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孤独的强者之血,在那毁天灭地的绝世争战中撒落人间;
一个古老的神秘家族,在那强者如云的上古洪荒时便被封印;
一个年轻的修真之人,在那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里一路拼杀;
一个强者的记忆世界,在那腥风血雨的艰难征途上终得回归。
夏日的群山中,已是深夜,漆黑的天际浓墨般笼罩在大地之上,厚重的乌云遮挡了原本的满天星光。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蛙鸣能够证明时间还在流转。
远近的山峰彼此轮廓相连,呈着一种向上的态势扩张开去。似乎是没有了它们的竭力支撑,那无尽的黑寂就将彻底的吞噬一切,包括偶尔的蛙鸣、甚至流转的时光。
连绵群山的其中一个山谷中,散落着一个村落。数百亩薄田几十户人家,稀稀拉拉散落在谷中的山石之间。
此时,无论是山坡上的人家还是谷田间的住户,都已是早早的熄了灯火。不管外面的世界怎样翻天覆地的巨变着,从祖宗辈传下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习惯,却是从来没有变过。一如村民眼中的大山,自己生下来它是什么样,死的时候也就还是什么样,改变不了,也从没想过要去改变。
不知这样安静了多久,不经意间一道微风拂过,天际一团死寂的黑云突然微微动了开来,上下起伏直至内外翻腾,随着速度的越来越快,满天乌云开始以山谷上方为中心快速环绕起来,不一会儿形成了一个漩涡。四周的黑云密布翻滚着,不时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与云间的闪电。这样的情景似乎预示着接下来一定会有些不同寻常之事即将登场。
伴随着一道炫目的闪电,一户破败的房屋推开了窗户。
透过窗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间卧房,房内摆了一张木床和一个柜子,整个柜子有四层搁架,上面满满当当的放满了书籍,只是房内没有点灯实在太黑,无法看清楚都是些什么书。
书柜左侧悬着几只毛笔,还有一柄精致的古剑,似乎预示着他们的主人有着一些不寻。常的故事。黑暗的房中依稀可辨的是家具虽然比较破旧,但整个屋子一尘不染,似乎还有着一丝丝檀香不断溢出,沁人心脾使人心静。
窗前,推开窗户的是一位老人,目光深邃、坚定,从面貌看去应该在70左右,头发花白但整理的很干净利落,唇边的胡须显然是每天都刮的,能隐隐看到一点点青灰色布于腮唇之上。大山里的风霜在他的脸上刻出数道深壑的皱纹。老人眼望天际,坚定的眼神却透出了一丝迷茫、彷徨,仿佛是预感到了什么。
老人的旁边有一六七岁孩童,两手扒着窗台,仰着稚气的小脸,乌溜溜的眼珠一会看看老人一会又看看天际,仿佛是想在老人的脸上找找答案。天上这样的黑色旋涡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但是小小年纪倒也有泰山溃于前而面不改色之心境。
过了半响,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接着叹了一声喃喃说道“唉!不去想了,要来的终归会来”,说完抬手在孩童的头顶轻抚了几下,低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凌儿,想不到你小小年纪也有这么敏锐的神智,能感知上面的动静。该来的总会来的,去睡吧”说完,一只手牵着孩童的手,另一只手去关窗,不经意间,悬在柜壁上的那柄古剑突然泛出薄薄一层红光,在剑柄与剑身之间上下流转,老人背对古剑的身形怔了一怔,然后将窗户关闭了。
黑色漩涡旋转地更加迅速,雷声滚滚闪电不歇。突然,由远至近一条人影如流星般飞快砸下,穿过漩涡,近了一看是一白衣女子,此时已满身血污一脸苍白,让人奇怪的是她并不是垂直落下,而是朝着东边的方向奔去。
其身后赫然看到有股金色实质般气流形成两只巨手,各节一手印,一手护送着白衣女子朝东疾驰,而另一手反向阻着后方一道黑影使之不能逾越。那道黑影围绕阻挡着他的巨手上下穿绕,但却始终无法摆脱,犹如一条黑龙咆哮着朝前面那女子一路追赶。
蓦地那道黑影祭出一道蓝色雷火,直朝白衣女子劈将过去。结印巨手似乎猝不及防又像是被黑影所牵制无法分形,眼看那道蓝色雷火瞬间便到了女子身后,似乎一切以无可挽回。
那女子显然也有所感应,轻叹一声,苍凉的脸庞反倒绽出一丝微笑,仅这一笑顿使原本狼狈的她圣洁立显。
