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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书生有点凶

这个书生有点凶

简介:
一个病秧子,跟着自己的家丁第一次出远门,却遇到了一个奇人。是生是死,这是一个抉择,还是一场豪赌? 这个书生有点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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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书生有点凶》第一章 观潮上

    百里闻雷震,鸣弦暂辍弹。府中连骑出,江上待潮观。照日秋云迥,浮天渤澥宽。惊涛来似雪,一座凛生寒。

    钱塘江大潮天下闻名,每年前来观潮的游客一直是络绎不绝,也引得无数文人墨客留下墨宝于后世传颂。

    三年前杭州知府何文轩在海宁县修建了一条长达数十里的大堤,在大堤往后数十丈的地方建起了一百零八座观潮亭,约有两三层楼高。位置较好的三十六座为“天字号”,位置稍差的七十二座为“地字号”。

    “天字第一号”位于最中间的位置,是仅有的一座高达四丈的观潮亭,也比其余亭子大了数倍,从远处看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在其顶层靠外的门头上挂着一块匾,上面写着“天下观潮第一亭”。

    根据府衙的告示,每个“天字号”观潮亭每次观潮的价格为二十两,“地字号”为十两,而那个“天下观潮第一亭”则需一百两。江浙虽然历来都是富庶之地,但一个普通家庭一年花费也就二十两左右。可尽管如此,只要是观潮之日,观潮亭几乎都是次次满座。有富家公子三五成群前来吟诗作对的,有本地富商来此设宴待客的,也有一些前来公干的官员顺道来此见识这一奇观的。总之,这一百零八座观潮亭每年能给杭州府带来数十万两的银子。

    何文轩在杭州府上任已有七年,早些年在民间得了个“何不税”的名号,只因其在户、丁、关、市四税之外总是喜欢巧立一些名目来征收税款。所幸江南民众富裕,而遇到一些真正贫困的百姓也没有过分为难,因此何文轩增税数年并未伤及杭州根本。

    而现如今钱塘江大堤已修观潮亭已立,虽说这个收费昂贵有些争议,但在杭州百姓心里,这却是何文轩为杭州百姓所做的最大善事之一了。

    据说在修建大堤之前,来此观潮却被大潮卷入钱塘江的每年竟有数百人之多。以往虽有木桩围栏,却也抵不住大潮猛兽。其中也不乏一些水性极佳之人,但在潮去之后能游回来的寥寥无几。

    如今大堤建成,普通老百姓于大堤之上观潮依旧不取分文,且再不用担心被浪潮卷走。至于观潮亭收费,则是那些达官贵人的事了。

    除此之外,因为有了这每年数十万两白银的正当收入,往年那些多出来的苛捐杂税何文轩也下令免去了许多,故而这两年何文轩的官声也好了许多。

    今日是农历八月十八,正是观潮的好日子。天公作美,万里无云,风吹着岸边的柳树哗哗作响。虽说还有将近一个时辰才会涨潮,但是大堤之上的游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有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倒是携带了竹凳画板,在等潮之余作起了丹青。

    没过多久,从后方的观潮亭传来了阵阵丝竹之声,也不知是哪家的贵人不甘寂寞,带了唱曲儿的姑娘出来游玩,一时之间好不热闹。

    在观潮亭以北约十丈处,有一条东西方向宽达三丈的大道。据说是为了免去来往贵人车马颠簸之苦,杭州府特意按照官道的标准重新修建的。建成之后,何文轩亲自给这条大道提了名——闻潮路。

    在闻潮路上,每隔数十丈,都有一条往南通向观潮亭的小径。两侧种满了各式的花花草草,此时正值桂花飘香。一阵阵江风吹过,散落了一地金黄。

    在通往天字号观潮亭的小径上走着两个男子,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个十岁模样的男孩。

    那中年男子身着一件青色长衫,中分束发,左腿似乎有旧疾,撑着一根拐杖。那男孩却是一身厚厚的皮袄,脚着一双黑色长靴,戴着一顶宝蓝色的绒帽,竟是也撑着一根拐杖。

    虽说已经入秋,天气也开始转凉,可大多数人也就添件长衫,远没到出门需要这全副武装的地步。

    走了数丈后,中年男子停了下来,望着少年说道:“少爷,还是让我来背您吧,这江边空气潮湿,风又大,对您的身体不好。”

    那少年一手拄拐,一手接住了一朵正在飘落桂花,摇头道:“难得出来一趟,多走走还暖和一些。”少年闻了闻手中的桂花,“还有,丁叔,跟您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少爷,就叫我安晏。”

    中年男子知道拗不过少年,也不再坚持:“本想跟您见识见识那天字第一号的天下观潮第一亭,谁知今日杭州知府大人在此设宴,包下了第一亭跟三号亭。也不知招待的是哪个府上的贵人。至于那二号亭,也是很早就被订下了。就连我们的这个四号亭,也是托了人花了五十两才订下的。”

    少年抬头看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笑道:“您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出来走走我已经很满足了。”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笑道:“若是老爷夫人知晓我俩这般花销银子,怕是要心疼好一阵子了。”

