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是大学校花,温柔善良,更是出生在富商家庭,几次出资帮我度过人生艰难时期。
但结婚多年来,我心中始终有一道无法言喻的伤口。
母亲化疗后,身体大不如前,再次手术前,她特别急切的想要见见儿媳和孙子。
她也答应我前来看望母亲,可我站在冰冷刺骨的寒风中,一直等到了深夜,我颤抖着拿出电话:“在哪?”
她沉默许久说道:“他的伤口又发作了,我必须照顾他。”
我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同洪水般彻底爆发:“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始终放不下前任!
难道他的真比我更重要?”
她挂断我的电话,过了许久才给我发来一条信息:“他为我挨过刀,请你体谅!”
......
我握紧了手中的电话,好似有一根毒刺,深深刺入我的心房。
痛苦的感觉,让我有些窒息。
她总是这样,就因为前任为救她挨过刀。
她可以为此放下我和孩子,甚至母亲重病病危,她也选择去照顾前任!
刚把电话装进口袋,再次响了。
我欣喜的以为是陈诗曼打来,但来电显示却是母亲。
电话里传来母亲的询问声:“她们来了吗?”
母亲的声音很急切。
多次化疗后,她的身体越发糟糕。
我知道她可能没多久了。
我忍着心中酸痛,深深吸了口气,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妈,诗曼说她工作忙,等忙好了,就立刻来看您。”
“哦,这样啊......”
嘟嘟嘟......
母亲没有再多说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话语里浓浓的失望,让我心中的那根毒刺扎得更深。
我急忙回到医院里想要安慰母亲。
凌晨,母亲彻底闭上了双眼,永远的离开了我。
我彻底崩溃,跪在母亲面前嚎啕大哭。
没有人安慰我,这个世界好似特别的寂静,唯有我的哭声。
手机掉落在地上。
我捡起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陈诗曼,却看到她的前任在几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每当我的伤口隐隐作痛,无论她在何时何地,无论有多忙,她都会放下一切来见我。
’
‘有你在,这个世界就会很美好。
’
配图是两只手牵在一起,紧紧握住的照片。
仅仅一眼,我便能确定,那只手是陈诗曼的。
底下,有很多人点赞。
我也点了一个赞,决定不再打电话给陈诗曼。
若是以往,我会因此而痛苦,甚至和陈诗曼大吵,而现在,好似也无所谓了。
我在医院孤独地忙着处理母亲的事情。
半小时后,陈诗曼突然给我打来电话:“一会儿我就带儿子来看望咱妈。”
“不用了。”
若是她和儿子能多陪陪我妈,也许我妈可以多些快乐。
但现在,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李欢,你又闹脾气?”
陈诗曼在电话里生冷的冲我吼。
她觉得我又是在耍脾气,在吃醋,在无理取闹。
只有她的前任,可以在她面前肆无忌惮。
而我这个与她结婚生子的老公,却没有这个资格。
我没有回复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似乎我的不冷不热,让她很不适应。
她再次打来电话,一张口就冲我叫道:“李欢,你一个大男人,能别这么小气量吗?你到底要闹哪样?”
她的叫声,很尖锐。
好似我就不该挂断她的电话。
也是。
以往都是她不耐烦的挂掉我的电话,我多说几句,她就觉得啰嗦。
哪里有我主动挂断电话的份。
倒是她的前任,可以与她开语音甚至开视频到深夜。
“还有事吗?”
面对她的吼叫,我平静的问道。
“你狠,我马上就来看望咱妈行了吧?”
陈诗曼不耐烦的叫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来看一具冰凉的尸体吗?
多么讽刺!
