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纪大少爷叛逆出逃
这是本少爷穿越过来的第三天。
没有手机。
没有wifi。
没有空调。
只有个破系统。
“不好了!少爷跑了!快追!”
纪预右手撩起他累赘的下摆,猛地往前迈出一大步,拼命冲出纪府的大门。
他眯起眼睛,迅速转头看向身后。
身后一片红光,目测追着他的小厮有五六名。
小厮们各个手中打着灯笼,死死追着前面的纪预:“少爷您别跑了,快跟我们回去!”
纪预大口喘了口粗气,嗓子里的血腥味让他回忆起初中跑八百米时的感觉。
他淹了口口水,扯着嗓门儿气喘吁吁得向身后吼道:
“傻子才不跑呢!跟你们回去继续被关禁闭?”
嘴里灌进去的凉风让纪预的胸口闷闷的,他死死皱着眉头,脚底下不由得又加快了速度。
纪预胸口一起一伏,他真后悔自己当时装病没有参加学校体育课的跑步训练。
如今在古代都能沦落到此等地步!
身后的嘈杂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纪预脑中无数草泥马掠过:“怎么这么能跑啊!”
他只觉得自己身体越来越轻,腿却越来越重了,眼睛也开始难以聚焦。
身后的声音又近了些:“快!就在前面!把少爷带回去!”
纪预又转了下头,随即“靠”了一声。
他豁出小命,拿出自己中考体育时的速度冲向不远处的破庙。
想都没想,一把推开破庙的门冲了进去。
接着转身“啪”得一声。
纪预用力关上了门。
接着整个人无力得跌坐在地上,耳朵贴着门,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明亮的灯火透进了破庙门。
火光将纪预有些煞白的侧脸照得橙红。
他连忙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胸腔剧烈震动着,他费力地让自己呼吸调整过来。
脚步声没有停留,几秒后,火光远去:“去那边看看!”
伴随着着脚步声逐渐消失,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了破庙门上。
纪预缓了缓神,正准备在破庙里找个睡觉的地方。
可一抬头,却吓了一跳。
正前方,就在他的正前方,站着一个男人。
纪预刚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了起来。
男人一头白发垂在腰间,金色的眼睛格外好看,他身着红衣,大大敞开的领口下是白皙的胸膛。
纪预彻底沦陷了!
这阴柔的眼睛!
这微勾的嘴角!
这白皙的肌肤!
这修长的双腿!
这是什么?
这简直就是祸害三界生灵罪人!
纪预正看得起劲儿,眼前的男人却突然从远处瞬移到了纪预眼前。
纪预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这人是怎么就突然从那儿到这儿的!我王者的走位都没这么离谱过!
纪预刚顺过来的气又紊乱了,他连忙缩成一团。
男人弯下腰,托起纪预下巴看了看。
纪预紧张得看着眼前这个一看就不是人的东西,眼神直愣愣的,可嘴却不由自主脱口道:
“神仙哥哥……”
语罢,纪预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又不过脑子了,而后再一次往身后的木门上靠了靠。
“神仙……哥哥?谁让你进来的?”对方语气轻佻,但似有敌意。
这地方不就是破庙嘛!
不能进来嘛!
难道要先打个报告再进来?
纪预连忙闭上眼睛,他结巴道:“你你你你是人是鬼!”
对方眯着眼睛,噗嗤一笑,饶有兴趣得学着纪预结巴道:
“我我我我是人是鬼,你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纪预就觉得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往前一送,整个人扑进了那人怀里。
纪预抬眼,抿了抿唇。
男人不依不饶,轻挑起眉毛,他金色的眼睛注视着纪预的红唇:
“小公子觉着,我好看吗?”
纪预痴迷得盯着眼前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忙点头:“好看好看!”
话音刚落,纪预就是一百个后悔,按照他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一般这个时候都不能看到对方的脸,看到了就得灭口!
想到这里,他连忙改口:
“没有没有,我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完了完了,纪预啊纪预,你今天晚上算是栽了!
男子咂了咂嘴,站直了身体,俯视着地上的纪预。
纪预缓缓睁开眼,他继续打量着眼前的这位白毛帅哥。
他试探得开口:“你你你……叫什么名字?”
“梁策。”
“梁策?为何叫起来这般绕口。”纪预小声嘀咕着。
梁策的唇似乎又向上扬了几分,手中却立刻出现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他将匕首在手中转了转,闪着寒光的利刃在纪预眼前不停得晃悠:
“小公子刚刚说什么?”
锋利的匕首一圈一圈在梁策指尖转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飞过来割破纪预的喉咙。
纪预真想给自己抽一个嘴巴子,他连忙抱着头,喊道:
“你别过来!小心我……小心我念咒了!”
梁策歪了歪头,他靠近一步:“念咒?”
看这架势纪预估摸着是穿到玄幻本了,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就得先发制人!
纪预立刻闭上眼睛,不管三七二十一,嘴里快速念起他所谓的“咒”:
“一价氢氯钾钠银,二价氧钙钡镁锌,三铝四硅五……五什么来着,五碳,不对不对,五……”
梁策揉了揉眉心。
纪预只觉得一震寒意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低头看了看,方才那把匕首稳稳当当得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梁策一瞬间僵在了原地,冷汗顺着刀背流了下来。
纪预可不想刚穿越过来就领盒饭啊!
他破声大喊:“别别别别杀我啊!”
纪预这嚎啕一声将身边的梁策震得耳膜生疼。
他手中的匕首又动了动,语速加快:“再喊就把你扔出去!”
纪预连忙眨巴着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
梁策挑眉笑笑,他看了眼纪预身上佩戴的玉佩:“你是纪家的少爷。”
纪预眨了两下眼睛,没有说话。
梁策收起匕首,而后凑近了些,端详着纪预的脸蛋,缓缓开口:
“既然见到了我,就不能再轻易离开了……”
说着,梁策右手滑过纪预的侧脸,再次咂了咂嘴,继续道:
“长得倒是挺勾人的,以后就跟着我了!”
纪预睁大眼睛:“什么!”
怎么就突然跟着他了?难道这是什么道上的规矩!
纪预疑惑看向梁策。
梁策歪了歪头:“跟着我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什么什么?”
纪预还想说什么,门外却再一次传来了声响。
急促的脚步声比刚才听起来更杂了,他们这是又召唤了一队小厮?
不是哥们儿,只是抓一个逃跑的小少爷而已啊,不带摇人的啊!
“少爷一定就在里面!给我抓出来!”
纪预连忙瞪大眼睛,准备起身从后面逃跑。
可刚一起身,却被梁策一把拉住了。
梁策用力捏住纪预的下巴,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口中。
梁策迫使纪预将那药丸咽了下去,甜甜的,口感满分!
“你还会来找我的。”
纪预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彭!”得一声。
身后破庙的门被踹开,纪预顿时被一群小厮团团围住,当他转身时,梁策早已经不见了。
纪预叹了口气,垂着脑袋跪坐在了地上。
他看了眼周围的小厮,伸了个懒腰,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这是什么?
这就是赤裸裸的绑架!
纪预被五花大绑得押回了纪府。
他的嘴被手帕塞得格外紧,双手也被麻绳勒出了红痕。
不知道是谁在纪预屁股上踹了一脚。
失去重心的纪预重重摔在了房间的地上。
纪预的鼻尖有些微微发红,他皱眉看向门口的小厮。
小厮将纪预嘴中的手帕扯了出来:“少爷还是好好在屋里反省吧。”
说罢。
门又被重重得关上了,上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
纪预低头试着用嘴解开绑在手上的结。
这是死结,显然无济于事。
纪预叹了口气,缓慢移动着身子坐上床榻。
他看着漆黑的室内,试探性得出了声:
“022?”
无人回应。
“022!”
依旧无人回应。
纪预顿时火冒三丈:
“我靠!本少爷真是靠了!凭什么一穿越过来本少爷就莫名其妙被关在这里!凭什么这个破系统是个人工智障!”
话音刚落,纪预眼前就冒出一团蓝色的火焰。
火焰中走出一名男子,男子歪了歪头,抱着胳膊坐在了纪预身边:
“我的大少爷,我们系统也有休息的时候啊!我最近很忙的。”
纪预“呸”了声:“说好了你是我的私人订制系统,你不忙我,去忙别的?”
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没啥事我走了啊。”
“唉唉唉!”
纪预连忙叫住022:
“帮我把绳子解开!”
022没好气得咂了咂嘴:
“我的大少爷,你前几天还说要体验体验古代生活呢,现在不就是个好机会嘛,好好体验!”
022灿烂一笑,打了个响指,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只留下纪预一个人心中五味杂陈,风中凌乱。
靠!
靠?
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个屋子里走了?
投诉!老子要投诉!不!举报!举报!
终于。
纪预一个人还是败给了寂寞。
天蒙蒙亮了起来。
纪预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又通宵了一整夜。
不知道这个古代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院子内很安静,纪预躺在床上。
被绑了一晚上的手已经开始冰凉。
他睁着眼睛直视着天花板,不知为何,脑中突然想到了梁策。
他想到了梁策那一头白发,在灯光下看起来真的好好看。
又想起了梁策的那双金瞳,那一看就不是属于人的眼睛。
若换作现代,估计这样显色的美瞳一定很难找吧。
纪预叹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染个白毛。
一定很帅!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终于被打开了。
门外强烈的光线刺透空气打在纪预脸上,纪预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几秒后,他终于适应了强烈的光线,这才睁开眼睛看向来人。
还是昨晚那个踹他屁股的小厮。
小厮一把将纪预拉了起来:“少爷,老爷吩咐了,私自逃跑,罚二十个板子。
二十个板子!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这是家暴!家暴啊!
从小到大,他只挨过班主任的手板,可今天这板子是往身上打啊!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身上的麻绳被解开了。
可没想到,纪预还没来得及活动活动筋骨,就又被死死按在了长椅上。
猛地一下,木板狠狠打在了纪预的腰上。
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喊出了声:
“诶呦!疼死本少爷了!”
还没等他喘口气,紧接着第二下,第三下就打了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
纪预已经脑补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场景了。
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划破了衣服,腰上凉飕飕的。
慢慢地,鼻中充满了血腥味,流血了!流血了!
纪预咬着嘴唇,任凭平日里他如何生龙活虎,现在都没有力气了。
夜晚。
纪预趴在床榻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腰背,只是轻轻一碰,就疼地他呲牙咧嘴。
022的声音传了过来:
“无事,只是一皮外伤,流流血就不疼了。”
纪预咬牙切齿,想翻身去给一旁说风凉话的022一脚,却力不从心:
“大哥,你对皮外伤是不是有什么错误的定义!”
022继续俯身看了看他的伤,这次似乎更加笃定了些:
“你们家小厮手上还是有轻重的,只是一些地方出了血,剩下的不过是些淤青。”
纪预扭了扭头,又“嘶”了一声:“没有皮开肉绽?”
“没有没有,大少爷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纪预听见没事,便索性坐了起来,似乎疼痛确实缓解了些。
他看了眼022:“既然无事,那你就退下吧!”
022满脸无语地瞪了纪预一眼,便消失不见了。
022刚一走开,一种莫名的感觉便突然席卷了纪预的全身……
第二章药效发作
好热!
头好疼!
纪预皱着眉头,头像被撕裂开一样疼。
他的胸口闷闷的,仿佛身体里隐藏着一个大火球。
纪预一把扶着身边的桌角站起,缓缓移动到窗边,希望窗边的凉风可以让他凉快凉快。
可身体更加难受了,他整个人像是被抽离走了精气神。
额头上逐渐渗出薄汗,眼前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低血糖?
贫血?
还是什么不治之症?
刚穿过来时022也没给他科普这个纪少爷有什么健康问题啊?
是梁策塞的那个药丸起作用了!
这是他排除了所有可能性才想明白的。
再加之梁策临走时的那句话,就更加笃定了。
纪预只觉得整个身子一软,“噗通”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冷汗立刻流了下来,他死死拧着眉头。
好热!真的好热啊!
纪预迅速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将头埋在自己腿中,身体抖得厉害。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纪预死死咬着嘴唇,他必须出去,要出去找梁策!
纪预揉了揉眼睛,他用力张开嘴大口呼吸着。
一点一点地颤抖着腿站起来,却不小心撕裂了腰上的伤口。
纪预盯着面前的窗户,他能逃出去一次,就能逃出去第二次!
半个时辰过后。
纪预在伸手不见五指的街上踉跄地跑着。
街上的景象不停地在眼前打转。
“噗通”一声,他摔倒在地上。
纪预的身体越来越软,根本使不上劲。
他死死攥紧自己的衣服,缓缓爬起来,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
破庙门被他一把推开,纪预实在没了力气,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了庙中。
他胸口起伏得越来越厉害,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一大片胸膛。
纪预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地面,一片阴影向他移动过来。
纪预用力抬头,看到了梁策赤红色的下摆。
不知为何。
当纪预看到梁策时,那种感觉更加厉害了。
他张大嘴巴,呼吸着新鲜空气,双手一直在颤抖。
梁策蹲下身,低头看着眼前的纪预。
纪预耳尖和脸颊变得更加通红,眼神也迷离得紧。
果然长了一副勾人的脸。
梁策轻笑一声,缓缓抬起纪预的下巴:“这么快,就来找我了?”
纪预忍不住扑到梁策身上,他将头埋在梁策怀里,整个人剧烈颤抖着:
“你……你给我,吃的什么……”
梁策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纪预,似乎格外欢喜:“忘了。”
什么?
忘了!
这种事情都能忘!
只见梁策伸出左手,掐指算了算,这才回答道:
“似乎……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纪预当然知道这不是什么正经东西了!
他怎么说也是个新高一的学生,这种不正经的东西他一秒就能编出五六个名字来!
梁策的声音在纪预耳边响起:“求我,求我我就救你。”
大丈夫能屈能伸!
纪预死死抓着眼前红色的衣袍,他喘了口气:“求……求求你……”
梁策满意得笑了笑:“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纪预无力得呻吟了几声,他觉得整个人都要疯掉了:
“你得寸进尺!”
梁策一把搂住纪预的腰,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纪预一下子在梁策怀中抖了一抖,头埋得更深了。
梁策在纪预耳边吐气:“跟我走。”
都这个时候了,纪预才不管跟谁走不跟谁走的事呢。
他连忙点头。
见纪预点头答应,梁策唇角勾得更厉害了。
他的右手轻轻抚摸着纪预滚烫的脸颊,一直滑到了他的胸膛。
纪预抖着身子,死死咬着嘴唇,说不出话。
梁策摸了摸纪预的脑袋:“解药就在我身上,想要,自己来拿。”
话音刚落,纪预便仰头吻上了梁策的胸膛。
他震惊于自己刚才的动作。
可身体越来越热,纪预再次抬头,眯着眼睛向梁策的唇吻去。
梁策挑了挑眉,眼疾手快地将一颗药丸塞进了纪预的嘴巴里。
纪预连忙咽下,甜甜的,味道再次满分!
身体的异样感立即消失,恢复力气的纪预迅速从梁策怀中离开,转身就准备往外面跑。
破庙门在纪预即将踏出去的那一刻“啪”得一声被关上,纪预连忙刹住脚,眨了眨眼睛。
梁策不知何时右手又开始转起了那把匕首:
“怎么?想回去再挨二十板子?”
纪预连忙转身,他笑眯眯得看着梁策,满脸讨好:“既然解药都给了,神仙哥哥不如……放我走?”
纪预哆嗦着向后退去,脸上陪着笑脸,可声音却越来越小。
梁策看着笑眯眯得纪预,缓缓走近一步,他歪了歪头:
“这东西,可没有解药。”
什么!没有解药!
那本少爷的纯粹之身不是迟早要毁在你手里!
纪预瞪大眼睛,简直就是瞳孔地震!
梁策轻笑了一声,看了眼手中的匕首:“若是你一离开我,这东西就会发作。”
纪预叹了口气,滑坐在了地上,他无奈道:“就是说,只有本少爷跟着你就安全了?”
梁策无情的向纪预泼了桶凉水:“当然不是。”
“什么!”
纪预简直就是个大无语啊!这不是左右都是个死嘛!
梁策伸了个懒腰,轻轻开口:“我也只能在你发作时救你,所以你没得选。”
纪预已经很快认清现实,他将敞开的领口整理好,问道:“那什么时候会发作?”
梁策咂了咂嘴:“不知道,大约是你心里想我的时候就会发作吧。”
“什么!本少爷天天在你身边跟着,难保每天都会不想你啊!”
梁策无奈得摆了摆手:“那没办法了,就每天体验一次吧。”
他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纪预格外好逗,总是勾着唇角盯着他看。
纪预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那好吧,我跟你走。”
话音刚落,梁策手中的匕首就飞起划破了纪预的手指。
鲜血立刻渗了出来,不过并没有做自由落体运动,而是悬浮在了半空。
纪预瞪大了眼睛,这不科学啊!
梁策手中匕首轻轻一个调转,同样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纪预的眼睛瞪地更大了。
梁策的血是黑色的!
三天前,纪预一直以为他拿的是大少爷养成日记的剧本。
可如今看来,这分明就是个玄幻打怪剧本嘛!
梁策看着满脸不可思议的纪预,慵懒地开口:“别这么看着我,我是人。”
你是人!什么!你说你是人!
有人会一秒钟之内瞬移到你眼前!
有人会一言不合就让自己的血不做自由落体运动!
梁策右手成剑指,在两人悬浮的血珠上空滑了几下。
纪预突然想到了林正英在抓僵尸时的一阵操作。
纪预眼前突然炸开一片金色的火焰。
紧接着血珠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他右手手腕上的印记。
那是一个赤红色的“灵”字。
与此同时,在梁策的左手上,也出现了一个“灵”字,不过是黑色的。
梁策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双灵契已成,乖徒儿,叫声师尊听听?”
纪预“啊?”了一声。
大哥!
我没听错吧,本少爷是答应跟你走,没答应跟你玩什么师徒情未了啊!
还师尊?
王者能带我飞的才能称得上他一句师尊!
“叮咚叮咚!”
纪预的系统在这时突然响了起来。
【新通知!:恭喜您解锁新人物,新人物关系,新剧情。
人物:梁策
关系:师徒
一句话简介:已知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还有一句话简介:众里寻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撒花撒花!】
纪预看着破系统一通骚操作,别的不说,为什么这个一句话简介要来句古诗啊!
纪预这辈子最最最最最最讨厌的就是古诗了啊!
次日清晨。
纪预看着眼前宏伟的宫观,宫观正上方的牌匾上没有名字。
但牌匾的右侧用小字写了一句诗:野渡无人舟自横。
梁策看了他一眼示意跟上。
纪预与梁策走近这座宫殿,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他们正前方走来几名身着淡蓝色道袍的少年。
为首的是一名身着淡灰色道袍的男子,他与身后的几名蓝袍弟子不同,手中除了一把折扇外什么都没有。
纪预第一次这么直观得见到小说中描写的所谓“山中隐客,田园居士”。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走到了梁策面前,那人先看了看梁策,又看了看身边的纪预,行了一礼:
“师兄回来了。”
梁策淡淡点了下头,却看了眼那人身后的几名少年:“师弟不去摆弄你的那些花花草草,怎么突然有闲工夫来摆弄这些小辈了”
“叮咚!”
【恭喜解锁新人物,新人物关系,新剧情!
人物:明轩
关系:师叔
一句话简介:人间正道是沧桑
撒花撒花!】
咦?又解锁新人物了!
与此同时,明轩打开手中的折扇摇了摇:
“师兄说笑了,这几个在观里坐不住,偏拉着我带他们出去历练,看来师弟只好晚点再来找师兄了。”
话罢,明轩行了一礼,便带着一众弟子离开,梁策也头也不回得继续引纪预走向后院。
他手中拿起一件衣服,放在了纪预面前,缓缓开口:“换上,这可是为师特意为你准备的。”
纪预展开眼前的衣服,又抬头看向站在眼前的梁策:“粉色!”
为什么是粉色!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凭什么要让他穿件粉色的道袍!
抗议!我要抗议!
我要方才那些人穿的蓝色的!
梁策似乎看出了纪预心中所想,他声音低了些:
“你若是不换,那我可帮你换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威胁!
夜深人静。
梁策缓缓推开寝殿的门,殿内的木桌前赫然坐着一位男子。
梁策将门关上,坐在了明轩面前:“师弟。”
明轩右手撑着下巴,懒散道:“师兄近日为何总是往外跑?”
梁策不知为何下意识看了眼隔壁屋:“出去物色了个入室弟子罢了。”
说罢,他勾唇眯眼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茶。
梁策话音刚落,明轩便顿时瞪大了眼睛:“入室弟子!师兄啊师兄!双灵契岂是你想结就结的?”
梁策又倒了杯茶,推给明轩。
他从袖中拿出发带,将披在肩上的白发扎了起来:“听说挺好玩的,早都想试试了。”
玩?试试?那可是一辈子啊!
明轩喝了口茶,叹气道:“不引我见见你的宝贝儿徒弟?”
明轩手中拿着把扇子,在手中有一些没一下得晃着。
梁策撇了撇嘴:“我自己都还没看够呢,哪舍得给你看啊。”
明轩看着梁策微弯的眼角,看来师兄今日心情甚是不错啊。
“再说……你今日已经见过了。”梁策补充到。
明轩也看了看方才梁策看的隔壁方向:“师兄就不怕这位被你坑蒙拐骗过来的纪家大少爷跑了?”
对方似乎轻笑了一声,而后明轩又仔细看了眼,梁策笑得更加厉害了。
只见梁策不知何时多出来一个药瓶,明轩看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瞪大眼睛盯着洋洋得意的梁策手中的那个小药瓶大声道:“师兄你疯了,这么烈的药哪敢给小屁孩儿用啊!”
梁策皱了下浓眉,不耐烦得捂了捂耳朵,而后慢慢悠悠说道:
“我哪舍得啊,当然是把里面几味药换掉了。”
听到此明轩这才松了口气,可他这口气还没有松完,就又提到了嗓子眼。
坐在对面的梁策手中举着药瓶,开始背那些他新加入的药:
“沉香,黄花梨,莲心……”
明轩再次打断了梁策说话:
“师兄!你你你加这几味药做什么!”
梁策收起药瓶,冲明轩眨了眨眼:
“当然是要让他离不得我啊。”
被自家师兄差点吓死的明轩正要开口,却敏锐得捕捉到了映在门上的黑影。
他立马向梁策投去一个眼神。
梁策看向门外,一个黑影正在不停的晃动着:“谁在外面?”
纪预听到梁策了声音,不由自主抖了一下,他连忙将门推开一点,探出脑袋。
纪预嘴角含笑,打量着室内,除了师尊,还有一个人。
“师尊,是我。”
明轩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梁策勾了勾唇角:“怎么了?这么快就想师尊了?”
一提到“想”,纪预整个人都不自然了,他嘴角抽了抽:“师尊,我饿了。”
第三章养个徒弟当老婆
明轩看着门口的这颗小脑袋,又加之他身上穿的粉色道袍,便知晓今早见到的那位公子便是梁策的入室弟子了。
明轩连忙站起,一把将纪预拉了进来。
突然一下让纪预差点没站稳,他晃悠了一下,笑了笑。
纪预看着拉着自己的明轩,不敢说话。
明轩是个自来熟,笑着看向纪预:“小师侄,我是你师叔。”
纪预这才近距离看到了明轩的脸。
今早行色匆匆,纪预只是觉得他的这位师叔有一派朴实物外的道骨,可而今凑近一看,更多些真气。
感叹之余,纪预连忙弯腰行了一礼:“师叔好!”
明轩打量着纪预的脸,着实好看,他笑着开口:“炊房在西南角,快去吃点东西。”
一听到有吃的,纪预立即满脸冒光,他草草向梁策和明轩鞠了一躬,就提着袍子跑了出去。
东找西看,纪预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明轩口中的炊房。
夜深了,炊房中没有一个人。
纪预悄悄走近,看了眼四周。
“这儿分明没什么吃的了啊。”
纪预探着头,随手掀开一个锅盖,里面空荡荡的。
纪预叹了口气,他想吃火锅,想吃串串,想吃肯老头,想吃麦当劳!
他继续走了几步,左翻右翻,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包子。
纪预仿佛一下子得到了救赎,他颤抖着拿起包子,三两下得把它解决掉了!
可一个包子怎么能满足纪预的胃口?
他继续在炊房觅食。
突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位身着蓝色道袍的少年。
少年长着一双桃花眼,皮肤格外白皙。
他撩着衣袍,拼命冲进炊房,一把揭开刚在放包子的锅盖。
意料之中的包子却意料之外得消失不见了。
少年连忙抬头,目光锁定了眼前的纪预。
“叮咚!”
【恭喜您解锁新人物,新人物关系,新剧情!
人物:许安
关系:二师兄
一句话简介:我与春风皆过客,你携秋水揽星河
撒花撒花!】
纪预还没来得及感叹今天新人物怎么那么多时,许安就开口了。
他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是不是你!吃了我包子!”
纪预意识到不妙,可仍然理直气壮得喊道:“对!我吃了!”
许安“诶呦”了一声,连忙走到纪预面前:“凭什么!那可是我的包子!”
