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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即深渊

他人即深渊

简介:
十年前,女刑警陆玖书在一起走私杀人案中认识了嫌疑人余沉渊。她为她搜集证据,为她力证清白。十年后,她们是同事,是朋友,更是知己。陆玖书认为这个世上没人比她更了解余沉渊,直到一桩二十七年前的失踪案重见天日。警员失踪,妻女被绑架,骨肉分离,至今下落不明。但谁也没想到,这将是一场连环凶杀案的开端。深陷其中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她认识的余沉渊消失了,但她依然为她搜集证据,证明她的清白。那一天,3158警号重启,陆玖书终于问出了迈向深渊的那句话。——你,是谁。“余沉渊”笑脸灿烂。——来抓我吧,陆警官。【阅读指引】1.双女主,双CP,1V1(附:因为悬疑题材,主角栏不能写完全,见谅)2.剧情可能有一点硬核,和感情线同时进行,有糖,不多。3.没有吊胃口的刻意悬疑,慢慢都会解答。年代跨度很大,从80年到10年,早期刑侦手段比较落后。4.本人始终坚信善有善报恶有恶终,所以不要问HE还是BE,不喜欢请及时止损。5.文中人物三观不代表作者本人。 他人即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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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即深渊》第一章

    【2010年】

    七月的清晨,江府市迎着第一缕晨曦正式踏入漫长的炎炎夏日,蝉鸣伴随着江边工地上的轰隆声奏起了属于劳动人民的交响曲。

    工人们围上汗巾,戴上安全帽,陆续开启了与“热死人的鬼天气”做斗争的一天。

    各种嘈杂声中,挖掘机正挥舞着它孔武有力的“手臂”,凿开夹杂着大小山石的坚硬土地,然后像是忽然熄了火,戛然而止,悬停在一个挖了一米多深的大坑上方。

    操作室的小门推开,下来一个年轻小伙,他走上前朝挖斗里望了一眼,脚步随之停下,过了半分钟他好像看清了什么,脸上瞬间爬满恐惧,扭头就跑,一边大声叫喊工头的名字。

    半个小时后,工地四周就拉起了警戒线,工人们围城一团,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区派出所所长顶着满头大汗来到现场,警戒线边一个维护秩序的民警小跑过来,一边低声交代案发经过,一边领着他走向那架事发的挖掘机,来到坑边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想蹲下去看个清楚,奈何肚子上的衬衣绷的太紧,只能双手撑在膝盖上尽量往前凑。

    挖斗里的泥土中零零散散戳出几根白骨,像是刚长出来的小笋尖,斗牙边缘挂着半截撕裂的布料,再往坑里看,潮湿的土地下露出一点穿着裤子的下半截身子,感情这倒霉蛋是被挖掘机给拦腰斩断了。

    “看样子死了有些年头了。”他收回视线,拿手绢抹了把下巴的汗水,询问身边的民警,“法医来了没?”

    “刚到。”

    警戒线外,几名身穿白大褂的法医正从警车上下来,提着大小工具箱往这边小跑过来。

    所长朝法医组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位置在哪,然后一边往旁边的树荫底下走,一边跟警员嘱咐:“让他们先做个初步勘查,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响了几声才接起,所长立即堆起笑脸,淌下的汗水都夹进了褶子里,“不好意思啊吴局,大清早的就扰您清梦,不过这事我一定得通知您一声……诶,就是江边那块地,今早挖出了一具尸骨……没有坟头儿,我在现场呢,都看过了,埋了快两米深,棺材板儿都没有……诶,一会儿法医那边有发现,我再跟您汇报,不过我得提前跟您说一声,这案子到时候可能还得麻烦你们市局。”

    “哎,还能是哪块地。”所长眯眼望向工地上那块大字招牌,笑容苦涩,“江工集团的地呗,要不然我哪敢麻烦您老。”

    挂了电话,所长收了收下滑的裤腰,看向正在忙碌的几名法医,叹了口气:“还好,只是一具白骨。”

    江府市公安局,墙上的挂钟正走向九点整,还差一秒。

    一只脚正在此时分毫不差的踏进了刑侦大队办公室的大门,陆玖书比出一个胜利的握拳,快步走向一张靠窗的办公桌,完全不顾及桌子主人的死亡凝视,一手捏着衣领扇风,另一手端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大口,然后悲催的发现——这是一杯刚泡的,热腾腾的茶。

    在历经了堪比唐僧取经还要煎熬的过程,陆玖书终于找到了就在脚边的垃圾桶,没等嘴里的温度降下来,她就迫不及待地指责对方:“余沉渊,你有什么毛病,大夏天喝这种东西!?”

