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殿里,一片死寂。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让人作呕。
地上趴着一个女子,雪白的中衣,已然染成了赤红。
“三公主,请吧!要不我也不好交代。”内监说完,把托盘扔在的地上。
衡烟趴在地上,忍着周身的疼痛,爬到了那托盘处,看着盘子里,血肉模糊的一片片肉,握紧了拳。
这是母妃被凌迟的肉...
抬头瞪着眼前一袭宫裙的女子,她突然就嗤笑了出来,拿起那鲜血淋漓的肉片,直接塞进了嘴里。
强逼着自己咽下,一股子腥甜味道,让她直接干呕了起来,缓了许久才勉强压下,侧眸怒瞪向了女子:
“流萤,就是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伤害我们母女二人的所有人!”
“啪”一声后,脸颊上传来了剧烈的疼痛。
“直呼本宫名讳,这一巴掌都轻了,别忘了本宫已经不是阎府侍女了!现在本宫是陛下的萤妃!
你想报仇啊!待做了鬼再说吧!可是殿下啊,陛下可没让你死!他要折磨你!等着那爱你的九千岁,过来自投罗网!“
话音落下,就看流萤蹲下了身,缓缓的靠近了她,嘴角上挂满了恶毒笑意:
“三公主,母妃的肉可好吃?本宫可怜你,再告诉你个事,陛下正愁该怎么处置你母妃时,我与二皇子就告诉陛下,民间有偏方,至亲血肉可治公主被打残了的腿,嘿嘿...”
这话终是让她愤怒的颤抖了起来,可是她没有丝毫办法,内力被废,腿又被衡帝无情打断,她恨!
看到衡烟颤抖的样子,流萤轻掩朱唇,鄙夷笑了出来:
“哎,三公主,你现在断了腿,如蛆虫一般的模样,真是应该让阎靖看到。
不晓得他会不会觉得,这爱慕了许久,又高高在上的女子,也有这般恶心苟且的模样!我…”
话未说完,一道长剑直穿流萤的心房,温热的赤红喷溅在了衡烟脸上。
还未反应过来,一双温热的大手,环住了她有些瘦弱的肩:“烟儿…是本督来晚了!别怕!”
衡烟抬眸看向了他,心疼痛了起来,若不是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势力断了他的羽翼,他怎会落的这般下场:
“你走啊!我那般害你!你为何还要来!为何啊!”
“因为我爱你!”
一句话道尽了无尽情深。
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数百侍卫冲进殿里,头前的男子一脸阴鸷,含着狠的嗓音夹杂着冷意:
“东厂阎靖联合三公主,意图谋害陛下,杀无赦!”
强挣扎着撑起了身子,看着冲进来的人,那是她的夫君。
是那个发誓此生会护她安好的人,一滴泪终是并着血掉落了下来:“程淮!你我夫妻一场,求求你让他走吧!”
“夫妻?你真是高看自己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贱货!你以为我想娶你?若不是为了丞相之位,你这种货色我才看不上!”
程淮看着眼前,抱在一处的男女,心中是无尽的恨意,他为着丞相之位,应下衡帝骗取她兵符,对她百般讨好了许久,才算娶到了她。
结果她只字不提兵符之事,让这丞相之位鸡飞蛋打,他怎能不恨!想到此,嗜血的笑挂上了唇:
“不过你都要死了,我也告诉你,烟儿,你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吗?
是我!是我给他传了信,他放不下你,你说他多可笑,你毁了他的一切,他居然还跑来陪你一起死!”
衡烟听完呆愣了一瞬,突然就大笑了出来,看着他那被权利控制了的眸子,终是心寒了下来,这一世啊!就是个笑话!
亏得众人皆说她双眸明亮,可惜却是看不透,谁真心待她!
阎靖抬眼看了看数百侍卫,他内力全失,带不走她了,垂眸又看向了怀里的女子,她可会应下他...似鼓足了勇气,才终是问了那一直想说出的话:
“烟儿,若有来世,嫁给我可好?”
