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昭瑶在毕业典礼结束后的第二天就住进了养老院。
“房租450,包你一顿晚餐,每个月呢,你记得抽出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来陪陪老人们,聊聊天,逛逛公园都行。”
“房门后面贴了作息时间表,你注意一下,休息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安静。”
管理员交代完,洛昭瑶连连点头,逃似的拉着小行李箱,飞奔到304房门口。
通道里空无一人,钥匙在钥匙孔里转动,发出吱吱吱的金属摩擦声。
房间很简陋,两张床分别靠着左右两侧的墙壁,中间一扇窗户,窗户下是一张书桌,看起来都还是新的,应该没有人住过。
兜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放好东西,洛昭瑶才接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你跑哪儿去了你?”
是她母亲王萍打来的,洛昭瑶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我搬出来了。”
“你搬哪儿去了你?赶紧给我回去,你姨妈到处找你呢。”
“我不会再回去了。”她声音很小,语气却十分决绝。
顿时,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叫嚣声:“你怎么这么倔啊?诶,我叫你嫁给文皓有什么不行啊?他又不是你姨妈亲生的,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了,凭傅家的家底,你下半辈子完全不用再受苦了,我这是再帮你,你不要不识好歹啊!”
是的,她跟傅文皓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但她一直叫他哥。
傅文皓耳朵听不见,平时要戴助听器,她害怕沟
通有障碍,所以他们平时接触并不多。
在加上傅文皓很忙,偶尔回来,会给她带些小礼物,她每次也都欣然接受,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之间会产生那些莫须有的感情来。
所以,她不可能答应,“妈,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同意,除非我死了。”
没等那头说完,她直接挂断电话,并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模式,
下午五点多,养老院逐渐热闹起来,院子里,老人们三两成群,聊天的聊天,打扑克的打扑克,还有些就坐着发呆,什么都不干。
洛昭瑶不敢下楼。
她在这里,算是个另类。
眼看着约饭的时间到了她也只能在房间干耗着,只怕一露面会被那些老人家们指指点点。
一直等到天色黑了下来,她才偷偷摸摸的下楼。
前门不敢去,偷偷溜到后门,门没锁,她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等一下再关门。”
这一声喊话,吓得她松了门把手,下一秒,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见状,西装革履的男人加快了步子,来到门口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关得严实,“呢位小姐,不是同你讲咗先唔闩门咩? ”
很浓重的港腔。
洛昭瑶在广城生活了十几年,粤语能听懂大半,但不会讲。
眼前这个男人,一看也不是养老院的人,心虚减少半分,“你们有事可以走大门,这儿不能进。”
“那为什么你能进出。”男人换成一口港普,听着怪怪的。
慌张夹着尴尬
,迫使她说谎,“我是志愿者。”
转念一想,其实也不算是撒谎。
她这类属于有偿志愿者。
男人欲言又止,为难的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车,无奈的转身离开。
车内。
男人单手搭膝坐着,靠着椅背的身体松弛又笔挺,眉心微蹙,太阳穴处似乎有一处被手指按过的痕迹。
“陆先生,我哋走错门噶。”司机一脸抱歉。
男人抬头,露出清晰的下颌线,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一股拒绝靠近的冷俊。
尤其是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不见’两个字时,整张脸都冻了起来。
将手机仍在一旁,回道:“那走吧。”
司机嗯了一声,缓缓发动车子。
看着车子开走,洛昭瑶也小跑起来,她怕黑,试图借着车灯的光亮快速穿过这条没有路灯的小道。
车里的陆衍州不经意间扫过后视镜,瞥见一个女孩正在奋力追车。
月光淡淡的,洒在女孩身上,轮廓并不真切,最后只剩下一小团移动的灰影。
“停一下。”一声粤语响起。
车子应声而停,司机半侧过脸,“怎么了,陆先生。”
男人的视线还停在后视镜那处,随便吩咐了句:“去问问后面那位小姐需不需要帮助。”
司机看到那抹身影,这才解释:“院里的工作人员,想必没什么需要帮助的。”
陆衍州没再说话,做了个手势,示意司机开车。
粤语翻译:
呢位小姐,不是同你讲咗先唔闩门咩:这位小姐,不是跟跟
你讲先不要关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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