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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血女王2:玻璃之剑

红血女王2:玻璃之剑

简介:
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只是一个极度危险的幻象,宣誓效忠的红血卫队背后竟有一个极度危险的庞大组织!除了自己,梅儿还能相信什么在这场本就不公平的对抗中,闪电女孩梅儿成为刺向国王心脏的利剑,试图以牺牲阻止更大的牺牲 红血女王2:玻璃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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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血女王2:玻璃之剑》第一章

    我微微瑟缩。法莱给我的粗布衣服挺干净的,可仍然能闻见血的气味。我不该在意这个的,因为之前浑身的衣服都浸满了血。红色的血是我的,当然。银色的血则各有来处:伊万杰琳、托勒密、水泉人的族长,以及其他试图在尸骨碗杀死我的人。我想也许有一些还是卡尔的。他血溅沙场,被那些行刑的刽子手横劈竖砍,揍得鼻青脸肿。此刻他正坐在我对面,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任凭身上的伤口慢慢地自然愈合。我瞥了一眼胳膊上的刀痕——这大概是拜伊万杰琳所赐——它仍未凝固,而且深得足以留下伤疤。这么想着,我有点儿开心:这些参差不齐的伤口,再也不会在愈疗者的冰冷抚摩之下神奇消失了。我和卡尔已经离开了银血族的世界,离开了那个可以轻易抹掉惨烈痕迹的世界。我们逃出生天了——至少是我——锁住卡尔的镣铐,实实在在地提醒着他身怀的异能。

    法莱推了推我的手,她的触碰竟然很温柔:“遮住你的脸,闪电女孩,你可是他们追踪的目标。”

    难得一见地,我照做了。其他人也拉起红布,罩住了鼻子和嘴巴。卡尔是最后一个,但也没耽搁太久。法莱给他系上了遮面的围巾,他没反抗,最终看起来就像我们中的一员。

    如果他真是,该多好。

    一阵电流嗡鸣让我热血沸腾,提醒着我们此刻正乘坐脉冲啸叫的地下列车,不可逆转地向着那座曾经的避难所——纳尔希绝尘而去。列车不断加速,呼啸着驶过古老的轨道,就像银血族的疾行者飞过空地。我听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感受着它以一种寒冷的痛感侵入骨髓。在角斗场重回体内的愤怒和力量,此刻看来就像遥远的恍惚回忆,留下的只有痛苦和恐惧。我根本不敢去想象卡尔当下的思绪。他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他一直拥有并珍视的一切——一个父亲,一个弟弟,一个王国。卡尔是如何在这摇晃的列车上强撑着免于崩溃的,我无从知晓。

    谁也不必解释我们如此匆忙的理由。法莱和她的红血卫兵们,个个都紧绷得如同高压电线,这就是明白无误的解释:我们仍在逃亡。

    梅温曾走过这条路,他会再走一次,带着他的士兵、他的母亲、他的新王冠,暴戾席卷而来。昨天他还是王子,今天却已成为国王,我本来视他为朋友、未婚夫,现在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我曾经信任梅温,如今却知道了要恨他,要忌惮他。他为求王位杀父弑君,以十恶不赦的罪名诬陷自己的哥哥。他知道废墟之地被辐射包围这件事是假的——是个花招儿——他也知道我们的列车会开到哪儿去。法莱建起的避难所已经不安全,无法再保护我们。无法保护我。

    我们甚至有可能是在加速驶向某个陷阱。

    一只手臂紧紧地环住了我,感受到了我的不安。谢德。直到此刻我仍不能相信我的哥哥就在这里,活着,而且最奇异的是,他和我一样:既是红血族,也是银血族——而且比二者更强大。

    “我不会让他们再带走你。”他喃喃说道,声音低得我快要听不见。我想,这是因为忠于红血卫队以外的任何东西——包括家人——都是不被允许的。“我向你保证。”

    他的存在宽慰了我,把我拉回过去的时光。那时谢德还未入伍,在那样多雨泥泞的春日里,我们仍然可以假装自己是孩子,除了烂泥、村庄,以及对未来视而不见的愚昧习惯之外,什么都没有。而现在,我所思所想的全部就是未来,反复思量着的,是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已经把我们推向了怎样的黑暗末路。

    “现在我们要做些什么?”我直接向法莱发问,眼睛却看向了奇隆。他站在她旁边,下巴紧绷,系着染血的绷带,已是一副忠实卫兵的模样——可他不久以前还是个渔夫的学徒呢。像谢德一样,他也给我一种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觉,仿佛穿越而来的游魂。

    “想逃的话,总有地方可去。”法莱回答道,显然意有所指,针对的是卡尔。

    她以为他会跳起来反抗、拒绝,但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向谢德说:“你要牢牢抓住她。”我哥哥点点头,放在我肩头的手掌使了劲儿。“我们不能丢了她。”

