心心的遗物,就再也没什么可收的了。
我手指上还戴着一圈金戒指,我和安成吟结婚的时候,他本就不愿意。
婚戒什么的自然没买,还是安母拿了祖传的金戒指给我。
这一戴就是五年,我也被这样禁锢了五年。
我摘下戒指放在梳妆台上,手指上只剩一圈印记。
安成吟推门进来,我没理会他,继续收拾。
他皱起眉头,反手关上了门。
“你想去哪?”
我边叠衣服,边冷淡的说:“不关你事。”
安成吟扯走了我的衣服,逼我和他直视。
他神色复杂,拧着眉头:“你是我妻子,我还不能管你吗?”
我抬眼看他,他那张脸比年少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是比那时多添了一丝凌厉。
我们俩青梅竹马,生长在一个大院里。
我父母去世后,安成吟还会奶声奶气的安慰说,他会替代我的爸妈好好照顾我。
他总是剩下零花钱给我买东西吃,在我苦于功课的时候,不厌其烦的一夜又一夜的教我。
他说想让我和他读一所高中,读一所大学,以后工作、生活都在一起……
我那个时候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我总以为我和安成吟会永远这样下去。
直到李依婷的出现。
他和我同行的时间越来越少,反而经常和李依婷在一起。
他看我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冷淡。
以前,同学们开玩笑我们俩是小情侣,他总是笑笑,也不反驳。
到了后来,他开口说:“我只是把她当妹妹。”
这句话彻底断绝了我的念想。
我猜他和李依婷已经在一起了,也不好打扰他们两个人。
所以很有自知之明的远离了他。
可当我和另一个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的时候,他又拉着李依婷坐到我旁边,居高临下的讥讽我:“怪不得现在每天都要比我早出门半个小时,原来是谈恋爱了避嫌啊。”
李依婷拉了拉安成吟的衣角,小声说道:“你妹妹谈恋爱,你吃什么醋。”
安成吟却像被触碰到了什么逆鳞一般,恼羞成怒道:“谁吃醋了?我是她哥,我还不能管她吗?”
这句话隔了十年,没有丝毫的变化。
安吟成抓住我的手,我想挣脱,却又抵不过他的力气。
情急之下,我抓起桌子上的相框,砸向了安成吟。
相框碎了满地,我和安成吟的结婚照也因此变得支离破碎。
他看着破碎的照片,愣在原地。
我也趁机拖了行李跑了出去。
“周恬!”
耳后传来安成吟的怒吼声。
但我没有再回头。
5、
我搬到出租屋的第三天,就晕厥在家里。
早几个月前,我就查出了脑癌。
想到心心不能没有妈妈,我一直积极配合治疗。
我也不是没向安成吟提过这件事,可他满心都扑在李依婷身上,对我的话熟视无睹。
心心出车祸那天,正是我脑瘤发作的时候。
我晕倒在地,心心还小,什么都不懂,只是本能地出去找爸爸来救我。
意外就这样发生了。
如果我早点带心心离开,可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醒来之后,空荡荡的房间里再也不能传来心心稚嫩的声音,我只觉得要被这团黑暗吞噬。
忽然想起心心生前有一个想要的小熊玩偶,那时我答应她等她表现好再送她,现在只觉得悔恨,连忙决定去商场。
我随手披了一件外套,不顾冷冽的寒风,就出门了。
我拿着买的小熊玩偶,亦步亦趋的往回走。
周末的商场人头攒动,但我远远的就看见了安成吟陪着李依婷在挑选首饰。
李依婷身上的那件毛衣格外的扎眼。
那是安成吟生日的时候,我亲手织了送给他的。
他拿到毛衣之后没有穿过,我以为他是不喜欢,没曾想送给了李依婷。
可他完全可以扔掉,哪怕当做抹布也好,偏偏送给了他的情人。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羞辱人的吗?
但兴许是被伤得多了,此刻我只觉得无比平静。
也许我对他的期待和爱意,都随着心心的逝世,一同消散了。
这世上最薄弱的,就是单向的感情。
偏偏这条路白骨无数,还是有人不死心,想着讨一个结果。
曾经我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跟着安成吟,怕他冷怕他热,他皱一皱眉头,我都跟着心疼。为了讨他一抹笑容,煞费苦心,看着他和别人度夜,便辗转难眠。
偏偏在对上他的时候,还要装作不在乎。
他胃不好,我便学着煲广式的浓汤,那种汤要在砂锅前熬好久,每一样食材都要细细盯着。
他说一句好喝,我就日日下了班替他做。
直到那碗汤,出现在了李依婷的朋友圈里。
安成吟,我只当我自己喝了一壶酒,醉了五年,现在酒醒了,什么都醒了。
如果喜欢会让人变得卑微,变得绝望,那我选择放弃这个喜欢了。
6、
大抵是受了风寒,我回家的时候愈发觉得头昏脑涨。
我强撑着身体缩进黑暗里,半梦半醒中,我听到心心一直在门外呼喊我。
咚咚,咚咚。
敲门声越来越响,我急着想要去开那扇门,但怎么都够不到。
心心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一下子惊醒。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竟然不是做梦。
“心心……”
我神情恍惚的去开门,门外的人吓得我顿时清醒。
是安成吟。
他只裹了一件风衣,楼道里声控灯的微光落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格外冷冽。
我们俩相视了一会,谁都没有出声。
周围顿时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我转身想要关门,他一把按住门框,语气愠怒:“周恬,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闹?我和他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包容他,体谅他,从来没发过脾气,谈何“闹”字?
我淡淡的说,“你就当我是在闹吧,现在请你离开。”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可能是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
他怎么能够明白,心死的人,是不会有任何情绪的。
他抓住我的手,语气不善:“跟我回去!”
