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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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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小少爷下放农村变形计,种田喂猪谈恋爱。沙雕小少爷受X温柔坚毅偶尔腹黑攻,1V1。到梧村第一周,陆迢被猪拱,被鹅追,被牛放臭屁。陆迢:我要回家!你们这是绑架!到梧村两个月,陆迢挽着裤腿,在富少群直播喂猪。陆 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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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迢迢》第1章 搞朋克

    凌晨一点,中诚富士别墅群,一阵惊雷般的轰鸣声席卷而过,通体深黑的摩托车一路带风驶进了陆家车库,全然不顾旁人正在酣睡,嚣张得可以。

    “是不是迢迢回来了?”陆夫人严春华披着外衣从楼上下来,在红木的楼梯上带起一阵踢踏的脚步。

    一楼的大厅里,陆建德端坐在沙发上,手中展着一份报纸,望了他的太太一眼,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哼,也不知道这个点他怎么还不去睡觉。

    此时,智能锁发出一声响动,一个戴着头盔穿一身黑色皮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严春华立刻迎了上去:“迢迢,晚饭吃了吗?给你留了甜汤,妈妈去热一下。”

    陆建德用力抖了抖报纸,在一旁幽幽道:“就知道你儿子,看看他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学也不肯上,公司也不肯去,整天就知道鬼混!”

    陆迢摘掉头盔,看也不看陆建德,上去扶住严春华的肩膀:“妈,你下来干吗,回去睡觉呀。有人不想睡觉,管他做什么。”

    “迢迢,别这么说……”自从一年前陆迢被陆建德强制改了专业,父子俩就一直处在针锋相对的状态,见面就和仇敌似的,谁也不服谁。严春华劝过,但陆家父子都是倔脾气,完全不听,这让她一个心理学教授很是苦恼。

    陆迢十八岁生日刚过,皮肤很白,脸盘也小,他的眼睛遗传自母亲,是一双圆润的杏眼,笑起来的时候带着几分狡黠,灵动又讨喜。原本也算是一副帅气的模样,可这段时间他为了气他爸爸,跑去搞什么朋克,黑眼线紫口红,怎么气人怎么来,远看着就像一块调色盘。

    今天他又去染了绿毛,整个人跟一株新长的大葱似的,下面白,上面绿,还挺生机勃勃。

    陆建德见他那副样子,报纸一扔,气得破口大骂:“不争气的东西,弄得什么乱七八糟的,明天就去给我剪了!听见没有!”

    陆建德吼得这么大声,陆迢当然是听见了,可他偏偏要做出一副没听见的样子,气得陆建德直捂心口,大骂他不懂事。

    陆迢也不甘示弱,径直走上楼,重重摔上房门以示抗议,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你看看他!长大了就不像样!”陆建德抱着肘和妻子抱怨。

    却没发现陆太太一直紧蹙眉心,她对目前的局面很是愧疚。陆迢早就和她说了想学画画,陆家并不缺钱,严春华也不在意继承人培养,自然不会阻止儿子。可没想到她不过是带学生去梧村做灾后心理创伤后续调研,陆建德趁她不在,竟然把陆迢的志愿撕了,硬是塞去了金融专业。

    陆建德平日是有些固执但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在严春华逼问之下,才一脸别扭地吐露是因为和老对头叶家较劲,见叶家那大儿子后生可畏,觉得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能差,卯足了劲要让陆迢奋起直追。

    严春华真是拿这对父子没有办法,怎么就偏偏能用最极端的方式来沟通。

    她在这件事上和儿子是同一战线,知道儿子这次是被爸爸狠狠伤了心,需要一个宣泄的途径。过去的十八年,陆迢一直在爱与包容里长大,谁料到刚一成年,人生的第一次摧折却来自自己的爸爸,不伤心才怪呢。陆迢这一伤心,引发了一场迟来的叛逆,只要是陆建德讨厌的,那就是陆迢喜欢的,陆建德不让做的,那他偏要做。

    严春华眼看这场叛逆愈演愈烈,陆迢行事也越来越出格,她作为母亲,不愿看到宝贝儿子行差踏错,左思右想,从通讯录中翻出一个号码,发去了信息。

    陆迢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严春华和陆建德都不在家,他对着镜子看了看,发现眼下已经有了一片青影,陆迢对自己现在这副颓废的模样相当满意,弹了弹新染的绿毛,打算去陆建德的公司招摇一番,气死他!