    我既不是将军,也不是谋士,但法莱这样说的理由显而易见:我是闪电女孩——活的电流、人形闪电。人们知道我的名字、我的面孔、我的异能。我颇有价值,能力卓然,梅温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反击。我的哥哥怎样才能护我周全,免受那变态新王的迫害呢?尽管他与我是同类,尽管他能神速移动,比我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快,我还是对此十分茫然。但我必须相信,就像相信一个奇迹,毕竟我见识过不少不可思议的事了,再一次逃亡,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准备作战了,子弹上膛的咔嗒声和枪筒滑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列车里。奇隆走到我旁边,微微凑过来,低头看我,神情柔和。他的手紧紧地握住挎在胸前的步枪,想假笑逗我,那双绿色的眼睛里却满是黯然和恐惧。

    和他相反,卡尔安静地坐着,甚至称得上平和。尽管他要怕的东西最多——锁链加身、被敌人环伺、被自己的弟弟追杀——可他仍然一脸安详。我并不吃惊,卡尔是天生的战士,战争是他透彻了解的东西,而我们此刻显然身处战场。

    “我希望你谋划的不是去战斗,”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卡尔终于开口了,他的眼睛看着我,说的话却是冲着法莱,“还是多想想怎么逃跑吧。”

    “省省吧,银血族,”法莱张了张肩膀,“我知道我们该做什么。”

    我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卡尔也知道。”法莱瞪着我,目光灼灼,我则回报以更尖刻的眼神,毫不畏缩犹疑。“卡尔知道他们会如何布阵,知道那些银血族会怎样阻止我们,所以,好好利用他。”

    被人利用的感觉如何?在尸骨碗地下的监牢里,他曾冲我吼过这样的话,让我恨不得以死谢罪,如今听来却很难刺痛我了。

    “他们会动用‘金鱼草’。”卡尔冷冷地说。

    奇隆大声笑道:“花儿吗?”

    “喷射机,”卡尔的眼睛里闪烁着厌恶,“橘色机翼,银色机身,单人制动,易机动调遣,城市突击战的完美选择。每架金鱼草可携带四枚导弹,一个空中编队就是四十八枚,再加上轻武器,你们认为可以招架得住?”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不,我们招架不住。

    “‘恶龙’倒是不必操心的了,它们只会围成一圈做防卫战,让我们动弹不得,直到地面部队就位。”

    卡尔垂下眼睛,飞速思索着,他在想自己会如何部署——如果处于另一方,如果国王是他而不是梅温。“他们会包围,提出条件,要你们交出梅儿和我,换得你们逃跑的机会。”

    又是牺牲、献身。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今早,昨日,在这一切不可收拾的疯狂发生之前,我很乐意献出自己,去保护奇隆和哥哥。但现在……现在我知道自己是特别的,还有其他人需要我的守护,我不能再拿自己当筹码。

    “我们不会同意那条件的。”我说出了苦涩的真言。奇隆的目光沉甸甸地压下来,但我没抬头看他:我忍不了他的审视。

    卡尔倒没表现出什么苛责,他点点头,赞同我的意见。“国王根本没指望我们会妥协,”他说,“喷射机会把我们炸个稀烂,其他人会荡平除掉余下的生还者,和大屠杀差不多。”

    法莱真是个骄傲的造物,即便在如此走投无路的时刻。“你的建议是什么?”她向卡尔弯下身子,语带鄙视地问,“全体投降吗?”

    卡尔脸上划过一抹不悦:“就算投降,梅温还是会杀了你。不管是在牢房里还是在战场上,他都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人。”

    “那我们还是决一死战的好。”奇隆的声音很大,他的手指却抖个不停。他像其他起义者一样,愿意为这事业做任何事情,但我的这位朋友仍然害怕。他只是个男孩,还未满十八岁,活下去能做的事情多得是,让他送死的理由却少之又少。

    面对奇隆牵强无谓的主张,卡尔嗤之以鼻,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心里有一幅图,深知我们急切地冲上去赴死是帮不了任何人的。

    法莱没有受卡尔这种情绪的影响,她挥了挥手,解散了其他所有人。在我背后,谢德也照做了。

    他们知道一些我们不了解的事情,至于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会告诉我们。梅温已经言传身教:所有真相的代价都是错付。

    “今天送死的人不是我们。”法莱只丢下这句话,就朝列车前部走去,她的靴子踏在金属车厢里,犹如声声锤击,每一声都充满了激昂顽强的决绝。

    在切实感觉到列车慢下来之前我就发觉了,电流渐渐衰减,消失,最终列车驶入了地下车站。我们会在头顶之上的天空看见什么——白色的雾或橘色机翼的喷射机,我无从知晓。而其他人却仿佛根本不在意,只是目标明确地踏上了站台。在他们的静默之中,这荷枪实弹、面具遮脸的红血卫队看起来就像真正的军队,然而我心里清楚得很:他们招架不了临头的大难。

    “你要做好准备。”卡尔的声音在我耳畔咝咝作响,让我一阵战栗。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时光,想起了在月光下共舞的时刻。“别忘了你有多强大。”

    我正要告诉卡尔,我此刻全部的信念就是自己的强大和异能,但奇隆走过来用肩膀把他撞开,隔开了我们。血管中蹿动的电流,大概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信任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