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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今秋:等风等爱也等你

再无今秋:等风等爱也等你

简介:
让爱意入秋。《破镜》我与宋蓁在一起三年,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我知道,她心里有个白月光。我曾天真地以为,只要能陪伴着她,总有一天,我能打动她。可是,当她的白月光回来时,她义无反顾地奔向了他。那天,我捧着玫瑰在游乐场门口等到天黑。她冒着雨去了B市机场接机。她明明,最害怕雨天。她大概也忘了,那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太子妃她想逃了》太子只有我一个女人,众人皆言他爱我深入骨髓 再无今秋:等风等爱也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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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无今秋:等风等爱也等你》第 1 节 太子妃她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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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只有我一个女人,众人皆言他爱我深入骨髓。

    可我看到他写给楚婉的信。

    【若不是她尚有用处,孤岂会留她!

    【婉婉,你受委屈了,等孤登基为帝,你将是孤的皇后。

    【她不配生下嫡子,孤会除掉那个孩子的。】

    后来,我要走。他逼我留下:「知知,孤的真心,你可看清楚了?」

    我自刎于他面前,他一夜白头,彻底疯魔。

    盛澈推门而入的时候,我抬手抹掉悲愤的眼泪。

    他疾步而来,看到书桌上的书信完好无损,遂松了一口气。

    「知知,你怀孕了,怎么可以不让婢女服侍在侧?」盛澈伸手握住我的手,温柔而眷恋,「孤会担心的。」

    我红着眼对着他那双清澈真诚的眼睛,当真是天家无情,全是演技,他怎么做得到一边盘算着要除掉我腹中的孩子,一边又温柔体贴地关心我?

    眼泪不争气地顺着眼角滑落,他眼中闪过一丝的慌乱,手忙脚乱地为我抚掉眼泪。

    「知知,你怎么了?是宝儿不乖吗?」

    宝儿,是盛澈早已拟定的孩儿小名,他对孩子的期待不亚于任何人,所以早早地为孩子拟定小名。

    可他对我的疼爱,对未出世的孩子的关心,不过是因为——我尚且有用。

    我有什么用?父兄皆战死沙场,母亲思念成疾,也随父兄去了。

    我一介孤女,陛下怜惜,授我郡主之位,以此彰显天家顾念忠臣,善待遗孤。

    我闭口不答,怕一开口就问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盛澈见我心情不好,也不再询问,他将我抱起,大步走出书房。

    东宫的侍女无不侧目,窃窃私语盛澈对我的宠爱。

    他确实对我宠爱万千,皇后为他择选侧妃良娣,他一概拒绝,说有我这个太子妃足矣。

    在我有孕后,也是日日陪伴在我身侧,亦不召见通房婢女服侍。

    我的手臂圈着他的脖颈,仰望着他这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我实在看不透,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

    信里的他,把我当作棋子。

    现实的他,将我奉为至宝。

    「孤这般好看?知知都沉迷了。」他眉目带笑,语气带着调侃。

    看着他和煦的笑容,我却不知他是真的开心,还是装的开心。

    「殿下,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一个长得像知知的女孩。若是男孩,也无妨,他会是盛国的皇太孙。」盛澈的手不由得收紧,像是怕把我摔倒,语气柔和,「只要是知知生的,孤都喜欢。」

    要是以往,我定是会红着脸埋进他的怀里,既害羞又感动。

    可现在,我的心在滴血,我最爱的男人,他只是善于演戏罢了。

    说起演戏,我们还是从此开始的。

    父母兄长皆不在,日子仍需消磨,我又捡回旧日的爱好——看戏。

    偏生那一日,盛澈和楚婉同在,有刺客行刺于他。楚婉为他挡了一剑,落下了伤,跌倒在地,刺客见状,转而攻击盛澈。

    是我随手抄起戏班放在外面的红缨枪,救他们二人于水火。

    盛澈的未婚妻是楚婉,可皇帝听闻我救了太子,将太子妃之位,赐给了我。

    我不忍让有情人分离,请求皇帝收回旨意。

    在路过东宫的时候,我听到盛澈在唱:「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我一时听得愣住了,我寻了十年的人,竟是当朝太子。

    我没有再抗旨,而后嫁入了东宫。

    新婚当夜,我笑着问盛澈:「殿下,可愿再唱一遍?」

    「这《牡丹亭》可不应景,十年前孤已唱给你听了一次,今夜换一曲可好?」

    原来十年前的少年,是他。

    盛澈说:「孤知你爱自由,不愿困于深宫。所以不去找你,却不承想,阴差阳错还能与你再续前缘。」

    「我愿意为你,留在东宫。」我思及百姓口中他和楚婉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不介意道,「楚姑娘出身名门,温婉淑贞,殿下可让她入宫来,我会待她如亲姊妹一般。」

    「外界传言不可信,孤只爱你。」

    好一个外界传言不可信。

    他对我的好,成为京城中一段佳话,话本子出了一本又一本,说书先生以我们为原型讲故事,总是叫座又叫好。

    他嘴上说着只爱我,背地里写信给宋婉:【婉婉,你受委屈了,等孤登基为帝,你将是孤的皇后。】

    他从始至终,爱的人只有楚婉,而我不过是他为了迎合皇帝心意的棋子。

    我不好的情绪,似乎也影响到腹中孩儿,它动脚一踢,惹得我吐得昏天黑地。

    「知知,你受苦了。若是可以,孤愿意替你受苦。」

    「殿下,你出去吧!妾身这样,不好看。」

    我怕,盛澈再待下去,说出心口不一的话来,让我更加犯恶心。

    在杏儿的服侍下,我靠着枕头睡下。

    梦里,是十年前的记忆。

    当时的我好奇戏台子后面的事,偷偷地摸入了后台。

    我看见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他身佩翠玉,是上等精品,很明显,他不是戏院的人,他大抵和我一样,是好奇这后台是什么样的吧!