身形悬立于半空,双手一翻瞬间变换了原有结印,霎时后面局势一变,原本阻挡黑影的那只巨手迅速撤回至女子身后,骤然加速了女子向东方的疾驰。而那黑影在没有巨手阻挡之下身形也随之骤然加快,一下便与那到蓝色雷火齐头并进。
就在这时,原本护着女子疾驰的那只巨手却顷刻转防为攻变了个结印,与蓝色雷火接了个正着,轰的一声蓝色雷火顿时寂灭,而金色巨手也明显受外力所致向后退了十几丈才稳住。
如果能看到的话,白衣女子在那一击的同时,嘴角突然溢出了一道嫣红的鲜血,印在其苍白而圣洁的脸上显得异常凄美。
一击过后巨手紧随白衣女子疾驰退去,而此时那黑影身形一震更是加快了速度向前猛追,同时发出一声闷哼,显然刚才那一记正面相击他也吃了些苦头,此时变得更为狂暴,似乎是铁了心和那女子不死不休般追了过去。
这一切景象如白驹过隙一纵而逝,瞬间便越过村落上方消失在夜色中的东方,唯有若隐若现的隆隆雷声与天上逐渐常态的黑云漩涡还能证明着刚才的异象。
山谷之外,一块高约十丈的黑色巨石此时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控制开始震动不停,同时从巨石底部升起阵阵烟雾,并伴随着隆隆闷响。突然,一道墨绿色炫光如离弦之箭朝着东方射去,并似乎若有若无的留下了几声朗朗笑声。这道炫光似乎是要直追先前白衣女子而去,怎知追出数十里后突然掉头直转回来。到了巨石上方,在空中环绕几周后一头便没入了巨石的底部。此后巨石渐渐停止了震动,烟雾也慢慢散去。一切都恢复如常,只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巨石底部竟渗出了汩汩清泉。
谷中,老人此刻已出得户外仗剑而立,剑指东方身形虚幻,剑身上下红光大盛,这光芒伴随着声声龙吟之声包裹着老人混身上下不停流转,老爷子脚下踏着天罡退煞步,于风中急舞,时而身躯前倾纵身跃起,时而守住身形仰天而立,正是那不动如山、行如骇浪之势,哪里还有半点古稀老人的孱弱。
如此狂舞了一阵,随着他一声长啸收住了身形,此时的老人面容刚毅,眼中却早已噙满两行浊泪,口中喃喃到“来了,这一天来了”回头看着坐在门前的孩童柔声说道“凌儿,看到了吗?你不是一直问我自己的父亲母亲在哪里吗?既然你的神智已然能够得之感应,我也就不应该在刻意瞒你了”说完将剑一收,身体旋即落到小孩儿身旁,一同坐在了门口的那块青石台上,小孩儿黑溜溜的眼睛看着爷爷,没有吭声,与老人同样固执坚定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期待,期待着老人将要对他说的一切。
这一切是自己自懂事以来这几年心里一直想要知道的,可是每次祖爷爷总是说“该你知道的时候祖老爷爷自不会再瞒着你”,小孩子从小心境坚韧,竟也能够克服孩童固有的好奇之心没有进一步纠缠,此刻到了了解真相的时候,眼神也仅仅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变化即刻如常。老爷子心中一叹:此子心境坚韧灵智超群,将来必有大成就大抱负啊,只是不知天命如何,此子最终究竟投身何界,是福是患亦无所知,奈何老夫枉活一百余载苦心修行,总是未能突破俗境参不透那天机,愧矣!
短暂思索后老人收拾起心情笑着说道“凌儿,现在虽已是深夜,我们祖孙二人索性就破例颠倒一下昼夜,去,把祖爷爷的酒壶拿来,我给你说说你父亲母亲的故事”
小孩儿进屋取酒的时候,老人再次向着东边望去,喃喃念道“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二人离开至今,虽然在这里只有短短三、四年光景,但想必在那边确又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大经历,而今日之异象想必也定是与你们那界有关吧。可惜老夫愧为长辈,心受牵制始终无法脱离俗境,你二人心境清灵早早便超过老夫修行百倍,而代我劳碌应天道改天命,实是冒险、实是冒险啊!如今凌儿以开启灵智,心境清灵不亚于你们夫妻二人,甚而更多几分坚韧,连老夫偶尔也无法探出其心境,其将来成就抱负不可小诂。奈何老夫受心所制,不足以为其指引,不知尔后此子终将归于何途,是福是患啊!”
老人收回心思后才发现小孩儿已坐于身边双手拿着酒壶看着自己,未出一声,不禁摇摇头说“爷爷真是老了,人老了就容易多想,居然连你这小家伙什么时候坐过来的也都没有察觉,哈哈”然后接过酒壶顺手将小孩儿抱于怀中,说道“来,我们来讲讲你想知道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