    他刚骑上摩托还没开出多远,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都是这段时间搞朋克认识的,叫他晚上来地下场嗨。

    陆迢想都没想答应了,左右也就是朋克乐队之类的呗,又好玩还能气陆建德一举两得!这样想着陆迢干脆改变了计划,下午养足精神,晚上玩通宵。

    一整个下午,他给自己精心装扮了一身行头,冲天绿毛搭配骷髅假纹身贴,耳朵上还点缀了五六个耳钉,当然他没敢打洞,怕疼,用的是背面带吸铁石的假耳钉,挂在耳朵上可沉了。

    他出门时,正好迎面遇上了陆建德的车,陆建德从车窗里探出头骂他,陆迢一点儿也不怵,骑着爱车“雷神”马力全开,擦着中年企业家陆先生的地中海疾驰而过,再一次把他爸气得够呛。

    地下场就是一间酒吧,不光有搞朋克的,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人,往日他们叫陆迢过来玩,就是一起搞朋克音乐什么的,陆迢学过钢琴,给乐队当过几次键盘。

    因为他妈的教导,陆迢和这些外界看来奇形怪状的人相处良好,心理学教授严春华女士常对他说,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每种行为都有存在的理由,陆迢甚至还觉得这群人只因为爱好聚集在一起,也挺单纯可爱的。

    可是今天走进地下场,他便发现了一些与以往不同的东西。迷幻的灯光下弥漫着一股古怪的氛围,陆迢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不小心攥掉了一颗假耳钉。紫头发的贝斯朝他招了招手,陆迢走过去,发现乐队的几个人眼神放空目似痴呆,他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原来他们说的嗨是这个嗨……

    陆迢头皮一紧,手里的果汁差点翻了,他叛逆归叛逆,可也只是单纯为了气气陆建德,这种触及底线的事他可不敢碰,要是让严春华女士知道他碰了这些东西,恐怕他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周围的人还继续推挤着他,陆迢一个愣神的功夫,手上就被不知道哪个塞了一包药丸,贝斯和主唱都嗨大了,口水鼻涕糊了一脸,还让他过来一起嗨。

    陆迢有洁癖,脸皱在一起,嫌弃极了。

    这也太恶心了!

    他趁着这群人群魔乱舞神志不清的时候,偷偷遛进厕所报了警。不一会儿,警察破门而入,将整个地下场的人统统押去了派出所,当然也包括陆迢。

    陆建德赶来时,气得差点在警局抢警棍揍他了。

    “你看看,他都敢去那种地方!我这老脸都被丢尽了!”

    陆迢的耳朵被假耳钉夹肿了,红彤彤像颗石榴籽,他昂着脖子呛道:“怎么丢人了?今天还是我报的警,我这可算是立功呢。”

    父子俩又吵了起来,严春华女士根本劝不了架,一个头两个大,她想起先前发送的消息,已收到对方的回音,硬气地吼道:“行了,都给我打住!迢迢收拾东西,明天跟妈妈去梧村。你,陆建德,在家好好看看《家庭教育》,回来给我两千字读书汇报!”

    好脾气的严春华女士生气了,陆家一大一小终于安分下来,暂时休战。

    梧村陆迢是知道的,坐落在南部地震多发带,穷乡僻壤的一个地方,大点的车都开不进去。若不是十二年前一场大地震,恐怕都没什么人知晓。严春华研究灾后心理重建,在政府支持下去当地进行过多次心理治疗,并资助了当地的几个学生,每年都会收到梧村那边寄来的感谢信。

    陆迢记得自己小的时候很黏严春华,跟着一起去过一次梧村,那时已经是灾后两年,具体的事他不太记得了,但对那地方印象还不错,似乎也交了几个朋友,只是后来他去国外读书,渐渐就忘了这回事。

    陆迢估计他妈想让他和陆建德分开冷静几天,这才把他带去梧村。陆迢也无所谓,就待个几天,当去旅游呗,挺好的。

    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可等他下了飞机换了两趟大巴,严春华又让他爬上牛车的时候,他崩溃了。

    陆迢看看灰扑扑的木板车,再看看自己身上一身巴宝莉,皱着脸,洁癖又发作了,扯住严春华的衣角,软声道:“妈,我不去了呗……你就把我放在镇上,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严春华也没说话,转过头对着陆迢静静微笑,陆迢后脖子一麻,感受到了无声的威胁,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他妈就是那种平时看着好脾气,可一旦坚持起来却比他和他爸加起来都固执的人。陆迢不敢惹他妈生气,不情不愿地爬上牛车,拿几张纸巾垫着屁股,可怜兮兮地抱腿缩在角落里。

    一路上他被颠得想吐,要不是屁股肉多,估计都磕青了。等到了梧村,从牛车上趴下来时,脚底还打滑,脑子里晕晕乎乎,整个人都蔫了。陆迢伸手去够行李箱,原本正在前头悠悠甩尾的牛,臀大肌用力一收缩,对着他放了一个屁,曲调悠长,千回百转。

    鼻尖被一股难言的味道包围,陆迢瞪圆了杏眼,一脸不敢置信,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从原地弹了起来。

    “呕……”他臭得整个人都要厥倒了,转过头就开始吐,一边吐一边朝严春华告状:“妈,它放屁臭我!”

    结果那牛还一副放就放了的表情,朝他打了个响鼻,严春华和一干学生笑得肚子都疼了,就陆迢一个人气得眼圈通红,捏着拳头心里委屈,怎么这样啊,还是不是亲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