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是只鬼,她最大的乐趣便是夜幕降临之后,伸个懒腰,随便挑一条巷子,挨家挨户的去串门子,自然是不经人家允许的长驱直入,看看这家老子教训儿子,看看那家两口子打架,或许还能撞见个金屋藏娇或是背夫偷汉的。到了后半夜活人都入睡了,她便飘去城南大槐树底下,跟一众鬼姐鬼妹聊大天儿,分享各自见到的八卦。众人说得口沫横飞,好不逍遥快活,到天色快亮,就嬉笑着散了,各自猫个阴暗的角落睡大头觉。
如玉已经好久没遇到什么可拿去与姐妹们分享炫耀的新鲜事儿,这让她很是苦恼,这日她若往常一般,待太阳全部落到山那头,便起来活动。在东柳巷从头转到尾也没什么稀罕的,失望之余便转到了西柳巷。
这西柳巷她没怎么来过,因这巷子只住了三户人家,其余的都是些老旧的空房子,除了偶尔能碰着个同类之外,很难寻得什么活人的新鲜事儿。她挨着门儿去那三户人家“做客”,果真没什么收获,叹了口气,准备再换下一条巷子,忽见巷子尽头的旧宅里竟亮着微弱的灯光。
如玉很惊讶,她不记得那地方有人住。仔细一想,快到科举的日子了,或是进京赶考的书生,没钱住客栈会馆,便就租了这破旧宅子吧。
如玉忽然欢喜起来,这些日子尽听姐妹们说这些举子的趣闻,她总是插不上嘴。没奈何,举子们大多住在客栈会馆,偏生她生性害羞,饶是人家看不到,她还是对活人太多的地方有些犯怵,若这回果真让她在这深巷里撞见个漏网之鱼,那才是她的运气。
如玉嘻嘻笑出声来,哼着小曲儿奔那座院子飘去,心念这书生若是个俊俏的那就最好了。
院门口,如玉轻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高喊道:“有人吗?来客喽。”及后又变换了声音,扮个老实模样应道:“来了,是哪个?”“是鬼啊!”如玉尖着嗓子假作恐怖的大喊,之后便捧着肚子咯咯笑了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游戏,虽然被姐妹们嘲笑不屑,她自己却乐此不疲,每次新登某户人家,总要如此自娱一番。
如玉乐了一会儿,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忽悠悠地飘进了院子,越门而入,进到屋中。才一进屋,又自以为幽默地福了一福,只做妩媚轻浮装捏着嗓子道:“俊书生,小女子有礼啦。”说完抿着嘴儿傻傻的笑了笑,才是抬头细看屋中之人。
然这一看下,却只让她惊得不成!屋里确是有个俊书生,还是个赤条条、光溜溜的俊书生。
如玉大喊一声,捂了眼退了出去,
她才看到了没穿衣服的男人,好像正在洗澡。如玉背身站在院子里,摸着自己的心口,瞪了眼呆滞住了。
没穿衣服的男人……没穿衣服的男人……
虽然她已是鬼了,按说早就没了心肝血脉,可香玉这会儿只觉得心口乱撞,脸上发热。
这也难怪,自她做鬼以来不管如何闯入人家屋里,却从没这么直面见过光身子的男人。或是偶尔见了人家夫妻房事,她也都是知趣识礼地退了出来,人家男女扭在一起,也不容她看清。
这个却不一样,就他一个人,赤条条地站在地上,全……全……全被她看去了。
如玉捂了脸扭捏起来。她虽是记不得自己生前的事情,却清楚的记得自己死时二十岁,是个没出阁的姑娘。如今看了个光身子的男人,实在让她羞赧得很。
“没看到,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如玉捂着脸喃喃自语,只想着赶紧溜走,可走到门口,却又站住,愣了半天,贼兮兮地扭头看了看。
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嫁人就死了,虽是个规矩的姑娘家,可到底对男人好奇,也不知男人的身子是个什么模样。做鬼之后却是在几个姐妹的带动下,偷看了宜春院的秘藏春宫图,可画儿里的男人再逼真,到底不是真人不是?