纪预的气势也一点不输:“谁说这是你的!又没写你的名字!”
许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又气又饿的他一把抓住了纪预的衣领:
“你还我包子!”
纪预“哼”了一声,同样抓住了许安的衣领:“反正本少爷已经吃了!你能怎样!”
许安皱了皱眉,他气得牙痒痒,一把将纪预推到了墙上:“我不管!那可是我的包子!”
被推上墙的纪预瞪大眼睛,攥着许安衣领的手又紧了紧:“你你你想干什么!要打架是不是!”
许安盯着纪预眼睛:“打就打!别以为你是师尊的入室弟子我就不敢打你!”
“好啊!打就打啊!谁怕谁!”
他纪预学习不行,打架却是在行,怎么说也是从小跟别人打到大的!
说着,纪预就一拳打了过去。
许安眼疾手快躲了过去,又一脚踹上了纪预。
纪预退后几步,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两下子啊!”
接着,纪预又冲上去给了许安一拳。
两人就扭打到了一处。
梁策寝殿的门被敲响了。
明轩依旧在他寝殿中喝着茶:“怎么又有人过来了。”
梁策也皱了皱眉:“何事?”
“师尊!二师兄和新来的小师弟打起来了!”
明轩手中的茶杯抖了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两个怎么碰到一块了?”
梁策站起身,将发带摘了下来:“在何处?”
“炊……炊房。”
当梁策来的时候纪预和许安已经被几个外门弟子按着跪在了地上。
此处是正殿,梁策走上台阶,坐上了正殿的主位。
他刚抬眼看向纪预,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大殿正中央跪着的两人皆是披头散发,鼻青脸肿。
纪预没好气得看了眼梁策,梁策连忙止住了笑容。
梁策身边坐的明轩手中的扇子挥了挥,示意外门弟子松开手。
纪预活动了下被他们按酸的胳膊叹了口气。
梁策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少了些平日里的戏谑,多了些威严:
“说吧,怎么回事?”
以纪预常年被教导主任抓住问话的经验,这时候一定要第一个开口。
以便于占据良好的上峰和进行必要的卖惨。
纪预连忙低下头,右手狠狠在自己眼睛上揉了几下,硬生生揉出了眼泪。
他掐好时机,控制好情绪,猛地抬头。
带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得看向梁策:“呜呜呜,师尊!他打我!”
此时的纪预早就把“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忘到九天云外了。
哭了?
怎么突然就哭了!
身边的许安也震惊于纪预的一通演技。
刚才打架时还一口一个“本少爷”得叫着,如何现在就哭得梨花带雨了。
明轩不知为何,看到纪预的样子又笑了出来。
梁策轻轻看了一眼明轩,明轩又立即憋住了笑。
他将视线移向纪预身边的许安,等待着许安的发言。
既然纪预都这样了,他许安也不能输!
说着,许安就重重一掌拍上了身下跪着的木地板。
“啪”得一声,这里面蕴含着多少辛酸,多少委屈,多少冤屈!
许安也抬起头,满脸委屈不能诉得疯狂冲梁策眨眼:
“师尊!他吃我包子!”
呦呵!你也挺能装啊!
小爷我今天算是棋逢对手了!
许安这话音一落,殿中的梁策与明轩嘴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就连身后的几个外门弟子也拼命得掐着自己的大腿忍住笑。
纪预才没有管殿中的异样气息,立马将头转向许安:
“谁说那是你的!”
许安不依不饶,他理直气壮得看向纪预:
“那分明就是我第一个看见的!”
纪预瞪大眼睛,声音又大了些,试图用声音压制:“第一个看见的就是你的?”
许安不依不饶,声音又比纪预大了些:“当然!”
纪预张开嘴,连忙反驳:“若是我说我第一个看见师尊,那师尊岂不是我一人的了!”
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转移到了梁策身上。
梁策挑了挑眉,没有开口。
明轩却悄悄用扇子挡住了下半张脸,止不住得笑了起来。
许安万万没想到纪预能说出这样的话。
他指着纪预,皱着眉头喊着:“你你你!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厚颜无耻!”
纪预也不依不饶:“你你你无耻小人!”
说着,两人的手就又抓到了对方的衣领。
明轩叹了口气,又挥了挥扇子。
两人就再一次被外门弟子拉开按在了地上。
被按在地上的两人都有气没出撒得看着对方“哼!”了一声。
梁策终于开口了。
“你们俩,一个是内门弟子,一个是入室弟子,两个人为了一个包子打架,成何体统?”
纪预和许安看了眼对方,又“哼!”了一声。
这两人还较劲较上瘾了?
梁策语速加快:“许安,我昨日罚你的地板擦完了吗?”
许安垂头丧气:“擦完了,师尊。”
梁策点点头,又看向同样垂头丧气的纪预:“那刚好,许安你和纪预搭个伴,就去祠堂,跪着写检讨。”
纪预连忙抬头“啊”了一声。
明轩看了眼梁策,连忙收起笑容,冲着纪预说道:
“啊什么啊,来这儿第一天就给你师尊惹事!”
纪预低下头,偷偷瞄了眼梁策。
然而梁策也在看纪预,他嘴角微勾,金色的眼睛晦暗不明。
纪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
明轩点点头,示意外门弟子将两人带到祠堂。
刚站起来的两人不知想到什么,又不约而同得跪了下来。
纪预与许安异口同声:“写多少字啊?”
梁策揉了揉眉心,他站起身,轻轻说了句:“五百字以上。”
“啊?”
祠堂内。
明亮的烛火整整齐齐得在纪预眼中摇曳着。
木制的雕花窗户敞开着,冷风灌进纪预的领口,他打了个哆嗦。
纪预看着眼前已经盯了半柱香的白纸,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瞄了眼身边的许安,他跪在地上,头低着,似乎……睡着了?
纪预转着手中的毛笔,正准备落下第一个字,却听见了许安的叹气声。
纪预转向许安,他这个二师兄着实有趣,长得有些像女生,当然,打人的时候挺爷们儿的。
许安拿起笔,看向纪预:“对不起啊小师弟,连累你了。”
纪预也没力气跟他争什么谁的包子的问题了。
他向许安身边来了点,笑了笑:“师兄,你可会写检讨?”
话音刚落,许安眼神就亮了起来。
他也往纪预身边挪了挪:“你真是问对人了!”
听到许安这话,纪预连忙来劲了:“哦?怎么说?”
许安用手弹了下白纸,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写过的检讨,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这检讨啊,讲究一个写作模板!”
写作模板!
纪预只听过英语中考有写作模板,什么时侯检讨都有写作模板了!
话不多说,两人拿起笔就写了起来。
许安想了想,开口道:“亲爱的师尊……”
纪预连忙抬眼:“会不会太肉麻了些?”
“怎么会!这才叫真情实感,感情饱满!继续继续!”
“哦哦。”
许安继续道:
“弟子深刻得认识到了这次错误……这块一定要用感叹号!我不应该因为一个包子而打架!今天,我丧失的,不仅是一个包子,而是一个身为您弟子的荣誉!”
纪预手底下的速度飞快,许安也疯狂输出:
“弟子清晰的明白了师尊您的良苦用心,以及……这块自由发挥嗷……”
一个时辰过后。
两人齐刷刷得来到梁策房中,跪在地上递上了检讨。
梁策拿过许安手中的检讨,扫了一眼。
又准备去拿纪预手中的检讨。
纪预手缩回了一下,这年头检讨也兴两份一起看的吗?
他连忙抓紧检讨,冲梁策笑到:“师尊,要不……别一块看?”
梁策一把扯过纪预的检讨。
几秒后,梁策开口:“晚了,回去吧。”
两人立刻松了一口气,满脸欢喜得站了起来。
纪预跟在许安身后,拼命往外走,希望梁策不会注意到他,但是,晚了。
“站住。”
纪预无奈,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冲梁策笑了笑。
梁策二话不说将外衫脱了下去。
纪预眼疾手快,捂住眼睛!梁策要干嘛!要干嘛啊!
“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纪预身后袭来,将他推到了梁策身边。
纪预缓缓睁开一只眼睛:“师尊,你要干什么?”
梁策无辜得挑了挑眉:“当然是睡觉了,怎么,乖徒弟还想与为师干点别的?”
纪预眼看着梁策的脸就要到自己面前,一下子钻进被窝,将自己的头捂住。
梁策轻笑一声:“就不让为师看看你被许安打的脸?”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中传来:“不!”
第四章偷亲师尊
现在是卯时一刻。
就是五点十五分。
纪预重重地打了个哈欠,右手转着的毛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边,方才的空位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人。
【叮咚!恭喜解锁新人物新剧情
人物:子青
关系:大师兄
一句话简介: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撒花!撒花!】
大师兄
原来这位相貌堂堂,文质彬彬,一副翩然书生气的少年,是他的大师兄啊!
纪预不由得吸溜了下口水,继续向右看了看。
许安右手撑在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用力地睁着。
纪预又打了个哈欠。
书堂只有三名弟子。
其中一位享受梁策Vip亲自教学的就是纪预自己。
纪预翻了翻手底下的书,他第一次开始想念语文书了。
至少语文书的文言文低下有注释!
遇到比较长的文言文语文书也会亲切地写上“熟读课文”四个字。
而如今呢。
纪预满眼的“之乎者也”,满脑子的“谁谁曰”。
纪预偷偷瞄了眼梁策。
话说他的师尊也太好看了吧!
据纪预这两日的观察,梁策似乎不怎么喜欢扎头发,他白发很长,一直拖到大腿上方……
阴柔的眸子垂着,长睫微抖,看着手中的书。
他红润的薄唇一张一合,露出洁白的贝齿。
纪预越看越上头,右手转着的毛笔不知道何时又掉在了桌子上。
他着迷得看着坐在不远处的梁策。
梁策读完一段,缓缓抬眼,看向三人。
纪预继续盯着梁策,不知不觉流出了口水。
梁策杀人般的眼神扫过打盹的许安。
许安连忙坐直身子,拿起了毛笔。
他紧接着将同样的目光投向纪预。
纪预这才后知后觉得抖了一下,连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低下了头。
接着是子青。
子青也立即翻了翻书页,做出了假装思考的动作。
梁策没有说什么,继续低头念着。
纪预不敢再抬头看了,正想着再干点啥时,一个小纸团滚到了纪预的手边。
纪预连忙用袍子将小纸团遮住,看了眼梁策。
确认没有被他发现,就立即将小纸团从衣袍下转移到了手中。
纪预好歹也是常年上课传小纸条的老手,这点反侦察能力也是有的。
他再次看了眼梁策,终于放下了心,便飞速拆开小纸团扫了一眼。
真是不扫不知道,一扫吓一跳啊!
如果许安的字放在二战,那绝对是敌方破译人员毕生的失败啊!
他的字写得是认真的吗?
纪预本以为自己的字已经够随心所欲了,今日一见,果然应了句老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纪预倒吸一口凉气,他皱着眉,开始低头当起了破译人员。
许安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纪预,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练字!
纪预歪了歪头,悄悄将纸条拿起,用袖子遮住对着光看了看。
似乎……破译出来了几个。
纪预继续往后看着,嘴里小声嘀咕:
“不急不急,我们要先分析这个字的间架结构,然后再……”
突然,右手边的子青开始猛烈得咳嗽了起来。
纪预拿着纸条的手顿了顿,心也跟着凉了一半了。
一旁的许安无奈地拍了下额头,漂亮!
纪预快速将纸团揉了起来。
极高的职业素质告诉他,就算被发现,纸条也不能出现在敌人手中!
梁策放下手中的书,他咂了咂嘴:“上面写的什么?”
纪预连忙回答:“没什么!”
梁策看着纪预,准备起身。
纪预脑中的警铃一下子响了起来。
不行!
必须和师尊保持安全距离!
他连忙站起来:“师尊,弟子知错了!”
梁策眯了眯眼,他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上面写的,是什么?”
梁策语气和缓,但眼神中透露的杀气是有目共睹的。
纪预低头看了眼许安,许安一脸的放弃挣扎的样子。
纪预也叹了口气,小声说道:“下了早课**************……”
纪预也不知道嘴里在嘟囔着什么,他声音越来越小。
梁策揉了揉眉心,他右手支撑着头,眼皮轻轻抬起,看向纪预:
“为师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
纪预总觉得背后发凉,又看着师尊满脸的不怀好意,连忙提高了声音:
“下了早课师兄带你去吃鸡腿儿,然后……”
纪预又不说话了,只留下许安一个人风中凌乱。
梁策嘴角抽了抽:“然后什么?”
纪预这次说话有了些底气:“然后就看不清了!”
许安突然有种被公开处刑的感觉,他简直就是无地自容啊!
许安低着头,不敢去看梁策的眼睛。
梁策开口道:“子青,早课交头接耳,当应如何?”
子青满脸同情得看着纪预和许安,不忍心地开了口:
“早课交头接耳,当……当罚背书。”
“什么!”
纪预又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了梁策。
很好,这个可怜的小眼神梁策昨天晚上已经见过一次了。
背书!
纪预这辈子最最最最最最讨厌的就是背书了!
还有古诗!
梁策垂眸想了想,似乎在想让二人背什么书。
片刻后。
梁策将目光投向许安:“许安,《六传》可背过了?”
许安连忙点头:“背过了!”
梁策又想了想,继续问:“那《清净经》呢?”
许安再次点头。
梁策也没有说什么,想了想又开口:“那《真言诵》呢?”
许安叹了口气:
“师尊,凡是我这个年纪该背的书,您都罚过弟子了,还是让弟子去书阁擦地板吧。”
这么厉害!
原来罚背书也是有等级的吗?
也是可以一本一本打卡的吗?
梁策汗颜,他无奈得笑笑:“许安啊,书阁的地板一天能让你擦五六遍。”
许安傻傻得笑了笑。
梁策又看向纪预:“纪预,罚你背《六传》。”
纪预还没来得及开口,子青就抢答了:“师尊,《六传》深奥,小师弟如何背得下来!”
纪预一听深奥,连忙跟着点了点头,委屈巴巴得看向梁策。
梁策“嘶”了一声,他勾唇笑笑:“那便背《清静经》吧。”
纪预连忙点头,可子青又说话了:
“什么?师尊,这本分明更加难懂啊!”
纪预再一次跟着摇起了脑袋。
梁策又笑了笑:“那便《真言诵》吧。”
这回子青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分明是一本比一本难背好吧!
纪预也看出来了梁策心里的小九九。
他开口抢在了子青前头:“不用不用!弟子还是背《六传》吧……”
梁策看到纪预又委屈又气的表情,满意得笑了笑。
晌午,书房内
“且夫天地内……内什么来着?”
纪预看着手中的《六传》满脸的生无可恋。
他随手往后翻了几页,真是越来越多,又臭又长。
纪预索性合上书,看了看四周,无人。
他试探性得叫了声:“022?”
这次022倒来得快,他坐在纪预身边,随手拿起《六传》看了眼。
纪预两眼无神,摆弄着手中的毛笔:“022啊,系统有没有什么一键背书的功能。”
“没有。”
纪预根本就没打算听到什么肯定答案。
他继续说道:“那有没有什么游戏功能?”
022依旧回答:“没有。”
“那我大老远地穿越过来总得有个金手指什么的吧!”
“很遗憾,也没有。”
纪预无力地将022手中的书抢过来:“那本少爷要你何用啊!”
他无精打采得耷拉着脑袋,一把扯过自己身后的长发开始给自己编起了辫子。
022打量着纪预,那脸嫌弃得咂了咂嘴:“纪大少爷怎么都沦落到了背书的地步了。”
纪预伸出手,举到022面前,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比划。
“还有这些,就背完了。”
022看着纪预的指尖宇宙笑了笑,他拍了拍纪预的肩:“那就不打扰少爷了。”
纪预不再搭理022,继续打开书,看了一行字,可心又不知道飘到哪里了。
与此同时,梁策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纪预快速翻了一页,嘴里继续着刚才的一句:
“且夫天地内五行间,心存……心存……”
“心存善念者俯仰一世。”
梁策的声音不出所料从纪预背后传来。
纪预没有转头,继续坐在地上背着:“心存善念者俯仰一世,尤不能悦然洒脱。”
梁策弯腰,双手支撑在了纪预眼前的书案上。
一瞬间被禁锢在怀里的纪预抖了一下,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背完了吗?”
太近了,真的太近了!
纪预转身,笑着看着梁策,他依旧用手比划了下:“快了!就剩……这么些了。”
快了快了,就剩整本书减两张了。
纪预继续笑眯眯得看着梁策。
梁策微微低头,他挑了挑眉:“你在害怕?”
如果这样算害怕的话,那应该就是吧。
纪预咽了口口水:“没没没有!”
果然,纪大少爷嘴上永远不服输!
梁策继续盯着纪预的眼睛,他勾唇笑着:“乖徒儿不妨告诉为师,你在怕什么?”
纪预看着近在咫尺的梁策,不由自主得又多看了几眼。
他一咬牙一跺脚,闭上眼睛说道:“师尊你长得太好看了!我我我一看到你就紧张!”
我靠!我靠!
纪预啊纪预你心里知道就不要说出来了嘛!
太社死了!
梁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似乎更加靠近纪预了。
他的唇轻轻在纪预的碎发上蹭着。
怎么办怎么办!
纪预手心不知道什么时侯出满了汗,心跳莫名其妙得加速着。
不会吧不会吧!
纪预你不会是个基佬吧!
纪预微微向后仰了仰头,他眼睛盯着梁策的白发。
好!梁策!你不是耍流氓嘛,那小爷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流氓!
对!反正自己又不吃亏!
纪预在一处激烈的心里斗争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想也不想得一抬头,就在梁策白皙的脸上落下了一个吻。
不错!很滑!的确不亏!
第五章可以吃吗
这回轮到梁策语无伦次了。
梁策先是后仰了一下,而后有些吃惊得看着眼前的纪预。
纪预连忙低下头,梁策不会要说他大逆不道,再给他加本书吧!
正想着,纪预便瞧梁策站起身,有些不自然得咳嗽了几声。
他眼神飘忽不定,轻轻扫了眼纪预:“我……我明天检查你背诵。”
说罢,梁策就扔下一句匆匆离开了。
纪预满意得笑了笑,有意无意得舔了舔唇。
“纪大少爷似乎混得也不错嘛!”
022!
听到这熟悉的人工智障的声音,纪预转头看向门边。
果不其然,022正抱着胳膊靠着门一脸不正经得看着纪预。
一想到刚才自己对着师尊那一连串的大逆不道的行为,纪预立刻从地上跳起:“你你你!什么时侯来的!”
022低头想了想:“似乎是从……师尊你长得太漂亮了那句就来了。”
纪预无言地张着嘴吧,指着022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好不容易打发走022,纪预看向天色,却发现已经子时了。
不过比起自己,纪预更担同情好在书房擦地板的师兄一点。
书房的门被敲响,许安警惕地向外看了眼,放下手中的湿抹布,小心翼翼得蹲在了门口。
他轻轻开口:“天王盖地虎!”
“师尊的雷击木!”
许安听到里面人的答复后眼睛一亮,立刻将书房的门打开。
子青手中拿着一个小盘子,上面放着两个鸡腿。
许安这下子眼睛更亮了。
他一把抓起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
显然,两人估计不是第一次对这么炸裂的暗号了。
见眼前狼吞虎咽的许安吃得满嘴是油,子青眼疾手快得掏出手帕递给许安,他看了眼门外,快速说道:
“师弟先吃着,我去找小师弟!”
一听到“小师弟”三个字,许安顿时抬头,一边快速得点着头一边又咬了一口鸡腿:
“对对对!快去找小师弟!”
而他们口中的“小师弟”现在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温暖了四季……”
纪预翘起来的脚有节奏得在空中打着街拍。
他摸了摸放在手边的《六传》,丝毫没有翻开的意思。
“咚咚咚……”
听到木门被敲响,纪预连忙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六传》翻到了第二页。
“咚咚咚……”
门外人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敲着门。
纪预抿了抿嘴,不对不对,若是师尊他都没有理由敲门,直接就可以进来的。
想到这里,纪预又再次合上书,小跑地来到门口打开了木门。
果不其然,不是师尊。
“大师兄!”
子青笑眯眯得从身后拿出鸡腿,在纪预眼前晃了几下。
纪预眼睛“哗”得一下放起了光。
果然,许安和几眼两人连眼神光都是一样亮的。
纪预一口咬了一块肉,笑嘻嘻得看向子青:“师兄,二师兄呢?”
这两人还真是患难都要想着对方啊。
子青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低了声音,生怕隔壁的师尊听见:“他说晚一点来找你!”
“真的!”
子青小心翼翼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先走了,好好背书。”
见子青要走,纪预有些失望,他关上房门,再次叹了口气。
明天就要抽查背诵了,这可如何是好。
纪预躺在床上,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太对!
话说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二天了,师尊说的那个药发作似乎并不是那么准确啊!
纪预又晃了晃脑袋,想这个干什么,药不发作难道不是好事吗?
紧接着,他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坐起。
一把抓起《六传》坐在了桌子上。
他是突然觉醒要发奋图强了吗?是下定决心要努力背诵吗?
不!都不是!
纪预只是想起来了初中给英语老师背课文的经历。
一张便利贴贴在胳膊上,校服袖子一拉,根本看不见!
虽然现在没有校服袖子,也没有便利贴。
但纸条总是有的,衣服也总是有的!
话不多说。
纪预一把抓住毛笔,便埋头抄了起来。
深夜。
纪预看着手中的小纸条,正反两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剩下的就靠纪预不怎么好使的脑子临场发挥了!
他点起蜡烛,轻轻放在书案上,顿时觉得亮堂了不少。
“咚咚咚。”
是二师兄来了!
纪预连忙跑去开门,果不其然,许安打着灯笼站在门口。
许安悄悄看了眼隔壁,梁策的屋子亮着灯,显然没有睡。
不过这并不妨碍两人今晚的计划。
纪预轻轻关上门,与许安点着脚走在过道上。
两人不可避免得要从梁策门口路过,他们只能赌一把了。
过道的地板被擦得很亮,许安手中的灯笼打出的光反射在两人脸上。
纪预揉了揉眼睛,深吸一口气,走向对面。
就这样,梁策眼睛一眨不眨得看着两个身影从门前快速闪了过去。
两人见梁策没有发现,便一口气跑到了炊房。
许安将灯笼放在炊房门口,一步迈了进去。
纪预紧随其后
许安东看看,西瞧瞧,他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一个鸡腿递给纪预。
纪预连忙拿过,狠狠咬了一口。
许安继续找着,很快,第二个鸡腿被许。朵拉。安找到了。
两人并排坐在了墙角,啃起了鸡腿。
纪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打了个哈欠,真是吃饱了就想睡啊。
刚好,许安夜迅速解决了鸡腿,两人又打着灯笼走出了炊房。
许安的屋子在纪预的前面,纪预也没有借许安的灯笼。
向许安告别后就一路摸黑走了回去。
师尊的房子灯已经熄灭了,纪预暗暗松了口气,悄悄推开了木门。
果真是睡下了。
纪预的双眼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他迅速将外衫脱下。
走到床边,实在是瞌睡得不行了,他加快了速度。
小声得跪在床沿,与梁策保持着安全距离。
纪预生怕吵到梁策,右手轻轻得将垂下来的长发高高撩起,整个人跨过梁策的身子。
安全着陆!
纪预又退下了剩下的衣服,只留一件中衣。
纪预终于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可这口气刚松完,身边的梁策就动了动,整个人又往纪预身边靠了靠。
纪预睁大眼睛看着梁策:“师尊怎么还没睡啊?”
梁策在纪预的耳边吐了口气:“当然是要等你回来了。”
纪预不失礼貌得笑了笑,再次闭上了眼睛。
“鸡腿好吃吗?”
纪预咽了口口水:“好吃!”
梁策不说话了,纪预也说不出话了。
纪预啊,你这种不过脑子就说话的坏毛病就不能改改嘛!
纪预不知道睡了多久,后半夜时却被迫醒来了。
又是这种感觉。
药效发作了!
纪预皱着眉头,薄汗流了下来。
他大口喘着气,转身向梁策的身边挪了挪。
纪预轻声哼唧了一声,一把抱住了梁策。
他的双手死死攥着梁策的衣服,颤抖着声音叫道:“师尊……师尊……”
梁策应声睁开了眼。
身体的绵软感很快席卷了全身,纪预低着头,死死咬着嘴唇。
梁策挑了挑眉:“又有反应了?”
纪预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口中喊着“师尊”。
梁策拿出药,递给纪预。
然而纪预低着头,手也紧紧得攥着他的衣服不松开,根本没有注意到梁策的动作。
梁策立刻又不正经起来了。
他微微张嘴,将药丸放入口中,右手托起了纪预的下巴。
月色下,纪预皱着眉头,眼睛紧紧闭着。
梁策又将他下巴抬了抬,便埋头用嘴将药丸送进来纪预的嘴。
纪预只觉得嘴唇湿湿的,然后药丸就进了自己的嘴……
纪预睁开眼睛,却发现梁策已经闭上眼睛。
身体的绵软感彻底消失了,他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抓着梁策的衣服。
纪预突然不想松开手了,他又往梁策的怀里蹭了蹭,埋头进入了梦乡。
清晨。
第一缕阳光撒在了纪预沉睡的脸上。
兴许是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睛。
梁策轻轻得扒拉开身边纪预的手,坐起来将衣服穿上。
他一扭头,纪预的手不知何时又勾上了自己的衣带。
他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纪预:“起床了。”
纪预虽然爱睡懒觉,但绝对是那种一叫就醒的!