    那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并未搭话,嘴角倒是也泛起了一丝笑意。

    这主仆二人乃是苏州人士。

    少年姓陈名安晏,是苏州府最大的酒楼太白居的大少爷,前些日子刚过完十二岁的生辰。自小体寒多病,看了不少大夫,吃了不少药却是毫无起色。虽说江浙相隔也就三百里,可这也算他自记事以来第一次出远门。

    中年男子姓丁名坚,三十五岁。在陈安晏记事之前遍已经在陈家做事,在那时左腿便已经瘸了,可以说丁坚是看着陈安晏长大的。

    两人说着话走到了小径的尽头,立马有个小厮迎了上来。定睛瞧清楚这两人却是一愣,一个穿着冬服的病恹恹的少年,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中年。手倒是伸出去了,却是不知道该扶哪个。

    丁坚伸手将订票递过去,沉声道:“我们是天字四号的,你去替我们把炭盆生起来,再烫一壶酒,备几个热菜。”

    这小厮一愣,下意识说道:“这个天就要生炭盆……?”

    话音未落,只听见“咚”的一声,丁坚将拐杖往地上重重的一杵,地上的这块青石竟是裂了开来。

    小厮吓了一跳,这中年男子用的竟然是一副铁拐。忙道:“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准备。”

    其实在江南极少有酒楼客栈备着炭盆,观潮亭也不例外。

    只因前年有个京官来此公干,何文轩在观潮亭设宴作陪,正值寒冬,虽说京城天气远比江南要冷的多,只是这位京官着实吃不消这江南的湿冷,自那之后观潮亭便一直备着炭盆。

    主仆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四号亭前。虽说取名为观潮亭,但在建造之时,于其四周也垒起了木墙,东西两侧各开了五尺见方的窗户。而正对钱塘江的南侧则是修建了一块露台。因此与其说是亭,不如说是房,只是这位何大人素来喜欢附庸风雅才取名观潮亭。

    入得亭内,偌大的房间只有主仆二人显得有些冷清。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个小厮将炭盆、热水以及热好的酒菜都端了过来。

    陈安晏擦了把脸,只见丁坚刚倒了一盅酒,陈安晏也不客气,过去端起一饮而尽。

    丁坚苦笑道:“您这身子不见好,但酒量却是见长,这两年老爷夫人总以为店里有酒耗子,却不知道都是被您喝掉了。”

    陈安晏大笑道:“还不是您这个师傅教导的好,那些大夫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饮两口酒来的舒坦。”

    丁坚闻言叹了口气,也给自己也倒了一盅,送到嘴边正要入口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两人来到窗边一看,原来是杭州府何大人一行。众人虽身着便衣却也是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两人正要回座继续小酌,却见得对面二号亭的窗户也打开了。

    定睛一瞧也是主仆二人,那位长者看上去有五六十岁,头发已经花白,眼神却十分锐利。

    那少年公子一身白衣,腰间系着一条淡黄的腰带,手持纸扇正欲打开,突然见到对面窗口的陈安晏,一瞧到对方的衣着,又看了看手里的纸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陈安晏翻了个白眼也没打算搭理,回头却见到丁坚脸色煞白,已经闪身到了窗户之后。

    对面那位长者却是弯下腰,也不知道在那少年公子耳边说了些什么。

    闻言后那位少年却是站直了身子,对着这边作了一揖,扬声说道:“适才见到公子穿着,实属好奇,并无嘲笑之意,多有冒犯,请勿见怪。”

    陈安晏回了一礼道:“无妨,公子言重了。”

    那位长者也朝这边拱了拱手便拉着那位公子进了屋内。

    陈安晏正欲回身,又想了想,伸手将窗户合上。回头一瞧,丁坚竟是已经连喝三蛊,笑道:“照丁叔您这个喝法,怕是潮还没来,这酒怕是先要去了。”

    丁坚没有搭话,又喝了一盅。

    陈安晏将炭盆往露台挪了些,又有些艰难的搬了张藤椅过去。眯着眼睛半躺着问道:“对面的那个老头儿您认识?”

    丁坚将原本已经送到嘴边的酒盅缓缓放下,只听见“砰”的一声,这酒盅竟然被丁坚生生捏碎了!

    虽说陈安晏早就知道丁坚的本事但还是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看地上的碎屑道:“你们有仇?”

    丁坚深吸了一口气叹了口气道:“我打不过他。”

    陈安晏表面不动惊色,心中却是一震。丁坚的武功他是见识过的,虽然说不上是顶尖高手,但擅长的却是轻身功夫,配上其暗器用毒的本事,倒是也能让一些顶尖高手吃些苦头。

    丁坚又拿起一个酒盅倒满了酒,接着说道:“我的事您不用操心,您只需要安心养好身体,这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陈安晏叹了口气道:“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也不知还能有多少时日。”说着又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躺着,“只是想到要带着那么多未解之谜进棺材,却是十分不甘心呢。”

    丁坚奇道:“什么未解之谜?”

    陈安晏扬了扬眉毛道:“比如我的身世?比如您的目的?比如十二年前故事。”

    丁坚闻言一惊,端起的酒盅都洒了些出来,他深深的望了一眼那个在露台上缩在藤椅上的少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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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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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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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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