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里?
头好痛。
魏武环顾周围,这里好像是一间破旧的土房,他躺在土炕上,周围冷风呼啸,身上却只盖着草席。这房间里空无一物,却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让他很不舒服。
不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魏武眉头紧锁努力回想:我是一名特战队员,在雪山执行任务时遇到了雪崩,为了保护队友不幸被积雪吞噬。
魏武不解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地方,于是吃力地爬起身,此时他的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样。他看了看身体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受伤,却发现自己头带黄巾还穿着一件半身的札甲.
就在他疑惑之时,突然一阵剧痛从脑中传来,耳边仿佛传来无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紧接着一段记忆猛然闯入他的脑海,他看到自己身处一片古代战场。眼前一名身披全甲手握刀盾的士兵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注视着自己,然后猛然一脚将自己踹入万丈深渊。
随即一股剧痛从胸口传来,就仿佛数根肋骨同时断裂,魏武不由捂着胸口痛苦地哀嚎。
这时房间的帘子被掀开,只见一名面黄肌瘦的男子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他看到魏武醒来后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微笑:“壮士,你终于醒了,你都昏迷一天了……来,把这粥喝了吧,能有点力气。”
魏武努力地爬起身无比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男子,他身穿一件满是补丁的褐服,面黄肌瘦如同白骨一般,浑身瑟瑟发抖。
天啊,这人怎么饿成这样?是多久没有吃饭了?
这时那男子将碗拿到了魏武面前,这虽然叫粥不过就是开水加了几粒粟米。男子一脸惭愧地说道:“壮士,现在闹饥荒,能吃的东西不多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魏武见此情形心中也是感动不已,双手接过碗后问道:“多谢老乡,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出现在这?”
男子有些有气无力地答道:“这里啊……这里是李家村。你啊,真的是命大,那么高的山掉下来都没死。“
魏武一脸困惑:山?我掉下了山?不对,李家村?雪山地图上根本就没有这个村子啊……
他问道:“老乡……这李家村在什么地方?”男子微微一愣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李家村?啊……下曲阳附近啊……”
“啊?下曲阳?” 魏武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我这任务点距离这里十万八千里啊!怎么会来到这里?
想到此处,魏武脑海一片混乱,这一切太诡异了,难道自己穿越了?
不知不觉手里的碗一斜,这碗中连水带粟便洒到身上。魏武见状连忙将身上粟米扫落,不停道歉:“抱歉老乡!抱歉!把你这里弄脏了。”
却见那男人两眼冒光猛然扑向了地上的粟米,捡起来便塞入口中。魏武见此情形连忙将手中的碗递给他说道:“老乡,我现在不饿,这碗中还有些粟米,给你吧。” 男人连忙抢过碗用手使劲将那几粒粟米扒拉到口中。
魏武上下打量着他问道:“老乡,现在是哪一年?” 男人一边舔着碗一边道:“现在是光和七年冬月。”
光和七年?这不是东汉皇帝汉灵帝刘宏的第三个年号吗?我怎么穿越到这里了?
等等?我头戴黄巾还穿着铠甲……难道我成了黄巾军?
魏武看向那男子疑惑地问道:“老乡,我是黄巾军吗?” 那男人一脸诧异地回答道:“你摔蒙了吧?你如果不是黄巾军,我都不会救你。” 魏武听闻有些纳闷:“老乡怎么称呼?” 男子将碗放好行礼答道:“我叫李林。”
就在这时突然门外传来叫喊声:“李家村的村民听好了!所有人出来!到村口上交田税!人丁税!屋税!” 男子听闻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交税,交税,这大旱田里颗粒无收,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如果黄巾军不败的话该多好……罢了,壮士你切勿出门与那衙役相见。”
说着李林便从炕下拿出了一个包袱,他小心翼翼打开后,只见里面有一些铜钱。李林看着这些铜钱,泪水在眼中不停打转,犹豫再三后便小心翼翼地捧在怀中,向着门外走去。
魏武默默地靠在炕头心想:我现在穿越了到底怎么办?怎么回去?东汉末年黄巾起义,之后是十常侍之乱,董卓进京,天下大乱,这乱世怎么活啊?
就在他思考时,门外突然传来争吵声!
“你个贱奴!怎么只有这点钱!”
“大人啊,连年大旱,田里颗粒无收,我实在掏不起那么多钱啊……”
魏武一听是李林的声音,不由眉头一皱悄悄靠近窗户,向外望去。
只见一名税吏和几名衙役披着兽皮,手握长棍就要打李林。李林跪在雪中瑟瑟发抖,连连磕头道:“大人,我真的没有了。这连年大旱我们村已经易子而食了,糠妻也已卖给大户人家为奴,而我爹娘都饿死了,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了,为什么人丁税还是五人啊!”