    他正描着眉,画着脸,看到我出现,被吓了一跳。

    「你不许说出去。」

    「好。」

    随着我话音而落,地震突然而来,我和他被掩埋在地下。

    我害怕极了,是他搂着我,给我唱:「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他也仅会此一句,重复了很多遍。

    地下很冷,他脱了衣服,将我包裹。

    「我往后会对你负责的。」

    我等了他这句话,很久。

    直到发现盛澈是他,我惊喜万分。

    从梦中醒来,我出了一身汗,身子难受得很。

    我想召来杏儿服侍为我洗沐,思及太晚了,便走出殿门,散散步纳纳凉。

    东宫很冷清,侍卫像木头桩子一般,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盛澈曾吩咐过,东宫没有我不可以去的地方。

    不知为何,我再一次走到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门口没有侍卫守着,我想进去,却被熟悉的女声打断了。

    「殿下,我等不了你多久了,爹爹让我嫁给镇北侯世子,父母之命,婉婉不敢不从。」

    我眼见着楚婉哭得梨花带雨,扑在盛澈的怀里,我见犹怜地抽噎着。

    「那世子比不得殿下半分,我见过他一回,他爱那低贱的戏曲,咿咿呀呀地唱着什么,他身带残疾,终身无法行走。」楚婉仰头祈求道,「殿下,你真的不要婉婉了吗?」

    「婉婉,再等等,用不了一个月,孤就能登基为帝了。」盛澈紧紧地抱住楚婉,坚定地说,「只待登基为帝那天,我会立你为后。」

    我后退半步,原来,那些信里的内容都真的。

    「可那样……」楚婉委屈巴巴地说,「那样我就无法为你生下嫡长子了,难道殿下能容许庶子先出生吗?」

    「可能,可能宋知妤腹中孩儿是女孩,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孩子的。」

    原来,盛澈喜欢女孩,是怕占了长子的位置啊!

    他还说,要生个像我一样的女孩,当真是可笑至极。

    「不是婉婉容不得宋姐姐,实在是殿下你和秦王就是前车之鉴呀!秦王作为庶长子,殿下作为嫡次子,这些年,嫡庶之争……」

    楚婉知道盛澈的弱点,看似为盛澈分析着想,实则为她和腹中孩儿谋利。

    我一手推开门,一手扶着腰肢,我以为这种事从来不会发生,却不承想怀着孕还要捉奸。

    楚婉愣住了,盛澈连忙把怀里的人推开,楚婉一下子撞在了桌子上,疼得她冷汗直下,她震惊地望着盛澈,警惕地护着肚子。

    盛澈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裳,他伸手想要搀扶我,却被我躲开了。

    我坐在盛澈常坐的椅子上,淡淡地说:「妾自请离宫,殿下交一份和离书来罢。」

    楚婉听到我的话,眼中明显露出欣喜,反倒是盛澈,我满足他的愿望,他的面色却无一点雀跃之色。

    「知知,你还有孩子,切勿动气。孤和楚姑娘没什么的,你是孤唯一的太子妃……」

    「怕只是担个太子妃的名,毕竟殿下许诺给楚姑娘的是皇后之位。」我太熟悉盛澈的习惯,起身走至书架旁,将他存放私密信件的盒子拿了出来,丢在了他的面前。

    信件如雪花飘落,撒了一地,每一封无不是对我的讨厌,无一不是算计我,算计我的孩子。

    「瞧瞧你的真实想法吧!我成全你们,你应该知足。」

    盛澈东抓西捡着满地的信件,他将所有的信投入火盆之中,仿佛这样,就能让之前写过的字,有过的想法,化成灰烬。

    楚婉眼露失望,可一瞬间她掩饰住了。

    她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祈求道

    ()

    :「太子妃,宋姐姐,你成全我和太子吧!婉婉不奢求正妃之位,只求能陪在太子殿下身边,婉婉和太子殿下自小一块长大,情投意合,你既得了正妃之位,就把婉婉当作一只小猫小狗吧!」

    盛澈吼道:「楚婉,孤不要你,孤只要知知,你给孤滚。」

    楚婉红着眼,眼泪花了她的妆容,她愤怒地瞪着我,心有不甘地跑了出去。

    「你不和离,那我去请陛下准我们和离。」

    盛澈不愿,在我起身的瞬间,紧紧地抱住我。

    他感觉到我的挣扎,怕伤到我和孩子,手变得轻柔起来。

    「孤只是想要利用楚家,不得已虚与委蛇。知知,你要理解孤。」

    原以为盛澈不爱我,至少对楚婉是真情实意的,却不想,他谁都不爱,他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殿下若是娶了楚婉,楚家便能更好地为你所用了。我宋家,只此我一人,不堪大用,还望殿下放手。」

