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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春山

再往春山

简介:
温润正直将军VS洗心革面皇后正道者黑化/爱权者放权太师府嫡女穆滟斐琼花玉貌,姿容绝代,与当朝太子萧逸琅缔结婚约。二人鸿案相庄,太子视其为珠宝。然一朝突变,太师府满门获罪,昔日和如琴瑟的帝后一夜之间变作仇敌。曾名动于京的穆皇后也因一己私利,拢权臣,涉朝政,成一朝妖后。最终,以一杯毒酒了结此生。她发誓,若有来生,再不入朝堂,再不涉党争,再不踏入这宫墙半步。重来一世,原本的穆家三小姐一朝回到十年前,变成清河县中一位富商的庶女。她索性留在这里,打打算盘,吃吃果子,顺带等她这个身份的病弱丈夫死了,当个寡妇,逍遥一生。只是,她等着等着,忽然发现她好像嫁错人了。而在她梦中,那个戍守边疆,光明磊落的少年,听闻她的死讯,起兵谋反,闯入皇陵。从此一身清骨尽毁,仍旧执迷不悟。高亮∶1.男女主有马甲,文案不便过多剧透2.男主无重生,有记忆线,且是倒叙记忆线2.有魂穿情节,非女主,故分古穿频道3.历史架空,勿考究下本开《每天都想放弃攻略》【疯批神经病男主VS会破防女主/古早狗血】沈稚宁穿越了,穿越到一本被作者弃文的追妻火葬场小说中……不知道结局的她只知道本书中有三个男性角色。男主∶狗子王爷男二∶温柔臣子男三∶反派君王这三个男性角色中,沈稚宁最偏爱男二的人设,可系统却跟她说,她要攻略的是男三,那个反派君王。她想当即死在案发现场。但她发现求死和逃避不能改变结局,她只会被无限次送回原定的剧情中。为了尽快回归正轨,她只能硬着头皮攻略。从开始的破防逃避到精心演戏。起初离开他时,卫珩将她锁在宫殿之内,欣赏她认罚,再主动再靠近他的模样∶“怎么这么不乖?”他自小便为质子,登九五至尊,只享受被人朝拜和旁人恐惧他的感觉,他喜欢掌控任何人,唯独失算了她。她不想接受他方式下的爱,想要自由。他俯首求她∶“宁宁,不要离开我。”后来,她再离开他,卫珩松开手,只静静地站在她身侧∶“挡你路的人,我替你杀。”包括他自己。最后,她还听见他提了一个要求∶“宁宁,不爱我没关系,要记得我。”【小剧场】一次深夜,沈稚宁浑身被碾过一般疼,她摸到她藏在身上的剪刀,举起,悬在他头顶。她闭上眼睛想,如果他死了……就在她犹豫间,他睁开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见她迟迟不动手,卫珩抓着剪刀刀尖往下。他不恼,也不怒,反而兴奋地看着她笑∶“来,杀了我。”“只要你同我一起,随便杀!”沈稚宁看到他这疯批模样,将收了回去∶“我头发缠在发簪上了,想、想剪断……”卫珩见状,用牙咬上∶“乖,若有下次,叫醒我,我来帮你解。”He/攻略文 再往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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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春山》第 1 章

    嘉元三年,除夕夜,大雪。

    白色鹅毛彻卷浓夜,混杂着声声呼嚎,于碧瓦之上洒下一层白霜。

    穆滟斐身穿一席素衣,不戴珠钗,满头的乌发散至身后,端坐于木椅之上。

    她已在这儿,关了十日。

    彼时的上林京城,绵延红墙围拢的富贵皇城内,烛火通亮,笙歌阵阵。

    “今年除夕夜下了雪,来年必定有个好收成。陛下,尽管可以放心了。”

    椒房殿,身穿凤袍,头戴凤钗的女子妆容华贵,一颦一笑皆是风情。她依偎在男子怀中,仰起头,下巴微颔,静观他看她时宠溺的眼神。眼底不禁生出几分得意,又藏着几分娇羞,一边抬起长臂,伸向果盘,随意捏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向男子,一边娇声软语,轻笑着:“明儿陛下陪臣妾赏雪罢。”

    身处一侧伺候的掌事太监周恕宁神色微敛,不动声色退出去。走至偏殿时,抬手招呼人,很快,手脚麻利的小太监走上前:“干爹,陛下先前吩咐的,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

