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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捉摸的她,和蜜罐里的故事

难以捉摸的她,和蜜罐里的故事

简介:
花烛照红妆:佳人娇笑美如玉 难以捉摸的她,和蜜罐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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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捉摸的她,和蜜罐里的故事》第 1 节 养龙为妻

    ()

    费力地钻开蛋壳,我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人脸,奶声奶气地冲他叫:

    「爸爸!」

    那人嫌弃地拎起我尾巴,冲旁边大喊:

    「蠢货,你特么偷错蛋了!」

    我手脚并用地抱住他的手臂,亲昵地蹭蹭他的掌心:「爸爸~」

    那人浓密地眉毛皱起,把我扒开。

    「离我远点,你个小煤炭。」

    「这……银哥,我记得我明明拿的是雪龙蛋啊,怎么变成黑龙蛋了?」

    男人眉毛一竖,十分暴躁:

    「你问我我问谁?!」

    我惴惴不安地摸着肚肚,紧张地瞧他。

    「爸爸,我饿……」

    「不许叫我爸爸!」

    我撇撇嘴,爸爸好凶。

    可凶归凶,不过一会儿那人就给我端了盆奶过来。

    我抬起泪蒙蒙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爸爸,烫烫……」

    那人太阳穴跳了跳,字从牙缝里挤出:「不、许、叫、我、爸、爸!」

    他不耐烦地端起奶盆,放到嘴边吹了起来,然后再砰地放到我跟前。

    「爸爸真好~」我摇摇晃晃地跑过去,蹭蹭他的手背。

    下一秒他将我推开,冷着一张脸,看我的眼神好似要把我拆骨入腹。

    「再叫我爸爸,信不信把你奶盆扬了!」

    我咬住嘴唇,努力不让泪珠掉落,爸爸不喜欢我。

    垂头丧耳地坐下,盯着自己黑漆漆的脚丫,连喝奶的兴趣都没了。

    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脑袋,头顶响起男人恶劣的调侃声:

    「怎么,闹绝食啊?正好,你死了我也少了个麻烦精!」

    我委屈地咬着爪爪,抬起眼睛,嘴巴一瞥,深呼吸——

    男人脸色大变,连忙伸手:「你别……」

    「呜哇!!!」

    哭声顿时响彻整个房间,大有一副地动山摇的架势,不久,门外传来敲门询问声。

    男人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他扶着脑袋,似忍耐到了极限。

    砰的一声捶在桌子上,声音巨大,哭声戛然而止,我挂着鼻涕泡,呆呆地看着他。

    完了,我好像惹爸爸生气了?

    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乌漆嘛黑的爪子,抓住他一根食指。

    「爸爸,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我不哭、嗝儿,不哭了,嗝儿~」

    说完,鼻涕泡破掉。

    岂料男人面露嫌弃地扯扯嘴角,拿过桌上的抹布,在我的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还要说多少次,不许叫我爸爸!」

    他虽然说得凶神恶煞,但给我擦鼻涕泡时还是蛮温柔的。

    我乖巧地抱着他的手指,点点头:「好的,爸爸。」

    在他发火前,我赶忙松开他,转身屁颠屁颠地跑去喝奶。

    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个乖孩子,这样爸爸才会越来越喜欢我。

    身后一道视线一直在盯着我,为了刷新在爸爸心里的好感度,我喝奶喝得格外使劲。

    奈何这奶盆实在有些大,我一个不注意,直接头朝下栽了进去。

    「咳咳爸爸救我……咕噜噜……」

    我的尾巴被两根手指捏住,他把我从奶盆里解救了出来。

    还是那张抹布,他草草给我擦了擦。

    「司银,司银!」

    门外一阵嘈杂,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这个女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贵气,与这个简陋的小屋格格不入。

    「司银,你真的在这儿。」她娇俏地捋了捋贵妇帽下的发丝。

    我眼前一亮,尾巴摇了摇。

    妈妈!这个人应该就是妈妈了!

    「嗷呜~」我兴奋地嚎了一嗓子,屁颠屁颠地往那女人跑去。

    「妈妈抱抱!」

    张开爪子,我跑到桌沿边,一个起跳,本以为女人会接住我,然而我却呈直线下落。

    一只大手伸来,在我快要亲吻地面的时候,稳稳托住我的肚肚。

    爸爸把我捞了起来,不耐烦地看向对面。

    「你来干什么?」

    女人看了看我,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司银,你好端端地养一只不祥的黑龙干嘛?不吉利的。」

    坐在他的掌心,我呆了呆,看样子妈妈不是很喜欢我。

    「关你屁事。」头顶响起爸爸严寒的声音。

    我脸色严肃地转过身,对着他:

    「爸爸,不可以对妈妈凶!」

    只见爸爸嘴角狠狠一抽:「妈妈?她?!」

    「哎哟,这小煤炭嘴真甜,妈妈收回刚刚那句话哈。」

    女人走过来,一脸娇羞,伸手就要摸我。

    然而爸爸端着我,躲开了。

    「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女人轻咳,收起脸上的羞涩。

    「探子来报,森林中心出现了一颗雪龙蛋,那边让你抓紧取回来,价钱好说。」

    爸爸思考了一会儿,抿了口酒。

    「5 万,金币。」

    「金币」二字一出,女人俏脸微僵。

    「好。」她咬牙应下。

    疑似妈妈的女人依依不舍地离开,我抱着爸爸的手,哭着要妈妈。

    他伸手捏捏我的耳朵,眼睛喷火。

    「都说了那不是你妈,我也不是你爸!再敢乱叫,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扔了?」

    我不敢开腔了,憋着泪,凄凄切切地盯着他。

    「睡觉!」

    爸爸说完,灭了灯。

    晚上,外面雷电闪烁,我从碗里惊醒,爬下桌子,跌跌撞撞地往床那边跑。

    费老劲钻进他的被窝,温暖传来,我抖了下身子,找个舒服的地方睡了。

    隐约间,一只臂膀将我环紧,驱散了我身上仅剩的一点寒冷。

    我喟叹一声,彻底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我是被颠醒的,醒来时,我正窝在一个衣服口袋里。

    刚探出个脑袋,外面就响起爸爸的声音。

    「缩回去!」

    我被吓得往回缩,随即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我就跟着爸爸滚进了一个山洞里。

    外面传来一阵惊天骇地的龙啸,然后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直到沉闷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那股王者的气息不在,我才从口袋里钻出。

    「爸爸,有大龙龙。」

    我爬上他的肩膀,用爪子比划。

    等等,血腥味!

