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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任前前任

我的前任前前任

简介:
和前任的种种狗血故事,有些很奇葩、有些很感人,还有一些是描绘现实种种的爱情地图。其实爱情本身没有前任一说,而是分手的人多了,便有了前任。 我的前任前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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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任前前任》第 1 节 萝莉爱上父辈集团股东大叔

    ()

    我与初恋江侗 4 年苦恋未果,他原本该是我的叔叔。

    他与我父母的关系一直纠缠不清,这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1.

    当年我爸老罗和江侗在路边相识,相谈甚欢的两个年轻人一支烟的功夫,就决定要一起干大事。我读中学的时候,他们终于干成了大事,有了现在的公司和财富。

    江侗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刚蹒跚学步,论辈分,他是我的叔叔。

    平时,和江叔叔逢年过节会打个照面,之后再无交集。直到老罗突然消失的那天,我和江叔叔才有了接触的机会。

    那个周末我像往常一样从学校回家,家里空无一人。昏睡到傍晚,突然惊雷般的砸门声,惶恐中我听到门外的人大声喊道「还钱!!……罗勇滚出来!!!……」

    罗勇是我爸,他出事了。

    我躲在沙发角落里,忍受着门外的愤怒叫喊,努力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老罗的情景。

    自从前年我妈去世,我就把我妈去世的原因归到老罗身上。老罗常常以工作忙为由夜不归宿,所以我妈根本不是心脏问题,而是抑郁症,老罗却不以为然,我特别恨他这一点。

    赶走保姆,斗走外面的女人,窝在酒店通宵刷剧假装是和男同学鬼混,厌食自虐……十七岁那年开始,我只想折腾老罗、气死为止。所以我和老罗父女关系一般。

    仔细想想,最后一次见到老罗应该是上个月。

    我回家时他正坐着餐厅里发呆,见到我回家,他晃神了一下,

    「小菲回来了,爸去给你买吃的。」

    「不吃!」

    老罗怔怔站在那里,面容憔悴,当时我以为他是应酬后的宿醉,懒得理他,径直回了房间。

    现在想来,那憔悴的里更多的是恐惧和不舍。

    老罗出事了,这次事情不小。

    因为前来上门要债的人一次比一次凶,就算我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势,对方只需我在各种欠条上签字画押才肯罢休。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我看着手里一叠巨额欠条,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老罗到底出了什么事?他跑到哪儿去了?

    困惑和恐惧中,我想到了江侗。

    他是我爸的工作圈子里唯一被我妈曾赞誉过的人,我相信他。

    2.

    翻出妈妈的旧手机,拨通了江侗的电话。

    「我爸呢?」

    「谁?你是谁?」

    「老罗,我是他女儿罗晓菲,您是江叔叔吗?」

    「哦……」电话那头的江侗舒了一口气,大概是被我妈手机复活给吓到了。

    「我爸出什么事了?他在哪儿啊?」我问道。

    「你在哪儿?我叫人去接你。」

    老罗果然出事了。这两年他没日没夜地开发着东南亚地产项目,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欠了一屁股债,家里和公司没顾上给任何交代,人这么凭空消失,江侗根本联系不上他。

    江侗在书房一直打电话,应该是打探老罗的消息。我坐在客厅的角落里,霎那间便睡了过去。这么多天,我还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在半夜惊醒,以为又是讨债的进了家门。

    18 岁的第一个黎明,阳光格外刺眼。我睡在粉色系的卧房中,醒来看到阳台餐桌上摆好了丰盛的早餐,微风持续吹动着颤栗的纱窗,这静谧的画面和恐怖的砸门声交替出现在脑海中,我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我下楼时,江侗一早出门了,保姆按照他的叮嘱,精心地准备着一日三餐,并叫我不准离开他的家,他担心要债的人再去骚扰。

    保姆不肯替我联系江侗,急于追问的事情没有答案,在惶恐不安的等待中一觉睡到了天黑。醒来时,我听见江侗在客厅讲电话,立刻跑去追问他,他一抬手叫我闭嘴,样子十分紧张。

    听出电话的那头也是对老罗恨之入骨的股东叔叔,他应该对老罗的问题有所了解。

    「你就先待在我家吧,谁也不会想到你会在我这里,学校也不要去了,我会安排家庭教师给你,保证到你准时参加高考。」 江侗挂了电话后,认真地看着我说。

    「老罗跑哪去了?」

    「谁也不知道。」

    「为什么事欠债?」

    「我和几个股东早就在 2 年前退出了公司,现在的新股东对我们都有所防范,欠了多少?欠谁的?目前还不太清楚,我估量损失最大的肯定是你爸,新股东推没推脱责任我暂时没办法弄清楚。」

    「我爸还能回得来吗?」

    「自从你妈去世,他像变了一个人。好在还有你支撑着,他肯定会想到办法回来的。」江侗剥了一个橘子给我。

    「小菲,叔叔希望你不要太担心,这些事你也不必去懂,就算你爸回来了,还有司法程序来解决,眼下你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读书,应对高考,毕竟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叔叔,你能尽快联系到我爸吗?」

    「我也,不知道。」 江侗为难道。

    「你……能不能帮他?」我忐忑地看着江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对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我的要求非常无理,更是自私。可是,我不希望老罗死在这件事上。他是我爸。

    江侗的那个微笑印在了我心里,直觉告诉我,他会帮老罗的。

    我无法按照江侗的要求静心复习,而是网购了很多法律的相关书籍,每天看得昏天黑地,却完全不得其法。手机 24 小时不敢离身,生怕错过了老罗联系我的音讯。

    然而,这个家里除了我和保姆、家教,再也没人来过,连江侗自己也没再回过家。

    3.

