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李爱国只感觉自己的脑袋传来一阵阵的眩晕感,耳边也有许多人在不停地说话。
勉强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只能看到许多人影在眼前晃动,想抬起双手,却一丝力气也用不出来,纷杂的声音使他的脑袋更加昏沉。
感觉有人扶起自己的肩膀,微微晃动几下。
“建国,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柱子,快去隔壁院子借架板车,把建国送医院。”
“我不去,一大爷你管他干嘛?不就是流点血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行,我去还不成嘛!”
“嘿~这傻柱子下手可真重啊!大家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弄不好哪天也让他开了瓢了。”
“许大茂,你说什么呢?还嫌这个院不够乱啊!”
“不是,一大爷,这跟我可没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老要是不爱听,我就回家睡觉了。走,娥子,咱回家,今天晚上我加把劲,明年咱生个大胖小子。”
“他一大爷,建国这是怎么了?这怎么还被开了瓢了?”
“老闫,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赶紧叫上你家解成解放,我们几个赶紧把建国送到医院,他二大爷,你就留在院里主持大局。”
“行,老易,院里放心交给我,你们先把建国送医院。”
“一大爷,板车借来了,就停在大门口,赶紧把人抬出去吧!”
李爱国感觉有十几只大手抓住自己的四肢或者衣服,然后被从地上抬起,走了不远又被放放了下来。
“柱子你来拉车,我们几个给你在后面推。”
“好的,一大爷。”
“淮茹,你就别跟着去了,孩子还小,有我们就行了。”
“一大爷,可是…”
没等秦淮茹把话说完,一大爷就打断她说道。
“没什么可是,你先在家照顾你婆婆和几个孩子,要是不放心,可以明天一早再过去。”
“那行,一大爷,天黑,你们路上慢点。”
这女人的话还没说完,板车就被推着走远了,巷子里的路并不平坦,李爱国的头随着板车一下一下地撞在身下的木板上,不多时就彻底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李爱国感觉眼睛被一束强光照射,瞳孔本能地收缩起来。
“病人情况不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得先帮他缝合头上的伤口,请家属前去缴费。”
“一大爷,你带钱了吗?我就带了三毛五分钱。”
“我就知道你没带钱,喏!二十,你先去把押金交了吧。”
“谢谢一大爷,这钱算我借您的,月底开工资,一准儿还您。”
“行了,快去吧。”
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过后,李爱国感觉自己再次被推走。
“秋楠,这场手术你来做。”
“赵医生,我行吗?”
“你来了也有两个月了吧?我看了只是一个简单的缝合,没问题的,再说了,你马上就要调到分厂医务室了,没有一些手术经验怎么行。”
“好吧,谢谢赵医生。”
李爱国只觉得头顶一阵刺痛,就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三十分钟后,手术室上的灯终于灭了,几个小护士推着车子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车子上的青年面色有些苍白,使得原本俊秀的脸庞增添了几分可怜。
看见跟在推车后面出来的医生,一大爷连忙走上前去。
“大夫,建国怎么样了?”
“你们哪位是患者的家属?”
听到医生的问话,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只有一大爷低声说道。
“建国是个孤儿,父母都在援朝战争中牺牲了,我是我们院里的一大爷,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
赵医生看了一大爷易中海一眼。
“病人初步诊断为脑震荡,具体情况还得等病人醒过来才能下结论。不过外伤已经缝合完毕,等三天后拆线就行了。”
“如果病人还有其他亲属,最好还是通知一下,因为脑震荡会有一系列的后遗症,比如头晕,恶心,呕吐,乏力,短暂性失忆或者永久性失忆。得至少住院观察三天。”
“这…”
一大爷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
“唉!实话跟您说,建国虽说已经搬来几年了,但跟大院里的邻居关系并不是很亲密,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亲戚,不过医生你放心,我们会让人来照顾他的。”
“那行,你们先去办住院手续,留下一个人守着就行,其他人该回去就回去。”
“哎!谢谢医生。”
赵医生说完就带着身后的女医生走了,原地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几人站在病房中,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爱国。
“你们刚才也听到医生说的话了,大家商量一下,今晚谁留在这里?”
“老易,我明天还要去给学生们上课,实在没办法留在这里。”
听着三大爷闫埠贵的话,易中海也没说什么又把目光转向了别人,可是环视一圈,发现只有阎解成明天没事干。
“解成啊!你看你今天能不能留下来看着建国啊!”
“唉!一大爷,那可不成,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吧!再说了人也不是我打的,谁打的让谁留下来呗!”
“解成,如果一大爷明天不用上班,一大爷就自己守在这了,柱子和我明天都得上班,你爸和你弟解放都得去上课,就剩你明天没什么事。”
“那我也不想在这挨饿受冻的。”
“这样吧!你要是愿意在这守着建国,我就给你两毛钱,怎么样,明天再让你一大妈给你带俩大包子。”
一听有两块钱拿,明天还有大包子吃,阎解成连忙答应。
“那成,一大爷,您就放心地交给我吧!”
听到一大爷愿意给钱,一旁的闫埠贵也没有阻止。
一大爷从兜里掏出两毛钱递给了阎解成,阎解成笑眯眯地接了过去,揣进裤兜,又用手在裤兜上拍了两下,笑着跟一大爷说道。
“一大爷,你放心交给我吧!保证没问题。”
“行,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赶紧去找医生。”
“放心吧!这我都知道。”
又交代了几句,一大爷带着何雨柱和闫埠贵父子俩离开了病房。
看着四人消失在楼梯口,阎解成掏出裤兜里的两毛钱,用手指轻轻一弹,啪,一声脆响过后,阎解成顿时眉开眼笑了起来,又在两毛钱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放进了裤子口袋里了,笑眯眯地回到了病房里。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李建国,阎解成放弃了跟他挤一挤的念头,爬上了旁边的一张光板床。
医院里的床铺都是没有被子的,只有交过住院费,护士才会给拿来两床被子。好在现在正是盛夏,夜里也不冷,阎解成合衣躺下,不一会儿就响起了轻轻地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