我继续忙着医院的事情。
也许是陈诗曼的这句话,隐隐在我心里起到了作用,我那不争气的内心再次心软。
我一直等到了九点多。
一整包香烟都抽完了,依旧没能看到陈诗曼出现。
“李欢,得上车了,赶紧回村。”
村里开车的司机,开始催促我,让我早点将遗体运回家。
我丢下最后一根烟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街道尽头。
我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明知道她不会来,可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等待。
就像是去年我母亲手术后回家。
我让陈诗曼带着儿子来老家看看母亲,她满口答应。
为了迎接她和孙子,母亲不顾大病初愈,拖着疲倦的身体,忙碌了一个早晨。
可一直到中午,陈诗曼却迟迟没有出现。
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这才打通,她却说她在陪着前任。
她说:“他的伤是为我留下的,我必须对他负责,你得体谅!”
一直到我回到村里。
已经接近中午十一点,陈诗曼这才打来电话。
她一开口就不耐烦的冲我叫道:“李欢,你到底什么意思?”
“耍我呢?”
“我来了,但你们人呢?和我玩失踪?”
前任找她,她无论有多忙,都会立刻前去。
而我找她,却得看她忙不忙,心情好不好。
若是以往,我会因此心情很不好受,甚至为此不痛快一整天。
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感觉了,我淡淡说道:“我妈得早回家,不能等你了。”
“你这是什么话?”
陈诗曼立刻嫌弃的叫道:“我都可以推开事情,赶着来见她,她却不能等我一下?”
“有什么事情能这么着急?”
“你可知道,他本来叫我一起吃饭,我都推脱了,就是为了赶来见你妈,可你......”
听到她又在说前任,我不想听下去,不等她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
她的前任打电话给她,她随叫随到,甚至都不避讳我,一切变得理所当然。
就好比,那年我三十岁生日。
本来打算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坐在一起好好聚聚。
前任的一个电话打来,陈诗曼立刻就要起身离去。
我发了脾气,朝她吼了。
她却理所当然的说:“你每年都会有生日,至于这样吗?下次你生日,我陪你好好过就是!”
她毫不犹豫,不管不顾的离开。
可轮到前任生日的时候,她可以提前一天过去,为他布置华丽的现场,做得要多气派有多气派,那还仅仅是个散岁的生日。
我说:“一个散生日,没必要这么浓重。”
她却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们男人就是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年头,能过几次生日?每一次生日都值得好好庆祝!”
也许是真的生气了。
她没有再给我打来电话。
若是以往,我会很不自在,甚至会反省自己。
可现在,在一次次的考验之中,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坦然。
即使没有她,好似也没什么感觉。
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儿子,因此大事小事都得我亲自去做,好在同村的人都会前来帮忙。
我忙得整整两天合眼。
直到第三天出殡当天。
村里的人这才忍不住问道:“李欢,你老婆和儿子呢?今天你妈就要上山了,他们怎么一次没出现?按规矩他们也得来尽孝啊。”
我本以麻木的内心,再次被那根毒刺深深刺痛。
前任的事情,无论大小,她都可以鞍前马后不厌其烦。
而我母亲,她只会嫌弃。
也许,她本就不应该是我老婆。
我平静的看向村里的众人:“快离婚了。”
人群很惊讶。
毕竟曾经,我是他们羡慕的存在。
当初我父亲走得早,只留下我和母亲相依为命,生活自然艰苦。
可陈诗曼的到来,极大的改变了我的命运。
还记得,陈诗曼第一次来我家,她开着奔驰到村子里,引起了村里很多大爷大妈的围观。
他们一个个夸赞,这姑娘长得真俊,还对我竖起大拇指,说我找了个好老婆。
我母亲也为此高兴了许久,带着炫耀的口气,逢人就夸奖陈诗曼。
而现在,一切已经天翻地覆。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她。
我也早已不是当初的我。
很快我就感觉到村民们的目光有些不对。
也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双目光,正在紧紧地盯着我。
我转过身,是陈诗曼。
陈诗曼牵着儿子的手,满脸震惊的站在我身后,我能感觉得到她此刻的手足无措,以及六神无主,甚至有后悔。
她脸色苍白,眼眶含泪的看着我,紧张的说道:“你......你要和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