    天冷,风一吹,叫人不自觉发颤。

    周恕宁将手合拢,往衣袖揣进去。思衬片刻,他扭转头,看向小太监端着的漆盘上,摆放的银色酒杯。耳边尽是椒房殿内的欢声笑语。

    小太监瞧着周恕宁朝他瞥来,端着漆盘的手不自觉轻颤,引得银色酒杯之中清澈的酒水漾起波澜。意识到自己出错,小太监的手用力握紧漆盘,明明是寒雪漫天飞舞的夜,竟让他额间出了汗。

    “走吧。”

    周恕宁收回视线,一脚踩进雪里。小太监长呼出一口气,连忙跟上去。

    掌灯太监走在前面,而他只得跟在周恕宁身后,三人一道从富丽堂皇的椒房殿往西走。

    比起热闹,明亮,温暖的椒房殿,西边这座月明殿,冷清,漆黑,冰冷。

    听闻先帝有一妃子,曾因犯错被发至月明殿。那妃子在院中种下一株杏树,没几年,这株杏树便长得茂盛,浓密,每年春天都会开满杏花。

    如今,他抬头看。

    不见树上杏花,只见满枝白雪。

    周宁恕走进月明殿,推开眼前凋零腐朽的木门,随即,一汪月光卷着风雪泻进这座漆黑冰冷的宫殿。

    听见“吱呀”声,穆滟斐原本低垂的眼睛抬起,微黯的眼底多了几分明亮。

    瞧见周恕宁,她越过他,看向小太监手端漆盘上的银色酒杯,嘴角不自觉勾起。

    “你们来了。”

    周恕宁从进来这宫殿,眼神便落在穆滟斐周身。

    原本该是形容枯槁的女人只是清瘦,不曾失去她该有的神气。那双曾被帝王夸赞,勾人心魂的漂亮眸子,底下已有了淡青色的印迹。

    她已不是当初才入宫的小皇后。

    不过片刻,周恕宁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垂下眼眸:“奴才奉陛下之命,前来送娘娘一程。”

    他不亲自来吗?

    穆滟斐听罢,眼睫轻轻颤了一下,随后又摇摇头,不忍笑起来。她扶着两侧扶手,用力站起来,望向窗外的风雪,远远看过去,似乎还能看见椒房殿的灯火。

    -

    穆太师有女名滟斐,名动京城,于金钗之年,得圣上赐婚,予太子。

    继圣上驾崩,太子登基。

    萧逸琅为君,穆滟斐为后。

    群臣进谏,选秀女,拓后宫。他将谏言尽数驳回,扬言后宫之中只尊皇后。

    因此,无人不知,皇后于陛下而言,如掌上宝,眼中珠。

    世事难料,他登基不过两年,穆太师被革职下狱,穆府上下其余人等皆连获罪。

    同年腊月初九,萧逸琅自宫外带回一女子,请穆滟斐退位让贤。

    至此,风云变幻。贤后作妖后,声名狼藉。

    她搅弄风云,离间君臣,致使朝堂出现两派之争。

    直到,朝堂之中传出一秘辛。

    乃皇后穆滟斐并非太师之女。

    太师位高权重,自持过高。奈何得圣上赐婚的穆三小姐病重。

    她消香玉陨后,穆太师为保穆家与皇家的婚事,便找了一个与幼女相似的女子顶替。

    而这相似之人便是当今皇后。

    秘辛一出,朝中原本的太师一派不再为她奔走,萧逸琅无后顾之忧,废了她的皇后之位。

    移居月明殿时,萧逸琅问她知不知罪?

    穆滟斐冷眼看他,此时的她已不在意萧逸琅这几年来对她的情谊有几分真,她只是疑问,为何有人能毫无破绽的装这么多年?

    原本已如冰霜一般的眼底破出一记笑。

    “本宫何罪之有?”

    听她至此不知悔改,萧逸琅拂袖屏退宫人,一双大手上前,掐住穆滟斐,逼视她:“冒名顶替,祸乱朝堂,欺君罔上,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不是罪?”

    说罢,他似是自嘲:“朕便知道,不该将你宠成这般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搅弄风云的祸水!”

    宠?

