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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魔君

血煞魔君

简介:
以匹夫之勇,一门之众居然与整个武林为敌,相持百余年不分胜负,这便是武林中最神秘的人物——血煞魔君。于是每隔三五十年,武林中便会爆发一场浩劫,血煞魔君所过之处,血流飘忤,尸积如山,黑、白、绿林各道大小门派竟无一幸免……此人究竟是谁,出身何门何派?为何对... 血煞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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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煞魔君》正文第1章 千里赴会死神宴 1

    “当”的一声轻响。厅上每个人的心也均“怦”的一跳,循声望去,却是一人不小心将筷子拂到地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现出愧恧之色。

    宽阔的大厅上摆着十来张八仙桌,却只有五张桌上有人,有四张桌上坐满了人,共三十二位,另一张桌上只坐了两人。

    一位是这座百胜庄的庄主穆希仁,另一位便是传柬邀人的塞外飞驼慕容垂。

    穆大庄主家资豪富,富甲一方,兼之嗜武如命,自身武艺虽平平,却颇有古时信陵、孟尝之遗风,门下养士从未少于百人,武林中得过他接济救助的不计其数。

    是以百胜庄的名头在武林中着实响亮,提起穆大庄主来,武林朋友无不竖起大拇指,即使从不相识之人也均闻风景仰,想望其风采。

    塞外飞驼慕容垂在中厚武林中却声名不显,只因他足迹鲜至中原,在塞外却是一方霸主。

    因他身躯伟健,轻功又高,是以人称“飞驼”,此时他正襟危坐,腰板拔的枪杆也似直,那是一点也不“驼”的。

    其余桌上坐的无一不是当今武林健者,每一位不是一门、一派之尊,便是一方之霸主、豪杰。

    穆大庄主虽出手豪阔,广结天下英雄,但座上这些人却是他平日想巴结也巴结不上的,是以当慕容垂找到庄上,意欲请百胜庄柬邀天下英雄时,穆大庄主不禁面露难色。

    他武功平平,自知之明却是颇为高明,情知以自己的面子和塞外飞驼那微薄的名声,要邀这些人到庄上来可是难如登天,但当慕容垂说明要对付的是什么人时,穆希仁登即尽释疑怀,具柬发帖,传邀各道豪雄。

    这些人一见到柬上的署名,无不付之一笑,哂然置之,但一看请柬上所说要对付的人无不骇然失色,急急束装就道,不辞辛苦地来到百胜庄,有些临行时还嘱托了后事,大有一入强秦不复还之慨烈。

    百胜庄并非龙潭虎穴,倒是武林朋友的安乐窝,随便怎样落拓的人,只在穆大庄主前露出一两手绝活,便尽可在这里住下,安之如家,亦无须为衣食冻馁担忧了,至不济的也可弄一身光鲜服饰,腰中揣着雪白的银两离开。

    这是武林尽人皆知的佳话,这些人之所以心下栗栗,视百胜庄为畏途,只因要对付的人委实太过骇人,却又各有因由,不得不来,恰似被阎罗王的招魂令牌拘来的。

    穆大庄主此番款待这些朋友可说是不惜血本,将祖上传下来的镶珠嵌玉的金银器皿一股脑儿搬将出来,这些东西可是他平日自己观赏把玩的,即使家人弟子等闲也不得一见。

    厨下更是十二个时辰不熄火,无论哪位朋友何时到来,均可立时成席,烹龙炮凤,肉山酒海,储备得极为丰盛,这等大手笔委实在武林中寻不出第二家来,连庄上下人等也颇为疑惑,他们庄主是否等过了这几天就散伙不过日子了?

    其实穆大庄主心下明镜一般,他在柬帖上一署名,百胜庄而后怕是没日子可过了。然则他心里也有苦衷,即使明知庄毁人亡,可这张柬帖还是要发。

    先前将筷子掉到地面的人乃是铁血帮帮主唐幼煌,当众人眼光扫视过来时,他羞的满面紫涨,恨不得钻到地下去,但他一触到那一道道目光,登时坦然,因为那些目光也均是骇补血恐惧之色,并无不同。

    提起铁血帮唐幼煌,人人均知那是一个杀手无情,残忍乖戾的角色,与他稍有嫌隙的人更是闻风胆落,逃之不迭。

    而今这份铁血帮主却是全身微颤,心下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别怕,别怕,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一死罢了。

