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市需要戏剧,而道德沦丧的民众需要小说。我看到了这个时代的风气,所以我把这些书信公开。我为什么没有生在一个我必须把它们付之一炬的世纪啊!
在这里,尽管我只是以出版者的名义出现,但是,这本书是我亲自写的,对此我并不想隐瞒。是否全都是我编写的?是否所有这些书信都是虚构的?上流社会的人们,这与你们有何相干?对于你们来说,这肯定是一种虚构。
但凡正直的人都应对自己的出版物负责。我对这部集子冠以自己的名字,并非是为了将它窃为己有,而是为了对它负责。如果有什么危害,大家可唯我是问;如果有什么益处,我也绝不想以此往自己脸上贴金。如果此书是一本坏书,我则必须承担责任:我非完美之人,我也不想勉强别人以为我很了不起。
至于事实真相,我要声明,我去过那两个情人的家乡好多次,但从未听人说起过埃唐什男爵及其女儿,也没听说过奥尔伯先生、爱德华·波姆斯顿绅士或沃尔玛先生。我还得说清楚,书中好几处地方的名称被胡乱改动过,或者是为了迷惑读者,或者是作者本人也搞不太清。这就是我所能说的一切。大家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此书绝非写来广为流传的,它只适合很少的一部分读者。其文笔将会令高雅之人嗤之以鼻;其内容将引起正人君子的不安;其思想感情对于那些不讲道德的人来说是违背本性的。它将会让虔诚者、放荡者、哲学家大为不悦;它将令风雅女子不快,又令正经女人愤慨。那么它究竟会让谁喜欢呢?也许唯有我自己。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它将不会卑屈地讨好任何人。
但凡决心一读这些书信的人,一定要有思想准备,必须要有耐心,因为书中语言错误百出,文笔平庸乏味,思想平平,且用词欠佳。读这些书信的人必须事先想到,写这些信的人不是法国人,不是才子,不是院士,不是哲学家,而是一些外省人、外国人、孤僻的人,是一些几乎还是孩子的年轻人,他们突发奇想,把自己头脑中的真真切切的梦呓当成了哲学。
我为什么要害怕说出我的所思所想呢?其实,这本哥特式的古旧语气的集子比哲学书籍更适合女士们。它甚至会对那些过着放荡生活但仍对正派纯洁保存着某种珍惜的女人有所裨益。至于少女,则是另一回事了,纯洁的少女是从不看小说的。所以我给这本书冠以一个很明确的书名,以便读者一看便知自己拿的是什么书了。凡是不管书名仍然敢于去读,哪怕只读一页的少女,必定是一个堕落的少女,不过,请她别把责任归于这本书,因为她的祸根早已种下了。既然她开始看了,那就可以看完它:她不会再冒任何风险的。
如果一位严肃的男人浏览这本集子时,对开头的部分感到扫兴的话,那么他阅读后便会气冲冲地把书扔掉,还会对出版者大发雷霆。对他的这种无理指责,我毫无怨言,换了我,我也会像他那样做的。如果有谁从头至尾把这本书读完了,还敢斥责我竟然出版这样一本书,那就让他说去好了,让他去向全世界说去。不过,他可别跑我这儿来说,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尊重这种人的。
阿尔卑斯山脚下一小城住着的两情人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