    「不,我不。」盛澈像是哭了,我的手背上一阵湿润,他忘却了太子身份,像一个普通男人一样,祈求道,「我错了,我不要知知离开,我只有知知了。」

    盛澈的眼泪无声地砸在我的手背上,可我觉得恶心,明明我愿意和楚婉分享夫君的,可他们却背着我,算计我。

    这样的盛澈,不配作我夫君,即使他是太子。

    「松开。」我厌恶地说。

    「我不。」盛澈固执道。

    「砰!」

    盛澈被我反手钳制住,随后被我按在书桌上,他的额头碰撞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我怒不可遏地抓起砚台,想要砸在他的头上,思及他是太子,若是他死,势必会引得朝堂动乱。

    一脚踢在盛澈的膝盖上,盛澈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盛澈眼中露出惊喜来,艰难起身,他以为,只要我发了火,就能消气。

    我一招扫腿,再次把他踢倒在地。

    「砰!」

    这一声,比之前的声音更大。

    盛澈的鼻血也被撞了出来,他说道:「知知,你打吧!只要你能原谅我,我无所谓。」

    我是武将之后,自小就不懂女红弹琴,我会的只有舞刀弄枪。

    盛澈学的花架子功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盛澈,和离吧!」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看到信件的那一刻,心中万分悲哀,我想过把太子妃之位,让给楚婉,成人之美。

    只因盛澈是我年少最爱的人,他救过我的性命。

    被掩埋在乱石断木里,我惊恐万分,几近昏厥。我怕这种狭小、密闭、漆黑的空间,它会让我呼吸不过来。

    漆黑狭小的空间里,我受着伤,呼吸急促,恐慌像瘴气一般,将我团团围住。

    我不怕疼,不怕血,敢以一敌三,却害怕自己会死在废墟下。

    是盛澈抱着我,给我急剧下降的体温增加温度,给我唱曲,转移我的注意力,缓解我的恐慌感。

    盛澈说:「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想回应他,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他曾是我的救赎,却亲手毁掉我对他最初的印象。

    我有些见血,杏儿连忙去请了御医。

    殿外瓢泼大雨,盛澈站在雨中焦急等候,跪在地上祈求上苍:「孤愿用十年寿命,换知知母子平安,求上苍怜悯,护知知和孩子无碍。」

    我的身体并没有问题,我只是不愿意见盛澈。

    身边的侍女纷纷为盛澈的行为动容,可在我看来,他已经不是我心中的那个他了。

    「殿下对太子妃好宠啊!居然用寿命换太子妃平安。」

    「太子妃简直好命,以前有父母兄长疼爱,而今还有贵不可言的太子宠爱,简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只是太子妃这样恃宠而骄,也忒不懂事了吧!」

    我抬头看向窃窃私语的侍女,众人纷纷噤声不语,我向来不拘束宫女,可也不是这么不拘束的。

    「奴婢……奴婢知错,求太子妃……」小婢女吓得瑟瑟发抖,想来知道我的手段,毕竟我敢打尊贵如盛澈这样的太子殿下,若是想处置小小婢女,更不需我动手。

    「退下吧!」我无心处置她们,若非她们畅所欲言,我如何知道,盛澈和楚婉的过往。

    盛澈步入殿内,神色落寞,身上湿答答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吧嗒的声响。

    他红着眼,语气伤感:「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是啊!那是因为我爱他,自是对他万分关注,而今的他,我连看一眼都恶心。

    盛澈疾步上前,坐在我身侧,捧着我的脸,用力地把我的脸对着他。

    「知知,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很难受。我和楚婉只是做戏,我和她并没有什么的。」盛澈深情地说,「你会是我唯一的女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他日登基为帝,我只要你,知知。」

    我正要说什么,肚子被孩儿踢了一下,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知知,我们还有孩子呀!」

    因为孩子,我让步了。

    六月初三,是父兄的忌日,我同盛澈说明了,他让我多带些侍卫前去。

    至于他,去陛下身边侍疾了,御医说了,陛下的时日无多了,这也说明,盛澈即将登基为帝。

    父兄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战争死了很多人,我父兄的尸体七零八碎早不可寻,我和母亲为他们立了衣冠冢。

    松树下,一个青衣男子坐在轮椅上,新鲜的瓜果鲜花摆放了一排。

    他什么话都没说,我望着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是谁?」我问道。

    「我敬仰宋将军宋小将军为国征战沙场,护万民平安无虞,只是众多心存感谢的普通人罢了。」

    「多谢你来看他们。」见男子不愿说明身份,我亦不多问。

    「太子妃客气了,小人恭祝太子妃平安一生,一生顺遂。」

    青衣男子说完,便离开。

    这人真奇怪。

    「那人看娘娘你的眼神,和殿下差不多。」

    我顿住了,杏儿立刻说道:「奴婢说错话了,往后奴婢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我为父兄上完香,便下山了。