我奋力挣脱,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
“我说了!请你离开!”
我胸口急速的起伏着,我甚至感觉我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安成吟满脸错愕,“周恬,你疯了?”
我坚定的说,“安先生,现在我们毫无瓜葛,过几天我就和你去办离婚,现在请你离开我家。”
安成吟沉默了。
半响,他才开问质问我:“周恬,你当初使出那样的手段逼我结婚,现在又要跟我离婚,你想好了?”
呵,直到现在他仍觉得那是我耍的手段。
我点点头。
他恼羞成怒:“好,你可别后悔!”
我直接把门关上。
门外,安成吟站了一会,踏着愤怒的脚步声离开了。
直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我才松了一口气,呆坐到了地上。
当晚,我收到了李依婷的短信。
她说谢谢我的成全,还附上了一张手戴钻戒的图。
我摸着无名指上的那一圈勒痕,他当初没给我买的钻戒,终究买给了别人。
7、
我的病情越来越重,经常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偶尔醒来,很快又会昏昏沉沉的睡去。
癌细胞在我身上扩散,我经常疼痛难忍,只好吃些止疼药来苟延残喘。
但我并不畏惧死亡,甚至有些期盼。
早一点离开,我就能早一点见到心心了。
不知不觉过了半个月,期间安成吟也没再来找过我。
结婚期间,我对安成吟几乎算是无微不至。
他生病了,我便不眠不休,整夜的陪着他。
他若是出差,我都会提前替他准备好行囊。他因为应酬喝的伶仃大醉,也是我替他更衣洗澡。
但他始终没有正眼瞧过我。
悲伤失意的时候,永远只是打电话向李依婷倾诉。
我若打电话慰问他,电话那头也永远只会是李依婷的声音。
李依婷那时轻轻一笑,说不出的得意。
“我会照顾好他的,你就别打电话来了,只会让人觉得烦。”
我没有和她争辩,只淡淡的说了句:“那麻烦你了。”
李依婷笑着说:“不麻烦,这些事本就轮不到你。如果不是你故意灌醉他,安夫人的位置本该属于我。你既然鸠占鹊巢,现在也别假惺惺了。”
我哑口无言。
如果说那天并不出于我的本愿,也没人会相信了。
8、
我一度想要提前结束生命。
但想到心心最喜欢过除夕,便又强撑着一口气。
别的小朋友告诉她这天他们的爸爸都会回家,心心便年年盼着安成吟能回来。
可安成吟从未在这天出现过。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执念。
我强撑着病弱的身体,去医院拿药。
不知是我病了还是怎么的,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街上的人群各个披着厚重的大衣和围巾,我也不例外,但手脚怎么都捂不热。
我伸手捂住嘴呵了一口气,才发现我的手已经瘦骨嶙峋。
医院里,我配好药欲往回走的时候,一道清朗的男声喊住了我。
我回头望去,视线有些模糊,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我身后穿着白大褂的人,是我高中同学江跃。
当时便是和他一起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被安成吟跑来质问。
年少时在他眼前丢尽了脸面,现在快到中年,见到他还是不自觉的尴尬。
“嗨,好久不见。”
他朝我热情的打招呼,比起年少时的瘦削,他现在健壮了不少。
我敷衍的点点头。
“我刚从国外进修回来,错过了不少你们这些老同学的消息。你和安成吟结婚了吧,好几年前看到你晒得朋友圈。现在过的怎么样?”
我把脸埋进围巾里,不愿故人看到我的狼狈。
我淡淡地说:“马上要离婚了。”
江跃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怎么会,当年他明明很喜欢你啊,还在图书馆对我冷嘲热讽。”
不愿提及的往事被这样抖落,即使是我也不禁为年少时的荒唐事脸红。
当年安成吟是有过喜欢我的一段时光的,他还会故意把我喊做“甜甜”。
人人都知道我和安成吟是青梅竹马,天天起哄我们俩是小夫妻。
安成吟也不恼,把这些玩笑话照单全收。
他们不知道李依婷的事,只知道安成吟一向对我甚好。
所有人的记忆都还停留在安成吟因为吃醋,在图书馆对江跃大打出手这一囧事。
只有我知道,安成吟那时候的心已经飘向了李依婷。
图书馆的那次,也不过是他不能接受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小女生,移情别恋罢了。
养条狗尚且有感情,何况是人呢。
然而安成吟在私底下骂我恶心,骂我不知好歹。
他怕李依婷误会,警告我不要乱传我和他的关系。
可先前分明是他故意给人和我恋爱的假象,到头来错的竟又是我。
醉酒结婚那次也是。
是他自己在大学毕业典礼上喝多了,踉踉跄跄的过来抓我的手。
我以为他又重新喜欢上我了,以为他愿意接纳我了。
酒醒之后,又成了我的错。
大骂我不择手段爬上他的床。
他好像从未改变,只是我对他一直蒙着一层年少时的滤镜,才分外看不清。
江跃看到我苍白的面色,也不好继续询问。
他转移了话题,只问我生了什么病,他可以帮我看看。
接着又笑着打哈哈:“我这说什么胡话,我一个癌症医生,让你给我看不是在咒你吗?”
我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病历单,庆幸之前挂的不是他的号。
我这些狼狈、委屈,再不愿让旁人看到了。
“没事,就流感而已。”
江跃笑着说:“最近流感是很多,要注意身体。”
他还想嘱咐我些什么,但我怕他发现端倪,借口匆匆离开。
一转身,却撞到了安成吟的身上。
他看到我,下意识的皱紧眉头,刚想开口说什么,下一秒,就看到了我身后的江跃。
他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狠狠地捏住我的手腕,讥讽道:“好啊,你想跟我离婚,原来是跟老情人好上了。也对,孩子没了,是该好好哭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