    虽作如是想,可身子要颤、要抖,却怎生也管不住,明知这副模样落在别人眼中,便成笑柄,却是无奈之何,当下为转移心底的恐惧,推了推旁边一人。

    他记得当厅上人惊骇四顾时,此公颈项也未尝动一动,

    当真胆识俱豪,与他攀谈一二,或许稍壮胆气也未可知。

    孰料推了一下,竟尔毫无反应,唐幼煌以为此人在想心事,遂用力推了一下。不想此人应手而倒,“当”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一声不啻是冷水倒进油锅里,登即将厅上凝固的空气炸将开来,三十余人纷纷长身而起,拔刀亮剑,如临大敌,“呛啷”、“喀喇”之声响成一片。

    慕容垂喝道:“大家别乱,靠紧墙壁。”

    这些人也真听活,各展绝学,霎时间齐地靠紧两边墙壁,心下无不暗赞塞外飞驼临变不乱,指挥有方,若是大家一窝蜂似的聚在一处,难免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有顷,却再无变故,只有摔倒的那人僵挺在地上,众人无不心下惴惴,栗栗自危,暗道:“这对头好生厉害,看来传言无讹,我等如许多人聚在一处,犹被他不知不觉间做倒一人,看来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了。”

    言念及此,均不自禁地靠墙靠得更紧了,惟恐被人如法炮制,于不明不白间遭了毒手。

    慕容垂大着胆子向地上僵尸走去,凝神谛视,不禁“咦”了一声,怪道:“这位杜兄好像被人点了穴道,并没丢了性命。”

    穆希仁早唬得浑身筛糠也似,面无人色,上下牙齿不住打战,叩齿有声道:“那……那……慕容兄……将……将他……穴道解……解开便是。”

    说完这句话,直将吃奶的劲也用尽了。

    慕容垂皱眉不语,俯下身去,或点或拍,须臾这人动了一下,慕容垂问道:“杜兄,你何时遭了那厮毒手?”

    “一剑追魂”杜青闭着眼睛只不作声,慕容垂好生不解,搭他脉门细诊一回,道:“杜兄,你并未受内伤,可是中了那厮无影奇毒?哪位朋友是玩毒的行家,敬请过来参详一二。”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诺,只因这些人对自身艺业极为自负,视下毒、暗器为不入流,纵然知晓一二,也讳莫如深。

    慕容垂见无人出面,大为不悦,道:“唐帮主,听说你帮中颇有用毒的行家,你不会对此道一窍不通吧?”

    其实唐幼煌倒雅擅用毒之道,此人出身川蜀唐门,因与族中人不忿,起了争端,一怒而破教出门,自组铁血帮,十余年来日渐壮大,几已与丐帮比肩,不过江湖中人对他的出身来历知之者甚微,但铁血帮用毒的手段却是无人不知的。

    唐幼煌被点到头上,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干咳一声道:“这个,兄弟也是略知一二,既是无影奇毒,兄弟怕是不济事的。”

    慕容垂道:“唐帮主何必谦光,大家都在生死关头,务须同心协力才是,这儿可不是藏拙韬光的当口。”

    唐幼煌被揭穿了心事,心下好生恼怒,暗道:“倘若逃过了这一关,我不叫你变成死驼,真驼,便算我没本事。”

    当下只得走至,凝眸观瞧,不由得“咦、咦”连声,奇道:“真是怪了,杜兄丝毫中毒的迹象也没有,若说杜兄是中了奇毒,兄弟可不敢苟同。”

    慕容垂道:“唐帮主可看仔细了?”