他睁开眼睛,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梁策银白的头发有些晃眼,他揉了揉眼睛。
又是索然无味的早课。
纪预好不容易混过早课,梁策刚一走出书堂,许安就一把将纪预拉了出去。
这里是后山,就在梁策寝室的西北角有个小门,进去就到了。
许安似乎有些心急,他拉着纪预一路小跑。
“师兄,我们去哪?”
许安没有回答,停住了脚步。
纪预看了眼眼前,是一处鱼池,鱼池中央有一座假山,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无忧池。
许安趴在池边看着池里的来回游动的鱼,他咽了口口水:“无忧池因无忧鱼而得名。”
纪预走向前看了眼,都说水至清则无鱼,可眼前分明是清水。
无忧鱼也是成群结队得游着。
纪预看向许安:“师兄,这鱼可以吃吗?”
第六章吃鱼
听到纪预的虎狼之词,许安连忙转头,瞪大了眼睛。
纪预见许安如此这般反应,怕是吃不成了,可惜了。
许安大声道:“小师弟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快看看,挑一只,我给你捉!”
纪预听到这话,立即喜笑颜开,连忙低下头,看着每一条鱼。
他弯着腰端详每一条鱼的品色,这条鱼太瘦,那条鱼又太肥,嘴里念念有词个不停。
许安兴许是等着着急了,他过几秒就往身后看看,过几秒就往身后看看。
纪预注意到了许安的动作,有些疑惑:“师兄急什么?”
许安一边警惕得观察身后一边语速很快:
“这鱼是师尊一手喂养大的,每天下了早课不久,师尊都要来这儿喂鱼。”
what?
少年你为什么不早说啊!亏得本少爷还打算好好挑选一番呢!
纪预连忙加快了速度,眼睛不停地在池中每一条鱼身上移动。
纪预看准一只,兴奋得拍了拍许安的肩:“师兄师兄!你看那只如何?”
许安顺着纪预的手指看去,立刻将赞许的目光投向了纪预:
“身子大肉多,一看就肥美!”
说着,许安就准备撩起袖子蹲下身去捉那只“天选之鱼”!
许安缓缓蹲下身,声音很轻得向纪预解说道:
“这抓鱼,就讲究一个快准狠,当然,我们也不能盲目得去抓,因为往往池中的水会迷惑我们的眼睛,所以,我们下手的时候,需要在鱼的下方抓,这样才会……”
许安还没解说完,就被打断了。
“慈悲!”
许安连忙转身,拱手也回了句“慈悲”。
来人是一个身着白色道袍的男子。
这还是纪预第一次见到除了蓝色和粉色以外的道袍。
他是外门弟子。
纪预看了眼男子,男子并未搭理纪预。
又有新人物了?
纪预等待着系统的新通知,可奇妙的是,通知迟迟没发来。
难道眼前这个外门弟子只是个路人甲+炮灰?
正想着,对方开口了:“师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都敢打无忧鱼的主意!”
见事情败露,纪预仰着头说道:“谁说我们打无忧鱼的主意了!”
“就是!”
男子打量了下纪预身上的粉色道袍。
银色的暗纹在腰带处格外明显,粉色的细线勾勒出一个个生动的图案。
男人冷笑一声:“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师尊的入室弟子啊!”
纪预与许安对视了一眼,许安立即走到男人面前:“放肆,纪预也是你随口就能叫的!”
男子咂了咂嘴,脸上的笑容更加轻蔑了些:“那又怎样!我现在就去师尊那告发你们!”
许安丝毫不怕,他又“哼”了一声,直视着男人的眼睛:“告就告,反正你也没有证据!”
见许安气势汹汹理直气壮,纪预也继续补刀:“外门弟子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怕是居心叵测!”
许安点了点头:“对!外门弟子是如何过来的!信不信我们去师尊那告发你?”
行行行,不愧是师尊教出开的好弟子,半句离不开告状。
男子并未被他们吓到,他晃了晃手中的书本,得意道:
“我可是奉命前来还书的!你告呀!”
纪预也不服输,跟本没有在意他手中的书,而是走到男子身前:“我们也是奉命来喂鱼的,如何?”
奉命前来喂鱼真不真不知道,但确实是来让鱼喂自己的。
许安也点了点头:“对!”
男子当然不信他们的话,说着便要去师尊处。
两人眼疾手快,连忙站在了男人前方,拦住了他的去路。
许安勾了勾唇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乖乖得给我回去。”
男人皱着眉头,一把抓住了许安的领子:“你!”
纪预见许安领子被抓住,他也毫不留情得抓住了男子的衣领。
纪预冷眼看着男子:“怎么?想打架!”
男人斜眼笑笑:“打架?两位怕是祠堂还没跪够吧!”
许安垂了垂眼皮,不说话了。
纪预却继续道:“本少爷还怕跪祠堂!”
纪预这话一出,许安也开口了。
“对!我们还怕这些不成!”
男人点了点头,冷笑了一声:“好,那就打啊!”
说着,男人就用力扯着许安的衣服往后推了几步。
纪预也丝毫不留情,他紧抓着男人衣领得手用力一拉,左手一个拳头就挥在了男人的嘴角。
许安看着男子脸上立刻显现出来的淤青,忍不住赞美了句:
“小师弟打得好!有我当年的风范!”
男人恼羞成怒也挥上了拳头,拳风扫过纪预的发丝,但也只是扫过发丝而已。
“都给我住手!”
明轩一句“住手”真真让男人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听到明轩的声音,纪预和许安二人皆是找到组织般跑到了明轩身边。
两人一边一个,扯着明轩的两边袖子摇来摇去。
明轩还没开口,许安和纪预就先发制人了。
又到了拼演技得时候了!
纪预和许安两人硬生生挤出几滴眼泪,抬头可怜巴巴道:“师叔,他欺负我们!”
明轩看着自己左右两边的奥斯卡影帝嘴角似乎抽了抽。
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啊!
他看向男人:“你是外门弟子,擅自来后山干甚?”
男子拿出手中的书,向明轩示意,开口:“弟子是来……”
“还书的”三个字还没被男人说出口,许安就连忙打断。
许安抓着明轩的衣袖满脸的委屈,看着明轩诉苦道:“师叔,他打我们!”
明轩又将目光看向男人,男人万万没想到自己今天碰到了两个小阎王!
许安见男人又要开口辩解,立即向纪预抛去一个眼神。
纪预立刻会意,他也拽了拽明轩的衣袖,趁着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眼泪没干,赶紧说道:
“就是!师叔!他打我们!”
男子连忙鞠了一躬,对明轩说道:“师叔明断,是他们先动的手!”
许安突然“哎呦”了一声,露出来自己的一半胳膊。
上面赫然是一大块青紫的淤青。
许安将胳膊在明轩面前晃了晃:“小师叔,你看!他把我打成啥样了!”
男人瞪大眼睛,这也可以碰瓷嘛!这不是他打的啊!
这当然不是他打的,这可是昨天许安和纪预去炊房没打灯笼碰到门碰的。
明轩连忙摸了摸许安的头看向男人:“都是同门,为何下手如此之重!”
男人有些着急了,他气得牙痒痒,向明城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师叔,你看我的嘴角!都是他打的!”
男人指向纪预。
纪预也不心慌,他也“诶呦”了一声,整个人抱住了明轩的胳膊。
纪预捂着肚子,偷偷给许安递了一个眼神。
许安脸上的表情立刻有了变化。
“哎呀,小师弟,你没事吧,师叔,都是他踹的小师弟!”
明轩就亲眼看着两人在他眼皮子低下你一来我一去的。
他也非常配合得冲男人说道:“为何打架啊?”
男人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理直气壮的大声喊道:“因为他们想吃……”
纪预和许安睁大眼睛,不好!事情要暴露了!
这种事情决不能在这两人身上出现。
纪预和许安不约而同得又“哎呦”了一声。
许安看着明轩:“师叔,快罚他!”
“对!”
明城也开口了:“你功课做完了吗?”
男人回答道:“完了。”
明轩想都没想就吩咐道:“果然是太闲了,那你就去给祖师爷跪跪香吧。”
“什么!跪香?师叔!”
明轩没有理睬男人,他“哗”得一声展开扇子摇了摇。
男人狠狠得看了一眼许安和纪预,向明城鞠了一躬。
纪预看着男人,得意得笑了笑。
男人“哼”了一声,那眼神叫一个刺穿灵魂啊。
许安和纪预也不示弱,异口同声得“哼!”了句。
明轩汗颜,这些小朋友怎么就这么爱较劲呢。
男人走后,纪预和许安终于松开了明轩的两边袖子。
明轩立即觉得自己的身体轻了不少。
明轩摇了摇扇子,走近无忧池,向池中看了眼。
“你们俩又想向无忧鱼下手了?”
纪预连忙走上前,拿过明轩的扇子,替明轩扇了起来:“怎么会呢小师叔。”
许安抢过纪预手中的扇子,他也替明轩扇了几下:
“就是,这可是师尊精心培养的无忧鱼啊!我们悉心照顾都巴不得,怎么舍得去吃呢?”
明轩抢过自己的扇子,将扇子合上: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演了,才受过罚,怎么就不长记性啊。”
纪预垂着脑袋:“这无忧鱼被师尊喂得又肥又大的,我瞧着,要是不吃就可惜了。”
许安也疯狂得点着头。
“对啊!你看他们,天天在水里游来游去,他们也该离开水,见见新世面嘛!”
瞧这句话说的,简直是理所应当,天衣无缝啊!
明轩向鱼池探了探头,看着鱼池中活泼可爱的鱼儿,他也咽了咽口水:
“其实,见你们师尊天天喂,我也早想尝一尝了!”
他身边的两人眼睛立刻放起了光。
纪预看着明轩:“真的!”
明轩眼睛没有离开无忧鱼:“当然是真的,你们什么时侯打算吃,也记得把我叫上。”
三人就这么轻易得达成了共识。
纪预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皱了皱眉:“可池中鱼少了一条,师尊会不会看出来啊?”
三人都托着下巴,看着池中的无忧鱼沉思着。
良久,许安笃定得开口:
“师尊他老人家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工夫数池里鱼?”
纪预一拍手:“说得对!那我们……”
纪预的话没说完,三人身后就传来了梁策的声音:
“你们说什么呢?”
第七章偷亲师尊
三人连忙转头,看到来人梁策后皆是一惊。
明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纪预和许安一个眼神。
两人接收到讯号,也立刻做出反应。
纪预偷偷瞄了一眼梁策的表情,而后笑着看向许安:“师兄啊,你今天地板擦完了吗?”
许安也观察着师尊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得答道:“没……没有啊。”
纪预还没等许安把话说完,便一把搂住许安的肩,两人匆匆跑走:“那我们快回去擦吧!”
梁策就这样放两人走了,只留下明轩一个人在原地笑眯眯地挥着扇子。
梁策眨了眨眼,他手中拿着一大把鱼食缓缓走近明轩,歪头盯着明轩道:“想吃无忧鱼了?”
明轩摇摇头:“怎么会?这可是师兄你的心血啊,我哪敢吃!”
梁策不依不饶,脸又靠近明轩了一些,他眉尾轻轻挑了挑:“真的?”
明轩看着近在咫尺的梁策,没好气地将梁策一把推开。
他随手抓了一把鱼食向鱼池中扔了几颗:
“师兄可别在我身上用你对付纪预的那一套,你这张老脸我都看了大半辈子了,早都看腻了。”
被推得踉跄了几步的梁策也撒了把鱼食,咂了咂嘴:“腻了?这么好看的脸还能看腻?”
明轩汗颜:“你都不看看自己多少岁数了,怎么还觉得自己的脸能迷倒众生啊?”
“我的宝贝儿徒弟就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呢。”
梁策幽幽的声音飘进明轩耳中,他没好气地将手里剩下的鱼食全撒了进去:
“对对对,那你就去找他,让他天天看着你这张脸,或者晚上在被窝里慢慢看个够。”
说着,明轩还冲梁策眨了眨眼。
梁策“诶呦”一声:
“你什么时候连这种话都能面不红耳不赤得说出来了?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明轩伸了个懒腰:“那还不是因为我身边有个老不正经。”
明轩挥着扇子离开了。
梁策探头看了眼他又肥又胖的鱼。
无忧鱼似乎通灵性,看到自己的主人来了,都游到了梁策这边。
梁策微微弯了弯腰,他撩起垂下去的白发,眯了眯眼:
“一,二,三,四……”
一共十六条鱼,梁策竟然无聊地数完了。
他盯着这些现在还活蹦乱跳的无忧鱼,叹了口气:“无忧鱼啊无忧鱼啊,希望明日我来看你的时候,你还是十六条。”
夜晚。
“天王盖地虎!”
“师尊的雷击木!”
两句并不怎么押韵的暗号对完,确认是对方后,纪预打开了房门。
许安今天晚上没有打灯笼。
他向纪预比划了一个“欧克”的手势,警惕地朝门外看了几眼。
纪预早都等不及去吃了,他关上房门弯着腰与许安走了出去。
纪预看了眼亮着灯的房子他趴在许安耳边低声道:“要不要去叫小师叔?”
许安连忙摆手:“小师叔就在师尊屋里呢。”
纪预当然知道,可若是告诉师尊他们去炊房,就不会被发现。
许安当然知道他是这么想的。
“不可不可,师叔那把扇子有灵气,师尊每次都能靠那扇子找到师叔。”
原来有灵气啊。
那纪预也没办法,至少他心里想到师叔了:“那快走吧!”
纪预拉着许安刚没走几步就被里面的梁策叫住了。
“你们这么晚是准备去哪啊?”
月黑风高!当然是去后山了!
纪预与许安立马规规矩矩得跪在了门外的木地板上,低着头不说话了。
里面又传来了声音,不过这次不是梁策的了。
明轩笑了笑:“师兄,他们当然是去炊房了,是不是啊!”
明轩后半句话提高了声音。
纪预听到明轩的声音连忙应到:“对对对!的确是去炊房!”
纪预正准备起身告退,却又被梁策的声音拦住了。
梁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晰,很好听,很阴柔:“那为何今夜没有打灯?”
当然不能打灯笼了,可不能暴露自己的踪迹!
纪预也算是反应及时,开口道:“我们怕灯笼太亮,扰了师尊清修!不敢惊扰!”
梁策的笑声轻轻地,纪预听着他的笑声,似乎眼前浮现出了他勾唇轻笑的脸。
“那为师还耽搁你们了?”
“没有没有!”纪预说着,看了看天色,再不走就黑透了。
明轩抢了梁策的话:“快去快回!”
得了令,纪预与许安鞠了一躬,立刻提起衣袍就飞奔到了后山。
许安再次向今早一样撩起了袖子,他将头发高高扎了起来,看着池中游动的黑影。
纪预皱着眉头,在月光下看了许久,激动得拍了拍许安的肩:
“师兄师兄!看到了,就是这个!”
许安“嘘”了一声,缓缓伸出手:“小师弟,我上次讲到哪了?”
“讲到抓鱼要往下面抓!”
许安点了点头:“对对对,我们继续,不仅要往下面抓,手入水时,一定要轻,要慢!然后,快准狠!”
只听“啪”一声,许安准准得抓住了那条“天选之鱼”,水花溅了两人一身。
他们对视一眼,又飞奔到了炊房。
炊房内。
许安与纪预托着腮看着竹篮中的无忧鱼。
“小师弟,你说这鱼是清蒸啊,还是油焖啊。”
纪预摇了摇头:“不成,都不成。”
纪预盯着眼前的无忧鱼:“要我说,还是把他烤了吧。”
“烤了?烤了好!我去生火!”
一个时辰后,无忧鱼走的很温暖,离的很安详。
两个时辰后。
纪预伸了个懒腰,不出所料,师尊已经睡下了。
他照常推开门。
刚迈出一步,屋内的灯却突然“哗”得一下亮了起来。
纪预猛地抬头,梁策正歪着头看着纪预。
纪预垂了垂眼皮,他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挂起了笑。
他向前走了几步:“师尊这么晚怎么还没有睡……”
“跪下。”
梁策轻轻开口,打断了纪预的话。
纪预脑袋顿时“嗡”了一下,我靠这什么情况!
他垂着脑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梁策起身,走到了纪预面前。
纪预抬头看着梁策亮眼的赤衣,他连忙低下头,屁股又往后移了移。
梁策浓眉挑了挑,他一挥手,屋内顿时又亮起了几支蜡烛。
梁策又向纪预靠了靠。
纪预也再一次抬起屁股向后又挪了挪。
梁策继续走近一步,他略微弯腰,金色的眸子盯着纪预的下巴:“再动,就把你丢出去。”
纪预抬头看了眼梁策,又将屁股向梁策身前挪了挪。
梁策蹲下身,脸低了低,看着纪预的眼睛:“给师尊说说,今晚又吃了些什么呀?”
一提到“吃”,纪预就抬起了头:“弟子今晚吃的是无……包,包子!对!包子!”
梁策“嗯?”了一声,再次靠近了些。
纪预连忙低下头,这张脸他看了真的会把持不住啊!
纪预疯狂点着头:“是包子!可,可好吃了。”
梁策轻轻叹了口气:“许安现在已经在书阁擦地板了,你也想去?”
许安擦地板了!说好的死也不说,革命统一战线呢?
纪预大声道:“不想。”
梁策勾住了纪预的下巴,眯了眯眼,迫使纪预与他对视:
“那可是为师养了多年的鱼,就被你给吃了?”
纪预一把抓住梁策勾住他下巴的手,攥到手心里,一脸认真得说道:
“正……正是师尊静心喂养,所以弟子才替师尊尝尝!若是没有那么肥美好吃,师尊就不必再喂养了,反倒白费了师尊的一片苦心……对吧?”
纪预试探性得看向梁策。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谁知道吃个鱼都能带来这种无脑play。
梁策右手用力一拉,双手抓着梁策右手的纪预顺着惯性扑到了梁策怀里。
梁策坐在地上,双腿分开,纪预跪在了其间的地板上。
纪预盯着梁策的眼睛,脸不由自主得红了起来。
我靠!纪预你怎么回事!为什么脸这么烫!不会是脸红了吧!
梁策似乎高兴坏了,他右手抚摸着纪预红着的脸颊轻飘飘地开口:
“那乖徒弟觉得我养的无忧鱼口感如何啊?”
纪预松开双手,无处安放地在衣袍上乱抓着:
“弟子觉得吧,这无忧鱼烤起来确实不怎么好吃,早知道就听师兄的话清蒸了。”
梁策看着纪预抓着衣袍的手,身体前倾,将纪预的双手按在了地上。
两人十指相扣,纪预心跳有些加速。
梁策勾唇笑了笑:“那依你看,是为师白费苦心了?”
“对!师尊大可以吩咐弟子照料这些无忧鱼啊!”
对,若是让纪预亲手照料无忧鱼,十六条,不,现在是十五条鱼估计两天就没了。
梁策紧了紧纪预的双手:“可若为师不养鱼,就没什么消遣了啊。”
说着,梁策靠近纪预的脸轻轻吹了口气。
纪预抖了下,他仰头看着梁策:“师尊,天晚了,我我我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纪预话音刚落就抬腿准备起身。
梁策突然想到什么,又一把将纪预拉到了怀里:“为师刚才想起来,《六传》,可背过了?”
完了,纪预忘了这一茬了,小抄呢小抄呢?似乎没有带在身上!
纪预脑中飞速运转起来,他眼神闪躲:
“师尊,最近弟子觉得头疼得紧,一读书就疼!能不能……明天再背?”
梁策揉着纪预的脑袋,柔声道:“头疼?”
纪预可怜巴巴得点着头。
谁知梁策一手将纪预打横抱了起来。
纪预心脏露了一拍,连忙抓住了梁策胸前的衣服。
屋内的蜡烛不知何时被熄灭了,纪预被稳稳当当得按在了床榻上。
纪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胸前梁策垂下来的白发,在黑暗的房中格外亮。
梁策眯着眼睛,将头枕在纪预的左肩上。
纪预尴尬得咳嗽了声:“师尊?”
梁策轻轻开口:“嘘。”
纪预不知如何是好,轻轻推了推梁策。
梁策搂住纪预的腰,就是不下去。
耍流氓?耍流氓!
纪预叹了口气,可怜巴巴得道:“师尊,你就可怜可怜弟子吧。”
只听梁策轻笑一声,躺到了纪预身边:“不逗你了,快睡吧。”
夜深人静,梁策紧紧闭着双眼。
三更天了。
纪预轻轻翻了个身。
月光透过木门的缝隙撒在了屋内。
梁策的胸口有规律的一起一伏着,他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纪预又向梁策身边靠了靠,他睁着眼睛,盯着梁策的脸。
纪预突然想起了自己初中追过的一名男星。
梁策的鼻梁高高的,睫毛很长,头发有点乱,有些被压在身低下,有些滑在了纪预手边。
纪预手指有意无意得缠上了梁策的白发。
他又多看了几眼,梁策的薄唇是淡色,非常漂亮。
纪预咽了口口水,如果他现在偷偷上去亲一口,应该……没事吧?
一定没事!又没有监控!
第八章攻略你个大鸡蛋
说干就干!
纪预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左手越过梁策的身按在了床沿,右手支撑着大部分身体力量。
纪预的长发垂在梁策脸上,似乎弄得梁策有些痒,他皱了皱眉头。
纪预立即紧张起来,他又小心翼翼得抬手撩过长发。
梁策索性没有醒来,纪预终于是松了口气,喉结滚动了几下,缓缓俯下了头……
……
当纪预醒来的时候身边的梁策已经穿好衣服了。
他突然想到昨晚的事,不由自主地又舔了舔嘴唇。
早课早早便下了。
可不知为何,纪预却被留在了室中。
今日的梁策依旧是一身赤红色的长袍,静止的玉佩挂在腰间。
他拿起手边的《六传》看了眼还没睡醒的纪预:“上前来。”
看来是要背诵了。
还好,纪预今早来的时候就将小抄放在了袖中,刚才梁策一叫他们出去纪预就攥在手里了。
纪预提着衣摆缓缓走上前,将衣袍一撩跪在了地上。
梁策看了纪预一眼,轻声道:“为师没让你跪着。”
纪预在手底下将小抄缓缓展开了些。
他抬头看着梁策:
“师尊还是让弟子跪着吧,估计一会儿背完了师尊还得让弟子去祠堂跪着。”
果然,真正的打小抄最高境界是为自己多铺一个后路。
梁策也没多说,他翻了一页书:“开始吧。”
纪预低下头,咽了口口水,偷偷瞄了眼手掌中的小抄,缓缓开了口。
梁策手中的书挡住了他看纪预的视线。
这也是为什么纪预要跪下的原因。
纪预背得流利,很快,梁策手中的书就翻了几页。
与此同时,纪预手底下的小抄也翻了个页。
进展的还挺顺利嘛,纪预暗自欣喜。
他瞄了眼梁策,放下了心,加快了语速。
可谁知,梁策却突然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走到纪预身前坐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得变故让纪预措手不及,他匆匆收起小抄冲梁策笑了笑。
梁策盘着腿,右手支撑着头,也冲纪预笑了笑:“继续吧。”
纪预悄悄向下看了眼,隐隐约约看见几个字,连忙背了出来。
梁策一直盯着纪预的眼睛,一声不吭。
纪预沉默了一会,凭着自己可怜的记性支支吾吾着继续。
手底下的小抄又缓缓漏出来了点。
他眼睛撇了撇,又被梁策打断了:“跪近些。”
不能再近了,再近小抄真就被发现了啊!
纪预尴尬笑笑,挺直腰板,移动着往梁策身边挪了一点点。
这样总可以了吧。
“再近些。”
纪预提起下摆又近了些。
梁策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眉心,一把将眼前的纪预一搂腰拉到了胸前。
纪预手底下迅速将小抄揉成一团攥在手心,又将手藏在了袍子下。
看来只能靠自己不争气的记性了。
纪预揉了揉眼睛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些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梁策笑了笑将头凑近纪预的脸,似乎要听得更清楚些。
纪预干脆闭上了嘴,叹了口气。
“刚才不还背得滚瓜烂熟嘛,而今如何不会背了?”
纪预抬头,嘻嘻笑了两声看着梁策。
梁策盯着纪预,手却一把抓起了他拿着小抄的手。
纪预也放弃了挣扎,他松开了手中的小抄,退后几步,向梁策行了个礼:
“弟子知错,弟子这就去祠堂跪着。”
说着,纪预起身,破罐子破摔般转身,可刚没走几步又踉跄了下。
他揉了揉膝盖,嘴里“嘶”了一声。
梁策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抖了抖被纪预揉皱的纸条开口道:
“去祠堂跪着多没意思,去陪着许安擦地板吧。”
纪预弯腰揉着自己的膝盖,缓缓转身,又向梁策鞠了一躬:“弟子遵命。”
纪预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快黑透了。
许安拿着湿抹布走到纪预身边:
“小师弟,你还是不了解师尊,在他眼皮子底下打小抄?我想都不敢!”
