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罪奴
我是当朝圣女。
张贴皇榜时,我透过天眼看到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弑君屠城,建立新的王朝。
请求皇帝处死状元时,却被人诬陷我因为爱慕师傅意图残害忠臣。
皇帝勃然大怒,“圣女怎敢因私事而断送天下百姓,来人,将圣女送入军营,好好赎罪!”
他将我丢进北地边营,逼我成为最**的罪奴。
三年后边关大乱,新科状元与大将军串通一气,叛军直逼京城。
他终于慌了,求我开天眼救国。
我指着空洞的眼眶:“陛下赎罪,贱婢已看不见前路,开不了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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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冷水从头灌下,身上每一处伤都在叫嚣着痛苦。
这不是水,是驯服不听话俘虏的药汁。
我猛地睁开眼,挣得铁链直响。
“祭品也配反抗,老实点!”
裹着药汁的皮鞭如雨线般落下,让我痛得惨叫连连。
混沌间,我竟看到边营帐篷晃过明电影的衣袍。
得胜的战鼓终于响起,做法的道士停下刺入我肩骨的刀。
几日前还同我说笑的***现在只剩血肉模糊的一团,我闻着周围散发的血腥气苦涩的笑了笑。
“原来圣女也会对常人有心?你觊觎国师,颠倒伦常的时候,可曾看到会落得现在这般下场?”一声讥笑伴随着请安的声响,让我清醒了几分。
原来那不是我的幻觉。
在边营,我挨了不计其数的鞭子,双眼被毁,现在不说开天眼,就连看路都很困难。
我被扔到他脚边,不住地摇头。
皇帝用脚勾起我的下巴,仿佛在看一条垂死的野狗,句句嫌恶,嗤笑道:“当年你预言新科状元燕回会破国,可三年了,他从大学士做到首辅,不仅无灾无祸,更是国运昌盛,四海平定。”
我才明白,皇帝这次来,是炫耀,更是告诉我他永远都是对的。
三年,对他不过是繁花似锦的一瞬,对我却是日日夜夜的苦熬。
“罪奴求陛下饶命。”
我匍匐在他脚边,极力地求饶。
我妄想逆天改命,却终究是徒劳。
天子不可躬身,兵士将我架起来,他捏住我肩骨的伤口:“身为国师唯一的弟子,肩负守护职责的圣女,你居然敢为了私情污蔑忠臣,我替天下人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惜。”
疼和怕纠缠着让我不住地颤栗,整个身子软下去,那堪堪遮蔽身子的破布也受不住反复折腾将带着伤的春光直直送到皇帝眼前。
他呆了半晌,随即掐住我的脖子道:“这时怎么不想着国师了?为了活命,你在边营用媚术***了多少人?”
我顾不上鼻腔逐渐稀薄的空气,张嘴想要辩解,却换来狠狠一巴掌。
“朕让你到边营是思过忏悔,不是让你将肮脏心思用在将士身上,你现在这般**模样,真是让国师蒙羞。”
我趴在地上,像一朵被踩进烂泥的春花。
圣女啊,那是前程往事,
我现在只是北地边营的罪奴,为了冬天一口热饼可以交换一切的罪奴。
在我彻底昏死之前,皇帝往我身上扔了件衣衫命令道:“将她带回京城。”
我想问但没人给我机会。
等到了京城才听说,当年的新科状元现在的首辅大人要成亲了。
当年我开天眼看到帝后成婚多年,皇后却迟迟未孕是因为燕家亡灵占据在皇后体内,唯有燕回有子嗣,皇后才能顺利怀孕。
可偏偏三年来,首辅定亲无数,但各家姑娘都暴毙在大婚前。
京城人人听到首辅娶妻都叹息地摇头,世家勋贵更是避而远之。
近日,天清观的道长受菩萨托梦找到破解首辅大人无后诅咒的唯一办法,便是取圣骨祭天,安抚被燕家世代***的亡魂。
皇帝不仅为了皇嗣,还为了让天下臣子归心必然会让燕家有后。
而这世上唯一的圣骨在我身上。
大婚一日,我便要被剔骨一日。
我望着师父安葬的方向,
师父啊,我后悔了。
在宫中,边营的罪奴连宫外的野狗都不如。
我只配待在冷宫旁废弃的辛者库。
夜里鬼影幢幢,风声里混着女子凄厉的哭声。
所有人都远远的躲开,偏偏那一日,我却见到了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皇后伸手想挑起我的下巴,可我习惯性地往后缩,
下一秒头皮传来刺痛,让我不得不直视她,眼前却一片模糊。
“可惜了一双漂亮的眼睛,如果当时你跪下求我,这几年你日子也不会这么落魄,好歹国师也有恩于我,我必然会好好待你。”
同样的话,三年前她也说过。
张贴皇榜时,我透过天眼看到皇帝钦点的新科状元会弑君屠城,请求皇帝处死状元时。
天清观的道长为状元**却说他是文曲星下凡,能扭转国运,更有紫微星护佑,永葆昌盛。
“一位天师,一位圣女,这到底是该杀还是该赏?”