    全程隔岸观火的余警官慢吞吞撩起眼皮,今天的陆玖书没穿时髦小短裤,但把长发烫成了微卷,在墨守成规人人都谨遵纪律的警队里,彰示着一种死不服气的叛逆。刑侦大队长的沉稳和三十二岁的成熟好像都跟她不沾边儿,整天青春靓丽的不行。

    余沉渊指了指挂钟,面无表情地说:“陆队,我们上班时间是八点半,需要我再次提醒你吗?”

    办公室里一众同事默契的找了个适合遮挡自己的角度,装模作样捂嘴偷笑。因为他们都知道,陆玖书要吃瘪了,在辩论这件事上没有人可以赢过他们的余队,整个刑侦队加起来都不行。

    没想到陆玖书有了新的杀手锏,她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我跟吴局事先打过招呼了,个别情况允许我迟到半小时,你们大家都看见了,我刚进门的时候正好九点。”

    那群正拿早餐当赌注的同事察觉事情不对,难道今天陆队终于要扬眉吐气一回?

    下一秒余沉渊就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起身从陆玖书手里拿回自己的茶杯,嫌弃的瞥了一眼,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刑侦队的考勤归我管。”

    尘埃落定。

    陆玖书登时俏脸煞白,同事们接收到这个信号纷纷拍着胸脯松了口气,只有一个叫汪鸣的新进警员愁眉苦脸。

    他凑到同属刑侦一队的女警付青远身边,小声问:“咱们陆队就一次没赢过?”

    付青远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点同情他的钱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陆玖书自认倒霉,唉声叹气拿了水杯正要去门边的饮水机接水,就见余沉渊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看什么呢?”

    楼底下停着一辆油光锃亮的别克商务车,余沉渊皱了皱眉:“这车有点眼熟。”

    每次陆玖书从她脸上看到这种细微表情,心底就不自觉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后很快应验了,余沉渊说出了答案:“好像是江工集团的车。”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有跑腿的把她俩喊去了局长办公室。

    两人还没走远,门边就探出七八个脑袋,付青远小声嘀咕:“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

    同事附和:“天降神兵啊,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这回站在陆女王这边。”

    汪鸣对“陆女王”这个称呼不陌生,刑侦队私下里都这么喊,万恶之源在于一次警队庆功宴上,那天大家都喝了酒,吃完饭老领导都走了留给年轻人自由发挥,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说要去酒吧放纵一次,结果陆玖书那晚在舞池里技惊四座,给一帮铁血硬汉当场看直了眼,结了婚的不敢动心思,光棍们就不一样了,心动的跟火车打鸣似得,转头就各凭本事发起了猛攻,结果毫无悬念,都落了个一败涂地的下场,之后“陆女王”的称呼就广为人知了。

    汪鸣疑惑地问:“天兵是谁?”

    说到这个,付青远马上燃起了八卦之魂,给他科普:“咱们局里呢,有条食物链,吴局被陆女王吃,陆女王被余队吃,余队呢……被这个天兵吃。”

    汪鸣惊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降得住余队?

    付青远撇了撇嘴,“不信,等着看。”

    两人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口,余沉渊敲了门,里头却传出副局汪剑的声音,“进来。”

    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推门进去。

    门口正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仪容得体的女人,五官精致,略施粉黛,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精心打理的黑色长发铺洒在肩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非但没有给人装模作样的感觉,反而与脖子上的纯白丝巾相互辉映,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高雅的精英气质。

    见两人进来,汪剑立马起身:“吴局临时去市厅开会去了,这位是……“

    西装女人在两人进门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同时朝余沉渊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不用介绍,我们认识,好久不见啊,余队。”