如玉咽了口唾沫,左看看,又看看。暗道反正我是鬼了,不论千年百年也再嫁不得男人,这会儿不看看或到化成飞灰的一日也见不得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没人又没鬼,只我一个,我偷偷去看看,也算是开开眼,天知地知,我知他不知。
是了,是了!如玉又自我安慰:这是对我生前的补偿,是对我安心做个乖鬼好鬼的奖赏。
她在门口下了决心,只怕那书生动作快洗完了澡,也不容多想,深呼了一口气转身轻轻地飘了回去。
这一次她没有敲门问安,直接闯了进去,只见桌上好好地放了水盆和手巾,书生却已不再了。如玉好生后悔,只叹错了时机,嗟叹之际忽破旧屏风之后传来细细的吟声。
如玉未及多想,便朝就穿过屏风去看。这一回直让她比刚才更惊,虽知对方听不见,仍是紧得捂了嘴不敢出声,傻傻地瞪着眼站在原地。
只看那书生半依在床上,上身披着的中衣没有系带子,露出麦色的胸膛,竟很结实,全不似想象中的书生文弱。只如玉这会儿哪还顾得欣赏这些,只见着他下身光溜溜地什么也没穿,胯/间直挺挺地立着根棍子,被他自己握在手里……
他……他……他竟然……竟然在自/渎。
如玉下意识地用手捂了脸,心下暗骂一声:什么俊书生,原是个下流胚!
她心里一边骂着,却又禁不住好奇地露了一个缝儿。
还别说,这书生果真是个俊俏的人物,如玉心道若换个容貌平庸乃或丑陋之人如此光景必显猥/琐下流,可见这眼前这俊朗男子行此事,除了让她惊羞之外却并不觉恶心卑劣,甚至那微喘轻/吟之声都有几分动听似的。
果真容貌俊些就是不一样……香玉心里一羞,一点点儿地把那手指缝越分越大,最后干脆变成双手捧着脸蛋儿,歪着头毫不掩饰地望着那男子。
“别……别看那儿……看他的脸,看他长得真是俊俏。”如玉暗在心里嘟囔,可眼睛偏就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地方。
原来……男人那里是那个样子的……
如玉咬了咬嘴唇,她大概知道些这事儿,知道男人那里平日该是软塌塌的,一到用时便硬/邦邦、热乎乎地似根火棍/子。
真的是硬邦邦、热乎乎的吗?如玉双脚不听使唤似地慢慢走了过去,曲腿跪到了床边,往床沿儿上一趴,凑到近处认真研究起来。
那书生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便又更快套/弄起来,未几便见那顶端冒出些白白的东西。
如玉眼睛瞪得直直的,心想这是个什么东西呢?
她看得出神,不自觉地伸手去摸。
然,只在她以为要穿之而过之时,忽觉指尖湿湿热热……
她居然摸到了!
如玉惊叫地倒吸一口凉气。那书生似也感到什么似的,低呼一声,那握在手中的硬物随之抖动两下,噗噗冒出更多的白色液体,随即软了下来。
“啊!!!”一声惊叫,却非那书生受了怎样的惊吓,而是如玉大叫着飘了起来,穿过屏风,穿过屋门,直冲出了这座旧宅院。
她一路尖叫狂飙,惊起大鬼小鬼无数,直到冲出喧闹地街巷,扎进城南密林,气喘吁吁再无力气,方才身上一软,瘫在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她,她居然碰到了那书生,还,还是碰到了那个地方。
而且要命的是,他那东西里冒出的白东西竟是弄了她一手!
如玉用左手抓了不停颤抖的右手,瞪大了眼睛。
什么也没有,她手上还是干干净净,清清透透,一眼能看到地上的泥土和树叶,哪有什么粘/稠的白东西。
可,可明明……明明刚刚她感觉到了,白色的东西喷了她一手,也不知是何神物,热热地直跟烫了她全身似地。
如玉盯着自己的右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天,吧嗒吧嗒地掉了眼泪,可怜兮兮地低喃泣道:“完了,我中了那男人的暗器法术了……完了……完了……我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