许安将湿抹布放在水桶里洗了洗,而后又拿出来用力一扭,水“哗啦啦”得落回了桶中。
纪预晃了晃手中的抹布:“我也不敢想,我分明将小抄藏得好好得啊。”
纪预叹了口气,他将两边的袖子卷上去,抹了一把汗低头擦了起来:
“师兄,这书阁这么大,为何你每天都要来擦?”
许安手中没停,嘴上说着:“若不是被师尊罚的,谁会天天来擦这儿啊。”
纪预小跑到许安身边,饶有兴趣得问道:“罚的?你今天又干什么了?”
许安抬头看了眼纪预的脸,他的眼中全是辛酸。
“什么今天明天的,我都忘了是哪天哪次在哪犯了哪个错了,从那次开始,师尊就让我天天擦地板了。”
“是天天擦!”
许安又拧了拧湿抹布,他生无可恋道:
“是啊,若是又犯了什么错,我就主动说要擦地板,总归是要擦的。”
纪预没心眼得笑了起来:
“怪不得我说你为何没错犯错都那么自告奋勇求擦地板,原来是这地板擦一次也是擦,擦两次三次也是擦!”
许安将两边的袖子放了下来,他坐在了地上,拿出手帕擦了擦汗:
“不过我瞧着,以后这书阁的地板我可以分你一半了。”
纪预也放下了袖子,他看着窗外的夜色。
星河满天,浩瀚万里,月生沧海,令人着迷。
“我可是擦了大半天的地板,下次还是去跪祠堂吧,那凉快。”
许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听你这么说一说,我也有些后悔了,早知我也去跪祠堂了。”
纪预扭过头,他看向许安:“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来这的?为什么来这啊?”
许安不知想到什么,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望着窗外:“说出来都是泪啊。”
纪预却否定到:“不管你有多委屈才来到这,反正我一定比你更委屈。”
我可是穿越过来的人啊!哪有比这个更委屈的?没有!
许安叹了口气,嘴中喃喃道:“唉,五年中考啊。”
什么?
五年中考?
这是古代能有的话嘛?
纪预瞪大了眼睛:“什么!”
许安没有看到纪预满脸的惊讶,他继续看向窗外:“我知道你听不懂,就当我啥都没……”
“三年模拟?”纪预试探性说道。
话音刚落,许安猛地转头看向了纪预。
这回该许安惊讶了,他连忙开口:“我靠?”
纪预更惊讶了:“我靠!”
真是亲人见了亲人面,欢喜的眼泪眼眶里转啊!
许安还有些不放心,他声音有些低低的:“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听到“穿越”两字,纪预实在是太有话说了。
他连忙看着许安的眼睛:“对啊哥们!我高中还没来得及报名呢就穿过来了!”
听到纪预的话,许安又叹了口气:“你好歹是活着穿过来的,我他妈直接就魂穿!”
“魂穿?”
纪预盘腿坐近许安:“快给我讲讲!”
许安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揉了揉眼睛,开始了自己悲惨经历的自述:
“我是个高三学生,离高考还有半个月的时候,我就是在晚自习抄了个五。三的答案,谁知道就猝死了!”
纪预咂了咂嘴,同情得看向许安:“果然,内卷害人深啊。”
“谁知道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成大宁国的五皇子了!”
纪预张大了嘴巴,凭什么人家穿越就锦衣玉食,自己一穿过来就是小黑屋?
许安看出来纪预所想,继续道:
“没你想得那么好,谁知道这个五皇子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不对不对,我刚穿过来时,他娘头七还没过呢,这个五皇子是个温柔小腼腆,我又不能ooc,没过几天我觉得我都快emo了!”
纪预明白了,他接着说道:“所以……你就偷偷跑出来了?”
许安瞪大了眼睛:
“哥们,咋说我也是在皇宫啊,那宫墙,是我一个中考体育不及格的人能翻出去的吗?”
“所以……”
“唉,所以被逼无奈,我就向我爹,就是当今皇上请命,说想出宫清净清净,学习学习。”
纪预有些疑惑了:“好歹也是皇子啊,你爹就答应了!”
“估计我不是太子,他也不把我当回事,当真就把我放出宫了。”
纪预再次看向许安时的眼神赫然变了,这次是落难队友的眼神了。
纪预突然想到什么,又问道:“那你有系统吗?”
“什么鬼?你系统文看多了吧,我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他没有!凭什么自己就要被迫和一个人工智障绑定在一起!
“可是,我有。”
许安没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不是吧,哈哈哈,那是不是好要像小说里面一样攻略人物啊,哈哈哈哈!”
纪预没好气得瞪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离谱。”
接下来,该来自纪预的美好生活的自述了:
“我高一入学考试,考一半就穿了,然后穿过来发现自己被关小黑屋了,我就跑呗,接着就遇见梁策了,然后又是一番兜兜转转,被逼无奈,走投无路,跟他来这儿了。”
有些说出来羞耻的话纪预还是省略掉了,毕竟他真的不想让自己被**这种事被第二个人知道。
许安咂了咂嘴:“看来还是你比我惨。”
纪预也可怜自己得点了点头:“挂不得那天我跟你打架觉得那么费劲呢,原来都是过来人啊。”
许安“害”了一声,依旧有些好奇:
“所以,你真的没有什么攻略对象什么的?或者黑化收后宫,一路升级捡装备?”
纪预汗颜:“你想什么呢,没有那么玄乎。”
许安似乎有些小可惜小遗憾得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要攻略师尊呢。”
纪预听了许安的一派虎狼之词差点没喘上气。
“我靠!你什么都敢想啊!”
纪预提着水桶走出书阁,他看了眼已经黑透的天,感叹道:
“本少爷好歹也是拿过王者十杀的人,如今竟然也落魄到了擦地板的地步。”
纪预与许安将水桶放在杂物处,顺便去炊房觅食了一会儿,走回长廊。
纪预伸了个懒腰,他眼睛无意间一斜。
却隐约看到一个人斜依在不远处亭子边的卧石上。
纪预吓了一跳,他一把抓住身边的许安,结巴道:“鬼鬼鬼……鬼啊!”
纪预振聋发聩的声音着实吓到了许安。
许安连忙向纪预的目光望去。
他一下子扯开纪预拉着自己的手,又在他头上拍了一下:
“什么鬼不鬼,那是师尊!”
师尊?
纪预又揉了揉眼睛,果然不是鬼,是神仙啊!
纪预看着不远处的梁策。
梁策眼睛微眯,一头白发散开,垂在半空,红衣在黑夜中也俺了颜色,但依旧可以看出来衣服上好看的吊坠。
纪预松了口气,原来是师尊啊。
说罢,纪预便迅速低下头拉了拉身边的许安,快声道:“师兄,快些走。”
他一把拉着许安转身向反方向的地方快步走了几步。
许安低声到:“你不去找他?”
纪预皱着眉,看向许安:“我刚被罚完,又好端端找他干嘛?”
“你得攻略他啊!”
纪预一把掐住许安的胳膊:“攻攻攻攻略个大鸡蛋!”
第九章师尊喝醉了
眼看着马上就要走出长廊,身后的梁策却大声喊了句:“纪预,过来。”
若是白天,这么远的距离纪预大可以装作没听见就离开。
可现在夜深人静,黑灯瞎火的,若是说听不见那真的就是不配要耳朵了。
纪预停下脚步,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许安。
许安连忙走了几步:“师尊叫的是你,你加油!”
纪预看着许安远去的背影,他心里将国粹说了一遍。
“纪预。”
梁策又说话了。
纪预一咬牙一跺脚,转身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得跑到了梁策身边。
梁策躺在石头上,手中捧着一杯酒,他轻轻抿了抿,看了眼纪预。
梁策拍了拍手边的空石头:“上来,陪为师坐一会儿。”
纪预嘴上答应着,便一撩一拍爬上了卧石,坐在了梁策身边。
梁策将手中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伸出胳膊示意纪预躺下。
纪预枕着梁策的胳膊,看着星汉灿烂的夜空。
梁策转头,看向纪预:“困吗?”
纪预摇摇头:“不困。”
身边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
纪预觉得这一刻实在太舒服了,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与梁策两个人。
梁策侧头在纪预耳边吹了口气:“那就再躺会儿。”
纪预觉得夜空看着看着就没有意思了。
索性看看自己的大帅哥师尊。
他转过头,却发现梁策也在看他。
太近了,纪预下意识又往后撤了撤。
他不由自主脸又红了起来。
纪预看着梁策长长的睫毛,轻轻得开口道:“师尊今晚如何有兴在此处了?”
淡淡的酒香萦绕在纪预的鼻尖,他闭上眼睛,觉得很好闻。
“道者,修的就是‘逍遥’二字。”
纪预没有睁开眼睛:“逍遥?我们现在这样,就是逍遥吗?”
梁策看着纪预俊俏的脸颊,不知为何,他的话刚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缓缓靠近闭着眼睛的纪预,直到就差一点就要挨在一起时,梁策才停下来。
他抿唇,盯着纪预紧闭的双眼:“不是,你的心动了,就不叫逍遥了。”
纪预觉得突然有点瞌睡了,他仍然闭着眼睛,嘴中喃喃:
“心动了?原来是弟子心动了。”
梁策没有说话了,山风吹了过来,两人的头发飘在了半空。
纪预将头往梁策肩上蹭了蹭:“师尊,我困了。”
梁策动了动胳膊,扶着纪预坐起:“那我们便回去。”
纪预依旧闭着眼睛,看这架势估计是不打算再睁开眼睛了。
他垂着脑袋,右手抓住了梁策的衣袖。
梁策没说什么,环绕住了纪预的腰:“抱紧我。”
纪预点了点头,抱住了梁策的脖子。
梁策手中一用力,将纪预拦腰抱起。
纪预的长发垂在半空,有一下没一下得打着梁策的膝盖。
梁策站在门口,略微放大了些声音:“开门。”
原来,梁策房中亮着灯,明轩还在里面坐着喝茶。
明轩摇着扇子打开门。
他目瞪口呆得看着梁策抱着怀中的纪预:“师兄,你你你喝多了?”
梁策白了明轩一眼:“什么喝多了,是纪预睡着了。”
明轩连忙点头应和,他让开门,让两人进去。
“师兄,你也早些休息,明轩告辞了。”
梁策抱着纪预侧头看了眼点了点头:“记得把门带上啊。”
木门被关闭。
梁策走向床榻,轻轻将纪预放在了里边。
他松开手,转身准备给门上锁。
可还没起身就又被拽了回来。
纪预双手环着梁策的脖子,牢牢地不松开。
果然听师尊的话,抓得挺紧。
梁策又尝试拉了拉:“我去锁门。”
纪预哼唧了一声,他又将梁策往脸边拉了下。
梁策叹了口气,低头在纪预耳边说道:“快松开,我去锁门。”
纪预“嗯?”了一声,转头面对着梁策。
纪预动了动,嘴不偏不倚得亲上了梁策的嘴角。
梁策抬了抬浓眉,纪预眼睛依旧闭着,这个动作仍在保持着。
没办法,梁策替纪预脱下了衣服,自己也躺在了他的身边。
屋内的灯骤然被熄灭了。
梁策一双金色的眼睛在夜晚中格式显眼明亮。
他目不转睛得盯着纪预的脸,又低头看着依旧环着自己脖子的胳膊。
他伸出右手扯了扯,这动作要是保持一夜估计第二天纪预又该有借口不写字了。
想到这里,梁策手中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扯了两三下,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小心翼翼得将纪预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自己也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睛。
斗转星移,已是次日。
纪预伸了个懒腰,跳下了床。
许安一大早就在门口等他,两人一碰面就马不停蹄得向炊房跑去。
像极了下课就往食堂跑的学生。
半个时辰过后。
从远处传来了钟声,那声音悠长,连绵不绝,又不刺耳,仿佛可以直击心灵。
这是早课的钟声。
炊房内大大小小的碗放了一桌子,许安一把拿起一个碗中的两个包子。
自己嘴上咬一个,又在纪预嘴上塞一个。
恐怕他们要迟到了。
两人嘴上叼着包子,来到学堂门口。
室内子青已经坐下写字了,他身边的两张桌子空空如也。
梁策估计早些时候就已经到了,他坐在书案前,右手支撑着头看着古籍。
纪预一眼就看到了低头看书的梁策,两人对视一眼。
“噌”得一下转身,在院中绕了个大圈,将嘴中的包子藏在了衣袖。
紧接着又迂回到门口,就根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
子青看到他们,立刻向他们使了个眼色。
梁策放下手中的古籍,缓缓抬眸:“今天有些迟了。”
梁策以为他们两又要说些什么理由解释解释。
可今天一定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两人都向梁策鞠了一躬:“弟子知错。”
乖徒弟都这么听话得认错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纪预终于一屁股坐下,从袖中掏出包子。
原来纪预是在这里盘算这呢。
梁策看向底下三人:“今日我们不学新内容,你们自己写篇文章。”
纪预拿着包子的手停了停,他缓缓抬头看向梁策。
写文章?让他一个现代人写文言文?
梁策低头又拿起古籍,他声音轻轻的:“若是没有疑问,就开始吧。”
子青拿起桌上的纸,发出些许声音,而后又提起笔,轻蘸笔墨。
“师尊?”
纪预小声开口,他看着前方的梁策。
梁策又抬起头:“怎么了?”
纪预将手中的毛笔沾了沾墨:“写……多少字啊?”
许安似乎也想问这个问题,他连忙抬头看向梁策。
梁策低头想了想,而后有开口道:“五百字。”
只见纪预和许安都叹了口气,低着头不说话了。
梁策手边的沙漏一点一点地向下走着。
他斜眼看了眼沙漏,已经过去一半了。
梁策手中的古籍看完了,他放下书,轻轻抿了口水。
视线不由自主落在来纪预身上。
说起来也怪。
纪预这身万草丛中一点红的粉色道袍虽然看起来不怎么好看。
但偏偏被纪预穿上就显得格外大气清秀,丝毫没有因为粉色而多出些女子气概。
梁策右手支撑着头,手中揉捏着一缕白发。
他移开眼睛,又看了看沙漏,还剩下四分之一。
而后,梁策再次忍不住看了眼纪预。
纪预还是刚才的动作。
他头埋得很低,手中的毛笔根本没动几下。
梁策撩起衣袍,缓缓站了起来。
衣袍的摩擦声格外明显,纪预连忙伸出左手捂住自己桌上的那张纸。
他抬头看了眼下来的梁策。
梁策站在子青面前,低垂着眼眸看了几眼。
纪预突然想到自己初中考试时被班主任看卷子时的样子了。
纪预正盯着梁策的背影看着,可一回神,梁策就转了过来。
纪预连忙抬头,左手的衣袍牢牢盖住了他桌上的纸。
梁策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纪预。
纪预觉得心里发毛,手心都给他捂出汗了。
他缓缓抬头,仰视着梁策。
梁策冲他歪了歪头,示意把手松开。
纪预咧嘴笑了笑,左手犹豫了下,可还是撤了回去。
纪预有些尴尬,他右手的毛笔有一下没一下得在手指间摇晃着。
梁策弯腰,低头看着纪预的文章。
这么些时间,纸上单单出现了五句话。
而这五句话中,又有三句话是完全胡诌,东扯西扯的。
纪预把这辈子学过的文言文在刚才都在脑子里过了几遍。
然后又七七八八得把这些略微有些印象的文言文拆分合并到了一起。
纪预叹了口气,就这五句话,他不明白梁策有什么看的,至于看这么久嘛。
他转身,看着梁策的侧脸。
阳光在梁策身后打过来,他整个人的皮肤变得又白又亮,边缘还是温暖的金橘色。
纪预看着梁策的耳垂,很白,阳光照上去真的很好看。
又看了看梁策的睫毛。
睫毛很长,上面落着些细小的尘埃,这简直是睫毛膏上辈子都不敢触碰的人。
纪预咽了咽口水,结巴的开口:“师师尊?”
听到叫,梁策将视线从纸上移开,又转移到了纪预脸上。
梁策冲纪预脸前凑了凑,纪预依旧是习惯地向后仰了仰头。
梁策似乎料到纪预要这么做,他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走向许安。
纪预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身边的许安。
许安放下手中的毛笔,身子让开了些。
梁策垂眼扫了几眼,他脸上没有表情,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沙漏中的沙子完了,梁策开口:“散堂。”
纪预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许安。
许安立即站起,两人勾肩搭背得冲了出去,又迅速将袖子中的包子塞进了嘴里。
子青将桌上的纸张收拾好,起身向梁策鞠了一躬。
梁策点了点头,也跟着子青走了出去。
另一边。
明轩蹲在院中的地上,右手拿着一个小铲子。
他的袖子卷在肩上,满脸的灰土,低头种着花。
他院中的门突然被敲得震天响。
明轩手中的小铲子抖了下,看向院门。
“明轩,开门!开门!”
是梁策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又有些怪怪的。
敲门声没有停下来越敲声音越大。
明轩匆匆放下手中的铲子,赶忙站起跑向远门。
一打开门,一股酒气就扑面而来。
梁策没有理明轩,径直走到了明轩的院内。
明轩是个护花使者,特别喜欢种花。
他的院中种满了各色的花,每一株都可谓是血与土的精心培养啊。
明轩看着梁策的身影,猛一下拍了下额头:“怎么就喝醉了啊。”
第十章反派登场!
梁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眼神有些迷离,看着明轩周围的花。
梁策这眼神明轩认得,上次他拔花时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站在院门口的明轩连忙飞奔到梁策身边。
可谁知还是为时已晚。
梁策转眼间一把摘下了一朵花。
见自己悉心照料的花被梁策残忍拔走,明轩表示肉疼!
他“哎呦”了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明轩心疼得看着可怜的小花花被可恶梁策摧残着。
下一秒,梁策将花摇了摇,举在明轩眼前。
明轩的眼睛随着花左右移动着,他可怜巴巴得看着眼前这个红色的男人:
“师兄,算我求你了,你下次喝醉能不能别来我这里揪花了。”
梁策勾着唇角,有些吃顿得摇了摇头。
明轩贴近梁策脸边闻了闻,又叹了口气:
“怪不得我今天去炊房拿酒发现酒没了,原来全被你一个人喝了!”
梁策摸着手中的花,他垂着脑袋:“唉,你说纪预喜不喜欢我啊。”
“什么!”
明轩惊讶得抬起头,被梁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大跳。
他一把抓住梁策的肩:“师兄!你疯了!”
梁策喝醉时和清醒时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抬起头,很认真得看着明轩:“我没疯。”
明轩笑出了声:“你没疯?那就是你自己耍流氓把自己搭进去了!”
梁策白了明轩一眼:“这是什么话!我何时耍过流氓!”
明轩笑岔气了,他说不话来了。
梁策又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小花。
伸出右手将一朵花瓣揪了下来:“喜欢我”
梁策将花瓣扔向明轩,而后又揪下一片:“不喜欢我。”
明轩再次伸手接过梁策递来的花瓣,每揪一下,他的心就在滴血啊!
梁策叹了口气,再次揪下:“喜欢我。”
“不喜欢我!”
梁策看着手中的那片“不喜欢我”皱了皱眉头。
他一用力将花瓣扔在明轩身上:“这个不算,再来!”
再来!
明轩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转身用自己捂住身边可爱的小花花们。
可梁策却不以为然,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了一朵花。
明轩嘴巴张得大大的,眼看着他手中的花瓣就要被揪下来。
眼疾手快得拉着梁策冲进了屋里。
明轩喘着气,终于替自己的小花花躲过一劫而高兴。
梁策摆弄着手中的小花闭上眼睛。
明轩倒了一杯水放在梁策面前的桌子上,拍了拍梁策的脸:“喝点水醒醒酒。”
梁策睁开眼,却一把抓住了明轩的手。
明轩疑惑的看向梁策。
梁策的手继续抓着,他凑近明轩,捏着明轩的脸就要亲。
明轩用力推开梁策,他大声道:“师兄,你看清我是谁!”
梁策“嗯?”了一声,揉了揉眼睛。
而后他又一把捏住明轩的脸,勾唇笑笑:“明轩啊,何时长得和我的宝贝儿徒弟一样白了?”
明轩表示无语。
他白了眼梁策,再次将梁策的手打下:“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梁策抿了口水,他右手支撑着脑袋看向窗外:“纪预喜欢我,纪预不喜欢我……”
明轩无奈,低声道:“纪预喜不喜欢你,你去问他啊,你问我干什么?”
梁策摇了摇头,他举起手中的小花:“不,我要问它!”
明轩嘴角抽了抽,拉住了梁策的手:“不不不!不能问它,它啥都不知道,真的!啥都不知道!”
梁策还想说什么,院门就又被敲响了。
今天怎么都上赶着来他这儿啊。
明轩盯着梁策的眼睛:“我去开门,不许揪我的花!”
明轩推开院门,发现来人正是纪预。
纪预粉色的道袍上兜着一朵很飘亮的花。
明轩一眼就看见了这朵别致的花,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纪预笑着道:“小师叔,我刚才和许安在后山,看到这花格外好看,本身准备自己养来着,又害怕养不活,所以找你了!”
对对对,找我就对了!你师尊刚才摘了自己两朵花。
现在他的宝贝儿徒弟就来送花,这简直是他的救星啊!
见明轩拿起花,纪预就鞠了个躬准备走。
明轩连忙拦住:“先别走,你师尊喝醉了,快把他带走。”
说着,明轩就走进院内。
“师尊喝醉了?”
纪预疑惑得跟着明轩走进院子。
“对啊,他一来就把我的花揪了,赶紧把他给我带走。”
纪预走近屋内,一眼就看到了手中拿着一朵小花的梁策。
梁策看到纪预,有些惊讶。
他一下子站起来冲到了纪预面前。
一股酒味让纪预有些措手不及,他看向明轩:“师叔,我怎么把师尊带回去啊?”
明轩在一旁指导:“就把他腰一搂,然后让他胳膊搭你肩上,这不就好了。”
纪预表示明白。
他点头照做。
梁策也很配合,他举起手中的笑话,脸凑到纪预的耳垂:“小花!为师给你戴上!”
纪预看着梁策手中粉色的小花,他“啊?”了一声看向梁策。
梁策一抬手,就将小花戴在了纪预耳侧。
纪预叹了口气,尝试着走了一步。
可谁知梁策又有动静了。
他一把勾住纪预的下巴,将它高高抬起。
然后低头就准备亲上去。
纪预瞪大眼睛,结巴着看着越来越近的梁策:“师师师师师尊!”
梁策挑了挑眉,继续往上凑。
这大庭广众之下,明轩还再后面看着呢。
纪预大声喊道:“小师叔!”
明轩连忙止住笑,连忙上前将梁策拉开。
纪预松了口气,继续走出院门。
纪预的手搂着梁策的腰,他的腰真的很细,搂起来很舒服。
明轩看着酒后失心疯的梁策逐渐走出他的小花花们,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气。
纪预与梁策踏出院门,明轩摇着扇子快速上前关门,以防他们回来再次迫害他的小花们。
纪预又紧了紧搂腰的手:“师尊你搭好我的肩。”
梁策点头答应。
没过一会,明轩便又听到了纪预的大喊:“哎师尊你别摸我屁股啊!”
纪预好不容易将梁策拉进屋,他觉得自己简直身心俱疲了。
两人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
纪预搂腰的手动了动,他看着梁策的屁股,要不要摸一摸?
他立刻被这个可怕的念头下了一条。
可很快他又觉得不可怕了。
反正师尊刚才也摸他了,凭什么不能报仇啊!
纪预飞快在梁策屁股上摸了下,不错!满分!
梁策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天亮。
纪理缓缓睁开眼睛,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边。
竟然一把摸到了梁策的胸膛。
奇怪,若是往常,梁策一定早就起床准备去早课了啊。
怎么今天还在这躺着。
纪预揉了揉眼睛转过头,梁策醒来了,他斜眼看着纪预没有说话。
纪预缓缓开口:“师尊今日为何还不起来。”
“今日旬假。”
旬假?
对啊,纪预之前听到许安提起过,似乎是上十天就休息一天。
有点像周六周天的感觉。
他打了个瞌睡,将手从梁策胸膛上收回,准备再睡会儿。
梁策盯着纪预的脸,脑中突然浮现出了昨天的事。
他昨天差点亲纪预了?那纪预有没有躲?躲了?没躲吧?梁策记不太清了。
想到这里,梁策一把抓住了纪预的右手。
刚闭上眼睛的纪预吓了一跳,他抖了一下睁开眼睛。
纪预动了动被抓住的右手,看向梁策。
梁策转了个身,正对着纪预,他们的距离极近,没睡醒的纪预还有些懵懵的。
梁策松开了纪预的右手,又一把搂住了纪预:“你喜欢我吗?”
什么?
有大男人会早上一起来就抱着另一个大男人问你喜不喜欢这种事吗?