服侍我的宫女突然跪地禀告:“奴婢告发圣女倾慕国师,状元曾***国师,她这是替心上人出气。”
一条绣有交颈鸳鸯的手帕送到皇帝面前,那下面绣着我和师父的名字。
皇帝怒不可遏,将手帕撕成两半,“怎敢妄想国师断送天下百姓,将圣女送去伺候守卫江山的将士们,好好赎罪!”
我一看那人便明白是皇后安插的奸细,为了陷害我甚至不惜为此毁了国师的清誉。
收回思绪,我朝她磕头道:“贱婢福薄,担不起娘***恩典。”
皇后挥手让丫鬟们出去,屋里只剩我们两人。
“国师临终前一定和你说过,不可逆天而行,可你偏偏要替陛下避开天命。”
我慢慢撑起身子,望着眼前人问道:“这就是娘娘要毁了我的原因?王朝覆灭对娘娘没有好处,皇后的权力可比长公主大得多。”
“皇后?”她的表情变得扭曲“谁稀罕这个皇后!我对他那样好,可他却不肯看我一眼,为什么好不容易甘愿见我却只说让我嫁给陛下。”
“他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妄想师父的不是我,是皇后娘娘。
九年的青梅竹马也抵不过年少得不到的执念。
我想起师父的脸,没人知道他的年纪。
他一直都是清雅公子的模样,瞧着也不比陛下大几岁,天下女子为之倾倒,心动的又何止是皇后。
“我弟弟向来是个不肯善罢甘休的人,当年的事他可都好好记着的,国师给我的苦,我要你一点点还回来。”
她转身离开,我瘫倒在床榻上,想起师父的一次次地教导:“阿笙,圣女身属天下,万不可动心动情。”
我动了私情,生了私心,违背天命帮他夺位,想一直庇佑当年惊艳我的少年,落得这个下场,确实是我活该。
首辅大婚前夜,宫里人都替皇后忙前忙后,连辛者库都能感受到一丝热闹。
但我不能感受喜悦,因为此时皇帝正命人压着我,逼我开天眼看看首辅的新妇可会长命百岁,诞下子嗣。
我抬起头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光,眼泪从干涩的眼眶滑落:“罪奴双眼已废,已不能开天眼。”
“已废?你能朝朕跪拜便是看得清,你这惺惺作态的样子给谁看?莫不是国师就教了你欺瞒哄骗?”
***的尖刀刺向我的双眼,我毫无感觉只觉得闪过一丝亮光。
皇帝直视我的眼睛逼问道:“国师到底教了你什么?难道是如何***男人,如何爬男人的床?”
我闭上眼。
这副媚态难道不是陛下让人**的吗?这双眼睛难道不是陛下默许边营管事毁掉的吗?
许是我的沉默激怒了他,他突然松开我的手,一阵笛声响起。
身体无故地燥热,我死死攥着领口开始喘息,唇间蹦出**。
“圣女现在这副浪荡的样子,让朕怀疑之前高高在上,冷若冰霜都是欺君,真该死。”
我跪下不断磕头求饶,只求他能停下笛声。
笛声***纵的是边营里控制俘虏的蛊,这种蛊只下给敌国的嫔妃,公主。
笛声响起,那些女子便搔首弄姿地脱去一件件衣衫,将士们围坐一圈,谁能忍到最后,谁今晚就能享用她。
可近年这样的俘虏极少,
所以边营里貌美的***也会被强行灌下蛊虫。
燥意翻滚,笛声不断,我听见周围都是侍卫的嬉笑。
原来下午丫鬟送来漂亮的衣裙不是怕我脏,会玷污了明日首辅大人的仪式,而是为了皇帝晚上取乐。
最后一层遮羞布快要滑落,四周突然一片安静。
一阵大力将我扔在床上,我已经软成一滩春水,只想马上得到满足。
可他反复折腾,却怎么也不肯让我如愿。
他看着我极度渴求的模样,最后只赏了一盆冰水,勾起讥讽的笑容道:“圣女跌落凡尘,如此肮脏丑陋,也配伺候朕?”
我未着寸缕跪在冰水里。
额间的胎记疼得钻心。
大婚当日,我被锁在府中后院的通天柱上。
翻找骨头需要将皮肉一点点割开,血水淌了一地。
天清寺道长亲自行刑,皇后坐在一旁喝着喜酒,观赏着我痛苦的分分秒秒。
她指挥婢女将冷水泼到我脸上,清醒的片刻我听见皇帝的惊呼:
“你不是说就取小指骨便能解除诅咒!还不停手?”
道长眼里射出狠毒的光回道:“冤魂戾气太重,小指骨难以压邪,必须取离胸口最近的骨头,不然连首辅大人也会被反噬,一命呜呼。”
皇帝迟疑了。
皇后砰地跪地,哭着求道:“陛下,我们燕家只有回儿一人了,求陛下可怜燕家忠魂,让燕家子嗣绵延!陛下,臣妾也想有一个孩子。”
燕家倾尽所有助皇帝上位,更和皇后是青梅竹马,为了她后宫再无其他嫔妃。
果然,皇帝的脸色恢复成淡漠,好似在说为护卫忠臣和皇族本就是圣女的职责,转身朝前厅走去。
皇后盯着我的脸讽刺道:“国师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好徒弟有这一天,如果让他看到一定很有趣。”
我垂目,扬起苦笑。
师父当年怕是早已算到我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