    下山途中,路过凉亭,楚婉在演奏瑶琴。

    「娘娘,殿下说了,不让你见她的。」杏儿上前一步,拦住我的去路。

    我摆了摆手,杏儿无奈,只得退至一旁。

    一曲毕了,楚婉笑问道:「好听吗?」

    「好听。」

    「可你不会,你一不会掌家管事,让殿下无后顾之忧,二不会琴棋书画,让殿下舒缓心神。就连家世背景,你都帮不上殿下。」楚婉眼中满是不甘,语气不善。

    「你专门等在这里,不是抱怨这个的吧!」

    楚婉指着山下的一顶轿子,语气恢复平静:「那身穿青色锦衣的男子,是我未婚夫君镇北侯世子——姜南息。」

    「容貌出众,才华横溢,可惜了一双腿。」我耳闻过姜南息的才名,若他的双腿完好无损,想来能够入朝为官了。

    「他的腿,是十年前,在废墟下被横梁砸断的,据说是为了救一个小姑娘。」

    我的手收紧,不由得握成拳头,面上不露声色道:「是个心善的男子,十年前的地震可真真害得好多人呀!」

    楚婉靠近我,小声地说:「那处废墟,是现下的欢喜戏班。」

    如果楚婉说的是真的,那么姜南息,才是当初在废墟下安抚我的人。

    盛澈让我误以为,他才是那个少年,居心何在?

    楚婉明显心思不单纯,我不能着了她的道。

    从山上下来,我渡江而行,江水两岸,一边是秀丽青山,一边是繁华京城。

    「杏儿,那人,是认识我的,对不对?」

    「奴婢瞧着应是爱慕娘娘你的众多男子的一个吧!指不定是知道你会来此地,故意等候在此的。」

    「你说……」

    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宫之后,我无甚胃口,没有用膳就歇下了。

    半夜惊醒,外面雷声轰鸣,闪电一闪而过,照得殿内亮堂堂的。

    盛澈坐在我的身边,眼中含怨望着我。

    「你……你怎么了?」盛澈从未用过这种恐怖的眼神看着我,他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

    盛澈点燃蜡烛,殿堂之内亮若白昼。

    再看盛澈,他没有了刚刚的怨恨,而是温柔至极,仿佛刚刚那一瞬怨恨,是我的错觉。

    我有些看不透他,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我的身子已经八个月了,身材笨拙,身体也浮肿起来,不似之前那般身轻如燕。

    「知知,我杀人了。」盛澈说这话的时候,酒气呼在我的身上,让我一阵不舒服。

    我伸出手,盛澈随即握住我的手,我安抚道:「我知你在此处身不由己,可杀人不好,往后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登基之路,注定要血流成河,盛澈

    ()

    都已经把人杀了,我无法做什么,只希望他不要再这样了。

    「好,我答应知知,不动杀念了,为我们的孩子积福。」

    盛澈真奇怪,他从来不曾对我讲过这种事,这还是第一次。

    我虽好奇他杀了谁,但困意袭来,我靠着他就睡着了。

    「我杀了镇北侯世子姜南息。」盛澈语气轻轻的。

    我睁开眼,睡意全消,不由得问道:「为什么?他昔日虽为秦王一党,但三年前就站在殿下这边了。殿下为何在这紧急关头,要杀他?」

    「三年前,孤与你大婚,他才选择站孤这边,你知道为什么吗?」盛澈挑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的眼睛,「因为他一直惦记着孤的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他抛弃旧主,站在孤这边。」

    楚婉说的没有错,镇北侯世子真是当初救我的人。

    「孤当初因为大哥得到太多的人支持,一直都找不到办法,直到我发现姜南息的秘密。你救孤,是孤特意设下的局,父皇得知你救了孤,所以赐婚。你居然想抗旨不遵,为了让你彻底答应下来,我学那一段《牡丹亭》,学了好久。」

    我想要后退,却发现被盛澈钳制住了,他紧紧地扣住我的下巴,将我禁锢在他的怀里。

    「知知,你今日见他,是不是后悔了?」

    「殿下,你喝酒了,你不要这样。」

    「孤问你,你是否后悔了?」盛澈声音陡然变大,伴随着一道惊雷劈下,吓得我一抖。

    「不后悔。」我附和道,现在的盛澈是暴怒的狮子,我不能惹恼他。

    「带进来。」

    伴随着盛澈的吩咐,侍卫抬进来一具尸体。

    姜南息穿的青衣和白日里无异,只是他的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鲜血浸染了他的衣服,混着雨水,滴落进青石板上,顺着青石板流进石缝中。

    微风拂来,浓重的血腥味,惹得我作呕。

    晚上本就没有吃任何东西,又见此场景,闻浓郁血味,吐得我胆汁都快出来了。

    侍卫在盛澈的指令下,退了出去,合上了门扉。

    我不愿再看姜南息的尸体,盛澈也不为难我,安抚着我:「知知,喝点茶水润润喉吧!」

    我喝下盛澈递过来的茶水,口中的苦味才好不少。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进我的里衣里。