纪预“啊?”了一声,定了定神:“师尊美貌倜傥,天下人见了都会喜欢。”
梁策眼睛亮了亮,而后又暗了下来:“空有美貌倜傥有何用?为师问的是你可否喜欢我这个人?”
纪预诧异了下,又轻声“啊?”了句。
梁策见纪预不知说什么了,他叹了口气,又准备说什么,门外响起了声音:
“师弟,起了吗?”
是许安的声音。
纪预连忙抬头应道:“起,起来了!”
“那我便进来了。”
纪预瞪大了眼睛,梁策依旧抱着纪预冲他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眼看着许安已经推开了一条门缝,纪预又连忙喊道:“别进来!起了但还没有完全起!”
许安也没多想,将门又关了起来。
纪预拍了拍梁策的胸口:“师尊,要不放开?”
梁策勾着唇角,又将纪预往怀里搂了搂:“就不。”
什么?在本少爷面前耍无赖?
纪预盯着眼前两侧的白色中衣,他生不如死得继续道:“师尊,哪有你这样的?”
梁策轻笑一声,右手不断摸着纪预的脑袋:“为师怎么了?”
怎么了?哪有谁家师尊天天把自己徒弟抱在床上不要脸得调戏的?
纪预一边享受着梁策的怀抱,一边死鸭子嘴硬:“师兄还等着我去用早膳呢……”
果然,还是吃最重要!
“那你亲亲为师,为师就放手。”
纪预抬头,满脸震惊得看着梁策:“什么?”
梁策看着纪预有趣的反应,轻笑了一声。
他温润的唇轻轻贴在了纪预的额头。
纪预又抖了一下,他彻底僵住了。
梁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不快走。”
说着,梁策便松开了手,放纪预出去。
纪预愣愣的,但又很快反应了过来。
他从床上弹起来,迅速抓住自己的粉色道袍。
梁策没有起床,他又转了个身,右手撑着头盯着穿衣服的纪预。
纪预有些不好意思,他转过身,迅速拿起腰带。
梁策的声音幽幽得传了过来:“为何那药还没发作啊?”
纪预系腰带的手顿在了空中,他转过脸看梁策。
梁策冲他眨了眨右眼,纪预又立刻加速了穿衣服的速度。
他抖了抖衣袖,向梁策鞠了一躬:“弟子告退。”
纪预匆匆推开门,一把抓住许安跑了出去。
纪预满头大汗,一路跑出了寝殿。
许安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纪预又大口喘了几口气,盯着许安的脸:“太可怕了,师尊他怎么能耍流氓呢?”
“什么!他把你怎么了?”
纪预白了眼许安:“师兄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还好本少爷机智,逃出生天,不然今天本少爷的纯粹之身就要毁在师尊手里了!”
许安眼睛冒光,他一把拉着纪预的袖子走近炊房,继续询问到:
“我靠这么劲爆!细节,快给我讲讲细节!”
纪预一手打在许安肩上:“滚滚滚!本少爷今天可是受害者,得给我加个鸡腿!”
许安笑着,一把抢过纪预刚从碗里拿出的鸡腿,飞速跑出了炊房。
“我靠!许安你怎么回事!”
纪预大喊一声追了出去。
许安咬了一口鸡腿,跑到了外面,他看着身后的纪预:“小师弟也该让让师兄,这鸡腿今日归我了!”
纪预一下子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追到眼前的许安:“混蛋许安!你你你虎口夺食啊!”
许安继续跑着,却不小心撞了一个人。
许安笑着连忙抬头,随口道歉:“对不起啊!”
可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一下子软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
第十一章影帝登场
纪预也停下来脚步,跟着许安跪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看起来有些威严,又有些仙风道骨,不过不多。
这是谁啊?难道又有新人物了?
“叮咚!”
【恭喜解锁新人物,新人物关系,新剧情:
人物:郑坤
关系:师伯
一句话简介:我是反派但很菜我是反派但很菜我是反派但很菜……
撒花撒花!】
时隔多日,终于解锁新人物了。
不过这个一句话是什么意思!022现在的业务能力都这么强了吗?
这名字听起来听正义的,怎么就是个反派且菜?
纪预正低头想着,那个叫郑坤却突然开口了:
“一片清净之地,你们在这里追逐打闹大声喧哗,还拿了个鸡腿到处跑,成何体统!”
许安听郑坤提到自己的鸡腿,连忙往手底下藏了藏。
“师伯恕罪,弟子知错了!”
郑坤没好气得“哼”了一声:“自己去领罚!”
“弟子遵命!”
许安说罢起身,乖巧得拿着鸡腿离开了。
纪预第一次见天不怕地不怕的许安也有怕的时候。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竟然把自己的鸡腿拿走了!
纪预连忙“唉”了一声。
郑坤看向纪预,纪预连忙声音软了下来:“本少爷的鸡腿……”
郑坤缓缓走近纪预,他冷着脸,看着纪预,声音很生硬很冷漠,也急剧威慑力:
“你就是师弟收的入室弟子?”
不管了,反正现在自己一个人也干不过这个反派师伯,他只好咧了咧嘴角,冲郑坤笑笑:
“师伯好!弟子纪预!”
郑坤冷哼一声,显然没有将纪预放在眼里。
呦呵?竟然瞧不起本少爷!
纪预心里想着,脸上的笑容依旧丝毫不减。
郑坤没有理纪预,他转过身:“没有规矩,直呼师兄名讳,罪加一等,去领罚!”
“是!”
纪预看着远去的郑坤,也冷哼一声,领罚?凭什么?我纪预这辈子只领师尊的罚!
纪预去炊房又拿了个鸡腿,心里把许安从上到下谴责了一遍后悠哉悠哉得走了回去。
师尊不在寝殿。
纪预歪了歪头,他咬了口鸡腿,又走到长廊对面:“师尊?”
无人。
奇怪,师尊去哪里了?
“师尊?”
“小师弟不用找了,师尊去正殿了。”
纪预转头,是一名打扫卫生的弟子。
纪预歪了歪头,去正殿?去正殿干什么?
打扫卫生的弟子看出了纪预的疑惑,他走近一步:
“师尊拖我带话,若是你回来了,就去正殿找他。”
纪预点了点头,几口解决了手中的鸡腿,一路跑到了正殿。
正殿修建的非常豪华大方,大殿正门用蓝色的油漆刷了一遍。
又利用精湛的画工在门上画了许多奇怪但又很漂亮的图案。
正殿大门紧紧闭着,纪预又退回去几步,抬头看了眼牌匾。
确认是正殿后这才上前推开了大门。
可这一推开门,着实是把纪预下了一跳。
刚好纳闷为什么门口一个人都没有,原来人全在里面了。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好吧!
纪预眼睛有些花,脑袋有点晕晕的。
眼前的大殿内站着近百名身着淡蓝色道袍的弟子。
他们分成两队,面容整肃得站在两边。
而这两队身着淡蓝色道袍的弟子身后,又站着更多的白色道袍弟子。
而正前方的最中间高位上,坐着梁策。
不过今日的梁策有些不太一样。
他依旧是身着红衣,可就在他的右脸上,戴着一小半面具。
面具是金色的,与其说是戴在右脸,不如说只是遮住了右眼周围的四分之一地方。
而明显和郑坤则坐在了正位台阶之下的两处座椅上。
不过今天的师尊真的好好看,比以前更好看了。
纪预愣在了原地,他愣愣得看着远处的梁策。
此时的梁策,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咳咳咳。”
许安扭头看着纪预,拼命给他使着眼色。
纪预这才想起自己还站在殿门口,他顿时又是一股社死感涌上心头。
纪预将目光投向跪在大殿中央的子青和许安二人,立即快步跪在了许安旁边。
纪预调整好跪姿,他低下脑袋,小声嘟囔着:“师兄,这是怎么了?”
许安偷偷瞄了眼坐在下方了郑坤,开口道:“师伯回来了,所以来见见,就等你了。”
纪预叹了口气:“见见就见见,何必这么兴师动众,我刚才吃鸡腿差点都噎住了。”
许安轻轻看了眼纪预,满眼的“你竟然在我不在的时候吃鸡腿”的样子。
两人小声嘀咕着,大殿内安静,郑坤立刻捕捉到了两人:
“肃静!来晚了还在这说话!”
纪预没有抬头看郑坤,忍不住打了个饱嗝。
梁策勾着唇角,终于开口:“既然人都来了,那师兄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呢?”
师尊这是在替他说话!纪预猛地抬头看向梁策,然而梁策却没有看他。
“哼!早都听说师弟收了个入室弟子,这么快就护起短了。”
梁策轻笑一声,嘴角含笑,轻松打趣道:
“师兄若是说我护短,自己也收个徒弟来气气我不就好了。”
郑坤冷着脸没有再说话。
明轩在一旁眼看着这两人就要掐在一起打一架了,他连忙开口:
“那个,小师侄啊,你来晚了,快快来见过师伯!”
纪预“欧”了一声,双手拢起,抖了抖衣袖,深深在地上磕了个头。
纪预趴在地上等了几秒,见郑坤没让他起来,他瞧瞧抬头看了眼郑坤。
郑坤仿佛要杀人般看着地上的纪预。
纪预整个人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又将头埋了下去。
“依照规矩都是要磕三个头,你给我磕一个头趴那不动了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许安没忍住低头笑了出来。
郑坤的死亡凝视又到了许安身上,他顿时觉得后背冰凉,低着头忍住了笑。
纪预继续趴在地上,声音闷闷得:“我给师尊都没磕过三个头。”
郑坤猛地一拍椅子把手:“你说什么!”
纪预瞪大眼睛,自己声音太大了?
他连忙从地上直起腰来,长发有些乱,他晃了晃脑袋。
纪预见郑坤又要开口,他眼疾手快,立刻又趴下去磕了一个头。
“咚”得一声,整个大殿回荡着纪预磕头的声音。
纪预趴在地上“嘶”了一声,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磕重了。
纪预觉得身边的许安快憋出内伤了。
他又直起腰来,看向郑坤。
纪预额头上有些红红的,梁策嘴上的笑更重了。
明轩的扇子不知何时又挡住了半张脸,在扇子后面偷笑了。
郑坤看着纪预的额头,脸色也不怎么冰冷了,他又动了动嘴唇。
纪预眼疾手快,立刻又“咚”得一声磕下了第三个头。
纪预闷着声音大声道:“纪预见过师伯!”
郑坤这次彻底说不出话了,他将矛头指向许安:“许安,你要是想笑就滚出去笑去!”
许安实在忍不住了,他靠着最后一口气也重重磕了个响头,同纪预趴在了一处:“师伯恕罪!弟子知错了!”
纪预动了动脑袋,看了眼许安,果然,笑会传染。
纪预立刻又将头埋在了地上无声笑了起来。
只剩下跪着的子青了。
子青看着两人微微颤抖的身子,生怕师伯真将两人轰出去。
也非常合群得趴在地上磕了个头。
明轩再次丢人得疯狂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冷静下来。
郑坤脸直接黑了,他看向明轩:“师弟,把扇子收起来!”
明轩继续用扇子遮着下半张脸,露出了自己的眼睛看着郑坤:
“师兄,方才觉得脸有些不舒服,怕是过敏了,还是不要放下来了。”
郑坤心中怒火燃了上来,他瞪大眼睛,正要开口,又被梁策堵了回去:
“好了,师兄的面也见了,就让他们回去吧。”
梁策一说话,明轩立刻收起扇子控制好表情冲殿中的弟子们挥了挥扇。
顷刻间,殿内就剩下了依旧跪在,不,趴下地上的三人。
郑坤看向梁策,颤抖着手指着许安和纪预:
“看看,看看,你教的好徒弟,我一来,两人就犯错被我罚了!”
梁策挑着眉头,看向地上的纪预:“都起来,你们俩又犯什么错了?”
听到了自家师尊的召唤,三人整整齐齐得起身,端正得跪在了他们面前。
纪预抬头看着梁策,他酝酿了酝酿情绪,叹了口气。
明轩听到纪预这声叹气,简直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显然纪预和许安又要在这熟悉的大殿内同框演戏了。明轩连忙又打开扇子遮住了脸。
纪预无力得垂着脑袋,凄凉得敛着声音开口:
“都是弟子的错,弟子明知道师伯奔波一路今天才回来,却偏偏好是在师伯路过的路上大吵大闹,惊扰了师伯!”
纪预吸溜了下鼻子,缓缓抬头看了眼梁策和郑坤。
纪预还准备说什么,身边的许安却开口了。
纪预明白,轮到许安了。
许安同样也先叹了口气,他缓缓转向纪预,拉着纪预的手腕:
“师弟千万别这么说!千错万错,都是师兄的错!师兄怎么能欺负你小就抢你的鸡腿呢?若是不抢你的鸡腿,我们怎会冲撞师伯!惹师伯生气?”
梁策和明轩看着眼前两个影帝演戏,莫名觉得有趣好笑。
梁策笑着看向郑坤,郑坤的脸都被气绿了。
郑坤不耐烦得深吸一口气,准备发作:“你们……”
纪预突然又出声了,他抓着许安的衣袖:
“不!师兄,事情因我而起,我不该直呼你的名讳,不该追着拿着鸡腿的你乱跑,让你不小心撞到了师伯!”
子青也跪近了些:“师弟们都不要再说了!都是师兄没有管好你们!这件事情,全是师兄的责任!”
第十二章认错
大殿之上,这几个兔崽子当真是把自己毕生的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纪预偷瞄了一眼梁策,而后又看了眼郑坤,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准备再烘托几句。
而此时郑坤却猛地站起来,他颤抖着手指着台下这三位影帝:“师弟的徒弟当真是教导得好啊!”
说罢,郑坤就瞪了一眼为首纪预快步走了出去。
见郑坤从他们身边走过,纪预忍着笑迅速给了两人一个眼神。
两人立即会意。
接着,三人立即整整齐齐得冲郑坤磕了一个响头,他们异口同声:“弟子恭送师伯!”
待郑坤走了,三人终于长舒一口气,纪预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
明轩手中摇得飞起的扇子也终于放下,忍不住笑了出来。
梁策看了眼站起来的纪预,淡淡开口:“跪下。”
纪预“啊?”了一声,看了眼梁策的脸,迟疑了片刻,还是跪了下去。
明轩见身边的梁策面容严肃,便知道大事不妙,他连忙开口打哈哈:“前几日因为包子在这儿跪着,怎么?今日又因为鸡腿在这儿跪着?”
纪预揉了揉发红的额头,低头没有再说话。
梁策站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明日早课测试,都不要晚了。”
说罢,梁策便走了出去。
纪预猛地抬头,他看向依旧坐在远处的明轩:“师尊没罚我!”
明轩也有些纳闷,见梁策方才的样子,怕是没个皮肉之苦过不去,可怎么愣是憋出来了方才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他起身,挥了挥扇子:“都回去吧,一天天就知道乱惹事。”
纪预听到明轩可以让走了,便第一个跑出去追梁策。
虽说方才师尊没有说什么,但纪预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还是要主动去道歉,怎么说也得先去探探底。
梁策的红衣格外显眼,纪预一出殿门没跑几步就看到了一片红。
见状,纪预连忙撩起衣袍,拼命跑向梁策。
几步后,他一把抓住梁策的衣袖扯了扯。
梁策顺势扭过头,面具下的右眼有些看得不太清。
纪预见梁策没有说话,心中不知为何“哐当”了一下。
完了完了,自己真是自由过了火了!
纪预抓住梁策衣袖的手缓缓滑下,他抬头看着梁策的眼睛,试探性得问道:
“师尊……生气了?”
梁策歪了歪头,没有说话。
我靠?真生气了,纪预声音立马软了些:“对不起对不起!师尊弟子知道错了,师尊不要生气了!”
纪预还想说什么,却听见梁策轻笑了声。
纪预瞪大眼睛,这,这怎么解释?
梁策走进纪预,微微弯了下腰。
他缓缓抬起手,揉了揉纪预泛红的额头:“还疼吗?”
纪预享受着着梁策手温柔的触感,他眯了眯眼睛:“不疼了,早就不疼了。”
可梁策的手依旧没有松开,他继续揉着纪预的额头:“你个小疯子,哪有像你这般磕头的。”
纪预从未见过梁策这么温柔的说话,他差点就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个老不正经这件事了。
纪预盯着梁策的面具,并没有搭理梁策的话,盯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抬手一把将面具扯了下去。
白发被牵动,遮住了梁策的眼睛,纪预愣了愣,他有些难为情,又迅速将面具放在梁策手中:
“弟子还是觉得师尊这样好看!”
纪预面露羞涩,敷衍得说道。
梁策揉着纪预额头的手放了下来,他看了眼纪预,示意他跟上。
纪预跟在梁策身边,眼睛盯着他手中的面具,轻轻开口:“师尊为何要带面具?”
难道师尊也社恐?
梁策摸着手中面具上精致的纹路,回答道:“不想让太多人看见我的脸。”
这可能就是张得太好看殿外人的困扰吧。
纪预想着,突然看向梁策,他大声道:
“所以,是因为本少爷那晚看见了你的脸,你才收我为徒的!”
对!
一定是这样。
纪预又回想了下当晚为什么纪预要问他长得漂亮不漂亮这个问题。
原来是在问自己到底有没有看见他的脸!
纪预啊纪预!原来你是在那时候就上了当掉沟里了啊纪预!
梁策“嘶”了一声,调侃道:“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不按理论来说呢?”
梁策挑了挑眉,冲纪预勾了勾唇角:“那就是你长得好看,为师想当个吉祥物在身边。”
“吉……吉祥物?”
纪预嘴角抽了抽。
明日要测试,纪预决定今晚挑灯夜读一下。
他点起蜡纸,满脸严肃得看着桌上的书。
他满眼坚定,一伸手将书翻到了第一页。
他低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言文在一秒钟内将他彻底打败了。
刚才还都是斗志昂扬的他立刻变得唉声叹气起来。
他又合上书,开启了摆烂模式。
清晨。
纪预今天起得格外早,他站在书堂外面手中拿着一个包子。
毋庸置疑,许安也是拿着一个包子。
纪预冲许安眨了眨眼睛:“师兄,靠你了。”
纪预一句话差点没让许安一口包子呛死。
许安拍着胸口咳嗽了几声,他红着眼睛看着纪预:
“小师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咱俩都是穿过来的,咱连半斤八两啊!”
纪预不依不饶,他咽下嘴里的包子:“你可是高三啊!怎么说也是备战着高考呢吧!”
许安冷笑一声,生无可恋得盯着手中的包子:
“我确实是高三,可要是脑子里真有点东西,还会抄五。三色答案?还给抄死了?”
“不行!那也是你努力学习才死的!”
许安又咬了口包子:“我TM那是打了一晚上游戏才发现作业没写完给猝死的!”
纪预汗颜,为什么他们开始讨论许安到底是怎么死了的?
里面的梁策看着门口站着嘀咕,死活不进来的两人,终于开了口:
“再不进来,为师便亲自请你们进来了。”
许安匆匆说着:“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这个要是被发现五年以上三年以下!”
“情节严重还要取消考试资格。”纪预有气无力得补充道。
许安看了眼纪预:“你还知道!明知故犯,你罪加一等!”
“大哥,你文科生吧,咱现在都穿了,能别再说这种刑不刑的问题了嘛!”
纪预顿了顿,皱了皱眉头,语速加快:“我不管,我就靠你了!”
许安也快速说着:“那先说好,你可别后悔,事后也别怪我!”
纪预兴奋得点着头,坐在了书案前。
纪预深吸一口气,不要怕不要怕,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测试嘛?
不就是毫无准备就答题嘛?
这种事情纪预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何况这儿还没有监控!
梁策看着三人,将手边的沙漏反过来放下,示意他们开始:“测试内容很简单,之前学的六篇文章,挑最感兴趣的一篇写下感受想法。”
梁策又看了眼满脸痛苦的纪预,亲切得补充到:“五百字。”
纪预彻底崩溃,他看着眼前的沙漏发起了呆。
之前学习的文章。
之前学习了什么文章他不知道,纪预只知道他现在的知识还停留在被罚背的那几句《六传》上。
纪预抬眼看了下梁策,梁策目视前方,坐得很直。
他又瞄了瞄身边的许安,许安同样也在看他。
纪预方法与组织联系上一样,飞速向许安眨着眼睛。
许安也眨了眨眼睛,从手中摸出一张小纸条来。
纪预小心翼翼得瞟了眼梁策,梁策没有看见。
他立刻着急起来,缓缓伸出手,将衣袍与许安的衣袍碰在一起。
许安也非常小心,他眼睛一直盯着梁策,手底下行动得飞快。
碰到了,碰到了!
纪预手指夹住纸条缓缓收回了手。
纪预悄悄将小纸条在手中打开。
虽然许安的字还是那么难以辨认,但总归是比他第一次见的顺眼多了。
纪预左手支撑着头,右手的小抄光明正大得放在了白纸上。
这还纪预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
所谓灯下黑,说的就是这个。
梁策的视线落在纪预身上。
纪预一把遮住纸条,拿避开了梁策的视线。
索性梁策没有发现,他继续展开纸条,拿起毛笔抄了起来。
“马上要结束了。”
梁策的声音吓了纪预一大跳,他手下的速度立刻快了一个倍速。
纪预紧赶慢赶,终于在沙漏漏晚之前抄完了。
他长松了口气,冲许安比划了一个“欧克”的手势。
许安也放心般得冲纪预眨了眨眼睛。
纪预放下毛笔没多久,沙漏中的沙子全部漏下了。
纪预伸了个懒腰,立刻站起身与许安走出去。
纪预搂着许安的肩:“师兄你的字还有很大进步空间啊。”
许安笑了笑:“我已经很努力得去练字了。”
夜晚。
纪预手中拿着一个包子推开房间。
梁策还没有睡,他坐在桌边,低头看着书。
纪预咬了口包子,替梁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又将蜡烛放进了些。
梁策抢过纪预手中的包子,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向纪预。
纪预盯着桌上的包子有些疑惑,他试探性得开口:“师……”
“跪下。”
梁策声音依旧很阴柔,听不出喜怒。
纪预听话得跪下,仰头看着坐在面前的梁策。
梁策弯下腰,一把捏住了纪预的下巴。
纪预腰用力挺了一下,仰着头。
窗外树影婆娑,风吹了进来。
纪预刚刚放近的的蜡烛被一下子吹灭了。
梁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黑色的阴影。
他金色的眼睛一明一暗,他嘴角勾起,声音很轻很轻,让纪预觉得整个人飘乎乎得:
“说吧,错哪了?”
第十三章又被抓
错了?哪错了?
这突如其来一下问得纪预措手不及。
他脑中开始飞速回忆着自己自从穿越以来做过的每件事。
一件一件得回想,一件一件得排除,他更加疑惑了。
良久,纪预眨了眨眼睛,还是选择放弃自己不争气的脑子:“弟子不知。”
可没想到纪预话音刚落,梁策左手便“啪”得一声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下。
纪预被这一下吓得不轻,他身子抖了一下,连忙闭上眼睛,不敢再去看梁策的脸。
梁策继续盯着纪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却有一丝冰冷:“眼睛睁开。”
完了完了,这回梁策是真的生气了!
纪预被梁策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继续看着梁策。
两人目光碰撞之刻,梁策猛地弯腰,捏着纪预下巴的手用力了些:“不知?那便再好好想想。”
纪预袖子底下的手死死攥着衣袍。
他结巴着动了动身子:“弟弟弟子上早课的时候偷偷吃包子!”
纪预的声音很大,他盯着梁策的眼睛,也不敢再闭眼了。
可梁策非但没有松开手,右手再次用了些力气。
梁策声音大了一些:“为师说的不是这个!”
“啊?不是这个!”
纪预吃痛得张了张嘴巴,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梁策眼眸闪过纪预嘴角,终是声音柔了柔:“好好动脑子想想你都做了些什么!”
纪预垂眸想了想,不久,他再次抬眼,这次声音又小了些:
“对不起师尊!弟子不该在你喝醉的时候摸你屁股!”
话音一落,梁策只觉得自己差点当场去世。
他松开手慌乱站起身,快步在屋中走了几圈。
纪预听着梁策走路时带动的风声,他结巴着开口:“师师师尊弟子真的知道错了!弟子下次绝对不敢了!”
梁策转了许久,又走回纪预眼前,他蹲下身,定了定神,看着纪预:“不是这件事,比这件事更严重。”
又不是!
这师尊明显就是在套自己的话嘛!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这前前后后纪预已经交代了两件大逆不道的事了!
梁策有些没有耐心了,他坐在地上,直直盯着纪预的脸看。
纪预被梁策盯得有些发毛,他眯上眼睛,想都不想继续道:
“弟子不该趁您睡着时候亲你!”
这下总不会错了吧,这可是纪预现在心中最大的秘密,而今也已经全盘托出了。
梁策看着闭着眼睛的纪预,他愣了愣,纪预晚上亲自己!
“亲我?”
纪预缓缓睁开眼睛,觉得梁策声音软了下来。
纪预垂着脑袋老实坦白:
“对不起师尊,那天晚上弟子实在是没忍住,不过真的是一下下!其他的弟子什么都没做!就是简单得挨了一下!”