    吸吸鼻子,我心里咯噔一下,是爸爸身上的!

    「爸爸,你流血了。」

    爸爸靠着岩石坐下,扯开自己黑色的衬衣。

    胸膛上赫然出现一道深深的爪痕。

    我哇地哭出声来:「爸爸,你……你是不是要死了?」

    哭着哭着,中途还打了个响亮的奶嗝。

    爸爸狠狠皱眉,声线低沉。

    「闭嘴!不许哭!不然把你扔去喂大龙!」

    我立马噤声。

    视线落到他手边那颗沾了尘土的蛋上。

    「爸爸,蛋蛋在动诶!」我跳到地上,抱住那颗蛋。

    但爸爸只是淡淡瞥了眼,三下五除二脱下上衣和背包,开始处理伤口。

    「把这蛋看好了,不然你接下来一个月都没奶喝。」

    我浑身一震,立马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身后的蛋又动了动,我看向爸爸的背影,张张嘴,忍住了。

    蛋破了,里面有东西在往外钻。

    「爸……」我忍不住了,对方却是声带隐忍:

    「闭嘴!别烦我!」

    我把话吞了回去,看向身侧这个白色的身影。

    他抖掉头顶的蛋壳,冲我嗷呜一声,随后与我扭打在了一起。

    我们的尾巴各被一只手拎住,被倒挂了起来。

    爸爸眼睛微眯,看着这只小白龙。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破壳了,也好,可以卖个高价。」

    「嗷呜~你放开我!你个偷蛋贼!」

    小白龙奶凶奶凶的,隔空对着爸爸拳打脚踢。

    我不乐意了,一爪子拍到他的脸上:「不许骂我爸爸!」

    要不是爸爸及时将我们分开,我们估计还能再战八百回合。

    爸爸把我们装到了一个口袋里,袋子里,小白龙用尾巴拍拍我的头。

    「那个人是个偷蛋贼,他不是你爸爸。」

    「你胡说,他就是!」我梗着脖子冲他吼。

    小白龙瞪圆了眼睛,嫌弃地撇撇嘴。

    「你这头蠢龙,可真给我们龙族丢人,居然认贼作父!」

    他的话把我刺了一下,我更激动了,直接将他扑倒。

    「他就是我的爸爸!不许你说他!」

    小白龙也火了,直接翻身将我压到身下。

    他冷哼:「哦?那他有承认过他是你爸爸吗?他估计就是想偷蛋,结果偷错了,发现居然是只最不值钱的黑龙,所以才暂时把你养着的,等他哪天不想养了,你就彻底成孤儿了!」

    我憋着泪水,想要反驳,可我发现,似乎从破壳到现在,他好像从来没有承认他是我爸爸。

    这时,外面传来交谈声,小白龙一脸淡定。

    「看吧,他待会儿就会把我卖了。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我妈妈在我身上事先做了记号,她会找到我的,至于你……

    「如果你求我,说不定化形后我会考虑回来救救你。」

    我坐在角落,垂头不语。

    很快,袋子被人打开,小白龙果然被带走了。

    ()

    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个没有爸爸的孤儿?

    冒着热气的奶盆被推到我跟前,抬头,我就对上男人那双带着打趣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好看,狭长深邃,里面好似藏着星子,亮闪闪的。

    跟我破壳时看到的一样。

    只是很可惜,这么好看,却不是我爸爸。

    「又闹绝食?」他伸手,敲敲我的脑壳。

    我郁闷地背过身去,双爪环胸,独自忧郁中。

    身后,他疑惑地「嗯」了声,然后用两根手指夹住我的脑壳,将我转了过来。

    「怎么了?年纪挺小,脾气倒大,赶紧把奶喝了睡觉。」

    他语气严厉,唬着脸,怪吓人的。

    我嘴巴一撇,眼里包着泪:

    「小白白说我是你偷回来的,你不是我爸爸。」

    他眼中划过一抹细微的慌张。

    「小白白?那条雪龙?你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

    他眯了眯眸子,不怒自威。

    我耸耸脑袋,原原本本将小白白的话复述了一边。

    「你真不是我爸爸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然而他却是无情地点头。

    「废话。你看看你,黑头黑脑的,哪点儿长得像我?」

    我无措地愣在原地。

    看了看自己黑色的爪爪,忍不住嘟囔:

    「可是,可是你也没有很白啊......」

    男人眼睛一横:「你说什么?」

    我立马闭嘴了,摇摇头,继续沉浸在没爸的悲伤中。

    他伸手戳戳我的龙角,打断了我的悲伤。

    「行了,就算我不是你爸,也不会把你饿死,等你长大,你的爸妈自然会根据你的气味来寻你。」

    听了这话,我眼睛亮了。

    「真的么?」

    他伸手捏捏我的耳朵:「赶紧喝,不喝我倒了。」

    说着他作势就要端走奶盆,我黢黑的爪子一把把他的手抱住。

    「别,爸......可是你现在不是我爸爸了,我叫你什么比较好啊?」

    男人帅气地扬眉,似乎对我的开窍很是满意。

    「叫银哥。」

    心情一好,我忍不住多炫了几盆奶。

    「银哥,想再加点蜂蜜。」

    我抱着盆,吃得脚步蹒跚,讨好卖乖地看着桌边的男人。

    男人不满地把我的奶盆抢过,他嫌弃地用一块干净毛巾给我擦了擦嘴。

    「啧,饿死鬼投胎,今天的分量到上限了。」

    说完,他把我揣进兜里,往浴室走去。

    我紧张地尾巴摆来摆去,忍不住抓他的衣领。

    「银、银哥,阔不阔以不洗澡啊?」

    男人眉毛一挑,语气强硬:

    「不可以。」

    虽然但是,我是一只小母龙啊银哥……看着男人冰冷的侧脸,我没敢多嘴。

    直到他的大手游走在我的肚肚和屁屁处,我才羞着一张龙脸把他的手推开。

    由于我还在幼崽期,所以在外界听来,其实是听不出男女的。

    只见银哥语气诧异:「小煤炭子,你还知道害羞?」

    我没搭话,他继续说:「也是,看你长得挺快的,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化形了,行了,回窝里睡去吧。」

    他把我擦干净,放回了窝。

    又是一个雷雨夜,我确认他已睡熟后,动作娴熟地爬上他的床,钻进他的被窝。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总觉得很热,好像身体里有一股火苗在蹿。

    我热得在他怀里翻来覆去,直到一只大掌无意间把我摁死。

    我:不敢动不敢动。

    早上,我是被一股窒息感逼醒的。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银哥那双骇人的冷眸。

    我吓得缩缩脖子,却发现根本缩不了。

    因为此刻我正被银哥掐着!

    「说!你谁?!」

    银哥仿佛不认识我了,眼睛里的陌生让我心尖儿一抖。

    我憋得脸烧烫,忙拍他的手:

    「咳咳,是、是我啊......我是小煤炭啊银哥......你别生气,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偷钻你被窝了好不好......」

    软糯颤抖的少女音从我的嗓子里挤出。

    诶?好像哪里不太对?

    「你是小煤炭?!」

    银哥眉头一松,触电般松手。

    他别过头,脸有些红。

    「你居然......是条母龙?」

    我揉揉脖子,注意力被新身体吸引。

    人手、人脑、人脚脚......妈妈呀,我出息了,我居然化形了?!

    兴奋地坐起身,向面前的男人张开双掌,十根手指乱舞。

    「银哥银哥!你看,我也有五根手指头了耶!哦不不不,是十根!十根!」

    被子随着我的动作滑到胸前,没了鳞片的保护,我觉得有些冷,下意识想往他怀里钻。

    然而脚却被被子绊住,再加上新身体不太听使唤,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他倒去——

    对方神色一慌,迅速伸手将我接住。

    一声闷响过后,他抱着我倒在床上,而我则和他扑了个满怀。

    从他怀中抬起头。

    我发现银哥的脸更红了,甚至连脖子都没能躲过。

    他身上也滚烫得吓人。

    「银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

    我注意到他的声音有些沙。

    银哥不愧是银哥,病成这样了嘴都还是硬的。

    此刻他躺在被褥上,眼睛紧闭着。

    他一手扶着我,一手搭着额,一动不动,好似一座雕像。

    呼吸也有些重,绯色薄唇紧抿成线,搭在我腰间的手也很灼热。

    我伸手想去摸摸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钳住。

    头顶传来他带着隐忍的低吼:

    「你先别动!」

    感受到他钢铁般僵硬的躯体,我泪目。

    看来银哥这次真的病了。

    我乖乖趴了回去。

    怕他感冒,我懂事地扯过被子,把我俩齐齐盖住。

    银哥上下起伏的胸膛像是摇篮,温暖舒适的被窝更是让我难敌困意。

    不行!银哥正饱受病痛折磨,我怎么可以说睡就睡?

    心里浅浅向银哥忏悔了一下后,我满怀愧疚地合上眼皮......

    本以为化形后,银哥会奖励我好几大盆奶。

    然而,他却做出了个残忍冷酷的决定——给我断奶!

    桌前,我「满脸开心」地啃着手里的胡萝卜。

    面前的奶盆里此刻还摆着好几根,银哥跟我说黑龙都爱吃这,可我却味同嚼蜡。

    每天十根,不够可加。这是银哥的口头禅。

    每根胡萝卜看上去都很肥美,一看就是他精心挑的,我不忍拒绝,只好顶着他和善的目光含泪接受。

    一边嚼着胡萝卜,一边看向左手虚掩的房门。

    就在刚刚,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来拜访银哥。

    那人腰间别着剑,身上穿着盔甲,一进来就跟银哥钻进了小书房里。

    这都一上午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

    那人走时,银哥脸色很凝重。

    他朝我这边幽幽看来。

    我不敢懈怠,赶忙加快啃胡萝卜的动作。

    安静的客厅里,银哥的声音陡然响起:

    「小煤炭,你想不想回到你爸妈身边?」

    我呆了瞬,有些慌,拿胡萝卜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好啊,到时候爸爸妈妈一定会很喜欢银哥的。」

    他来到我身侧,我埋头看着盆。

    「我的意思是你以后......」

    「银哥!今、今天的胡萝卜我一定乖乖吃完,以后洗澡我也会自己洗的。还有,我保证再也不睡懒觉偷蜂蜜吃了!也绝不会再踩庄稼、滚泥地、咬烂你鞋子了!我发誓!」

    我激动地站起来,竖起三根手指,急得声音有些抖。

    与他对视,我委屈地瘪瘪嘴,伸手扯住他的衣摆:

    「银哥,别不要我......」

    房间陷入安静,他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头顶覆上一只大掌,他语气沉冷坚决:

    「明天我就让人把你送走。」

    银哥向来说一不二,没有转机了。

    我憋着泪,一晚上没再理他。

    来接我的是昨天来的那个大胡子。

    我沉默地背着行囊,跟他离开。

    ......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间,头顶传来亮光。

    「咦?我去,这黑咕隆咚的什么玩意!我就说这一路我背篼怎么这么沉!原来钻进来了个这家伙!」

    我揉揉眼睛,入眼的就是大胡子震惊的豆豆眼。

    糟了,被发现了。

    我怀里抱着啃到一半的胡萝卜,冲他尴尬一笑。

    「你、你好?」

    大胡子瞅着我,把我从背篼里抱了出来。

    「银哥!你快来看,我们队伍里混进来了一条龙!」

    我手脚并用想捂他的嘴,身后传来银哥森寒的声音:

    「我不是已经把你送走了吗?」

    大胡子愣了愣:「啥?你是昨天上午的小美女?」

    我垂着脑袋,小心地瞟向银哥。

    他的脸色很臭,一双眼睛好似要喷火。

    「马上派人把她送走!」

    他的声音有些大,我吓得夹紧了尾巴。

    「可、可是银哥,马上就要到战场了,到

    ()

    时候咱们人不齐是会被罚的。现在咱们东离国和烈炎国局势那么紧张,上面抓这个抓得紧啊!」

    战场?

    银哥这是要去......打仗?

    「对啊银哥,反正这么条小龙也吃不了多少,不如就把她养在炊事营里?」

    见银哥犹豫,其他几个小兵也纷纷附和。

    我眼睛一亮,尾巴摇了摇,希冀地看向银哥。

    「银哥,我......」

    「报告!前面有情况!」

    银哥看了我一眼,吩咐大胡子:

    「把她给我看好。还有,让炊事营的给她拿几根胡萝卜。」

    看着银哥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

    只要能待在银哥身边,吃再多胡萝卜我都愿意。

    半个小时后,我看着身边的白色身影,嘴角抽了抽。

    这就是他们说的「情况」?

    小白龙朝我瞪来。

    「看看看,看什么看?我本来是成功逃了的,只是不小心又被人抓住了而已。」

    说完,他不耐烦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黑色项圈。

    小白白说他是从敌军军营里逃出来的。

    此刻他戴着项圈的周围有一圈焦黑色,雪白的龙鳞像是被电煳了。

    「这项圈是他们给你戴的吗?」

    我好奇地伸出爪子,敲敲项圈,传来清脆的声音。

    小白白翻了个白眼:「废话,难不成我自己戴的?这玩意还能放电,可怕得很!」

    我沉思一会,往他脖子上凑去。

    「你你你、你干嘛?我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他紧张地尾巴直摇,我张嘴,咬住他的项圈。

    小白白显而易见地松了口气:

    「你别白费力气了,这项圈就连大龙都咬不烂,你又怎么可能......」

    「咔嚓。」

    随着我的用力,项圈应声而碎。

    小白白:......靠!

    我把嘴里的项圈碎片吐出来,冲他得意地挑眉。

    「怎么样,我厉害吧?银哥可是天天给我刷牙呢。」

    说完,我冲他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很快,我们就到了大本营。

    银哥带我们去登了记,我们这支军团都是强行征来的,质量参差不齐,所以银哥给军团取名——随便军团。

    而好人缘的银哥则被拥戴成了军团团长。

    我和小白白都是幼龙,被暂时养在了随便军团的炊事营里。

    然而最近炊事营营长却是看我越来越不顺眼。

    「团长您评评理,你们送这两个小家伙过来的时候也没说他们那么能吃啊,尤其是那个黑的!一天要吃我好多鸡鸭鱼肉!再这样下去,我们炊事营可养不起了!」

    正在干饭的我虎躯一震。

    遭了,是银哥!

    我连忙擦擦嘴,转身。

    此刻男人已经走到我身边,我抬头看他,歪着脑袋打量:

    「咦?银哥,你怎么变矮了?」

    他扯扯嘴角,伸手把我嘴边的鸡毛拿掉。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长高了。」

    来到炊事营不过半个月,我竟然已经从银哥的膝盖,长到了他腰的位置。

    「银哥,听说你又打胜仗了?那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家了?」

    我撒娇地抱住他的腰,亲昵地蹭蹭。

    短短半月,银哥带着部下屡创功绩,随便军团的名声早就在整个军队传开了。

    银哥却是抿着唇,不自然地将我的手扒拉下来。

    「嗯,应该快了。」

    我眼睛滴溜了一圈,悄声冲他说:

    「银哥,你弯下腰来。」

    他被我这副贼兮兮的样子逗笑。

    在他弯腰的一瞬间,我变回人形,踮起脚尖在他的脸上啵了一口。

    啵完后我扯着裙摆,意犹未尽地砸砸嘴。

    「哎哟我去,这这这,大变活人!」

    从未见过龙化形的炊事营长揉揉眼睛。

    银哥的耳尖迅速蹿红,他把我拉到帐篷后面的空地,视线锁定我的唇瓣。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

    「谁教你的?嗯?」

    我心中暗喜,嘴角的笑更加灿烂了。

    「是小白白教的,他跟我说,你们人类表达喜欢的方法就是亲对方的脸蛋。怎么样啊银哥,你现在有没有感受到我对你汹涌的爱意啊?」

    我冲他眨巴着眼睛。

    他却是眯了眯眸子,皮笑肉不笑:

    「哦?是那只雪龙教的?」

    我点点头:「嗯嗯,小白白可好了,还主动做了我的试验品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一阵凉风从我的脚底蹿了上来。

    好奇怪,银哥明明在笑,可为什么这笑看上去阴恻恻的?