    唐幼煌道:“中毒之人便和生病之人一样,瞧其气色便可一目了然。依兄弟看来,杜兄非但未中毒,也未受伤。

    “如何变成这副模样,可真令人费解了,遮莫那厮真有勾魂摄魄之能,将杜兄的魂魄凭空摄去了不成?”均感匪夷所思。

    众人见并无敌踪出现,尽皆大吁出一口气,纷纷走上前来参研这桩公案。

    慕容垂思忖半晌,已隐隐猜着几分,却又觉得不通,心生一计,悄悄用足尖点向杜青软肋“笑腰穴”。

    这一招当真灵光,只见杜青“扑哧”笑出声来,一骨碌坐起来,望着身周三十多双眼睛,忽尔又大放悲声,哭得声不得语不得,直如泪人般。

    众人无不骇然,一剑追魂杜青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

    角色,大河两岸宵小奸宄之徒当真是闻其名而胆落,听其声而魂悸,而今居然跟个小姑娘似的,均感匪夷所思。

    百弼庄庄主白彦虎道:“杜兄这又何必,那厮手段毒辣,却也高明之至,不然也无需我等这些人联手了。

    “杜兄没有丧命已是不幸中之大幸了,何必觉得脸面上下不来。”

    穆希仁不解道:“真不知那厮是怎生得手的,我们这么多人居然毫无所觉,也算是无能到家了。”

    慕容垂面带几丝诡谲的笑容,沉吟不语地看着这形景,见众人均是苦思不解的神色,笑道:“这个中缘由,怕只有杜兄一人知晓了,只不知杜兄是否肯说出来?”

    唐幼煌道:“慕容先生说笑了,杜兄被人暗下毒手,怎会知晓内中缘由?”

    慕容垂笑道:“这个我就说不明白了,但杜兄一定明白得很。”

    说完径自去到桌旁,捡了一只小巧别致的金杯,端起一壶陈酿汾酒,慢斟细饮起来。

    唐幼煌心思缜密,立即感到此中大有文章,当即变了脸色,厉声道:

    “杜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不说个明白,可莫怪唐某得罪了。”

    杜青一振而起,抹了一记泪水道:“唐幼煌。别人怕你铁血帮,杜某还没瞧在眼里。你意欲如何,划出道来便是。”

    白彦虎在旁排解道:“杜兄且莫动怒,危急关头大家肝火忒旺了些,可有什么过节也不能在这当口清算哪,只要大家都活着离开百弼庄,有什么梁子解决不了的。

    “不过杜兄此番遭遇委实忒奇,若不将个中缘由说出来,只怕大家都没这好耐性。”

    白彦虎这番话软中带硬,直言杜青若不说出,便是厅上诸人的公敌,另有几人也喧嚷起来,立逼着杜青说出缘由。

    杜青被逼不过,怨毒地望着慕容垂,牙关一叹,毅然道:“说便说,有甚大不了的,老子是怕的,你们有谁心中真的不怕吗?”

    慕容垂悠悠道:“怕是想必都怕吧,在下乃具柬发起之人,可在下实在怕得很,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请各位朋友前来助拳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怕’和你被点穴道有甚关联,可着实猜不透了,从未听说人若怕得厉害穴道便会自行封住,倒要有请杜兄指教了。”

    杜青大声道:“塞外飞蛇,你不用绕弯子,老子直说了吧,这穴道是我自己点的。”

    此语一出,满厅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均怕自己未听明白,唐幼煌道:“杜兄,可否再说一遍,这穴道……”

    杜青此时已豁出去,在这些人面前自称“老子”,自然没好果子吃,杜青也是自觉颜面扫地,一时间竟尔无所顾忌了,大声道:“再说十遍又怎样,老子是自己点了自己穴道。”

    众人惊疑之中,谁也无暇理会他是自称“老子”,还是自称“小子”,闻言均奇道:“杜兄,这又为何?”

    杜青已然心神宁定,回思适才情景,羞愤不堪,涨红脸道:“我,我是怕得太过厉害了,身子抖得要命,我逼不得已才出手点了自己穴道,你们道是好玩的,你们听够了没有?”说完疾冲出去。

    众人尽皆恍然,却谁也笑不出来,只觉这可笑中蕴含着深入骨髓的恐惧,齐摇了摇头。

    慕容垂将一杯酒慢慢饮尽,喟然叹道:“这位杜兄光明磊落,坦承其隐,真是大丈夫,好男儿,慕容垂若能不死,倒要交交这位朋友。”

    大家心中也是一般想法,杜青此举若在平日自是人人讪笑,然则现今却无一人瞧他不起,能够坦然将隐情说出来,更绝非常人所能。

    窗外,风雪弥漫,行人绝迹。

    望着呼啸的风雪,众人均是一般心思,但愿雪永远这么大,那人或许阻于风雪,永远不能来了。

    菜冷了,撤下去倒掉,重行作过又端上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