说着,纪预还夸张得抬起手比了个距离。
梁策轻笑一声,他一把搂住纪预的腰将他拉进怀里。
他的声音很淡,戏谑得看着怀里的人:“纪预,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听了梁策这句话,纪预整个人傻掉了,还不对?
他把小命都搭上了啊怎么还不对!
“还……还不是这件事?”纪预试探性问道。
梁策靠近纪预的唇:“不是,乖徒弟还准备继续说下去吗?”
这会纪预实在是笑不出来了。
梁策松开纪预的腰,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得看着纪预,等待着纪预的回答。
纪预跪在原地:“还还还是不说了,弟子怕若是继续说下去,师尊得把弟子丢出去。”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梁策点了点头:“好,那为师说。”
纪预抬头,看着梁策。
“你测试作弊,与许安传纸条,可知错?”
原来是这件事!
纪预真想给自己来个巴掌,早知道是这件事也不至于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啊。
纪预立即在地上磕了一下头,趴在地上闷声道:“弟子知错!”
梁策走近一步,看着地上这一团粉色:“你每次都是知错,可什么时侯改了?”
纪预看着地面不敢吱声。
梁策狠狠一甩袖子,坐回了纪预面前的凳子上:“既然知错了,那就继续跪着。”
纪预手动了动,敲了敲地板:“啊?”
梁策声音有些冷:“啊什么啊,也该长长记性了!都是我往日纵容你。”
纪预不敢说话,梁策是真气到了,他继续趴着。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打更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更了。
纪预仔细听着周遭的动静,没有一点声音。
他缓缓开了口:“师尊……”
梁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梁策还在那儿坐着!
纪预声音大了些:“弟子真的知错了。”
梁策没有再理纪预了。
纪预叹了口气,估计今天晚上是别想睡觉了。
他正准备换个舒服得姿势,可刚动了动手,身体就突然软了起来。
纪预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木地板。
不会吧!
这时候药效发作了!
纪预咬了咬唇,冷汗开始从头上流下。
紧接着身体中的燥热感立刻包裹了全身。
纪预晃了晃脑袋,想让视线清晰些。
他皱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口:“师尊……”
梁策没有理会。
纪预大口喘了下气,他颤抖着伸出手拽了拽梁策的下摆:“师尊……”
纪预手死死抓着梁策的衣摆,他没有力气抬头,声音更低了些:
“师尊,弟子……真的错了……”
纪预将嘴唇咬出了血,忍不住呻吟出声。
梁策这才发现纪预的不对劲,他连忙抓住纪预颤抖的手:“怎么了!”
纪预咽了口口水:“师尊……弟子难受……好热……”
纪预抓着梁策的手死死不松开。
梁策皱着眉,一把将跪在地上的纪预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纪预一把拉住梁策的衣服:“师尊……弟子真的错了……”
梁策有些着急了,他连忙拿出药丸:“都是师尊的错!快张嘴!”
纪预胸口剧烈起伏着,灼烧感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粉碎。
纪预皱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量一把搂住梁策的脖子。
用力一拉,吻上了他的唇。
纪预也只是碰了一下,很快松开:“师尊……别再生气了……”
梁策来不及思考,迅速将药丸塞进纪预嘴中。
纪预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了起来。
梁策温柔得抚摸着纪预的头。
纪预睁开眼睛,坐起来一下子搂住了梁策的腰。
梁策被纪预这一下吓了一大跳。
纪预眼中渗出了眼泪:“弟子真的错了,师尊出的题太难了,弟子实在不会写,师尊别再生气了……”
梁策轻轻拍着纪预的背,声音格外温柔:“好好好,都是师尊的错,都怪师尊出的题太难了。”
梁策突然想到什么,缓缓开口:“你刚才说……在为师睡觉的时候偷偷亲我?”
纪预连忙抬起头,从梁策怀中跳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一把抓起桌上被他咬了一口的包子。
纪预看了眼梁策:“假的假的,弟子说的全是假的,师尊可千万别当真。”
梁策勾着唇角,将衣服脱去上了床:“那为师还真是白高兴一场了。”
纪预匆匆将包子吃下,一口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他摸黑走到床边,跪在床沿翻身上床。
纪预打了个哈欠:“瞌睡死我了!”
梁策突然翻身,搂过纪预:“为师抱一个。”
纪预叫了声:“哎师尊,你你你!”
梁策又将纪预往怀里拉了下:“我我我怎么了?”
纪预看着一脸不正经的梁策叹了口气:“师尊你要勒死我了。”
“为师就要勒死你。”
靠……
纪预闭上眼睛,再次睁眼时已经日上三竿。
“什么!生日宴!”
纪预张大嘴巴,看向梁策。
梁策点点头:“你来这也十日有余了,当初本身就是偷跑出家,刚好趁着你父亲的生日宴回去。
纪预不是不知道过几日就是纪预这个父亲的生日。
可毕竟现代的纪理再三强调他的父亲母亲是严厉可待他的。
更何况那二十大板纪预刚穿越过来就已经见识过了。
纪预皱了皱眉:“那生日宴结束,我便回来。”
梁策似乎从纪预眼中看出了些许倔强和不舍,他勾了勾唇角:“当然。”
“好。”
纪预双手一拍桌子站起身,便准备往出走。
梁策连忙把他拉住:“急什么,我送你。”
纪预“啊?”了一声:“我一个大男人,回家何须师尊相送的?”
梁策也没有强求,他从衣袖中摸出一个热腾腾得包子塞在纪预手里:
“我已经让人套了马车,想必也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纪预一口咬住包子,向梁策鞠了一躬,转身走了。
两个时辰后。
纪预拍了拍衣袖,跳下马车,他仰头看了看眼前这府邸的名称:纪府。
他咬了咬嘴唇,自己这次可是自己主动回来的,应该不会再被打了吧?
想着,纪预便走近了院中。
院中的下人们不少,也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纪预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便索性站在原地打量了下。
纪府虽然表面上看着一般大,但一进去却真的是别有洞天。
现在单是纪预可以看到的,就有十几道拱门,里面更是四通八达。
院内的景观树被修剪的极好,长廊也已经用水洗过,阳光下看起来明晃晃的。
一位小丫头看到了站在原地的纪预,大声喊了句:“少爷回来了!”
纪预歪了歪头,想去看是哪个喊出来时,那小丫头已经进了住屋。
令他奇怪的是,分明院内的所有人都在那丫头一嗓门下知道他回来了。
可为何各个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坐着自己手底下的事。
片刻后,主屋的门被打开,是刚才的小丫头。
小丫头身后跟着几名小厮:“快,把少爷抓起来!”
纪预退后一步,什么鬼?干嘛一回来就要抓他啊!
第十四章跟我玩碟中谍
很快,小丫头身后的小厮出现在纪预身前。
他们三两下抓住了纪预,将纪预按在了地上。
脸迅速着地的纪预拼命挣扎,努力抬头看向前方。
主屋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次依旧是几名小厮。
小厮手中拿着两个竹制靠背椅,他们将椅子放在了纪预面前。
接着小厮们也就站在了椅子的左右。
这排场这场面,是要来审问他吗!
终于,主角总是要压轴出场。
纪老和王夫人两人纷纷坐在了椅子上。
纪老年纪有些大了,可看起来身体依旧硬朗健壮。
而他身边的王夫人则是挺着个大肚子,身怀六甲,但相貌却年轻美丽得紧。
纪预记起来了。
这个王夫人以前是二房,可后来亲手害死了大娘子,被纪老扶了正。
原来眼前这位王夫人并非是纪预的生母啊。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恭喜解锁新人物,新人物关系,新剧情。
人物:纪老王夫人
关系:父母
一句话简介:懒得写!
撒花撒花!】
纪预被按在地上确实有些不舒服,他身体动了动。
王夫人挖了一眼纪预,娇嗔得向身边的纪老道:“老爷,你看这个小废物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纪老笑着拍了拍王夫人的手表示安慰,而后看了眼纪预:
“我问你,跑出去两次可知错?”
纪预不知为何有些诧异为什么父亲问自己离家十多天的儿子的第一句会是这个。
纪预也懒得争辩了,他叹了口气:“孩儿知错了。”
纪预以为这事就完了,可以放开了,可谁知王夫人再次开口了:
“老爷,必须给他一点教训,你看他的态度!”
纪预顿时火一下子上来了,他的什么态度?他都退一步海阔天空了,怎么就没有态度了?
纪预眼神有些冰冷,他瞪着王夫人:“我态度如何了?”
王夫人瞪大眼睛“诶呦”了一声,二话不说起身就在纪预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怪不得说女人打架下手恨呢。
纪预脸顿时火辣辣得疼了起来。
纪预也懒得和王夫人再分辨,他低下了头。
可谁知王夫人却得寸进尺:“才跑出去几天,狗东西就学会顶撞长辈了!”
纪预冷笑一声:“母亲何必一口一个狗东西,一口一个小废物得叫呢。”
纪老皱了皱眉,一脚踹在纪预的胸口上。
纪预觉得眼前的视线迷糊了一下,胸口被这一脚踹得快炸开了。
小厮松开纪预,纪预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不停的咳嗽着。
纪老皱着眉头训斥到:“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
回答他的是纪预依旧没有停止的咳嗽。
为什么王夫人会这么针对自己,纪预没有时间去多想。
可无非就是后院争宠,自己挡了她的路了,纪预无心和一个泼辣妇人见识。
只是为何连明理的父亲都不分青红皂白,究竟是为什么。
纪预有些寒心,他嗓子里全是血丝,喘气时胸口生疼。
王夫人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刺得纪预耳膜生疼:“给我打二十大板!”
二十大板!又是二十大板!纪预猛地抬头看向纪老:“父亲!”
纪老冷哼一声,没有理会纪预。
纪预目光转向王夫人,他眼中尽是嘲讽轻蔑。
他动了动嘴唇,这回是完全死心了:“打便打,本少爷怕你不成!”
纪预被绑在长椅上,身后站了五六名小厮。
又是那种可怕的痛感,纪预咬着嘴唇,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眼睛死死盯着他面前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王夫人。
一下下的板子打在腰部不同位置,血腥味不知何时熏得纪预想吐了。
纪预的发丝全部被汗浸湿。
没事没事,就当减肥暴汗了。
这次绝对比上次打得要重,腰部疼得厉害。
可看着眼前两个冷眼的父母,他的心更疼。
二十下结束,纪预脱力般得趴在了长椅上。
纪预颤抖着动了动身子,却还是又趴了下去。
王夫人起身,走到纪预面前,她俯视着纪预:“怎么?这下满意了?”
纪预的嘴唇被咬破,他无力得抬着眼睛,深深将王夫人现在的表情刻在了心里:“母亲满意便好。”
王夫人指着纪预,冲他身后的小厮喊道:“给我拖到祠堂!让他跪一晚上!”
纪预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后周遭都安静了下来,也不知自己是何时在祠堂睡着的。
当他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黑透了。
祠堂的门被锁着,里面只有他一个人。
纪预才不会乖乖跪这些根本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列祖列宗。
他趴在地上,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他痛苦得皱了皱眉:“022……给本少爷滚出来。”
纪预大口喘了口气,尝试动一下身子,却被疼得冷汗直流。
022坐在他身边皱着眉头看着纪预的伤口:“这次比上次严重。”
纪预肚子“咕咕”叫了声,早知道就把师尊给的包子留下来了。
他叹了口气:“估计腰上一块好肉都没有了吧。”
022不说话了。
见022不语,纪预笑了笑,他故作轻松:“好久都没被这么打过了。”
022表情凝重:“纪大少爷原来也被打过?”
“初中的时候,抽烟被隔壁班男生举报,我当时特别生气,就去约他放学打架……”
纪预皱了皱眉,似乎又扯到伤口了:
“我当时就是被我妈骂了句,心里不爽,想着去找他打架出气,可没想到那小子真能打,本少爷简直就是单方面得被虐。”
纪预不说话了,他眼睛注视着远处的烛火,眼泪不争气得掉了下来:
“022,我想我妈了……”
022摸了摸纪预的头,不知该怎么安慰。
纪预吸溜了下鼻子:
“我妈可帅了,你说一个女生长那么帅干嘛,脾气也像个男的……但对我可好了,我真想再跟她打把王者,三连跪都行。”
022的声音很低:“那你不想爸爸吗?”
纪预愣了愣,他隐没在阴影下的眼睛瞬间没有了光亮,纪预嘴中小声嘟囔了一句“爸爸”这个陌生的称呼:
“我是私生子,我爸在我小时候一直把我偷偷养到国外,高中才回的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022安慰人这点实在不太会,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得抚摸着纪预的脑袋。
“咔嚓。”
门口的锁被打开,022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了。
有人来了!
纪预没力气再坐起来假装自己在跪着了。
他索性摆烂,继续躺在地上。
王夫人率先进来,身后的小厮用力将纪预从地上拉了起来。
伤口被拉动,纪预疼得呲牙咧嘴冷汗直流。
王夫人大着肚子,但走路依旧不需要人扶。
她冷笑一声,一巴掌扇在了纪预的右脸。
王夫人恶狠狠得看着纪预:“小废物,这里可不像从前,有人罩着你!”
纪预冷哼一声,缓缓抬头看向王夫人:“母亲为何处处针对我?”
王夫人又是一巴掌打了上去。
纪预头晕眼花,脸侧在一边:“让我猜猜,母亲是害怕我挡了你肚子里孩儿的路吧。”
纪预想了一下午,按照一般宅斗剧来讲,王夫人估计就是为了这个。
纪预不想参与什么有趣的宅斗,他只想安安静静得坐下来吃顿饱饭。
感受一下和父母一起吃饭过生日的感觉。
而今看现下这个状况,估计王夫人是准备置他于死地了。
王夫人又抬手一个巴掌,纪预觉得自己的右脸肿了。
“母亲继续打,那就说明是我猜对了。”纪预冷笑道。
王夫人恶狠狠得叫嚷道:“那又怎样,我会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送你上西天!”
纪预斜眼看着眼前这个疯女人,吐了口血:“母亲怎么说如今都是身怀六甲,就不想想积积德?”
“你!”
王夫人瞪大眼睛,连着三个巴掌扇在了纪预的左右脸。
纪预晃了晃晕眩的头,盯着王夫人:“母亲真有意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手不疼吗?”
王夫人瞪着纪预:“你不要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明天有你好过的!”
说罢,王夫人就带人离开了。
不过这次却没有锁门,毕竟他现在这个样子想一想都动不了。
纪预闭上眼睛,无力得摊在了地上。
纪预啊纪预,你真是在师尊那好日子过够了,这点小伤就受不了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想立刻睡着忘记疼痛。
可隐隐约约,一股香喷喷的包子味飘了过来。
纪预猛地睁开眼:“师尊!”
然而眼前并没有梁策,而是蹲着一名小厮。
纪预没有在意那小厮,二话不说接过包子大口得吃了起来。
小厮盘腿坐在地上,警惕得看着门口:“少爷,快些吃,别被发现了。”
纪预点了点头,大口咬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
“小风。”
纪预盯着手中的包子点了点头:“小风,谢谢你!”
小风摇摇头:“王夫人在家中一手遮天,我们下人都苦不堪言,而今少爷您是嫡长子,却被如此对待,小的实在于心不忍!”
次日清晨。
纪老的声音突然炸起在纪预耳边:“来人,把这个小废物给我拖出去!”
纪预睁开眼睛,自己被五六名小厮托着拽着走出了祠堂。
不知道谁又在自己腿上踹了一脚,纪预无力得跪在了地上。
腰上的伤还没好,胸口还有些隐隐发闷,脸虽消肿,但仍然有些火辣辣的。
纪预被折腾了一晚上,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他垂着脑袋闭着眼睛。
王夫人和纪老依旧坐在纪预眼前的竹椅上。
纪老二话不说就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纪预没力气再躲闪了,他被重重踹在地上,手死死攥着衣袖大口喘着气。
“你怎么敢推你的母亲!”
什么?推了王夫人!何时的事?
王夫人哭哭啼啼得捂着肚子:“老爷有所不知,昨日我好心去关心他伤势,可谁知一靠近这小废物就被推到地上。”
明白了,这就是王夫人说的要治我死的办法啊。
纪老指着纪预怒吼:“你个不孝子!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干的出来!”
纪预的耳朵“嗡嗡”的,他有些迟疑,皱了皱眉才张开嘴应了声:
“这种事我干得干不得,也都是您一句话的事了。”
纪老上前一把掌扇了上去:“你再说一遍!”
纪预低着头:“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那父亲何必问我呢?”
“你!来人,给我把这个小废物拖到后院打死!”
话音刚落纪预便被两三个小厮托起。
他不甘心的闭上眼睛,才穿越过来就要死了,系统能再送我一个番外吗?
正想着,纪预却迷迷糊糊听到了一声通报。
“聚贤楼楼主到——”
第十五章绝地反击
聚贤楼楼主?
聚贤楼楼主是谁?
纪预皱着眉头跪在地上,他的头疼得要命,眼睛根本睁不开。
拉扯他的小厮们纷纷停住了手,他感觉天地似乎都安静下来了。
王夫人和纪老对视一眼,两人惶恐得站起身,向来人深深行了一礼。
纪预感觉有人走到了自己身边,他大口喘着粗气,用力想睁开眼睛。
只听纪老开口道:“小的不知楼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楼主恕罪啊!”
楼主冷哼一声,他看了眼满身是血的纪预,轻轻开口:“本官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楼主的声音在纪预身边响起,他用力睁开眼睛,却只能迷糊看到那人的下摆。
纪预动了动脑袋,这声音好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纪老又鞠了一躬,开口解释:“楼主见笑了,逆子不孝,犯了些错儿,所以才……”
纪预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嘴唇开口:“母慈子才会孝。”
众人看了眼披头散发的纪预,王夫人满脸尴尬,连忙喊道:“你个小废物,胡说什么!”
纪预猛烈咳嗽了几声,侧头吐了口鲜血,他喉结滚动:
“孩儿离家十多天,父亲母亲可曾有担心过孩儿?可曾有找过孩儿?”
纪老怒斥一声:“逆子!闭嘴!”
纪预冷笑一声,声音淡淡道:
“我本以为这次终于见到了父亲,可而今才知道,原来父爱这东西,只能出现在课本上。”
纪预抬头,冷淡得目光投向对面两人。
纪预只觉得身边的楼主动了动,下一秒,自己便被抱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自己稳当得躺在了那人怀抱之中。
想起来了,纪预想起来了,这怀抱,这声音是属于梁策的。
纪预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他将头埋在梁策怀里,手死死攥着梁策红色的衣领。
梁策抱着满身是伤的纪预,接受者众人投来的惊诧的目光。
他面具下的眸子格外冰冷,声音也失去了往日的阴柔:
“这就是纪家的待客之道,本官前来拜访,怎么连个引路的小厮都没有?”
在场的小厮们一时间都愣在原地,谁敢和自己老爷夫人作对,可面前又是朝廷命管官,真不知如何是好。
而小风却眼疾手快,他连忙小跑到梁策身边,弯腰引路:“楼主请跟小的这边走!”
屋内,梁策将门落了锁。
纪预坐在床上盘着腿,手中捧着一个包子。
梁策将脸上的金色面具摘下,放在桌上,又倒了杯水递给纪预。
纪预接过,大口喝了起来。
梁策坐在一旁,看着纪预泛着血道子的脸:“对不起,为师来迟了,是为师的错。”
纪预又咬了口包子,他并没有接着梁策的话继续说下去。
而是又靠近了梁策一些:“师尊,聚贤楼楼主是什么?”
梁策低头想了想,良久才回答道:“是一份俸禄高却没事干的闲差事。”
纪预更加疑惑了:“想不到原来师尊这么厉害。”
梁策揉了揉纪预的头:“若是不谋个好官,怎么养活你?”
纪预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梁策的意思。
梁策勾唇笑笑,拿出帕子擦了擦纪预的手:“罢了,时候不早了,休息吧。”
纪预点了点头,打了个哈欠。
“咚咚咚。”
梁策刚替纪预掖好被子,门就被敲响了。
梁策凛了凛眸子,一把抓住桌上的面具戴上,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人是小风。
梁策觉得他有些眼熟,便率先开口:“何事?”
小风赔笑着将一瓶药双手奉上:“楼主大人,这是小的为少爷寻的药,小的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梁策接过小风递来的药,多看了小风两眼。
小风鞠了一躬,将门关上就离开了。
梁策摘下面具,轻声走到纪预旁边。
纪预还没睡着,他盯着梁策等着他说话。
梁策冲他摇了摇手中的药瓶:“小厮送来的药,为师帮你上药。”
纪预点了点头,刚撩开被子却又盖了回去。
他闷声道:“师尊,我自己上药。”
梁策挑了挑眉:“自己上药?”
纪预连忙点头:“对!我自己可以的!”
梁策轻笑一声:“那我是干甚的?把被子揭开。”
可是这样真的很尴尬好嘛!
纪预叹了口气,将被子撩了开。
梁策翻身上床,将自己红色的外衫脱了下来。
纪预扭了扭身子:“哎哎哎师尊你你你脱衣服干嘛!”
梁策轻轻拉开纪预的腰带:“你说呢?”
纪预“啊?”了一声,立马转过身方便梁策上药。
梁策轻轻扯开纪预的中衣,瘆人的伤口让他瞪大了眼睛。
见梁策迟迟不上药,纪预叫了声:“师尊?”
梁策眼神异常冰冷,可声音却依旧阴柔:“除了这里,还有伤吗?”
“没了。”
梁策缓缓打开药瓶,轻轻撒下白色的药粉。
药粉接触到血淋淋的伤口,纪预身体抖了一下,冷汗又流了下来。
纪预闷哼一声,咬住了嘴唇。
梁策指节攥得发出响声,手下的力度却越来越轻:“疼就喊出来。”
纪预松开咬住的嘴唇,忍不住喊出了声:“疼啊!”
梁策终于将腰上的伤口上完了药,又伸手去拉纪预的裤子。
纪预一下子不淡定了,他动了动身子:“师尊!没了!屁股上没有!”
梁策笑着合上瓶盖,一把抓住纪预的手:“别乱动,当心扯到伤口。”
纪预觉得他这个样子着实有些难堪:“师尊,我要这样趴一晚上吗?”
梁策继续按着纪预:“乖徒儿若是不想趴在床上,可以趴为师身上。”
“那我还是趴床上比较安全。”纪预小声嘟囔道。
“那可不一定,睡在我旁边你也不安全。”
纪预嘴角抽了抽闭嘴不说话了。
小风给的要的确是好东西,纪预觉得伤口处凉飕飕的,估计明天早上一起来就可以活蹦乱跳了。
纪预了瞌睡:“师尊,我困了。”
梁策轻轻松开纪预的手,查看了下他腰部的伤势,将衣服轻轻盖了上去:“那便睡吧。”
他点点头,闭上眼睛。
这才来了多久,就发生这么多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烦,也让人心寒。
纪预还是忍不住想翻身,终于,他叹了口气:“罢了,今晚估计是睡不好了,不睡了。”
梁策歪了歪头,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良夜漫长,我们总得干点什么吧?”
说着,梁策的手就滑向了纪预的裤带。
纪预说话一下子又结巴了:“师师师尊!”
斗转星移,又是一夜。
今日是纪老的生辰,纪老平日里不喜欢宴请外宾客。
可梁策不请自来,也不好意思将他赶出去。
纪预动了动身子,着实不太疼了,他轻轻翻了个身,去抓衣服。
梁策睁开眼睛,将衣服递给纪预:“伤如何了?”
纪预穿上衣服跳下床感受了一下:“好多了。”
梁策“嗯”了声,那便好。
纪府今日装扮得着实漂亮。
各式各样的灯笼挂在书上,院内大嫂得干干净净。
红色的绸缎拉在正堂,装饰得格外喜庆。
小厮们见纪预和梁策走出房门,各个殷勤的上前招呼。
“楼主,少爷,随我们来。”
两人被带到了主厅,梁策落座在右侧第一个位置,纪预坐在他的身边。
王夫人今日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袍,他扶着肚子缓缓走来。
纪预看见这个王夫人就哪哪不爽,他低下头,眼不见为净。
可总有人闲的没事干就知道瞎找事儿。
王夫人笑着为梁策倒了杯酒,满脸堆笑:“楼主大驾光临为老爷庆生,我们纪家上下谢谢楼主了。”
梁策没有忘记纪预腰上的伤,并未给王夫人好脸色看:
“本官与纪大人本都是文官,可昨日一见,纪大人更适合武官才对。”
王夫人脸色一变再变,他看了眼身边的纪老。
纪老脸上依旧是带着笑,他也举起酒杯:
“哪里哪里,楼主您真是说笑了,以后在官场上,还需要大人多多帮助才是。”
梁策笑了笑,饮尽杯中的酒。
王夫人又开口了,纪预有些不祥的预感,他看了眼梁策。
梁策冲他微微一笑,示意放下心便好。
王夫人再次举起酒杯:“不知楼主与我们家纪预是何时结识的?”
何时结识的?被你们关进屋子偷偷跑出来时结识的!