    很快小白白就被银哥的人找来了,他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潇洒不羁的银发少年。

    「干嘛打扰我的午休?」

    他双手环胸,即便比银哥矮了个头,也还是仰着下巴,满脸傲气。

    「是你教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银哥上前一步,他的个子比小白白高出许多,周身威压倾泻而出,气场凛冽。

    小白白轻咳几声,眼神闪躲。

    「对、对啊!怎么了吗?」

    我在银哥身后,示意小白白少说几句。

    从银哥漆黑如锅底的脸色可以看出,小白白时日无多了。

    「你特么的找死——」

    我发誓,这绝对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银哥,盛怒之下的他,眼里杀意四起。

    就在银哥一个虎扑,把小白白压倒性地摁在地上时,大胡子匆匆赶来了。

    「银哥!不好了!姓薛的那个鳖孙带人惊扰了林子里的魔鸟,现在正在往我们这边赶呢!」

    一边说,大胡子一边啐了口唾沫。

    银哥高高扬起的拳头猛地一顿,他低咒了句,揪着小白白的衣领,像拎鸡仔一样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回头恶狠狠地看向小白白。

    「你给我好好看着她,她要是出什么事,老子打断你的龙腿!」

    小白白似乎被吓傻了,还没回过神。

    「说话!」

    「啊?嗯、嗯!诶?不对,我凭什么听你的?」

    然而银哥却没有理他,捡起剑就要走。

    在他经过我身边时,我忙扯住他的手,发现他手里又多出了好多茧。

    「银哥......」

    触及到他的眼睛,我抿唇。

    「银哥放心去吧,我和小白白等你回来哦。」

    我抬起头,向他扯出个大大的微笑。

    他愣了愣,摸摸我的脑袋。

    「真乖,等我。」

    炊事营很快重归平静,然而这份平静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批魔狼打破了。

    「哎哟我滴个娘诶,俺就说不要在这儿扎营了,姓薛的那小子偏不听,这下好了,魔物找上门来了!」

    炊事营长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大勺,一边打一边骂。

    我和小白白吓得变回龙身,潜伏在一阵鸡飞狗跳中。

    「你在干嘛?」小白白头顶锅盔,爪子拿着菜刀,时不时朝后面看。

    我用前爪死命地刨着地,不一会儿面前就被我刨出了个坑。

    「你也别愣着啊,赶紧也刨一个。」

    我百忙中抽空提醒他。

    「你刨坑做什么?这能对付魔狼?」

    「不能。但是银哥告诉我,如果遇到危险以我的实力只有一种选择,就是原地给自己刨个坑。」

    小白白一本正经地提问:

    「为了躲避魔物的攻击?」

    我摇摇头:

    「为了给自己埋尸。」

    小白白:......

    在他震惊的目光下,我毫不犹豫地撅起屁股,把脑袋往坑里一栽。

    只听外面传来小白白的哀嚎:

    「我天!那家伙都教你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我不乐意了,回头冲他吼:「不许你说银哥!」

    「小煤炭!小煤炭你在哪儿?!」

    不远处传来银哥喊得有些沙哑的声音。

    我眼前一亮,连忙从坑里退出来。

    「银哥!银哥!我在这儿!」

    只见银哥剑带蓝光,反手斩掉一颗狼头,逆着光朝我跑来。

    我撒丫子就向他跑去,银哥下意识张开双臂准备接我,然而——

    一头魔狼从旁边跳来,眨眼间就把银哥往旁边扑了去。

    空中飞溅的血液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身后射来一道带着寒气的冰棱,瞬间就将那头魔狼给击飞了。

    回头看去,居然是小白白,他此刻也是满脸诧异。

    「银哥!」

    赶来的士兵们一部分去收拾魔物,一部分朝银哥那边跑去。

    我的视线被泪水模糊,有些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地也朝那边跑。

    跑到了,看着满身是血的银哥,我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站在外围踌躇不前。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靠近,却被一个士兵大力拂开。

    「滚开你个扫把星!银哥就是因为你才被魔狼咬伤的!」

    我一屁股坐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位愤怒的士兵。

    泪珠子挂在脸上,双眼放空。

    他说得对,都是因为我......是我把银哥害成这样的,如果不是小白白,银哥或许就..

    ()

    ....

    「那个谁,你、你过来。」

    银哥虚弱地开口,视线锁定在那名士兵身上。

    那士兵赶紧过去,本以为会得到银哥的嘉奖,没想到银哥却面露狠色,伸手掐住那人的脖子。

    「谁让你推她的?老子咳咳、老子辛辛苦苦养的,就是拿来给你推的?啊?」

    银哥咬着后槽牙,说完后就晕了。

    那士兵更是吓得一愣一愣的。

    帐篷里,银哥上身缠着绷带,安静地躺在床上。

    我变回人身,对他悉心照料。

    夜深人静,我纠结地看着手里的药碗。

    在第 n 次喂药失败后,我深吸口气。

    「银哥,只能这样了。」

    苦涩的药水涌入我口腔,我差点喷出来。

    但为了银哥,我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噘起嘴巴,正在我准备靠近时,帐篷忽然被人撩开。

    「小煤炭,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

    「噗——」

    受到惊吓,没忍住,一口药汁悉数喷到了银哥的俊脸上。

    一秒、两秒、三秒......

    我看着悠悠醒转的银哥,满心悲凉。

    完、蛋、了!

    我转头要跑,身后银哥森寒的嗓音响起:

    「小煤炭?」

    脚步一僵,我僵硬地转过身。

    「银、银哥你醒了?」

    看着银哥顶着满脸的药汁坐起身,我恨不得原地刨坑把自己再埋一次。

    「过来。」

    银哥把脸一擦,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在走到床边时,银哥却是长臂一伸,将我整个人拉了下去。

    他将我摁在他怀里,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是那么有力。

    「太好了,你没事。」

    银哥的手甚至还有些抖。

    他抱我抱了很久,就在我快要睡着时,他将我松开了。

    忽然想起一个人,我扭头看向帐篷门口。

    咦?小白白什么时候走的?

