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中那一抹冬梅为这封天盖地的白染上了艳红,冷风刺骨,在辉煌碧落的宫殿中吹落了几盏塞外带来的几株冬花,娇艳的花朵落在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中,被风雪无情践踏碾碎。
漫漫雪地中,宫人身着锦绣绫罗,捧着一盏暖灯,讥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讨好地向身边的少女奉承道:
“若不是为了堵住朝堂中的耳目,陛下又怎会把这下贱的东西赏作殿下当驸马。
这贱东西竟敢当着殿下的面去肖想尚书府千金,好大的胆子,殿下必要好好责罚他一番!”
洛娇娇着一身金绣牡丹红裳裙,娇俏的容颜在这冰天雪地中多出几分艳丽,一根玲珑珠玉金簪随意地绾起长发,白皙的皮肤堪比雪绒。
白嫩的右手却持着一条悚人的长鞭,尖刺密密麻麻地遍布整条长鞭,回勾起,把他皮肉绽开,痛不欲生。
在长鞭之下,有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冰刃上,他的身材高瘦,苍白的皮肤仿佛冬日柳絮般,薄唇微抿,那双如墨的眼眸却在这银装素裹的雪地中有一番惊艳天地的美。
他的衣裳已经破败不堪,隐有血色从那玄黑色的里衣中渗出,蔓延在雪地中绽为唯一的颜色。
她没有听进去周围人的话,美艳的容颜有几分恍惚,洛娇娇打量了一下手上的长鞭,暗惴惴地问系统:
“真要打下去?”
身旁那一小团光影晃了晃,软糯的声音缓缓响起:
“反派容鸩和别人不一样,生下来就被当成一个恶种,他经历得太多了,生性多疑,手段阴狠。
宿主刚入这个世界,务必暂时保持原主的性子,”
洛娇娇欲哭无泪,倘若真按照原主的性子,那么容鸩今日必定会被自己手上的长鞭打得奄奄一息,随后丢至冷殿中禁足才是,他的生死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所以以至后来,这个阴险恶毒的反派容鸩回到自己的国家登基为帝,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主的母国给吞并,将她囚禁于冷宫中,日夜受尽魂灵殆尽的噬骨疼痛,最后发疯而亡。
系统弱弱地安慰了一句:
“宿主不必担心现在反派的情感变化,原主之前对他作的恶太多了,所以你打不打,他都恨你。”
洛娇娇抽了抽嘴角,手上的长鞭染了冬季的风寒,倒映着冰刺发出嗜血的光芒,恶狠狠地盯着跪在碎冰上的少年。
她微扬起嘴角,绽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洛娇娇的长相偏艳丽,在这冰天雪地中恍若炙热的阳光,那一刹,惊住了所有人的心神。
有人在心中暗自感叹,九公主为人残忍恶毒,却不得不承认她有一张足以魅惑天下的脸。
“容鸩。”
她轻轻呼唤了一下少年的名字,洛娇娇尽量学着原主傲慢的语气,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本公主今日心情好,便许你个选择,生,还是死?”
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跪着的土地,那双墨黑色的眼眸深邃,如一块瑰丽的墨玉,是浓夜中残存的冷意,看向洛娇娇时,不由得让她心头一颤,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不得不承认,容鸩生得极好,纵观这个朝代上上下下,以及洛娇娇所处的现代,连个长相与他相仿的人都不存在,他更像是妖鬼的产物,这张漂亮的脸更像是欲望的外衣,引人至深,罪恶与喧嚣会在霎那间包裹住全身。
洛娇娇没敢看他的眼睛,那双墨黑色的眼睛简直就是淬了剧毒的稀宝,唯恐多看一眼,就会深深迷醉于此,再也无法挣脱。
纵使这道目光深处,是入了骨的冷意,洛娇娇也不敢去看。
“九公主受尽帝宠,不过是一条贱奴的命,如若能讨你开心,取走便是。”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讥笑地继续说着:
“杀了我这么一个脏种,怕是会脏了殿下的手。”
呵,洛娇娇在心中不由得轻笑,无论如何,哪怕面前这人以后是怎么在天下运筹帷幄,残暴不仁,现在的他,注定要低贱卑微来讨一线生机,只为以后能够让自己滔天的野心得以实现。
就是嘴硬。
洛娇娇强忍着恐惧,对上他墨色的眼眸,葱白的指间挑起容鸩的下巴,苍白的脸庞染上血色的靡丽,薄唇微抿起一个弧度,冷冰冰地盯着自己,淡漠的眼神埋藏着恶毒的锋芒,像是一条毒蛇正在吐着信子。
“你不一样,容鸩。”
她傲慢地讥笑道:“毕竟你是萧国的质子,说到底也算是个皇子,还是父皇亲封给我的驸马,我对你,当然得与寻常人不同。”
洛娇娇右手握着长鞭,高傲地站在他的面前,红裙翩然卷起残雪纷纷,金玉流苏簪在寒风的作抚下发出铃铃响声,她美得恍若天神庇护的神女,却藏匿着恶毒的灵魂。
红唇勾起轻蔑的笑意:“不过你既然说了,要讨我开心,那我正好来看看父皇亲赐的毒鞭快不快。”
她的声音清灵,带着些许的冷意:“你说,倘若让你心心念念的尚书府庶女乔声看到萧国五皇子容鸩如此落魄,她会怎么想?”
洛娇娇看到容鸩骨指分明的手不觉间握紧,那双墨黑色的眼眸难得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恨意,他几乎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洛娇娇,你敢!”
她也不知容鸩到底是在气刚才说的乔声,还是他被遗弃的五皇子身份,垂眸暗暗问系统:
“他和女主的感情线,应该没这么快吧?”
系统也有些拿不准,斟酌半晌才缓缓说道:
“按原着来说,容鸩哪怕到最后被男主祁阳射杀于宫殿中,都不曾对这个世界有过任何的仁爱,哪怕是女主,他也没有爱过,因为从来就没有人对他施予过任何温情。。
所以反派与女主的感情线根本就不存在,宿主可以放心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