    余沉渊板着脸,无动于衷。

    当下陆玖书几乎完全忘记了迟到的仇,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来的路上她就隐约猜到了来者何人,翻遍整个江府市,敢跟这个人对着干的只有余沉渊,反过来,能把余沉渊惹毛的也只有这个人。

    说起这段孽缘,大概是在五年前余沉渊刚被陆玖书从区派出所挖来刑侦队的时候,当时有个关于江工集团的经济纠纷案,本来不大的事闹到最后死了人,明眼人都知道江工集团势大欺人,可架不住人家花重金聘请的律师团,虽然最后死者家属获得了一笔巨额赔偿金,但余沉渊一直耿耿于怀,毕竟这是她入职接手的第一个案子。

    时至今日,余沉渊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西装女人时的情景,也是这样穿着得体,也是这样伸手过来,面带微笑地说:“警官你好,我叫林善,善良的善。”

    如果打人不犯法,那天她一定会给林善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回忆。之后的发展才称得上“孽缘”两字,这个江工集团的总裁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好好的日子不过三天两头给余沉渊送花,不是百合就是玫瑰,有一次甚至拖了一后备箱的蓝色鸢尾把车停在警局门口赌人,余沉渊受不了这个气,以妨碍公务为由把她丢进审讯室扣了一整天,写了满满五页纸的保证书才放人。经历了血的教训,林善倒是消停了不少,但警局上下人人都知道了这么个事,害得余沉渊那段时间动不动就被局长吴海刚喊去谈话,教育她要端正个人作风,不能影响了警队整体风气。

    打这起,余沉渊就没给过林善一次好脸色。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汪剑赶忙给看热闹的陆玖书使了个眼色,陆玖书为了表明立场坚定,当做没看到,就让林善那么尴尬的杵着。

    汪剑到底是市局二把手,波澜不惊的伸手隔在两人之间,对林善赔着笑:“认识就好办了,林总坐下再说。”

    林善慢悠悠把手插回裤兜,看着余沉渊面不改色地说:“坐就不坐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希望你们刑侦队能尽快破案,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然后她瞟了一眼旁边一脸谄媚的汪剑,“汪副局,你也知道,那块地是市厅规划的示范小区,包括小区外的公路建设,如果因为这件事拖延了工程进度,我也不好交差。”

    汪剑点头哈腰:“明白明白,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那我就先走了。”林善礼貌且不失风度的朝余沉渊两人微微点头,“辛苦两位警官。”

    陆玖书翻了个有损形象的白眼,小声吐糟:“人模狗样。”

    见人走的没影了,汪剑才重新捡回了副局的威严,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陆玖书同志,你这个思想觉悟迟早要闯大祸,等吴局回来,我要跟他好好说说,最好派你去基层锻炼几天,增强团结意识。”

    陆玖书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所畏惧地说:“您老没几个月就退休了,有精力折腾我,不如说说案子,江工集团又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

    汪剑三言两语讲完了来龙去脉,不到十分钟两人就从办公室出来了。

    陆玖书摸着下巴:“工地上挖出了白骨,小渊,你怎么想的?”

    余沉渊正要开口,抬眼就看见楼梯口杵了根碍眼的人型杆子。

    林善一手插兜,倚在楼梯扶手上,一双令所有女人都羡慕的长大腿交叉着摆弄风姿,另一只手两根骨感手指夹着烟,朝余沉渊抛来一个迷人笑脸。这种油腻姿态放在别人身上那叫有碍观瞻,偏偏姓林的做起来就很顺其自然。

    “余队,久别重逢,今晚赏脸吃个饭?”她看了眼陆玖书,“陆警官要一起来吗?”

    陆玖书露出了同情的目光,就听余沉渊深恶痛绝地说:“麻烦你用最快的速度消失。”

    出乎意料林善竟然很爽快,一脚踩灭烟头说了声“那就不打扰,再见”,然后就麻溜的滚蛋了。

    余沉渊眉头一拧,捡起地上的烟头,喊住了往楼下走的林善,不急不缓的走到她面前,把烟头塞进那件名贵西装的上衣口袋,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在警局办公大楼乱丢垃圾,罚款五十,麻烦去楼下大厅把罚款交一下再走。”

    林善呆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余沉渊走了。

    陆玖书差点没乐出声,心里暗爽:让你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