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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江天

洒江天

简介:
关于洒江天:我高考结束之后被一个自称是“系统”的用户莫名其妙微信绑定了,对方声称可以帮我攻略世纪顶流苏暮安。我第一反应是骗子,可没想到我与苏暮安偶遇的次数竟在系统的指引下真的越来越多……可我这人吧,没什么别的好处,就贵在有自知之明。耀眼如苏暮安,我这样一个重度抑郁的人渣,怎么能够堂而皇之的去亵渎神明。可后来的后来,我发现真的有人愿意打破世俗自甘为我堕下神坛,来到深渊泥泞里将我救赎上岸。 洒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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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洒江天》第章 楔子

    在苏暮安三十岁之前,他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会主动忘却红尘清净六根,在佛祖面前一跪就是六个年头。

    只是丝丝檀香,声声木鱼,日复一日,那日的情形仍在他心底扎了根。

    地上的鲜血如盛放的玫瑰,他爱的女孩儿变得支离破碎。

    “你可知佛祖为何不渡你?只因你执念太深俗念未断……你啊!”

    苏暮安恭谨地跪在老方丈面前,不住叩头,“弟子知错。”

    “你知何错?!”老方丈动了气,“老朽让你忘了她,你可忘得掉?!”

    苏暮安重重扣下一个头,而后跪直了身子回答的不卑不亢,“回师父,弟子忘不掉……弟子此生,只爱温潇颜一人,至死不忘。”

    倒是个犟种,还是个痴情的犟种。

    老方丈喟叹一声,望着这个自己亲手教导了六年的徒弟,看着他跪的笔挺的脊梁,挥挥手,“罢了,本是神仙眷侣,怎奈有此劫祸,一切皆为因果……”

    “你入不了佛门,佛祖却怜你是个可怜人,为师便为你指引一条明路……”

    老方丈说,那姑娘命里该有一劫,但未必是死劫,若想改变必当……

    一番话将苏暮安听得云里雾里,他只知道,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会小心呵护着,护着他们家姑娘一世平安无恙。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自己被踩掉的那双鞋,温潇颜只好悄悄溜到操场中央,帮那个被踹倒在地的姑娘拍了拍白校服上的鞋印。

    “思诗,她为什么踹你啊?”

    思诗见是熟人,便把半边身子压在温潇颜身上,回答的有气无力,“我半夜发烧了,班主任还没来得及开请假条,让我先站到见习队伍里去,那傻逼查到我没有请假条,照着我肋条就来了一脚。”

    温潇颜目光追随着年级主任,恨不得给她盯出个洞来,“妈的,傻逼。”

    “那你怎么不跟着跑操啊?”

    “我后边那人把我鞋踩掉了!掉鞋的班级不是得集体留操嘛,我就寻思着能不能偷偷把鞋捡回去,但好像我的鞋已经被自管会捡走了。”

    捡走了就意味着,肯定得留操。

    年级主任人壮腿短,到底是不可能跟着学生跑完八百米,她象征性地跟着颠了几步就回到操场中央,寻思着刚才那没写请假条的女学生应当如何处置。

    “你是干嘛的?”她看着温潇颜皱了皱眉头。

    “老师我鞋掉了……”“谁允许你掉鞋就不跟着跑操了?高一刚入学就说过掉鞋也得跑完全程!现在高三都把这些话忘得狗肚子里去了?”

    年级主任瞄一眼思诗,冷笑道,“你俩关系还挺好呗,一块去六楼级部停课吧,一天起步,不思悔改的话接着往上加。”

    “老师,我可以去站,她您看能不能别让她站了?她发着烧呢……”

    “啪!”极为清脆的一巴掌落在温潇颜的脸上,“敢跟老师顶嘴?!”

    思诗气得直哭,她不停地给温潇颜道歉,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她,温潇颜倒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高一被打还会哭,现在早就麻木了。

    也就是她还记着法律明文规定不许杀人,要不然现在给她把刀她就敢捅了那个傻逼。

    温潇颜和思诗在六楼站了一天,殷曈刚开始还不知道,后来跑去她们班找她没见到人,这才知道前因后果。

    “卧槽你怎么上来了?”温潇颜赶紧拉着殷曈避开摄像头躲进厕所,“你疯了?让年级主任抓到你你也得站。”

    殷曈手腕一翻,满是伤痕的胳膊就这样暴露在温潇颜面前,新伤旧疤层层叠加,温潇颜数了数,比上一回又多了三条。“又怎么了?”

    殷曈崩溃了一样一把搂住她,把下巴垫在她肩膀上,无声地嚎啕大哭,“我没考好,最后一次调研考试,你知道我考了多少分多少名吗?还有二十多天就要高考了,温潇潇,我怎么办呀?”

    温潇颜回拥住她颤抖的身体,憋回自己的眼泪,“你也说还有二十多天就要高考了,咱们三年都熬过来了,还差这二十多天吗?”

    “先别管成绩了,活下去好吗?我们先活下去。”

    “不。”殷曈哽咽道,“我想死,我想跳楼,让我去死……”

    “你说我妈她如果生的不是我,是不是会比现在好很多?”

    “你是不是又没吃抗抑郁药?”温潇颜皱眉。

    殷曈点点头示意自己吃了,她已经难受地说不出话来了,手指轻轻摸了摸温潇颜脸颊上的巴掌印,用眼神问她还疼不疼?

    预备铃突然打响了,温潇颜赶忙把殷曈从厕所隔间踹了出去,“你赶紧回去上课吧!这节课老师脾气又不好,迟到了万一不让你听课了呢?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过来找我,我再好好安慰你昂。”

    殷曈简单的洗了把脸,就一股劲儿往楼下冲。

    温潇颜听得脚步声渐渐远去,终于撕裂了在殷曈面前详装坚强的伪装。

    她蹲下身子,摘掉眼镜把脸埋在手里,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没那么坚强,从前小学时老师说一句就会哭的瓷娃娃,遇见掉鞋就让站级部、说情无缘无故被扇一巴掌、最后一次调研考试名落孙山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委屈呢?

    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咯着她,温潇颜掏出来在手里颠了颠,是把小刀。

    像是干裂的死鱼碰见了水,心里有病的人总想得到生理上的疼痛。

    温潇颜小心翼翼地把校服短袖捋到肩膀,确保血迹不会染上,当刀刃稳准狠地扎进大臂上的静脉时,温潇颜满脑子想的都是:

    这样算不算赎罪了啊?赎她考不好试对不起父母的罪孽,赎她心怀杀念厌恶世界的罪孽,赎她心底无爱不知感念师恩的罪孽。

    母亲年幼时手把手交给她的美好品德:尊师重道热爱生活,全被她抛之脑后。

    温潇颜看着血一滴一滴砸在地板上,嘴里喃喃自语道,“泽知,总有一天我会把你教书育人的理念与罪恶公之于众的。”

    “这辈子我活不好,你也别想好过。”

    “每一件事,每一个打过我的老师,我都不会放过的。”

    以血为引,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女已经看不到世间的美好了。

    或者说,是在这个学校读书的所有学生,都很少会再心存善念了。

    为了让学生考出高分,多少老师违背师德,逼的多少学生死于抑郁。他们所提倡的应试教育,就这样踩着无数尸骨,被发扬光大。

    温潇颜将地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再用自来水将胳膊上的血迹冲干净后,想要偷偷溜回去接着站级部。

    “怎么少了一个啊?”年级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上哪偷懒去了?”

    看来今天的运气并不好,温潇颜深吸一口气。

    她坦然地走到年级主任的面前,“老师,我肚子疼去上厕所了。”

    思诗担忧地看着她,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惩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