    「殿下,不要……」喝了茶水的我,只觉得更加口渴。

    发觉到茶水有异,想要反抗,却全身无力。

    「孤要姜南息看看,他最爱的女人是怎样的风情。」盛澈欺身而上,粗鲁地扯开我的衣裳。

    「殿下,知知心中只有你,并无他人。你不要……不要这样。」我用力去推盛澈,却发现手上一点力都使不上。

    「那你得让孤相信啊!」

    「殿下,我不适合侍寝,孩子……

    「疼……」

    鲜血从我下体奔腾而出,染红了床榻,盛澈吓得软了下去,惊恐地喊:「来人啊!御医!御医!」

    我疼得昏死过去,再醒来杏儿红着眼给我擦拭着额头。

    我的肚子不再像之前那般鼓胀,我的孩子没了。

    「娘娘,你不要伤心,孩子还会有的。殿下已经处罚了楚婉,让乞丐毁了她清白,剪了她的头发,把她丢进了青楼。」

    杏儿见我没应,自顾自地说:「就是因为她,殿下才误会娘娘你,这下罪魁祸首得到了应有的代价,娘娘你放心吧!殿下还会如以往那般对你的,你的恩宠,谁都分不去。」

    楚婉有错吗?

    她没有错,她只是告诉我真相。

    她错在爱错了人,押错了宝。

    我只觉得好笑,明明盛澈书信里的字里行间都是对楚婉的爱意,可他却说爱我,与其是说爱我,倒不如说是他不允许占着他太子妃名分的女人,心里有别人。

    明明是他害死我腹中孩儿,却迁怒于楚婉。

    盛澈不敢来见我,他静默地站在台阶下,给我送吃食的婢女忍不住劝我见见他。

    可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他,一点也不想。

    当夜大雨倾盆,盛澈固执地站在雨中,大抵他以为我会心软让他进来吧!

    「杏儿,我想离开。」

    离开皇宫,离开盛澈,离开这个伤心地。

    「奴婢一直陪着小姐。」杏儿把药喂到我嘴边,「小姐,你得吃了药,才有力气走出去呀!」

    御医在药里放了助眠宁神的药,我喝下后,渐渐有了困意。

    殿外,侍卫大声地喊着:「太子殿下晕过去了,快送入娘娘的寝殿。」

    我排斥极了,我不要他进来,我不要,我含着泪,嘶哑着声音:「不要,我不要。」

    杏儿抬手抚掉我的眼泪,为我盖好被子:「小姐,睡吧!交给我。」

    10

    我困极了,闭眼前,听到杏儿拔剑的声音,铿锵的金属声,一如当初父兄在校场练武那般。

    「太子妃已歇下,烦请太子移驾。」

    我没有听到盛澈的声音,心中的愤懑瞬间被安抚下来。

    孩子离开后,这是我睡的第一个好觉。

    要想以后每天都能睡好觉,应该早点离开这樊笼。

    盛澈因为在我的院子里淋了雨,染上了风寒,一时间宫里宫外,皆知我失了孩子,把气撒在储君的身上。

    软轿抬着我走在宫道上,我隐隐听到有人在议论。

    「太子妃孤家寡人,能得太子青睐,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她却一点都不珍惜。」

    「可不就是,没了太子,她什么都算不得。」

    「我要是太子妃,我才不会那么对太子殿下。」

    宫里的规矩最是森严,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小小宫女议论我这个当朝太子妃的不是。

    怕是,这背后有人指使,毫无疑问,是盛澈。

    他大概也在为他的深情而感动吧!

    毕竟以前他宠爱我的事,合宫皆知,而且为了祈求我的原谅,在院子里站到淋雨昏厥,他认为我应该自觉地顺着台阶下。

    「掌嘴。」我撩起帘子,吩咐道。

    11

    其他婢女还想代劳,但杏儿推开她们的手,她一掌一掌地招呼在那带头的宫女脸上,空旷的宫道巴掌声传得很远,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杏儿的力气大,打掉那婢女一颗牙齿,她疼得瑟瑟发抖,痛苦呻吟。

    杏儿捡起地上的那颗混着血的牙齿,喂到她的嘴边:「吃掉。」

    宫女连忙吞下带血的牙齿,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求饶的话,额头在地上磕得哐哐响。

    出头的鸟,先死,我在救她,也在向盛澈表明态度。

    我是绝不会打碎牙齿和血吞的。

    我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后比我更先到,她带着一妙龄倾城的少女,正向皇帝进言着。

    看到我来,皇后语气不善:「太子妃真是好大的本事,独占我儿就算了,还给澈儿气受,惹得他感染风寒下不了床。」

    皇帝身边的公公在右侧的座位上放上了一软垫,皇帝示意我坐下说话。

    「知妤丫头,你受委屈了。」皇帝语重心长地说,「朕在,你永远是太子妃,朕不在,你将是澈儿的皇后。」

    皇后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那……」皇后退而求其次,「太子妃小产了,身子未安,不便服侍澈儿。这孩子是个妙人,不如……」

    「皇后。」皇帝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皇后的话。

    我示意杏儿上前,杏儿端着托盘走到那女子面前。

    「太子妃姐姐,往后妹妹会好好服侍你和殿下的。」那女子连忙说道。

    「这是我送姑娘你的见面礼。」随着我说完,杏儿撩开了托盘上的黄色锦布,盘中赫然是东宫太子妃的印玺。

    皇后的欣喜一瞬间掩盖不住,生怕我反悔似的,忙说:「陛下,你疼爱她宋知妤孤女一个,可她脾气大得厉害,还傲气,想来她也是明白自己德不配位,既然她不愿意服侍澈儿,那就给……」