梁策依旧没有与王夫人碰杯,脸上冷淡得没有表情,他却看向了纪老,半开玩笑道:
“纪大人家的女人何时也打听起本官的私事了?”
纪老瞪了一眼身边的王夫人,连忙赔笑道:“不敢不敢,楼主海涵啊。”
门外走近两列丫头们,他们手中纷纷端着各色的美食。
纪预老远就看到了静静躺在盘子里的松鼠鳜鱼。
他默默咽了口口水。
梁策见纪预一副饿狼朴食的样子勾了勾唇角。
纪预目不转睛得盯着松鼠鳜鱼从远处端来一直放到了王夫人的面前。
纪预又无奈得叹了口气,如此美味的东西如何就要放在王夫人面前。
纪预又开始确定下一个目标。
这些端着菜肴的丫头们来来回回三趟,将长桌上放得满当当的。
纪预实在忍不住了,他动了动筷子。
王夫人话里带着刺儿:“这么不懂规矩,你爹还没动筷子呢,自己却先动了?”
纪预低下头,又收回了手
梁策在王夫人话音刚落后,拿起手中的筷子,夹了一块松鼠鳜鱼放在纪预碗里。
纪预简直感动的要落泪了,这哪是师尊啊,这简直就是爸爸!是天使啊!
王夫人不说话了。
纪老知道自己惹不起梁策,便立即夹着菜放进了梁策碗中。
梁策开口道:“今日是纪大人的生辰,何必在意官职大小,自己随意便好。”
梁策这句话简直说的漂亮,连纪预都想站起来冲他鼓鼓掌。
纪老点点头:“是是是。”
梁策没有再理会纪老,而是侧头在纪预耳边:“还要吃什么?”
纪预连忙开口:“那个!对对对!还有旁边那个!不是不是……”
第十六章不用忍了
纪预盯着眼前堆的山高的菜,毫不吝啬得夹了一口塞进嘴里。
梁策撩着袖子,全程自己没吃一口,全都夹在了纪预碗里。
纪预倒是吃得开心。
王夫人和纪老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又笑眯眯得开口:
“楼主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家有规矩,吃饭时,需要嫡长子为父母亲敬茶。”
纪老喝了口酒:“我不喜饮茶,你去敬你母亲便是了。”
纪预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他看了眼梁策。
可谁知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小风却走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茶盏递到了纪预手中。
小风冲纪预笑了笑,退回原来位置。
纪预轻轻咳嗽了声,端着茶盏站起身。
他缓缓走到王夫人面前,低着头将茶盏送到了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打量了眼纪预的脸,“哼”了一声,接过纪预的茶喝了下去。
纪预转过身,准备往回走。
却听身后“啪嗒”一声,王夫人手中的茶盏碎了一地。
王夫人皱着眉头,捂着肚子,倒在了纪老怀里。
王夫人身后的丫头纷纷上前将王夫人扶起,为他擦了擦汗。
王夫人皱着眉头指着纪预:“你,你敢害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子让纪预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愣了愣,猛地转身看向一旁的小风:“你给她茶里放了什么!”
小风连忙跪在地上,不说话了。
王夫人死死瞪着纪预:“就是你!你想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纪预退后一步,难以置信得退后了一步,问题出在了小风。
纪预大声喊道:“本少爷为何要害你的孩子!”
王夫人腹痛不止,手中的手帕都被汗打湿了。
纪预定了定神,他走近了一步,冷声道:“是啊,杀了你的孩子,我就依旧是纪府的独子了。”
王夫人瞪大眼睛:“老爷你听,他自己都这么说了。”
梁策加了一块红烧肉放在纪预碗里,缓缓开口:“显然这茶是小风端上来的,干纪预何事?”
他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人人听得出来是有护短嫌疑。
闻言,小风突然可怜巴巴得哭了起来:“楼主明断,这茶是少爷吩咐小的去准备的!”
纪预转过身,难以置信得看向小风。
沉默良久,他这才冷笑一声,就说怎么会有人突然好心给自己送包子送药呢,原来是憋着大招呢。
这个给他包子给他药的小厮,原来是王夫人的人,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他一脚踹到小风身上,颤抖着手给了小风一个巴掌。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纪预还会出手打人。
“你想好了再说话!”
小风嘴角流血:“小的决不敢撒谎,的确是少爷纷纷这么做的!”
纪老指着纪预:“人证物证聚在,纪预你还不认错!”
“认啊,我当然认,我纪预最近认得错太多了,也不差这一次。”
纪预冷哼一声,没事人一样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将那块红烧肉吃了下去。
他眼神轻飘飘得,看向王夫人:“母亲,您肚子还疼吗?”
是啊,刚才还中气十足得指着纪预鼻子骂的王夫人瞧着肚子一点事都没有。
王夫人眼神有些闪躲,反应极快,她又“哎呦”一声倒在了纪老怀里。
纪预冷眼看着一切,又吃了一口菜:“看来母亲是还疼了。”
“当然!”
纪预歪头看了看王夫人:“我这都要害死你的孩儿了,怎么还不叫郎中啊?是不需要叫,还是压根就没打算叫?”
王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贴身丫头出去叫郎中。
纪预眼神冰冷,梁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纪预。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右手拉起椅子随手一甩,放在了众人对面。
他一屁股坐下去,翘起了二郎腿。
王夫人有些害怕了,他看了看纪老。
纪预伸手,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小风:“你,滚过来。”
纪预声音冰凉得可怕,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小风颤抖着身子跪着挪动过来。
纪预勾了勾唇角,看着小风的脸:
“你在我最饿的时候给了我一口包子,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在心里,对我的不好,刚才那一个巴掌那一脚也还了。”
纪预顿了顿,又随手抓着一个点心咬了一口:
“你告诉我,茶是谁给你的?”
小风哭着可怜一个头:“是厨房里的一位姐姐给的!”
纪预满意得笑了笑,又看向站在厅中的其他下人:“去将厨房里所以女使叫过来。”
纪预吩咐完了,所有下人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敢挪脚。
纪预冷笑一声,一把将手边的盘子摔在了地上:“怎么?连自己主子的话都不听了?”
盘子碎了一地,碎片打在他们小腿上,众人皆退后几步。
下人们害怕得快步走了出去,不敢再看纪预一眼。
纪老看着眼前的纪预,青筋暴起,他指着纪预骂道:
“你个小废物,在这摔碟子摔碗得耍什么威风!”
纪老话音刚落,梁策手中的酒杯就出现在了地上。
纪预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今天师尊的表现满分!
没过一会儿,六名小丫头就走了进来,低着头站在了纪预面前。
纪预眼神轻轻瞥了眼为首的丫头,他缓缓开口:“告诉我,谁让你泡的茶!”
那丫头狠狠瞪着纪预,“呸”了一声:“你个黑心的小废物,迟早会死在夫人手中!”
纪预歪着脑袋,挑了挑眉。
梁策看了眼一旁的纪老:“纪大人在家里下人当真厉害,连主子都敢一口一个小废物得叫啊?”
纪老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好意思得笑了笑。
纪预冷冷看着眼前的丫头,抬腿重重一脚就将她踹倒在地上。
在场的丫头都害怕得抖了一下,更有甚者当场哭了起来。
纪预打了个响指,冲一旁小厮吩咐道:“拖出去。”
被踹倒在地上的丫头哭着喊着求饶,却还是被拖了出去。
纪预拍了拍下摆,看向第二个小丫头:
“本少爷好久都没有踹人了,你若也是个忠心耿耿的,那便自己出去,去陪陪刚才那个。”
说着,院中就传来了那丫头凄惨的叫声。
纪预面前的丫头腿一下子软了,不争气得跪在地上交代道:
“是……是夫人!是夫人纷纷泡一杯普洱茶!”
纪预挑了挑眉:“普洱茶?”
梁策终于开口了,他目不转睛得盯着纪老:
“孕妇喝了普洱茶,会腹痛不止,王夫人兜了个大圈子,对自己可真狠啊。”
刚才那名小丫头重重磕了个头:
“楼主,老爷,夫人是知道自己喝不了普洱茶的,可奴婢问时,夫人只说是老爷要的,可老爷分明不喝茶的,当时奴婢就觉得不对劲,却,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纪预笑了笑:“母亲还是不敢把自己豁出去,方才也只是挨了挨嘴罢了。”
王夫人被气得双手颤抖:“你你你胡说!”
纪预挑眉:“胡说?母亲前前后后过了三个人的手,这计量当真是狠,可你对自己却还是狠不下心啊。”
梁策起身,抖了抖长袍:“既然是大人的家事,本官也不好多说什么,这便告辞了。”
梁策看了纪预一眼,两人并肩走出了纪府。
马车内。
梁策看着双手依旧在颤抖得纪预,轻轻开口:“别让为师担心你。”
“我本以为,和父亲母亲在一起时间无比快乐的事情,而今看来……”
纪预将目光移向梁策:“而今看来,与师尊在一起,才是最开心的。”
他盯着梁策金色的面具,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纪预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抱住梁策的腰,将头埋在了梁策怀中:“师尊……回家!”
梁策轻轻拍着纪预的背:“好,我们回家。”
梁策看着依旧抱着自己不松手的纪预笑了笑:“就这么想和我回去?”
纪预用梁策的衣服擦了擦眼泪:“对!”
“哪有徒弟天天和师尊搂搂抱抱的?”
纪预又紧了紧梁策的腰,声音闷闷的:“说不定哪天我就喜欢上你了。”
梁策准备开口的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他盯着纪预,眼中不知是和情感。
他轻笑一声:“哦?那你可要多和我待待。”
纪预抬头看向梁策:“为何?”
梁策埋头在纪预的额头处吻了下:“谁知道我的外表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纪预忍不住笑了声:“师尊你平时就已经够流氓了,你外表下还能流氓到哪去?”
纪预终于松开梁策的腰坐到了他的身边。
“师尊,你为何不教我练剑啊?”
梁策汗颜:“书都看不进去,还想着练剑?”
马车摇摇晃晃,晃的纪预有些瞌睡,他往角落靠了靠,缓缓闭上了眼睛。
嘴里却嘟囔道:“师尊别开我玩笑,练剑和读书半点关联都没有。”
梁策扭头看向纪预,他眯了眯眼,纪预右脸的红印还没有下去。
不过估摸着今天是吃饱了,炊房的鸡腿今日算是保住了。
纪预一觉睡到了大半夜,他睁开眼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屋子。
夜色微凉。
纪预揉了揉眼睛,窗外鸣虫低语,谁入了谁的梦。
“师尊……”
纪预转身,梁策紧紧闭着双眼,呼吸平稳。
纪预缓缓起身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
穿越过来后,纪预学的第一个本事就是通过看天断定时间。
现在是三更天了。
大半夜的醒来突然又睡不着了。
纪预躺会梁策身边,尝试闭上眼睛。
片刻,他还是不耐烦得睁开眼睛,他扭头看着梁策。
要不……再亲一口?
月光正好洒在梁策的脸上,他脸的轮廓被勾勒出来。
纪预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坐起身子。
屁股向梁策身边挪了挪,他盯着梁策的唇,将头埋了下去。
纪预温软的唇接触到了梁策的唇。
又是那种种熟悉的奇怪的感觉,不过这次有些不同了。
纪预觉得双唇接触那一刻,他的心酥酥的,痒痒的。
纪预眨了眨眼睛,有些依依不舍得抬起头。
可头刚抬起来一点,却被重重按了下去。
纪预瞪大眼睛,梁策的右手按着纪预的脑袋。
纪预的唇死死贴住了梁策的唇。
梁策睁开一双金眸,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
纪预依旧眼睛瞪的大大的。
怎么就醒来了?这次被抓到现行了!
梁策的右手缓缓滑下,纪预一个机灵,抬起头来。
梁策的右手又滑上按住了纪预的头。
纪预的唇再次贴上了梁策的唇。
梁策满意得挑了挑眉,右手再次滑下,一路摸到了纪预的腰。
他搂住纪预的腰,一用力,身子一转,翻身将纪预压在了身下。
梁策终于离开了纪预的嘴,他盯着身下的纪预:
“不是说不会有下次了吗?”
纪预避开梁策的眼神,他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突突突然没忍住?”
“没忍住?”
纪预快速点着头:“对!没忍住!”
梁策勾唇笑笑:“那便不用忍了,继续吧。”
第十七章真心喜欢你
继续
还敢再继续下去吗!
话音刚落,梁策就吻上了纪预的唇。
不对!是舔!
纪预心跳直接倍速飙升,腰间突然传来触感。
梁策的手开始在纪预身上游弋。
纪预动了动身子,双手推了推梁策的胸口。
完了完了,火完过了,再不喊卡就彻底完了!
纪预使出吃奶的劲将梁策推开,他匆匆跳下来床跑出了门。
还是门外的凉风可以让他平静下来。
纪预紧了紧只穿了一件的衣服,他悠闲得走到远处的长亭坐下。
纪预打了个瞌睡,看向梁策的屋子。
没过一会儿,梁策的屋门被推开。
难道梁策来找他了?
纪预连忙摇摇头,躲到了一棵树后。
梁策走出门,四处看了看,无人,他便快步走到了后山。
师尊这么晚了去后山干什么?
纪预歪了歪头,还是忍不住跟了上去。
梁策走到极快,纪预小心翼翼得点着脚小跑在梁策身后十米处。
远处的梁策停住了脚,纪预立刻眼疾手快得躲了起来。
梁策看了眼四周,他的声音传尽纪预耳朵:“出来吧。”
他说完,一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人便“嗖”一下飞到梁策身前,跪在了梁策脚边。
我靠?
师尊这是个什么操作?
纪预悄悄探着头继续看着。
男人抬眼看向梁策:“掌柜的,有何吩咐?”
掌柜?师尊不是聚贤楼楼主吗?何时又成掌柜了?
梁策背对着纪预,纪预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王夫人前前后后打了纪预四十板子,她也该还还了。”
“属下遵命!”
梁策点了点头:“四十刀,少一刀,我便杀了你。”
纪预一惊,这又是什么情况?梁策在帮自己报仇?
纪预缩回脑袋,低头想了想。
远处没有了动静,纪预想再看看,便又探出了头。
结果刚才的两人竟然都不见了。
纪预还在纳闷,可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梁策正弯腰看着蹲在地上的纪预,他眉眼弯弯,没有说话。
纪预尴尬得咳嗽了一声,他缓缓站起身,走到梁策身边:
“弟子……弟子就是睡不着,想出来转转。”
梁策没有多说:“转够了?”
纪预点了点头:“够了。”
梁策迈开腿自顾自走着:“那便随我一起回去吧,明日还要教你练剑。”
纪预小跑到梁策身边瞪大眼睛:“练剑!师尊不是说……”
“那便不练了。”
纪预一把抓住梁策的胳膊:“别别别!”
梁策轻笑一声,放慢了脚步。
纪预抬头盯着梁策的侧脸,缓缓开口:“师尊就不想向弟子说点什么?”
梁策歪头看了眼纪预,轻轻说道:“那要看你想知道什么了?”
不行!按照电视剧里的规矩,知道的越多领盒饭越快,算了!还是别问了!
纪预又改了口:“不问了不问了,师尊走快些,冷死我了。”
……
次日清晨。
许安咬了口包子跟在梁策身后。
纪预打了个瞌睡,一把搭上梁策的肩:“今天师尊说要学剑!”
许安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兴奋。
纪预觉得有些怪怪得,他继续道:“你为什么不笑笑啊!”
许安又咬了口包子:“师尊把剑术都给我和子青讲过了,我是真笑不出来!”
“讲过了?那今天岂不是一对一?”
纪预盯着梁策的背影笑了笑。
梁策带他们来到后山一处空地,他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懒散得看着站在面前的三人。
梁策冲纪预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一步。
纪预笑着迈了一大步。
“太极剑,玄门剑,九宫八卦剑,玄功剑,八仙剑,说说,想学什么?”
纪预被扑面而来的一大堆名词搞得有些摸不清头脑,他眯了眯眼睛,没有答话。
梁策轻笑一声,又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继续道:
“不想学道家的也行,为师连皇宫里见不得人的剑法都会。”
见不得人的剑法?什么鬼?
纪预挠了挠头:“师尊,我不想学这些。”
梁策挑了挑眉:“不想学?这些练着都挺有仙气的。”
仙气?之前看电视上有仙气的都是穿着白衣的上仙,而今又谈什么仙气?
“仙气?不是只有穿白衣服的神仙才有吗?”
梁策勾了勾唇角,眼睛盯着纪预看着:
“谁说红衣就没有仙气儿了?”
“有有有!师尊可有仙气了!只是……”
“只是什么?”
纪预转头看了眼许安,又看了眼子青,他轻轻开口:“弟子不要什么仙气,弟子想学御剑!”
“什么!”
许安瞪大眼睛。
子青也有些吃惊。
他站在纪预面前晃了晃:“师弟,你可知道御剑的口诀有多少?”
纪预想也没想:“无论有多少,我纪预就学这一个了!”
梁策翘着二郎腿坐在山石上,这姿势舒服得就差来一壶老酒了。
梁策询问着:“为何?”
纪预走近一步,拖了拖腮,他思考片刻道:
“我知道我其他的学不会,可若是会了御剑,我以后打不过可以跑啊!”
纪预说罢还拍了拍手,笑嘻嘻得看着梁策。
梁策歪了歪头,垂着眼睛开口道:
“奇哉大道,壮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悲哉大道,哀哉大道,以道不可以返天,养人而不能长存,叹须臾之时,流光一道,匆匆百年终淹没于浮云流水……”
“停停停停停!”
纪预几步走到梁策眼前,他弯腰看着梁策:“师尊,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御剑的口诀。”
梁策的脸向纪预凑了凑,他勾唇笑着:“那要让宝贝儿徒弟失望了。”
“啊?”
纪预连忙退后几步,他捂着自己额头,现在他撤回刚才那些话还来得及吗?
梁策看了纪预一眼:“那为师继续了?”
整整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纪预的脑子里全是这些听都听不懂,背也背不会的口诀。
梁策自己倒是无事一身轻,把口诀背了一遍就走人了。
纪预坐在后山的山石上双手支撑着脑袋。
身边的许安也撑着脑袋发呆。
纪预长长叹了口气:“我之前看电视里御剑不是挺简单的嘛。”
许安苦笑一声,随手摘了一朵小野花在手中摆弄着:
“你不是说电视里的神仙都是白衣服嘛,师尊不也是一身红?”
纪预“嘶”了一声,他转身,盘腿看着许安:“你说我啥时候才能在天上飞得嗖嗖嗖!”
许安也跟着纪预“嘶”了一声,他拍了拍纪预的肩,满脸无奈:
“听师兄说一句,这不科学,你自己画个受力分析图看看,就一个重力能顶得住风力阻力推力牵引力?”
一听到令人头疼的物理纪预就想睡觉,他挥了挥手:
“呸呸呸!少跟我说什么力啊图啊的,我现在都穿了,你还让我相信科学?”
许安摆了摆手:“算了,不说这事了,我瞧着你最近怎么老是愁眉不展的?”
纪预挑了挑眉,这小子眼睛挺尖锐啊!
的确,纪预最近是有些小emo。
纪预咂了咂嘴,极其严肃得看着许安,他一把将许安手中的小野花抓走扔在一边。
轻飘飘得开口道:“你说……师尊他会喜欢我吗?”
纪预话音刚落许安就不淡定了,他“我靠!”一声凑近纪预:
“你还说没有攻略对象?这现在师尊怎么解释!”
纪预无力得白了许安一眼,声音大了些:“本少爷是问你师尊他喜不喜欢我,少给我扯别的!”
许安又坐回去托着下巴想了想:“那你干脆去亲口问他啊?”
纪预想都没想就给许安了一拳:“我我我要是敢问还问你?”
许安“诶呦”一声揉了揉被纪预打了的胳膊:
“有什么不敢的?你不天天和他睡一块吗?有的是机会!”
一提到睡觉纪预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他叹了口气:“别提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就在昨天晚上!本少爷差点……”
纪预说到一半迅速捂着自己的嘴巴,这种黑历史还是让他随着记忆消失吧。
许安却兴奋得勾起嘴角:“差点怎么了?”
纪预推开又凑上来的许安:“没什么!”
许安叹了口气别过脸:“既然不说,那我也帮不了你咯。”
不行,怎么能失去许安这个军师呢?
纪预又连忙将许安拉回来,在他耳边悄声道:
“昨天晚上我以为师尊睡着了,就偷偷亲他了一下……”
许安打断纪预的话,提问道:“亲哪了?”
纪预没好气得看了眼许安:“当然是嘴了,别打茬!”
许安“哦”了一声,继续等纪预开口。
“可谁知道,师尊他根本没睡着,直接给本少爷按在床上了,手都放在本少爷屁股上了!”
许安不可思议得看了眼纪预:“那都这样了不就说明他喜欢你了吗?”
许安继续补充道:
“师尊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本事就是个老流氓,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一下子跑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哈……”
许安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纪预冷眼看着眼前的许安嘴角抽了抽:“许安!你什么意思!”
许安喘了口气坐直身子说道:“相信我,师尊肯定喜欢你!”
纪预似乎很高兴听到这话,他轻轻开口:“真的?”
许安用力一拍手:“当然是真的了,不信你可以试试嘛!”
试试?怎么试?
第十八章死缠烂打
许安看着纪预一脸的疑惑,补充道:“过几日就是旬假,我们可以出去玩!”
“这和师尊有什么关系?”
许安不知道又从哪摘了一朵小野花,他咂了咂嘴:
“到时候,师尊一定会也想和你一起去,可你偏偏不带他,却一定要和我出去……”
纪预瞪大眼睛,他终于明白了:“所以师尊一定会以为我和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然后他就会一路尾随,他就会吃醋!”
许安重重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到时候,就可以确认师尊他喜欢你了!”
纪预连忙鼓掌称赞,满眼佩服得看着许安:
“师兄啊,早知道你就穿越去宫斗了,你看你把师尊拿捏的死死的!”
许安得意得撩了撩长发:“是吧……”
“对!”
纪预点着头,却没有看见许安脸上的表情变了变:“那我也求师弟一件事呗?”
“不是吧,许安!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在这等我呢?”
纪预一脸无语得瞪着许安,许安笑了笑,一把抓住纪预的胳膊用力摇了起来:
“我早就看上师尊那块雷击木了,要不你就……”
还没等许安说完,纪预就一把将许安推开,大声道:“你怎么自己不去!”
“那我不是不敢吗?”
纪预瞪大眼睛指着自己,理直气壮:“那我就敢了?”
许安白了纪预一眼:“你敢喜欢师尊,不敢跟他说话?”
什么鬼?
纪预立刻变得不好意思了,他结巴了起来:“我我我……”
许安盘腿又摘了一朵小野花,他揪下一片花瓣。
“要不这样,听说师尊有把桃木剑,那可是他亲手雕的,我们一起?”
师尊亲手雕的桃木剑!
这当然得是纪预的啊!
纪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冲许安晃了晃脑袋,两人一齐奔向梁策的屋子。
屋外的木门紧紧闭着,许安和纪预停在门前没有再做动作。
纪预弯腰透过门缝看向屋内,梁策的红衣很明显,他在看书。
许安悄悄在纪预耳边道:“别看了,进去啊!”
纪预扭过头一脸紧张:“你先进去,我断后。”
许安听罢退后一步,声音依旧很小,生怕里面的梁策听见:
“你可是入室弟子,你先进去!”
这时候就别那什么入室弟子说事了!
纪预直起腰跑到许安身后,推了推许安:“你是我师兄,师兄请!”
被推了几步的许安连忙用力刹住脚,无声得指着纪预一顿骂。
纪预瞪大眼睛看着他。
许安想都没想,一把将纪预推了进去。
纪预被推进梁策的屋内,脚底下被门槛绊倒,踉跄了一下。
巨大的动静让梁策放下手中的书看向纪预。
纪预有些尴尬,他缓缓抬起头,冲梁策笑了笑。
许安躲在门外,盯着纪预的一举一动。
纪预悄悄回头,许安拼命给他使着眼色。
梁策挑了挑眉,将这两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何事?”
纪预被这么一下子推得脑中一片空白。
他站在门口傻愣愣得盯着梁策:“何,何事啊?”
纪预又回头看了眼许安,许安依旧满脸着急得给纪预使眼色。
“为师是在问你何事。”
纪预嘴上“欧”了一声,随后又转头用眼神向许安发送了一个中指:
“何事呢……是……师兄!对!师兄找您!”
梁策歪了歪头,冲门外看了眼:“许安,进来。”
听到点名的许安一大步迈了进来,冲梁策笑了笑。
梁策也勾了勾唇角:“何事啊?”
许安嘴角抽了抽,瞄了眼身旁的纪预:“弟子深思了一上午,悟出了一个道理!”
许安满脸自信的一边说一边冲梁策点头。
梁策又拿起桌上的书:“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许安哪里知道啊!
许安快速开口:“小师弟知道是什么道理!”
梁策见许安又把问题抛给了纪预,目光再次投到纪预身上。
接收到梁策目光的纪预不由自主捏了一把汗。
他皱了皱眉头,咬了咬牙,开始胡诌了。
纪预走到梁策身边,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弟子悟出了师尊每日都辛苦教导,日理万机,呕心沥血,简直是天下之表率,我们作为弟子,更要……”
纪预编不下去了,冲许安使了个眼色。
许安连忙接着道:“我们作为弟子,更要努力学习,为师尊分忧,好好关心照顾师尊您!”