    10

    军营的一块空地上。

    我捧着花,讨好地围着小白白,恨不得给他跪下。

    「小白白,求你了,你就教教我吧!」

    然而小白白今天心情好像很不好,全程垮着脸不理我。

    我抬起眼睛,厚脸皮地凑上去。

    「你教教我好不好,就嘴里喷冰的那个,简直太厉害太炫酷了!」

    眼见着小白白脸色逐渐好转,我清清嗓子,准备再接再厉:

    「咳咳,我们小白白简直是这天底下最最厉害的雪......」

    「诶诶诶,行了行了,打住!」

    小白白冲我翻了个白眼。

    我得逞地扬起唇角。

    在无数次失败后,我往地上一趴。

    小白白走近,冷嘲热讽:

    「看吧,我就说你学不会了。你现在求求我,说不定等我心情好了,以后遇到危险第一个保护你。」

    我失落地坐起身,揪着屁股底下的草草。

    「我学这个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

    「那是为了谁?」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我耳朵动了动。

    变回人形,起身扑入他怀里。

    泪水忍不住打转,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瓮声瓮气:

    「银哥,我没用,学不会攻击。」

    银哥揉揉我的脑袋:「没事,学不会就不学了。」

    「银哥,银哥不好了!姓薛的带人来挑战我们军团了!」

    我好奇地看去。

    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来。

    为首的那个男人右眼戴着眼罩,脸上斜斜一条狰狞的刀疤。

    在闲暇时间,各军团之间是可以相互挑战的。

    一旦挑战成功,就可以取代对方在军团榜上的排名。

    等回到都城,国王就会对第一名军团的成员进行褒奖。

    目前排名第一的就是随便军团。

    银哥把我拉到他身后,随便军团的几名大将纷纷赶来。

    小白白来到我身边,警惕地盯着那群人。

    「司银,这是战书,接着!」

    眼罩男把一本战书丢给了银哥,我踮起脚尖瞅去。

    顿时吓出一层冷汗。

    斗、斗龙?

    这时,一阵龙啸传来,眼罩男部下纷纷让开。

    一只好几人高的大龙被铁链牵了上来。

    大龙浑身布满伤疤,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可恶。」小白白在身旁低骂一声。

    「我不接受。」

    银哥合上战书,丢了回去。

    「哦?不接受?依照规矩,要是你们不接受的话,那第一的位子可就是我们骑士军团的了。」

    眼罩男眼睛里满是兴奋。

    大胡子忍不了了,上前一步。

    「特么的薛金贵,你这不是欺负咱们军团没龙吗?」

    「谁说没有的?司银团长身边不就有两头吗?」

    薛金贵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有光闪过,一眼就看出了我和小白白的身份。

    银哥斩钉截铁:

    「你想都不要想!」

    眼罩男得逞一笑:「好啊,那我现在就联系总部,让他们变更排名。」

    「等等!」

    紧张的对峙中,小白白忽然开口了。

    我扭头过去,只见他化成了龙形,冲他们咆哮一声,缓缓上前。

    11

    银哥用剑挡在他跟前,眉头紧锁:

    「你想干什么?」

    小白白扬眉:「干什么,当然是迎战了,难不成让那只小废物上?」

    我:......拜托,我还在这儿。

    小白白意气风发地上场了,人群自发退到了十米开外。

    然而,现实却给了小白白一个暴击。

    一阵巨响,一身雪白的小白白被烧了个黢黑,他倒在我们脚步,张嘴,一股黑烟从他的龙嘴里飘出。

    我把他拉了起来,他看我一眼,心态好像崩了,红着眼眶躲到树后面去了。

    「到你了。」

    眼罩男指向我。

    银哥向前一步,把我挡住。

    「她现在还不会攻击,做不了你们的对手。」

    此话一出,对面爆发出欢呼声。

    「司银认输了,哈哈哈哈他们认输了!果然是群废物!」

    「就是,那么多战功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罢了!」

    「一群废物哈哈哈哈!」

    对面的人笑得猖狂至极。

    随便军团的人气得脸都绿了。

    银哥此刻也是紧抿薄唇,垂在两侧的手青筋暴起。

    我的肚子里忽然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翻滚。

    这群人,居然敢这么说银哥和随便军团!不可饶恕!

    我憋着一口气,化作龙形,趁所有人不注意跳到了场地中心。

    「嗷呜——」

    我冲他们愤怒地咆哮。

    然而,我自认为帅气的咆哮在他们听来却是毫无杀伤力。

    他们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更过分的,有些人居然已经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我:脏话 ing

    「小煤炭,你给我回来!」

    身后传来银哥的怒吼,他想要上来拉我,却被身旁的人拉住。

    「银哥冷静啊,现在把小煤炭拉下来,那可是犯军纪的!」

    军中有规定,应战者,不可不战而降。

    「银哥放心,我一定争气!」

    话虽这么说,我心里却是没底。

    因为我感觉到刚刚肚子里那团火好像已经没了......

    这时大龙已经来到了我跟前,他的阴影将我整个罩住。

    我怂了。龙腿不断打颤。

    「那、那个龙大哥,有话好说?」

    话语没落,一颗火球就朝我砸来。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然而除了被冲击力撞得在地上后滚了几圈,我并未感受到其余任何疼痛。

    我坐在地上,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皮。

    上面黑色坚固的龙鳞泛着光泽。

    大龙又是几颗火球砸下来,我全然没有上场前的神气了。

    吓得满地找坑。

    其间几颗火球砸到我的屁屁上,我嗷呜一声,赶紧摸了摸。

    诶?其实好像,没有很痛诶?