    「知妤丫头……」皇帝无奈极了。

    「陛下,你昔日曾许诺宋家一个恩典,凡宋家所求,你皆许。」我从椅子上起身,跪拜在地:「知妤不堪为太子之妻,特请陛下放知妤出宫。知妤与太子若成怨侣,怕是于国于民不利。」

    皇帝沉默了半晌,最后应道:「朕准你与太子和离,允你离开东宫。」

    「儿臣不许。」

    12

    盛澈径直走进御书房,没有经过通传就走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剑。

    皇帝愣了一下,盛澈继续道:「儿臣爱太子妃,深入骨髓,此生非她一人不可。」

    盛澈朝我伸出手,像是在哄受惊的小鹿:「知知,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杏儿护在我的面前,皇帝皇后望着他手上带血的长剑,像是明白了什么。

    「父皇,你既说了知知会是儿臣的皇后,不如,你早退位,让我们替你治理江山

    ()

    。」盛澈举起长剑,长剑上还滴着鲜血,想来是拦着他的侍卫的鲜血。

    皇后连忙攀住盛澈的手臂,责问道:「澈儿,你糊涂啊!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敢逼迫你父皇啊?」

    「儿臣只是想向知知证明一下,我爱她,我的皇后会是她。」盛澈继续道,「再说,父皇老了,早该退位了,不是吗?」

    「她有什么好啊?舞刀弄枪的不像淑女,脾气暴躁行为不端,连你的第一个孩子都保不住,她不配站在你身边。」皇后连忙把身边的女子拉到盛澈面前,笑着说,「澈儿,你看看这个,母后给你选的,比宋知妤不知好多少。」

    「殿下,臣女心悦……」

    「嗤!」那女子的话还未说完,心口处就被利剑捅了一个对穿,鲜血正涓涓不断地流出来。

    皇后吓得跌坐在地上,女子到死,眼睛还睁得老大,她心有不甘地瞪着皇后。

    「母后,你塞多少进来,孤就杀多少个。」盛澈红着眼睛,望着我,「知知,孤的真心,你可看清楚了?」

    我紧紧地抓住杏儿的手腕,皇帝不紧不慢道:「来人,送知妤丫头出宫。」

    一众暗卫进了御书房,将盛澈隔离在外。

    盛澈突然就笑了,他笑问皇帝:「父皇,知知是我妻,我断不会伤她,你应该将这些暗卫用在诛杀孤身上,不然到时候孤弑父杀君,会有点自责。」

    「没有宋家,就没有朕这天下。」皇帝笑说,「何况,朕许诺她的,便不会食言。」

    13

    皇帝的暗卫和盛澈的暗卫打得难分难舍,我和杏儿怕被波及,只得往后无人处走。

    忽然,我感觉到衣服一湿,像是有热水浇灌在我的身上。

    我想到杏儿护着我,转过身来,盛澈杀红了眼,那柄长剑也贯穿了杏儿的身体。

    我的脚像是灌了铁,无法移动半分。

    杏儿倒在地上,嘴里吐着鲜血,我扑在她的身上,捂住她的伤口。

    「杏儿,杏儿,我只有你了,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小姐,小姐……」

    杏儿想要说什么,却只有鲜血往外冒。

    盛澈带着歉意说:「知知,你想要一个武艺高强、忠诚的婢女,孤再给你找一个。」

    「不要,不要,我只要杏儿。」

    孩子离开的那个时候,我固然伤心,可知道他没了,也庆幸过他就不应该投生在我的肚子里。

    可杏儿的离开,一如父兄离开那般,叫我万念俱灰。

    我仰头望着盛澈,他含笑望着我,温柔极了,可那种温柔,不及眼底。

    他杀了姜南息,害死我的孩子,他还杀了我最好的杏儿。

    他在意什么呢?

    哦!是帝位。

    或许,还有我吧!

    14

    皇帝的暗卫终不敌一批又一批的训练有素的死士,盛澈拿着剑走向皇帝。

    贴身太监护在皇帝面前,被死士拧断了脖子。

    皇后失了端庄,发髻散乱地爬到盛澈面前,祈求道:「澈儿,你不要,不要啊!他是你父皇啊!」

    「母后,古往今来,弑君之人诸多,多孤一个又何妨?」盛澈俯视着面前的女人,「何况,父皇未曾真心待你,他爱的人,从来都是大哥的母妃。母后,来,握紧剑,杀了父皇,你便是太后了。」

    皇后双手握住那柄剑,直指着皇帝:「陛下,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爱臣妾,还要立臣妾为后啊?」

    皇帝不言语,而是合上了眼。

    皇后终下不了手,「咣当」长剑掉落在地上。

    盛澈笑道:「父皇,烦请你拟旨退位,儿臣不杀你,让你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太上皇。」