瞧着许安的话题越跑越追不上,纪预又快速将主动权抢了回来。
他一下子单膝跪在梁策脚下。
这下直接把许安和梁策吓了一跳。
纪预伸出双手轻轻垂着梁策的腿,抬头笑眯眯得道:
“师尊今日劳累,弟子更应该帮师尊捶捶腿!”
“对对对!”
许安立刻会意,倒了杯茶双手递给梁策:“师尊就应该好好休息,不能太过于操劳。”
梁策迟疑得结果许安递过来的茶,看了眼两人,轻轻开口:
“说罢,有什么事?”
许安不说话了,纪预也不敢说了。
梁策见两个人突然变成小哑巴了,就准备起身离开。
纪预见状连忙开口:“弟子想要您那把桃木剑!”
“桃木剑?”
梁策垂眸想了想,他原来似乎的确有一把闲来无事雕的桃木剑。
“口诀背过了吗,就想要剑?”
“背过了背过了!”
纪预抬头拼命向梁策眨着眼睛。
梁策实在招架不住纪预的撒娇,低头快速喝了口茶。
“那你呢,来给他护驾的?”
梁策将目光看向许安。
许安摆了摆手,语速极快低着头道:“听说……师尊您有块雷击木?”
许安话音刚落,梁策差点没被刚才那口茶呛死。
梁策咳嗽了几声,不说话了。
纪预再次开口:“师尊……”
梁策努力让自己不去看纪预的脸,他又咳嗽了几声。
他冲许安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梁策弯腰在两人身边小声说道:
“你们师叔那宝贝可多了,快去找他!”
纪预抬头先是看了眼梁策,而后又看了眼许安。
两人交换过眼神后,快速起身又想明轩的屋子进发。
明轩看着跪在地上给自己揉腿的纪预。
又喝了口刚才许安递过来的茶,嘴角抽了抽:
“说罢,是不是师兄让你们来的?”
纪预摇头:“不是!”
明轩喘了口气,拼命让自己淡定下来:“说实话。”
纪预笑了笑:“是。”
明轩用力将茶杯放在桌上,他大声道:
“有这么忽悠自己徒弟的吗?”
纪预随声附和:“没有!”
明轩叹了口气,继续道:“有这么坑自己师弟的吗?”
纪预义正言辞,斩钉截铁:“没有!”
明轩不说话了,揉着自己的眉心。
纪预手下的力度加重了一些:“小师叔……”
明轩睁开眼睛,看着纪预疯狂眨着的眼睛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
“不可能!你们是不可能在我这儿得到什么的!”
纪预停下手中的动作,叹了口气。
明轩见纪预这样,又补充道:“去找你们师伯。”
不是吧,这三个人真是一个推一个啊!
许安瞪大眼睛:“师伯?我们还不如直接回去睡大觉!”
纪预拼命点头:“就是啊,师叔,求求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明轩别过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纪预与许安两人垂头丧气得走在石子路上。
天已经擦黑了,纪预叹了口气小声嘟囔着:
“本少爷从来都没有被人拒绝过,他们竟然拒绝我!”
许安也叹了口气,拍了拍纪预的肩:“对对对,纪大少爷怎么就被拒绝了呢?”
纪预看着许安,摇了摇他的肩膀:“是本少爷没有魅力吗?是本少爷没有颜值吗?”
许安停在自己房间门口,将门关了些:“是你穿错了地方。”
纪预盯着紧关的门,转身抬脚走了回去。
梁策依旧点着蜡烛,看着手中的书。
见许依回忆,梁策放下书开口道:“跟我来。”
纪预“嗯?”了一声,房间门被打开。
纪预眼疾手快得跟了上去。
梁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纪预快步跟在他身后。
周遭一片黑暗,估摸着梁策把他带到了后山。
眼前的一片红终于停下来脚步,纪预问道:“师尊来这儿干什么?”
梁策右手一个决,手中金色的光芒乍现。
纪预眯了眯眼睛,盯着梁策的右手。
待金色的光芒消失,梁策的右手突然出现了一把剑。
那是一把桃木剑,上面雕着漂亮的桃花,剑身有一条活灵活现的龙绕着。
格外好看。
梁策在手中掂了掂这把桃木剑,他收起视线而后又看向纪预。
梁策将剑递向纪预,笑了笑:“这把剑,归你了。”
纪预瞪大了眼睛,不是上午还说不给的吗?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纪预兴奋得一把抓住桃木剑,抱在怀里仔细得看了看。
这雕工简直就是鬼斧神工!
纪预捧着剑深深鞠了一躬:“多谢师尊!”
梁策打了个瞌睡,他揉了揉眼睛,慵懒得看了纪预一眼:“少来那些虚的,御剑的口诀掌握了?”
纪预点点头,胸有成竹道:“掌握了!”
梁策“嗯”了一声,他站在月光下,脸显得格外白皙,他的长发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纪预看痴了。
梁策走近一步,在纪预头上敲了一下:“发什么呆呢?”
纪预连忙咽了口口水:“没没有!”
梁策声音很轻:“听好了,御剑术,分为三种……”
梁策撩了撩红衣,眼睛盯着纪预。
纪预从未见过梁策如此认真过,他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梁策继续道:“一是通过气操纵剑凌空飞行,二是通过宝物锻造灵力强大的飞剑法宝,依靠飞剑灵力来凌空控制剑体,三是修炼者极其高深的修为境界,凭借自身灵力凌空控制剑体。”
梁策说罢,忍不住又打了个瞌睡。
纪预脑中拼命重复着梁策刚才的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梁策看了眼天色,语速不由加快了几分:
“功力一般者,十步之内可御剑飞行,而功力高深者,飞剑千里则取人首级!”
这么厉害!这不妥妥的网文升级流嘛!
第十九章师尊救我
纪预越听越觉得自己选择御剑是个正确的选择。
梁策又敲了敲纪预的脑袋。
纪预“诶呦”一声看向梁策。
梁策勾唇笑了笑:“好好听着,剑是你,你是剑,人剑合一心随剑诀走,剑随人心使,学会集中注意力,静下心,方可成大器。”
梁策一大段话纪预听得似懂非懂,他舔了舔嘴唇,看着手中的桃木剑。
梁策又抬眼看了眼天:“晚了,回去吧,以后好好悟便是了。”
最近几天,纪预喜提一把桃木剑,御剑的口诀虽然背过了,可纪预就是让剑飞不起来。
可能是他的心不在这个上面吧。
纪预一直算着时间,距离旬假还有四天。
又是一天早课。
“啊啊啊啊啊!”
一大早,纪预的尖叫声就响彻整个后山。
许安嘴里叼着一个包子从炊房跑出来。
他看着声音来源的地方唔唔着。
纪预腿抖得厉害,他看了眼身下十几米的空中,又不自觉的叫了声“啊啊啊!”
许安瞪大眼睛,嘴里的包子掉到了地上,他抬头看着空中踩着剑来回晃悠的纪预:
“我靠!我就吃个包子你怎么到上面去了!”
纪预虽然没有恐高症但“噌”一下靠一把桃木剑飞上去着实有些下人。
他被下结巴了,双腿抖得厉害:“我我我怎么下去啊啊啊啊!”
许安还是没良心得笑了笑:“怕什么?你再坚持一会儿师尊就来了!”
纪预又睁开眼看了下地面,晕眩感猛一下袭来,纪预大叫道:
“你他妈赶紧给本少爷叫师尊啊!”
“我走了你要是掉下去怎么办?”
对啊,纪预脑子飞速运转:“那那那这把剑会不会被我踩断啊!早知道就不吃那么多了!”
许安再次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说也是把剑,怎么会断呢?”
果然,人到危险的时候什么事都能举出反例:
“你不是说什么重重重力吗?”
纪预话音刚落整个人都猛烈晃了晃。
许安盯着纪预擦了擦头上的汗。
纪预越晃越厉害,腿也越来越软。
终于,在什么重力牵引力推力风力阻力一系列的力下,纪预成功自由落体了。
“啊啊啊啊啊啊!”
许安瞪大眼睛冲纪预即将掉落的地方跑去:
“你别往那边掉啊,师伯在那边!”
纪预刚一人剑分离就看见了地上站着的郑坤。
他咽了咽口水,还有空回答许安:
“你以为本少爷跳伞呢?想跳哪就跳哪?”
许安见郑坤掐了一个诀,在地上打下一个屏障,终于放下了心。
嘴上也不饶人:“那你总得标注一处地点吧!”
纪预看着郑坤的屏障松了口气,安安稳稳得落了下去:“你跟我吃鸡呢?”
纪预“诶呦”一声捂着自己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了眼郑坤,又连忙低下了头行了一礼:“多谢师伯。”
估计这个郑坤也没想搭理纪预,但就是看纪预不顺眼:
“早课时间在天上飞来飞去成何体统,去领罚!”
纪预“啊?”了一声:“师伯,正是早课期间所以我才练习御剑啊!”
可郑坤想让你领罚你还真能逃得过去?
“你还敢顶撞师伯?来人,给我打十个板子!”
板子!怎么又又又又是板子啊!
系统系统你在吗,能出来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个世界的人都爱一言不合就打板子。
这次,纪预说什么都不会挨板子了。
他揉了揉有些疼得屁股,摇了摇头:“弟子不领罚!”
郑坤一下子青筋暴起:“还反了你了!给我把他抓住!”
郑坤留下一句就走了,纪预看着眼前的五六名外门弟子。
他笑了笑,一个转身飞速跑向梁策院中。
“啊啊啊!师尊救我!”
纪预一把推开梁策的房门,喘着粗气抓住梁策的衣袖躲在他身边。
很快,木门被一群人用力推开。
外门弟子看到梁策停住脚步,同样气喘吁吁起来。
梁策揉了揉眉心:“又怎么了?”
外门弟子领头的那位开口:“师尊,是……”
纪预用了扯了扯梁策的衣袖:“是他们!要打我板子!”
提到板子纪预的腰还隐隐发疼。
梁策小声道:“怎么又打板子?”
内门弟子鞠了一躬,回答道:“是他在后山随便乱飞,不小心掉下来还和师伯顶嘴!”
纪预见自己的“风光伟绩”被揭穿,结巴了起来,他低着头:
“我我我哪知道自己会真的飞起来?”
梁策听到纪预终于飞起来了,眼中难言的欢喜。
可现在面前站着几个咄咄逼人的弟子,自己也不好说什么:“是谁罚的?”
“是师伯。”
话音刚落,梁策脸上就有些不好看了,他抿了抿嘴,甩开纪预抓着自己的手。
纪预被梁策突然一甩甩到了地上。
“孽徒,跪下!”
纪预“啊”了一声,揉了揉刚才摔疼的屁股,跪在了梁策脚边。
梁策悄悄抬头看了眼几个不依不饶的弟子,又继续道: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竟敢公然冒犯师伯!你将为师昔日的教导置于何地!”
纪预连忙低下头,声音极小:“弟子知错了,请师尊责罚!”
梁策佯装思考,继续道:“那就罚你在这儿跪一日!”
外门弟子有些为难了:“可师尊……”
梁策挑了挑眉,扫了眼他们:“怎么!想得寸进尺?”
梁策嘴角带着笑,此刻的心情让他们捉摸不透是喜是怒,只好落荒而逃。
待那些人走后。
梁策一屁股坐在了纪预身边,满脸兴奋得看着纪预:
“学会御剑了?”
纪预郑重其事得点了点头:“对!”
梁策右手托腮,冲纪预眨了眨眼:“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命悬一线的感觉?生死之间的感觉?跳伞还标记不了地点的感觉?落地成盒的感觉?
纪预咂了咂嘴,垂眸仔细品味了一下刚才的感觉,回答道:
“腿软,又抖又软!”
梁策战术性后仰了一下,他抿了抿唇道:“不够,看来还是没悟到位。”
纪预正要说话,门外就传来了声音:“师弟!你就知道护着他!”
是郑坤来兴师问罪了。
梁策迅速坐回去,纪预也跪直了,等待着郑坤的大驾光临。
就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梁策的声音响了起来:
“孽徒,目无尊长,扰乱秩序,还有脸来在我面前跪着?还不赶紧向师伯道歉!”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的。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纪预的身边的人都和他一起成为了影帝。
身上的戏是说来就来,而且还不断给自己加戏。
纪预忍住笑,努力低着头让长发挡住他的脸。
他可怜巴巴得开口道:“师伯!对不起!弟子错了!”
郑坤看着地上跪着的纪预,又看着椅子上坐着的梁策皱了皱眉:
“梁策!你为何处处都这般维护他!”
梁策没有正面回答郑坤的话,但也足够侧面了:
“这就是你道歉的态度吗?孽徒!再道歉!”
纪预又开口道:“师伯!弟子真的知错了!弟子以后再也不会目无尊长了!”
梁策点了点头:“算你知错能改,起来吧!”
“给我跪下!”
刚站起来的纪预被郑坤这一声吼一下子跪了下去。
本身就腿软,现在好了,又跪下去了。
郑坤指着纪预,看向梁策:“告诉我,为什么维护他!”
梁策脸上真的有些不高兴了,她站了起来:“那师兄为何总是刁难他?”
郑坤欲言又止,良久才挤出一句话:“我何处刁难他?”
“那我又何处维护他?”
纪预觉得两个人说话间都要冒出火星子了。
梁策不紧不慢得倒了杯水:“师兄没事还是回去吧。”
郑坤猛地拍了下桌面:“你竟敢与我如此争吵?”
梁策轻笑一声,淡淡道:
“我没少和师兄争吵,今日明轩不在,你我要是再吵下去估计就要出去打一架了?”
郑坤“哼”了一声:“打就打?”
梁策无语了,这分明是要休战给个台阶下啊,怎么郑坤就偏偏往台阶上爬呢?
梁策嘴角勾得更厉害了:
“要真打起来,师兄是打不过我的,嘶,那就太丢脸了啊。”
郑坤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武力值没有那么强,终究是携带着满肚子的怨气离开了。
梁策叹了口气,喝了杯水。
他放下水杯,正欲离开,却皱了皱眉跌坐在椅子上。
纪预连忙站起:“师尊!你怎么了?”
梁策摇了摇头,他揉了揉太阳穴:“头有些疼,你去帮我换壶茶来。”
梁策支走纪预,整个人无力得趴在了桌上。
他死死皱着没有,眼前一片晕眩。
梁策紧紧咬着牙,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眼前的画面逐渐变得晕眩模糊,他晃了晃头,可依旧无济于事!
“师尊!我来了!”
梁策抬头努力聚焦眼前的木门,可眼皮越来越重,头也越来越疼。
纪预刚一推开门,就见梁策整个人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纪预觉得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他奔向梁策身边,拼命摇这梁策的身子!
纪预嘴角颤抖:“师叔……师叔!”
让转身快速奔处房间,去找明轩。
明轩听到梁策晕倒的消息,脸色立马难看起来,纪预觉得师尊出事了。
他一路跟着明轩来到梁策屋中。
却被明轩赶到屋外。
明轩一进屋,就看到了晕在桌上的梁策。
他皱了皱眉,一把撩起梁策的衣袖,露出他胳膊。
明轩将手放在梁策手腕上把脉。
却不知想到什么又撤回手直接将手放在了梁策胸口。
明轩感受到梁策有力的心跳,但原本应该高兴的脸上却变得更加阴沉。
他瞪大眼睛立刻离开梁策的胸膛,却为时已晚。
晕倒的梁策突然醒来,一把用力抓住了明轩手腕。
梁策缓缓抬起头,眼中不再有平日里的阴柔。
而取而代之的则是可怕的邪魅和冰冷。
这人绝对不是梁策!
明轩右手动了动,却被梁策抓得更紧了。
他盯着梁策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
梁策开口了:“好久不见,明轩。”
第二十章一听到名字就疼
明轩皱了皱眉,死死盯着眼前的梁策:“滚回去!”
梁策挑了挑眉:“怎么对为师说话呢……”
梁策的话还没说完,明轩就毫不留情得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梁策嘴角吐出一口血,又晕了过去。
明轩松了口气,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手腕,将梁策抱到了床上。
明轩打开门,看了眼坐在门外的纪预。
纪预眼角有些红红的,似乎哭过。
见明轩出来,纪预立即开口:“师叔!师尊怎么了?”
明轩看了眼屋内的梁策:“晕了。”
纪预当然知道梁策晕了,可为什么晕啊!
纪预还要开口,明轩却走出了几步:“让我想想给他开点什么药?”
说着,明轩就走了出去。
纪预与他擦肩而过冲进屋中,看着不着双眼的梁策。
梁策像睡着一样,很美。
纪预又转头看向明轩离开的地方,跑了出去。
纪预一路跟着明轩。
明轩走得很快,似乎非常着急。
而纪预也脚步不稳当,师尊突然晕倒,这让纪预完全乱了阵脚。
明轩来到一间屋子,将门关上。
纪预蹑手蹑脚得站在门口仔细听着。
明轩看了眼坐在一边的郑坤,叹了口气:“师兄又晕了,这次真的非土木草不可救。”
纪预瞪大眼睛,这不是师尊第一次晕倒了?
土木草又是什么?
纪预继续附身听着。
郑坤的声音传了过来:“土木草珍贵,哪里是你说要用就给你用的?”
明轩随手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啪”一声,明轩吼道:
“这是用来救命啊!”
“我说不能就是不能!”
明轩冷笑一声,多说无益:“我也就是来对师兄说一声,根本没有打算你同意!”
郑坤冷哼一声:“只有我知道土木草在什么地方,你就别跟我磨嘴皮子了。”
明轩勾唇笑笑,没有说话就推门走了。
纪预哪里知道明轩会刚一进去就出来。
他一时间躲闪不急,呆呆站在了明轩面前。
明轩摇了摇头,无奈得用扇子敲了下纪预的头:“跟我来。”
纪预与明轩来到他那种满花的院子。
纪预垂头丧气得坐在长廊的台阶上:“师叔,土木草是什么?”
明轩手中翻越着一本古籍:“后山里的一种草药,可以救你师尊的命。”
纪预实在忍不住,问了句:“师尊到底怎么了!”
明轩继续翻着手中的书没有说话。
纪预盯着明轩手中的书,他向明轩靠了靠:“师叔!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轩叹了口气,避开纪预的目光:“就是不能告诉你。”
纪预看了眼天色,有些晚了,他语速加快:“我知道土木草在哪!”
明轩猛地抬头:“什么!”
纪预不依不饶:“告诉我!”
明轩也不吃纪预这一套,又低下了头:“后山那么大,只有师兄知道土木草在哪。”
纪预站起来指着明轩道:“当真不告诉我!”
“不告诉!”
“好!”
纪预说罢,就跑到院中,蹲到了一处花旁边。
他面带微笑得看着明轩:“小师叔,你瞧你养的花多好看啊!”
明轩立刻觉得不妙,他赶忙抬头喊道:“你你你!想对我的花做什么!”
纪预一把抓住花的枝干准备摘下。
明轩觉得心都疼了一下,他连忙摆了摆手:“我真不能说!”
纪预“哦”了一声,站起来在院中转了几圈。
又蹲到一处花旁边,这朵花比之前的那多漂亮些,一看就不一般。
纪预托腮,故作悠闲,再次伸出手。
明轩觉得自己的命都要被纪预揪走了,他又连忙喊道:“别别别!”
纪预跟没听见一眼,摸了摸花的花瓣。
明轩叹了口气:“我告诉你!”
听到明轩答应,纪预立刻跑到了明轩身边,托着下巴等待着对方开口。
明轩咂了咂嘴:“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这不就是网文叙述恩怨情仇时最常用的一个词嘛?
纪预可不想听那些陈年往事,他快速开口:“那就长话短说!”
明轩也十分配合,他想了想开口道:
“你师尊身体里封印着一条龙,最近他心神不稳,那条龙有些不听话了。”
纪预见纪预果然说的精炼,可他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
“为什么会封印一条龙?”
明轩看了眼纪预,无奈得摇了摇头:
“那条龙其实是你的师祖,他干了点儿缺德事儿,我们为了保护他在后山设法阵,把他封印在你师尊体内了。”
纪预皱了皱眉头,他“嘶”了一声:
“那为何师尊会心神不稳?”
明轩无语得看了眼纪预,又回答道:
“那条龙长久以来吞噬了师兄的心脏……”
“心脏!那师尊岂不是就是个死人!”
明轩一扇子敲在纪预头上白了他一眼:
“说什么呢!那条龙就相当于师兄的心脏,可现在他心神不稳,所以龙也会躁动不安。”
纪预“嗷”了一声,总结到:“就是说,师尊体内有条龙,是我师祖,现在需要土木草让师尊醒来,对不对!”
明轩挥了挥扇子,点了下头。
纪预拍了下手掌,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不好办,去采土木草不就完了?”
明轩揉了揉眉心:“我根本不知道那在什么地方。”
纪预嘴角抽了抽:“可我知道啊!”
明轩有些半信半疑:“当真?”
纪预点了点头:“那日我与师兄去烤无忧鱼,跑了大半个山,结果在一处发现了一支草,师兄说那就是土木草!”
明轩眼中难以一支的激动:“太好了太好了!”
他一抬眼,就见纪预跑了出去:“这么晚去哪?”
纪预挥了挥手:“去后山!”
早知道那天吃鱼的时候就顺手把土木草摘了。
那日,纪预与许安去吃鱼,当时纪预就看到了长在一角的土木草。
土木草平平无奇,可纪预印象深刻的是,它的周围开着一大片白色的小花。
纪预借着月光用力看了看被夜色完全笼罩的四周。
他“诶?”了一声,奇怪,明明就是在这里啊。
纪预伸出脚踢了踢地上漆黑一片的杂草。
周遭一片漆黑,纪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低着头看有没有颜色稍微浅一点的花。
他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看皎洁的明月:“月亮啊月亮,你看着这么亮,怎么一点光给都没有啊。”
纪预反复确认了自己的位置,的确就是这里。
可就是看不到那日的土木草。
纪预叹了口气,索性蹲下身,努力睁大眼睛在草丛中翻找。
另一边。
梁策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他的右手边的木桌上放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药。
心脏处的疼痛再次袭来。
梁策被疼醒了。
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
眼前是熟悉的屋子,他舒了一口气,想坐起身。
可右手刚一用力支撑身体,心脏处的疼痛就让他瞬时间感到无力了。
梁策额头上泛起薄汗,他右手死死抓着胸口上的衣服大口喘着粗气。
几秒过后,心脏的疼痛有些削减,他索性再次用力坐起身。
虽然这次仍然很困难,但是索性梁策是坐起来了。
他一把抓起手边的药碗,也不顾烫与不烫,便大口得喝了下去。
正在此时,明轩走了进来。
他一抬眼,发现梁策已经醒来,立刻坐了过去:“你怎么坐起来了?”
梁策放下空空的药碗,抹了一把嘴:“纪预呢?”
明轩叹了口气:“后山去了。”
明轩话音刚落,梁策胸口又是一震剧痛,他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这大晚上的他一个人去后山干什么!”
明轩有些不好意思道:“去找……土木草了。”
听后明轩的话,梁策直接快气死了。
他伸出手颤抖得指了指明轩:“你你你是想气死我!”
明轩语气有些不自在:“气死你?他要是不去找土木草就得害死你!”
梁策扭过头“哼”了一声:“死不了!”
明轩生气得摇了摇头:
“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真要我说出来嘛!”
梁策声音很低:“又不是没有晕过,你不都把药给我喝了嘛。”
明轩气得直跺脚:
“师兄!你没有心!你再喜欢纪预你也没有心!你知道动心的后果吗!”
梁策转过了头,他捂着胸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纪预,有本事你让师尊从我身体里出来!”
明轩又叹了口气:“就算纪预带回来土木草,你也只是不会再晕了,可那条龙照样会天天折腾,随时可能抢占你的身体!”
梁策咳嗽了一声:“别一口一个那条龙的叫了,那好歹也是我们的师尊……”
“师尊?有他那样砍完人就来找自己徒弟的师尊吗?”
梁策看着明轩一脸严肃的样子无力得笑了笑:“瞧你那样子,要是没有师尊,你我还能活到现在?”
明轩肉眼可见得不好意思了,他有些结巴:“大大大不了,我还他几百年!”
梁策叹了口气:“纪预什么时候走的?”
明轩语气缓和了一些算了算时间:“走了有两个时辰了。”
“什么!两个时辰,晚上后山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明轩当然也担心纪预了,可他一听土木草能救人跟上赶着去赴死一样:
“我当然知道!那是你徒弟,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撒欢儿一样往后山跑,我能拦得住吗?”
梁策没有说话。
明轩继续道:
“再说了,他好歹也有你那把桃木剑护身呢,若是救不了你,你以后见到纪预就疼,疼死你!”
梁策现在满脑子都是纪预,他的嘴角又渗出鲜血,用力捂着胸口颤抖着身子,脸上却冲明轩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笑容:
“其实……我一听到他的名字……就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