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内。
两道身影暧昧纠缠。
“还没摸够是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姜梨的耳廓上,男人声音低沉,带了几分散漫的性感。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姜梨轻皱了下眉,脑中警铃大作,倏然睁开了眼睛。
这才发现自己此时正被人半抱着。
然而周遭环境极昏暗,她根本看不清身前男人的相貌,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姜梨懵了。
她刚才干什么来了?
察觉到男人隔着衣料轻扶在自己腰侧的大手,她甚至来不及思考前因后果,下意识就曲起膝盖朝对方踢过去。
尽管脑子被酒精侵蚀得有点钝,在本能的驱使下,她的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迟滞。
眼见膝盖即将踢上对方——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
姜梨只觉自己的小腿瞬间被擒住,下一秒便与男人对调了位置,被他猛然抵到墙上。
甚至在她的后脑勺即将磕到墙壁的时候,男人还悠然伸出另外一只手在她脑后垫了垫。
姜梨也是没料到男人的反应如此快,腿动了动,却撼动不了分毫。
眸光一闪,当机立断地就想直接一掌劈在男人的后颈处。
然而男人像是早就有所防备,在她出手的那一瞬间便已经将她制住。
一只手将她双手手腕扣住高举头顶,另外一只手则扣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整个人前倾,严丝合缝地将她抵住,牢牢地锁在自己身前。
淡淡的酒香萦绕,两人此时贴得极近。
温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无端就生出了几分旖旎的暧昧。
姜梨在女生里面已然算高挑,但此时高跟鞋已经不知道掉落在什么地方,便生生比身前的男人矮了一大截。
被男人的气息所笼罩,她拧眉抬头,光洁饱满的额头堪堪擦过男人的下颌。
黑暗中,两人俱是一顿。
下一秒,男人垂眸。
咫尺之间,二人目光对上。
姜梨愣了愣。
这男人……好像生了一双很熟悉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久久地凝在她的脸上,从她漾着潋滟桃色的眼睛缓缓下移……
瞳色比外面的夜还要幽深暗沉。
半响后才稍稍拉开了二人距离,似笑非笑:“这么凶啊?”
“你刚才强行抱住我对我上下其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男人无辜的声音响在头顶,尾音拖得长长的,听上去欠揍得很。
“你是谁?”姜梨嗓子有点干,但还是强自镇定道,“放开。”
“我是谁?”男人又笑了一声。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但还是能感觉到他居高临下的目光摄人,压迫感极强。
男人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度落在她的耳畔。
“摸完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姜梨,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要不是这会儿处于下风,姜梨简直想破口大骂。
这到底什么人?开口闭口说自己摸他?!到底是被害妄想症患者还是自恋症晚期?!
然而她拼命转动自己混沌的脑子,也记不清楚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眼前的男人又是谁。
那男人似乎也没有要等她回答的意思,还真就依言放开了她。
然而尽管如此,由于此时两人的距离极近,男人身上的气息还是以及其霸道的姿态,慢悠悠地钻了进来。
那种嚣张又干净的感觉,不知为何竟让她觉得万分熟悉。
姜梨的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个人影。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那一阵阵的酒意袭来,几乎让她连站都站不住。
脚一软,直直地撞进面前男人的怀里。
男人反应极快,伸手将她扶住。
半响后,一声轻笑自她头顶传来。
“又来?”
姜梨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皱着眉头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突然察觉面前的男人全身僵硬。m.χIùmЬ.CǒM
男人搂着她腰的手紧了紧,连嗓音都似乎哑了几分。
“姜梨,没完了是吧?”
一时间没有察觉到男人熟稔的口吻,姜梨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低头望去。
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探进了男人的衣摆里。
此时此刻正嚣张地按在了男人的壁垒分明的腹肌上,那不安分的手指似乎还有往上游走的趋势。
姜梨:“……”
二十四年来没感受过这种刺激的姜梨被自己醉酒后暴露出来的好色震住了,在那一瞬间气血翻涌,非常合时宜地,晕了过去。
*
陈衍等在酒店走廊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忍不住来回踱步。
这两人都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出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毕竟这孤男寡女的……
正当陈衍木着一张脸,脑子里面闪过各种剧本的时候,门开了。
陈衍不由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快……”
男人的死亡视线平静地往这边一扫,瞬间就让他闭了嘴,自觉地将剩下的话重新咽回肚子里。
“是谁?”
男人没什么表情,语调却似乎蕴着森森寒意,让人头皮发麻。
陈衍毕竟在圈里耕耘多年,人脉广效率高,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事情都了解清楚。
“今晚有个商务酒会在这家酒店举办,听说是有个投资人在局上相中了姜梨,但见她软硬不吃,就使了些小手段,安排给她的酒看着和其他人的没区别,但后劲特别大,就算是酒量好的,能喝个三四杯都算顶天了……”
姜梨的酒量,商炽是知道一点的,虽然不至于千杯不醉,但让她醉成这样,想来那酒的后劲是真的大。
毕竟她向来不是那种掉以轻心的人。
他刚才和陈衍刚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就碰上了双颊泛红的姜梨。
当时他带着口罩和帽子,姜梨大概是一时间没有把他认出来,竟直接揪住了他的衣袖,低声说了句,“帮我。”
当时走廊上空无一人,转角处却闪过一方黑色衣角。
姜梨尽管醉得不轻,但显然也是发现了状况不对。
且不说姜梨后面是否有目的不明的人尾随,这里到处都是记者,要是她这种状态不小心被媒体撞到了,少不了又是一番风波。
他自然不能放任她独自在酒店里面游荡,便只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将他兜住,先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边让陈衍联系她的经纪人。
没想到刚进房间,灯都还没打开,姜梨就整个人撞了过来。
这才有了刚才的那幕。
陈衍没注意看商炽的神情,叹了口气,自顾自地往下讲。
“也是没想到这个投资人胆子这么大,在这样的场合都敢对姜梨出手,竟然还派了底下的人尾随,估摸着是想找个没人的监控死角下手。”
“也是幸好被咱们撞上,不然这姜梨估摸着还真的要吃一个大闷亏……”
“说起来,你俩不是向来关系不好吗,你怎么——”
陈衍话说到一半,冷不丁瞥见商炽的脸色,心里面一个咯噔,后面的话也没能问出口,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怎、怎么了?”
“名字。”
“哈?”
男人的姿态依旧散漫,眼中的戾气却一闪而过。
“那投资人的名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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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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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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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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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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