    「知妤丫头,你过来,为朕研墨。」皇帝惋惜地看了一眼被他那被拧断脖子的贴身太监,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向皇帝,眼神却定定地望着那柄带血的剑。

    盛澈任由我走向了皇帝。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鼓起力气,将剑架在了脖子上。

    「不要。」皇帝和盛澈异口同声道。

    15

    「盛澈,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是姜南息。」

    自十年前,我就喜欢上姜南息了,是盛澈让我误会,他是救我的人。比起我,他更在意权势,所以,她娶了我,用以牵制姜南息。

    可笑我以为盛澈只我一个女人,是他真心爱我,却被蒙骗了这么久。

    「没有人能取代杏儿,没有一个人能取代她,她只是她,是我最好的杏儿。

    「做你的太子妃这些年,我感到恶心,恶心……」

    盛澈的宝剑可真锋利,割开了我的皮肤,割开了我的血管,我的力气之大,几乎把剑按进骨头中。

    皇帝从龙椅上跑到我面前,他拿走长剑,却止不住鲜血,见惯了鲜血的他,看到我的伤口,红了眼,落了泪。

    我想告诉皇帝,父兄为国为他征战沙场战死边塞,他们是不后悔的。

    我也是不后悔的,我亦如父兄那般,敬他这个贤明的君主,也想为江山安定付出一分力量。

    盛澈着急忙慌地扑了过来,却发现到死,我都躲着他,排斥他。

    「宋阿兄,是朕错了,朕不该让知知入宫的,不该的……」

    我在盛澈的咆哮中,永远合上了眼睛。

    我要去见父兄,阿母,还有杏儿。

    对了,还有姜南息。

    番外·盛澈视角

    我的知知没了,她用我的长剑,自戕在我的面前。

    我想去触碰她,可她到死都恨我,她缩在父皇的怀里,眼中满是排斥。

    父皇伤心得吐了血,苍老的大手捂住知知的脖颈,我大喊着御医,全身如置冰窟,我不想看到知知排斥的眼神,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

    楚家的人冲了起来,他说:「殿下,还在等什么,杀了皇帝,你就是新帝了。」

    我急着登基是为了什么?

    是想向知知表明态度,我想告诉她,我错了,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楚婉,而是她,是她宋知妤。

    知知都没了,这江山于我而言,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没有回应楚家人的话,我在想,我是为什么爱上了知知?

    大抵是知道姜南息爱的人是宋知妤,我派人去查探她,发现她和其他世家女子不一样,她洒脱随性,武功高强,她爱笑,笑起来令人感到如沐春风,眼前一亮。

    我设计宋知妤在欢喜戏班救下自己,可看到她坚毅洒脱的姿态,心里颤动不已。

    我大抵明白姜南息为什么会掩藏情感了?

    这般女子,应是配世上最好的男子。

    我自诩是出身高贵,是天潢贵胄,应是配得上宋知妤的。

    直到成功娶了她,我想无时无刻不待在我的知知身边,在书房里,我抱着知知让她坐在我的腿上,无心看书,只想抱着娇妻,享受这种宁静幸福。

    夜里,我必是在知知的房间里,原本在女子经期,男子需回避,可我听说知知每逢这种时候,会极为难受,便陪在她的房里,用温热的手,为她揉揉小腹。

    「殿下揉揉就好多了。」我仍记得知知用娇憨的语气说着这话。

    宫里宫外的人都传,我宠妻如命,说知知真幸福。

    我从心底认为,我的知知值得这般相待,值得世间最好的。可我亦怕,十年前的真相会被知知发现。

    知知喜欢的人,分明是姜南息。我在心里发誓,永远不会让宋知妤知道真相,我承担不了宋知妤知道真相的代价。

    楚婉给我写信了,我以前确实认为楚婉适合做太子妃,她有手段,有家世,还和我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

    可我啊!爱上了宋知妤,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而楚家的价值,我是清楚的,所以我一边和楚婉虚与委蛇,一边哄着怀孕的娇妻。我心知,楚婉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让楚家心甘情愿的棋子。

    可我的知知,发现了这个秘密,我看到知知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我推开楚婉,心里全是恐惧,我害怕失去知知。

    好在,孩子成功地留住了我的知知。

    意外却又发生了,我最大的秘密,被知知发现了,姜南息才是知知心心念念的恩人。

    我喝了酒,召见了姜南息,趁着姜南息不注意,亲手杀了他。

    我迫不及待地要去问知知,她爱我吗?

    我的知知啊!从未说过爱我啊!我想听一次宋知妤说爱我。

    「我杀了镇北侯世子姜南息。」我告诉宋知妤。

    宋知妤质问我,我怒了。

    把算计她的真相告知。

    「三年前,孤与你大婚,他才选择站孤这边,你知道为什么吗?」我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我的眼睛,「因为他一直惦记着孤的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他抛弃旧主,站在孤这边。

    「孤当初因为大哥得到太多的人支持,一直都找不到办法,直到我发现姜南息的秘密。你救孤,是孤特意设

    ()

    下的局,父皇得知你救了孤,所以赐婚。你居然想抗旨不遵,为了让你彻底地答应下来,我学那一段《牡丹亭》,学了好久。」

    我看到宋知妤眼中的光消散了,眼中全是失望与震惊。

    我只是想要我爱的人,爱上我啊!