税吏骂骂咧咧道:“你家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就管收税!这户丁本上白纸黑字写了,你们家现在是五个人!那就必须按五个人收!你既然掏不出钱,那么就拿东西抵押!”
李林连忙磕头道:“大人啊!大人!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那税吏一脸厌恶地打量了下他,随后看向他的土房微微一笑:“现在打仗需要粮草,既然你拿不出钱,那么就拿你房上稻草来抵税吧!”说完那些衙役便拿着棍棒向着土房走去,李林见状连忙上前拦住衙役:“大人!不可啊!不可啊!”
这时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长者以杖击地,怒斥道:“大灾之年!用得着如此苦苦相逼吗!”
税吏见状骂道:“李里正!你年纪这么大了找死是不是!”
周围村民气愤异常,纷纷怒目而视却不敢言语。税吏见状目光躲闪随即举起马鞭骂道:“你们这群贱奴!想造反不成!皇甫将军已经斩杀了张宝,还将那逆贼张角破棺戮尸,将首级运回了京师!你们还想和官府和朝廷斗吗!”
村民们见他这么说便纷纷低下头不愿直视,而李林却依然在阻拦衙役,税吏见状恼怒不已快步上前将他推倒在地,随即举起马鞭就要抽他。
“住手!”突然一声大喝传来。
税吏骂骂咧咧:“还有挡横的了,谁这么不想活了!”说着便转头一望,不由浑身一颤:“黄……黄……黄巾军!”只见魏武手握长棍身披扎甲,头戴黄巾立在门前大声呵斥道:“你们身为官府人员怎可欺压百姓!”
那些衙役见状惊恐不已连连后退,税吏强装镇定指着那老人说道:“好啊!你们李家村竟然敢藏匿黄巾乱贼!” 老人也是一脸惊恐连连摆手道:“官爷,冤枉啊!我们没有啊!没有啊!”
税吏不想和这老人过多纠缠,于是看向衙役命令道:“都给我上!他没有刀就一个人!我们有七个人!上!” 一声令下,六名衙役举起长棍,嚎叫着冲了过来。
魏武从小跟随爷爷学习魏家武术,骑马射箭刀枪棍棒样样精通,面对六名衙役丝毫不乱。一名衙役猛然挥棍向其打来,魏武抬棍一挡一刺,那衙役便被打的满头是血应声倒地。
其他衙役见状大怒,纷纷冲杀而来,但五个回合不到便都被魏武打趴在地。
税吏被吓得惊慌失措瘫倒在地,他浑身颤抖,拿着马鞭指着魏武:“你……你不要过来啊!我是朝廷命官!伤了我!你就是死罪!满门抄斩!”
那税吏仿佛察觉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猛然拔腿而起落荒而逃。魏武见状大喝道:“你个恶吏!哪里逃!”话音刚落,猛然将手中长棍掷出。长棍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正中恶吏后脑。
恶吏应声倒地,抽搐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此时魏武来到李林面前将他扶起。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里正爷!这税吏死了!”这时一名村民趴在税吏尸体旁,用着一种无比惊恐的语气喊道:“不好了,祸事了!这税吏死了我们怎么办啊!”
周围村民听闻纷纷惊慌失措齐刷刷地看向老人,老人看着众村民安抚道:“都不要乱!不要乱!这税吏不是我们杀的!和我们没有关系。”
魏武听闻心里一紧,里正这话什么意思?
老人缓缓起身,竟将那些原本要交给税吏的钱财统统塞到魏武怀中:“壮士,你拿了这些钱赶快走吧,免得连累我们!如果不走,官府来了,我们村将大难临头啊。”
魏武不由一愣,这恶吏草菅人命,而且还是我打死的,怎么你们村民还大难临头?
就在他愣神之际猛然发现,这群村民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了许多棍棒草叉,纷纷怒视着自己。
而此时里正也是一脸阴沉道:“我劝你拿上这些早些离去,杀了税吏是谋反大罪,而且你还是黄巾军。你现在就走,我们就当没看到你!”
魏武猛然醒悟:自己是黄巾军还杀了税吏,如果自己还在这里,那么这群村民就是私通黄巾军,打杀朝廷命官不管村民有没有做都等同于谋反了。
如果自己拿了这些,就变成黄巾军抢夺税款杀死税吏,就不会牵连到村民。
魏武深知此处不宜久留便微微行礼:“那在下告辞了。”里正行礼道:“恕不远送。”李林并未多话,也是默默行礼。
魏武随即拿起长棍和钱财便离开了村庄,但刚走出村没多远,身后便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想必这惨叫定是那些衙役,这种事情怎么能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