    「小煤炭!它好像伤不到你!它的要害是尾巴!」

    银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知不觉银哥已经绕到了大龙的后面。

    我深吸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右腿刨地蓄力。

    「嗷呜——」

    我冲大龙咆哮一声,捣腾着小短腿朝他跑去。

    就在大龙蓄火球的时候,我抱头蜷缩成一颗球,从他的胯下滚了过去。

    找准他的尾巴,我舔舔牙齿,邪恶一笑,张大嘴。

    啊——唔——

    这一咬,我使了几分力气。

    「吼——啊痛痛痛,你个小女娃子怎么牙口这么好?!赶紧松开俺的尾巴,要断了要断了!」

    一道大叔音传来,大龙憋不住了,痛得嗷嗷跳脚。

    我咬着他的尾巴,被他甩来甩去。

    眼睛开始冒星星了,下意识松嘴,我呈一个完美的抛物线飞了出去。

    12

    妈妈呀,好高好高!看着下方不断变化的场景。

    我夹紧尾巴,捂住眼睛,下意识喊:

    「银哥救我——」

    在空中,我果真落入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我睁开眼睛,原来我不知什么时候化了人形,此刻正被银哥稳稳护在怀里。

    银哥脚下飞出六芒星图案,将我们安全带到地面。

    ()

    为寒风,我的鼻子冻得通红。

    银哥一手收着魔法,一手托住我的屁屁,我则是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吓着了?」

    他伸手捋捋我的发丝。

    我点点头,赖在他怀里不想下去。

    随便军团的人围了过来,眼罩男则是气急败坏地用鞭子抽着大龙。

    我皱眉,想开口制止。

    眼罩男却是率先发狠话:

    「司银!给老子等着,第一的位子只能是我们骑士军团的!」

    银哥眸子碎冰,薄唇轻启:

    「赶紧滚!」

    随便军团的人跟着起哄,唏嘘声和欢呼声交杂,骑士军团灰溜溜地离开。

    眼罩男则是骂骂咧咧,把怒火悉数发到大龙身上。

    鞭子无间歇地打在大龙身上。

    但因为大龙脖子上戴着施了魔法的项圈,无力反抗。

    大龙临走时回头看我一眼,那眼神,让我心如针扎。

    「怎么了?」

    银哥将我放下来,轻声询问。

    我吸吸鼻子:「银哥,是不是所有的大龙都要被鞭子打啊?」

    他神情一滞,抿唇,擦掉我眼角的泪。

    「对不起。」

    ......

    很快,仗打完了。

    随便军团稳居第一。

    回去的途中,随便军团和骑士军团被分到一起行军。

    我、小白白和银哥坐在一辆马车上。

    后面跟着的则是训龙营的,被困在车上的三条大龙,无一不伤痕累累。

    随便军团和骑士军团属于末尾的位置,在经过一处峡谷时,眼罩男他们刻意落后于我们。

    我嗅嗅鼻子,好像闻到了奇怪的味道。

    「银哥,我......」

    银哥用食指抵在唇边,示意我噤声。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好端端的三条大龙开始躁动起来。

    「银、银哥,他们的眼睛好红。」

    看着开始挣扎的大龙,我咽了口口水。

    「所有人,戒备!」

    随着银哥一声令下,所有人进入了备战模式。

    小白白和我变成龙身,如临大敌。

    发狂情况下的大龙,就连项圈和铁链也镇不住了。

    龙啸在峡谷内此起彼伏。

    随便军团的士兵们损失惨重,而远处的骑士军团却是一副隔岸观火的阵仗。

    「怎么办银哥,我们快撑不住了!该死的薛鳖孙,肯定是故意的!」

    大胡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银哥护着我,也渐渐力不从心。

    而小白白则被一颗火球砸得浑身冒烟,晕死了过去。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都是随便军团的,里面不乏一些熟悉的面孔。

    甚至连炊事营营长也......

    而远处躲在岩石后的骑士军团,隔这么远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

    「唔。」

    银哥闷哼一声,剑尖没入土中。

    我赶忙扶住他:「银哥,你怎么了?」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背,热乎的液体让我心尖一抖。

    「跑,小煤炭,赶紧......跑。」

    13

    银哥咬着牙想推开我,而我则是死死攥着他。

    「吼——」

    砰的一声,一只龙落到了我们背后的车棚上。

    是之前输给我的那只大龙。

    我咬着唇,虽然吓得整个身子都在抖,但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张开双臂,挡在了银哥和大龙之间。

    我一边哭一边对他吼:

    「你来啊,我不怕你!你要吃就吃我吧,你别吃银哥和其他人。」

    「吼——」

    大龙张大嘴,冲我咆哮。

    带着他口气的狂风袭来,吼了我一脸的唾沫星子。

    有一说一,真的好臭。

    我闭着眼睛,昂首挺胸,颤颤巍巍地把脸上的口水擦掉。

    「小煤炭,你干什么......」

    银哥想要起身,可他伤得太重,好几次都失败了。

    「银哥,你放心,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我憋着气,使劲想要找回那天斗龙时肚子里的那股力量。

    然而,在我蹦出了个响屁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回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眼银哥。

    「小心!」

    银哥低呵一声,将我推开,用全身的力气劈开那颗砸下的火球。

    可是,他明明知道这些攻击伤不到我啊。

    他还是第一时间把我推开了。

    我手脚并用地朝银哥跑去,看着血糊糊的银哥,大哭。

    「呜哇哇哇,银哥你醒醒,你不要死啊啊啊啊——」

    「哭什么,我、我还没死呢......」

    地上的血人睁开眼睛,银哥虚弱的声音传来。

    我愣了愣,收住哭声。

    沉吟片刻,我一把抹掉眼泪。

    起身,我朝那三条发狂的大龙发出咆哮。

    这一次的咆哮,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厚,都要慑人。

    肚子里那股力量又回来了,并且源源不断地在增加。

    我的体形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很快,竟可以跟大龙平视了。

    「吼——」

    我朝他们又是一阵龙啸,山谷被我震得摇了摇。

    大龙们有些怕了,但还是扑了上来。

    他们的火球和利爪打在我身上像是在挠痒痒。

    我一个肘击就把其中一只揍到起飞。

    「我真的,生、气、了!」

    肚子里的力量一路蹿到嗓子眼,蓝紫色的夹杂着闪电的光柱从我嘴里射出。

    三只大龙最终被我揍得服服帖帖。

    他们眼睛变回了正常,只只身上被电得冒烟,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俺们错了俺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俺们吧。」