    我把带药的茶水喂给宋知妤,还美其名曰:「知知,喝点茶水润润喉吧!」

    我想与她同房,太医说后三个月是安全的。我想轻一点宠爱她,可看到她身下的血,我后悔了,害怕了……

    我与知知的孩子,被我害死了。御医说,那是个男孩,一个健康的男孩啊!

    我瞬间酒醒了过来,心中全是自责和愧疚。

    那个男孩,若是出生了,知知应该会看在孩子的面上,原谅我吧!我的嫡长子,父皇的嫡长孙,未来的储君啊!

    纵然我说:「孤愿用十年寿命,换知知母子平安,求上苍怜悯,护知知和孩子无碍。」

    宋知妤还是要和离。

    为了留住我的爱人,我逼宫了。

    我拿着长剑,杀了父皇的侍卫。

    也误杀了知知最喜欢的杏儿,我看到知知眼中的光彻底消散,她仿若没有神魂的娃娃。

    我想补偿她,我想登基为帝后,我的知知会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会证明我的真心的。

    可千算万算,我没有算到。

    知知会用沾了姜南息、杏儿鲜血的长剑,自戕。

    等我回过神来,我的知知已经在父皇的怀里彻底闭上了眼睛。

    我从皇帝怀里,抢回了知知。

    我要救我的知知,要让知知重新活过来。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人异士能救知知的,我要一个活蹦乱跳的知知,笑靥如花的知知。

    可我正欲带着知知棺椁离开京城,踏上寻找奇人救回她的路上时,遇到了从青楼逃出来的楚婉。

    她手里拿着配置的火药,想要将知知的棺椁炸毁。

    我去拦了,拿着燃烧的火药,往水边去,可火药在我手里爆炸了,我的右手被炸烂,鲜血淋漓。

    楚婉声嘶力竭地质问道:「为什么啊?殿下,你爱的人分明是我啊!你为什么突然就不爱我了?」

    我疼得厉害,几乎要昏厥了过去,我跌坐在地上,看着伤口,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棺椁。

    还好,我的知知无碍。

    我从来都不爱楚婉,我心知楚婉心机深沉,她表面温婉乖顺,背地里却是打杀下人,手段残忍。我们是一样的人,可我却想要阳光的宋知妤,因为她能治愈我。

    我没有杀楚婉,死亡这种惩罚太轻,生不如死才是最重的惩罚,一如知知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让我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楚婉被抓回青楼,楚家有更多的女儿,少楚婉一个,也没什么的。

    我想先去包扎伤口,再离开京城。

    可父皇将宋知妤的棺椁抢走了,我被关入了天牢。

    父皇恨我逼宫,却更恨我害死了知知。

    天牢的刑罚本该用在死刑犯身上的,而今却用在了储君身上,不,我早已不是储君了,是死囚。

    身体上的疼痛,心理上的折磨,我发了疯,只有偶尔清醒。

    我哼唱着那句「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心里念着知知。

    我从狱卒口中得知, 宋知妤被剥夺了太子妃身份,父皇封她为公主, 葬于河岸对面的宋家墓地里。

    不能啊!埋了宋知妤,她会化为一抔黄土的,我便再难找奇人异士救活她了。

    我被关了三年, 父皇去世了,新帝登基了。

    大赦天下那日,狱卒没注意到我,我偷跑了出去。

    我从地下水道离开皇宫,忍受着臭气熏天的污秽,我要去见我的知知啊!

    我被关得太久,太久没见过阳光, 已经是半瞎的状态了。多年的刑罚, 我痛不欲生,身体早已坏透。

    可我凭借着毅力,撑着要去见知知。

    我躲避着新帝的追查, 来到了河边, 倒影里的我,哪有昔日那个天潢贵胄的模样?

    我的白发凌乱结块,全身恶臭, 腐烂的伤口甚至有蛆虫在蠕动, 我每天都会被折磨, 已经疼得麻木了。

    我把自己洗干净, 不想去见知知的时候太难看。

    我分明才二十六岁,可倒影里, 却老态龙钟如六十二岁。

    偷了小舟,渡江而过,我不敢出现在人前,只能趁着夜色去宋家墓地。

    我找了好久,才找到宋知妤的墓地。

    三年了,我的知知早已化成了一抔黄土, 我想和她死在一块。

    可夏夜的雨水说来就来, 雨水冲刷着泥土, 水流沁湿我的衣裳,墓地的凄冷, 让我停住了挖坟的冲动。

    「盛澈,我爱的人,从来都不是你, 是姜南息。」

    宋知妤昔日的话伴随着雷声, 在我耳边响起。

    我跪在宋知妤的墓前,跪求原谅,回应我的,只有老天的雷声。

    我悲痛欲绝,命丧黄泉, 归了西。

    雷声轰鸣, 一道雷落在我的尸体上, 为知知表演了一场烟火秀。

    ……

    次日,有宋家守墓人瞧见有一具尸体长跪在宋知妤面前,他只觉得晦气, 连忙让人抬走了,丢去了乱葬岗。

    乱葬岗,野狗美食了一顿。备案号:YXX1JOjZjQQc3z1J6jfr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