    他倒真将她看成个蠢物,如此好蒙骗。

    这些年,他假意对她宠爱与迁就,不过是为了整垮穆家。

    想到此,她挺直脊背,坚毅的目光之中隐含泪光,她仰起头,逼着泪水退回去。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

    萧逸琅掐着穆滟斐的手指用力,白皙的脖颈不过片刻便已微红。而那一张鹅蛋似的脸,初见时,还圆润娇憨,如今倒是多了些棱角。

    她的桃花眼自有风情,眼尾上扬,眼底的精明却毫不掩饰,写在脸上。教了她许多次,却教不会,只让她如此自负,心似明月悬高。

    “如今朝中竟还有人替你说话,说你确是穆太师之女,那些诋毁你身份的谣言都是张皇后为了扳倒你而散播的。”

    “可你应当比谁都清楚这究竟是不是诋毁。”

    “她十三岁殒命,穆家秘而不宣,将十四岁的你接到京城,许你荣华富贵。”

    “一个清河富商的卑贱庶女,摇身一变成了京中万人追捧的世家小姐,怕是你自己也忘了,你究竟是谁!”

    他这句话似千斤顶一般压在她心头,穆滟斐从他的手掌中用力仰起头,姣好美艳的面颊因气息微弱憋的通红:“我从未忘记。”

    “找死!”

    他松开手指,穆滟斐不借力,孤怜跌落。

    -

    “陛下让奴才转告娘娘一句话,若您知错能改,陛下还愿再给您一次机会。”

    那日,他留了她一条残命,如今倒派周恕宁来,带着小太监漆案上放着的鸩酒。

    穆滟斐看向窗外干枯树枝上挂着的残雪,孤月照雪,倒觉得更冷了些。

    她想着周恕宁话中的知错二字。

    她一时有些恍惚。

    十四岁那年,她嫡亲的祖母让她为妹妹替嫁,嫁给当地知州的病弱独子,她不愿意,便在新婚的前一日偷跑出府。

    因害怕被人抓回去,她只能连夜离开清河。

    逃婚时,她只带着两个婢女,主仆三人一路孤苦无依,险被盗匪欺害。而她的两个婢女忠心护主,死于非命。

    当她以为自己也要死在半路时,她遇见了穆太师。

    他救了她一命,亦让她改头换面。

    后来,她代替已逝的穆滟斐,以她的身份嫁给萧逸琅,从太子妃之位,坐到皇后之位。

    这些许岁月间,她为保全自身,不被他人发现真实身份,精于心计,呕心沥血。

    可她错了吗,她当真错了吗?

    她不过是想得嫁高门,荣华一生!

    为何人心向上便是错?

    -

    那日,萧逸琅同她说。

    “如今,朕再给你一条路。”

    “不要与朕闹,朕恕你无罪。你还是穆滟斐,朕还会像过去一样,好好待你。”

    他把她踩在脚下,要她为臣,要她为妾,要她跪在他脚下求宠,等她心底烛火升起,再用一场冷雨浇灭。

    她似在巨网中挣扎,也似在漏室内避雨。

    汲汲营营,不过虚空。

    她终于明白,原来她想要的荣华富贵不过是旁人触手可及的东西。而她却为其深陷其中,满眼利益得失,连为自己做主都不能,从此沦作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想起这生荒唐,她不自控般,接连咳嗽起来,呕出一口血。

    因利以至今日,他日苟且,何以偷生?

    穆滟斐转身,拿起小太监捧着漆案上的鸩酒,仰头,清澈的酒水自她唇角滑落,她再将酒杯递还至小太监手上的漆案。

    周恕宁看见,惊诧般瞪大双眸,一时愣住,看向穆滟斐,往日有关于皇后的一幕幕浮现在他脑海,直到变幻成为如今这副残败景象。

    他恍然发觉什么,随即,扑通一声跪在穆滟斐的脚底,顿时双眼通红。

    “穆三小姐!”

    往日她求,也不甘,恨世事不公,却是那样恣意张扬地,信手拈来。如今却决然赴死。

    他终于明白他来时见到她眼中的明亮,原是她从这利益得失中彻底解脱了。

    穆滟斐垂眸看向他,没曾想,如今她被废后,流言四起,他还会叫她一声穆三小姐。

    就像是回到了她最初成为穆滟斐的时候。

    可是,如果命运能重来一次,她不想再做穆三小姐。

    她摇摇欲坠,腹部疼痛不止,随后蔓延至全身,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眼皮合上之际,似乎看见一道横冲直撞的身影。

    她知道,这一闭上眼睛,她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