    不知道江侗是何时安排好的,水果蔬菜、衣物补品,每天换着花样儿送过来,一应俱全。

    老阿姨说,江先生虽然平时很忙,向来对人关爱有加,心细如发。

    「他老婆孩子呢?」

    「从来没见过。」

    老阿姨在江家帮工二十几年了,跟着江侗搬过好几次家,从未见过女主人,他也从来不会夜不归宿。再问多了,阿姨不愿多说。

    因为看很多的法律资料,我越恐慌,深知老罗没办法回来了。

    加上这段时间闷在江侗家,渐渐开始失眠,我将我的状态和担忧如实发微信给江侗,希望能见面知道事情进展,一起商量办法,但他从来不回具体,只叫我安心复习。

    每天无尽的绝望包围着我,直到有天深夜我忍不住在微信中对江侗大哭,这种崩溃的时刻,他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只是我还不知道老罗欠下的是天文数字。

    那一夜,他一直守在我床边,给我读童话《仙人掌和最好的爸爸》。巨大的安全感席卷了我,恍若回到童年模糊的记忆里,老罗和江侗正一起摇晃着我的小扶床。

    临近高考,赵骏箫突然给我发了微信来。「小菲,你病好些了吗?」

    赵骏箫是老罗一直资助着的学生,和我同龄同校。从我出生的那天起,老罗就开始每年资助一批山里的孩子。赵骏箫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考到本省高中来的。

    若不是高一的时候他主动来找我说这件事,我还不知道老罗做过这种事。见我并不知情,他略有尴尬,赵骏箫从此对我不冷不热的,现在他突然联系我,很奇怪。

    「我没生病,谁说我病了。」我回复他。

    是江侗安排人去学校帮我请了病假。不过这种时候,赵骏箫能找我实属难得,我的那些朋友们知道我爸出了事,一个个好像消失了一样。

    自从那夜我崩溃,江侗回家,之后他又不再出现,但每晚都会连线给我读书,直到我安然睡去,他才收线。

    不知为何,我心里渐渐地莫名对他充满隐隐的怨恨。怨恨他不回来说说老罗事情的进展,怨恨他每天安排的那么细致周到,叫人找不到找他的理由,还怨恨他每晚准时给我读书,却对我的情绪保持距离。

    「不要读了!我不想听这个,你能不能别读了!」我开始犯浑。

    「小菲,马上睡觉,高考没几天了,睡眠对你很重要。」

    「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委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

    「有阿姨、老师天天陪着你……」

    「不是这样的!!!」我忍不住怒吼着打断了他,随后我们如常陷入了沉默,然后收线。

    最终我急火攻心发起高烧,迷迷糊糊中只感觉到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和男士香水的热气。是江侗回家了。

    我确信自己会永远记得——那绝望中的温度和依靠。

    早上我醒来,阿姨上楼来喂我吃药,说先生守了我一整夜,今天要出差所以先走了,还嘱咐她要陪我去考场。明天就要高考了,江侗又几天不会出现。

    等他出现的时候,高考已经结束,他应该不会再这

    ()

    样迁就我了吧。

    这让我无比懊恼。

    一连几天,我们没有再联系过。

    当考完最后一场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的信息。

    「一定很棒,永远相信你!加油!」

    呵呵,是老罗。我泪如雨下。

    不知道我爸怎样熬过这段时间的,他人在哪里,住在哪儿,有钱吃饭吗?他以前总说,富贵险中求,但如果我妈还活着,是绝不会让他冒这个险的。

    我马上回复他信息,发了很多遍,这是个假号码,根本回复不了。

    至少老罗还活着。我松了一口气。

    高考任务完成,父债子还,我要全力去赚钱,换老罗平安回家。

    心里默默盘算着,赵骏箫迎面走来我都没察觉,我哎哟一声,和他撞了个满怀。

    「怎么是你!」有点讨厌这个阴魂不散的赵骏箫。

    「我看你都瘦了,生什么病了?」

    「我没病。」我躲开他往前走。

    「你想好报考哪个大学了吗?」 赵骏箫追着我问。

    「你别跟着我!」

    说完我跑向车站,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我看到赵骏箫追着车跑了一段,嘴里还喊着什么。