    「就是啊,俺们也是控制不住,不知怎的就干出这些事来了。」

    「对,肯定是刚刚吃的果子!那果子那么香,一看就不是正经果子,我就说他们怎么那么好心给我们吃水果!」

    三只大龙抱着脑袋,委屈巴巴地控诉。

    我伸出指甲,将他们脖子上的项圈敲碎。

    三只大龙还没反应过来。

    我冲他们使了个眼色。

    「愣着干嘛,赶紧跑路啊,难不成想再挨鞭子?」

    大龙们感动得老泪纵横,马不停蹄地撤离了现场。

    我哼了哼,抬脚朝躲在岩石后面的骑士军团走去。

    深吸一口气,冲着他们咆哮。

    那群人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尊敬的龙大人,不关我们的事啊,都是团长的主意!饶了我们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求饶。

    抬眼看去,就见那群人已经把眼罩男打包捆好,等着我来验收了。

    我嘴角微抽,这群人,还真是够随机应变的。

    14

    眼罩男被罚入狱,而随便军团则是受到皇室的邀请,国王更是亲自接见了银哥。

    国王不仅给银哥封了爵位,还决定给银哥一个额外的奖励。

    在大殿上,银哥没要金银珠宝,只要了一件东西——废除暴力驯龙法案。

    站在殿外,我听说了银哥的壮举,见他出来,第一时间扑入他的怀里。

    「终于告一段落了。」

    他伸手将我环住。

    忽然,我的视线落到柱子后的小白白身上。

    他的俊脸上,此刻还贴着创可贴。

    他朝我们走来,面露苦涩。

    「我要回家了,刚刚我爸妈派人找到我,说要把我接回雪龙领地。」

    告别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我对他笑笑。

    「那再见啦,以后有空去找你玩。」

    小白白脸色微僵:「你个没良心的,挽留都不挽留一下吗?」

    我张嘴刚想说话,身后传来脚步声。

    「请问,小煤炭在吗?」

    一位妇人的声音响起。

    我浑身一震,扭头看去,只见一对夫妻穿着得体地站在那里。

    就一眼,他们好似就认出来了我,妇人冲我笑笑。

    「你们是?」

    银哥下意识握住我的手,他紧张地手心冒汗。

    「我们是小煤炭的父母,雷龙,康斯莱昂纳德罗一家。」

    我手指头快掰不过来了,什么康?什么昂来着?

    「小煤炭的身份果然不一般,没想到居然是避世已久的雷龙一族。」

    银哥面色严肃, 声线低沉。

    我面露喜色,激动地拉着银哥来到他们跟前。

    「你们就是我的爸爸妈妈吗,你们好呀, 介绍一下, 这是银哥,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哦,多多关照!」

    然而,双方都僵持着,没人主动伸手。

    美妇人却是将我的手牵住, 伸手摸摸我的头发。

    她的眼睛里蓄着泪水:「乖宝贝, 跟爸爸妈妈回家好不好?都怪那些恬不知耻的偷蛋贼, 害得我们一家分离, 这下妈妈总算是找到你了。」

    恬不知耻的偷蛋贼?

    我忍不住瞥了眼银哥,他脸色有些尴尬。

    「行了,乖女儿,向这位先生道谢后, 咱们就该启程回家了。」

    美妇人旁边那个威严帅气的男子开口了。

    我无措地站在他们中间。

    「银哥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威严的男子却说:

    「雷龙的领地绝不向外人透露, 尤其是人类。」

    我急得团团转,下意识看向银哥。

    只见他勾唇一笑, 故作轻松地摆手。

    「行了,跟爸

    ()

    妈回去吧, 我一黄金单身汉养个女孩在身边算怎么回事?我也正好少点麻烦事。」

    我望了望银哥,又望了望自己做梦都想拥有的一对父母。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抉择。

    「走吧宝贝, 时间不早了,车快开了。」

    美妇人着急地牵着我往外走,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时不时回头。

    见银哥背过身去,站在那里。

    就在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停下。

    「怎么了?」

    我松开美妇人的手, 转身朝银哥跑去。

    「银哥!」

    银哥转身, 眼底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擦去,就张开手,把我接了个满怀。

    「还以为你真那么没良心呢。」

    耳畔响起银哥的轻笑。

    「银哥, 你养我一辈子好不好?」我小心翼翼地开口,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

    「其实, 还有一种身份,可以让我光明正大地养你。」

    我抬起头,疑惑地看他。

    「什么身份?」

    银哥却没有立即回答我,他伸手将我耳边的发丝捋到耳后。

    「小煤炭, 你现在应该已经成年了吧?」

    龙的前期生长是很快的,至于什么时候成年,则可以根据体形来判断。

    那日在峡谷,我体形猛增,就是成年的标志。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下一秒,花香拂过。

    银哥虔诚地捧着我的脑袋, 低头,印下一吻。

    好几秒过去了,我大脑一片空白。

    心中似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过,最后化作柔丝, 缠在心头。

    我缓缓闭上眼睛,呼吸都在颤抖。

    或许,我知道银哥说的是什么身份了。备案号:YXX1GgkRwO2uJ801gbsgrn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