扯出了一抹笑,她何德何能,得阎靖这般相待,若早知是这般,定不会如此伤害他的感情,什么驸马什么亲人?她只要他与母妃!
灿烂笑意挂上了满是鲜血的脸颊,她轻声应了下来。
“好!”
无数侍卫上前,长剑一瞬间洞穿了二人,数道疼痛一并袭来,抬手抚上了他的脸,而最后的一点意识里,是阎靖赤红的鲜血,染红了衣襟。
寝殿榻上
衡烟猛然睁开了双眼,一下子坐起了身,额头是细密的汗珠。
“三公主,你可醒了!”
这时殿门处冲进来个小宫女,直接就跑到了榻边,一脸的急切之色。
见到她跑过来那一刻,衡烟呆愣住了,她..那一瞬红了眼眶..
她跟着自己许久,若不是轻信了程淮...她也不会死。
脑中记忆犹新,衡烟许久后,终是接受了重生这个事实。
回忆起前世,心一瞬更是疼痛了起来,她的父皇,哥哥,夫君,对她好,原来只是因为那阴兵兵符。
而她压根不是衡帝的亲女,是已经灭国的景国皇女。
既然重生了,那便是老天给她的机会,欠过他们的人,一个都别想好!!
微微蹙了眉,她琢磨了一下,又怕吓到她:“甘草,现下是哪年?”
甘草一听,赶紧左右看了许久:“公主,你没事吧!可是摔了头?”
她借着甘草的话,点了点头:“我现下头有些晕,想来过几日才能恢复了,只是有些记不清而已,我这是怎么了?”
甘草这才放下了心:“公主,您今日正好十五生辰,在小若公子那晕过去了!”
十五生辰?有了些印象,那时这小若公子,可是准备了一壶的合欢酒,亏了那时她头疼病犯了,要不真是晚节不保了,想到二皇子送的那一院子男宠,衡烟恨的牙根痒痒。
只是男宠的事还是先放下,此时去寻阎靖才是正事!她要做的一切,必须有他的支持。
看了眼时辰,她起身做在了榻上:“甘草,帮我梳个发髻,找身宫女的衣裙!”
“公主,这个时辰了,您...罢了,那您注意安全!”
甘草应下后,就去寻了身衣裙,又把令牌给了她:“公主,陛下去了山庄,但是马上回程了,您可要快些回来才是!”
点头应下,拿着令牌,她就离开了殿,宫门守卫查了出宫令牌,便放行了。
待离了宫门,她飞身就跃上了房檐,幸好前世的东西没忘记,阎靖教给她的,也还可以用。
寻着前世模糊的记忆,她在入夜时分潜入了都城北的阎府。
飞身上了房顶,掀起了一块瓦片,下面一片漆黑,衡烟蹙了蹙眉,这么晚了,这是去哪里了?
翻身便进了房,摸黑到了榻边,坐了下来,还未坐定,榻子顶上就掉下来个温热的身体。
那人也是一惊,翻身而起,带着内力的掌风就袭来了,只是那内力绵软。
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她赶紧收了掌上的内力,直接掐住了阎靖的脉。
中毒了?
从袖袋里拿出了瓷瓶,倒出一粒药,直接塞进了他口中。
“三公主?”
灯火通明,阎靖看着眼前的女子紧促了眉,他这毒...
“你快走!”
衡烟有些不解,也没理他这话,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腿上:“本公主看上你了!”
阎靖已经面色阴沉了下来,她是不是疯了,深夜探他府邸,过来还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腿上。
“公主!自重,您那么多男宠还不够玩?”
她今日必须要阎靖站在自己这边,否则过几日那混蛋驸马就要求赐婚了!
感觉到他的隐忍,衡烟一愣再次捏住了那脉:“风流债?”
这可是个烈性的药,要不解毒,要不一夜欢好,要不就等着内力失半吧!
一瞬就明白了过来,难怪前世他会不敌,难怪那时他无法第一时间留下自己,而这药八成就是流萤下的了。
“阎督公,本公主,看上你了!”
不等他拒绝,带着内力就给他压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