    逃开了赵骏箫,我回到江侗家,想收拾我的东西回家,没想到他正在家,他在等我。

    「谢谢你照顾我,高考结束了,我,我一会儿搬出去。」见到他,我有点生气又很紧张。

    「你要去哪?现在你还不能回家。」

    「我……去同学家。」我不害怕回家,但不想让他担心,于是撒了个谎。

    「你还需要在这里继续住下去,你爸那边的事,我有一些解决的办法,希望你认真听一下。」 江侗郑重其事的看着我。

    听他讲完我才知道,这段时间他不回家,一是怕债主们跟着他找我,二是希望我能静心复习功课,我妈临走时还担心不能陪我备战高考。

    江侗知道我妈妈的遗愿,让人意外。

    这段日子他一直住在酒店营救老罗,他们之间心照不宣地解决了一些事情。这多亏了他们一起奋斗 20 年的默契。

    江侗将我签下的欠条一一摆开道,「这是已经解决掉的,你不要那么担心了。」

    江侗这么做,保住了我和老罗的性命。但是这数字着实吓到我了。

    我十分感动,冲上去紧紧抱住了江侗,再次体会到那夜高烧时的温度和味道。

    江侗轻轻推开我,「长大了,是大姑娘了,要稳重。」

    说完,他轻轻拍了我的头,我吓得后退了几步,也觉得自己很莽撞。

    「你在这里最安全,不要怕。」他温柔地看着我。

    我的心微微颤栗。

    江侗是看着我出生、长大的,加上和老罗的关系,是我名副其实的叔叔,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形,我没有和他接触的机会。

    或许在他眼里,我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一个孩子怎么配拥有苦难呢?

    我彷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我想要努力赚钱去偿还江侗,去对他好。

    江侗每天按时回家,我穿着睡袍下楼去冰箱找水喝,听见书房里本已起身的他又立刻坐下。没想到他一个游走在世界范围的人,竟然这么拘谨和保守,我暗暗觉得好笑。

    除了生活中这样小小的尴尬和小插曲,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在同一个时空中过着平行生活的两个人。

    他去公司的时候,我往往刚睡醒,他回家的时候,我已经睡去。

    终日无所事事,慢慢地,我忍不住开始学着妈妈的样子,俨然一个女主人那样自作主张起来。

    换了书房窗帘、地灯,又换了他的床品和厨卫用品,还将他的衣橱大换血。早、晚餐更是费劲了心思。每天这么忙碌,我才不会失眠,江侗也会安心。

    睡觉前,我常常想着江侗回到家那诧异的表情,偷偷开心。像妈妈常说的,家就要常常打理和变化。这是自妈妈去世后我最幸福的有家的平静日子。

    当我乐此不疲地进入到做一个家庭的女主人状态的时候,江侗突然在一个周末的早晨,轻易按下了暂停键。

    「小菲,你去国外读书吧,我会支持你读完大学的。」 江侗道。

    「我不想读书了。」我任性地回他。

    「不行。」 江侗从包里拿出一堆资料摆在我的面前。

    「我帮你看了这几所大学,都不错,你可以参考我的意见。」

    我不想看,推开资料问他,「这样不好吗?」

    「什么?」

    「就这样下去,你觉得不好吗?」我无法自控地落下泪来。

    「胡闹!马上去读书。」江侗回避着我坚定的目光。

    逾越雷池我也很害怕,但他要与我结束这样的生活,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做过的点点滴滴,难道是我的错觉。

    不。

    我分明感受到他的心疼、他的牵挂,还有他克制的言行,绝不是简单的回避着,而是无法面对的心动。

    「爱上一个人没有错!错的是不敢去爱,不承认自己的心,在爱情面前,年龄算什么障碍。」我首先打破了这层阻隔,我要对自己人生第一次的动容负全部的责任。丝毫不做任何保留。

    「胡闹!」江侗摔门离去。

    我终究是急于表达、急于确定了。在江侗眼中,我还是个晚辈,是个孩子。

    带着乱糟糟的情绪,我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了一整天,即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也没有等到江侗的电话。

    深夜我回到江侗家,书房还在亮着灯。他是在担心我的,忍着内心的委屈,我做好了一切准备,走进了他的书房。

    最初江侗定定看着我,随后立刻起身回避。他摆手叫我去休息,而我突然冲进他的怀里去吻他。

    「江侗,我爱上你了。」我呢喃道,并清晰听到我与他加速的心跳声,我们痛苦地纠缠在一起。

    突然,他像只紧张的猫,不断压低自己的头来躲避我。

    「江侗,我爱上你了……」

    「你和你妈太像了……」

    「什么?!」我推开他,他神情严肃又痛苦。

    他为什么提到我妈妈呢?

    我们沉默着,谁也不敢动,生怕已破坏的会再次被破坏。

    江侗一连数日没再回家,我除了终日躺着,做什么也没有了兴致,心里总在试图去理清爱情这件事,但毫无结果。直到我接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电话。

    「你是刘薇的女儿?」

    「你是哪位?」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你找我有事吗?」我以为是老罗以前的那些破事,这种女人我最讨厌了。

    「希望你离开江侗,很多大人的事你根本不懂。」

    「谁?你说什么?」

    「你妈妈不在了,你爸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我希望你走好自己的路,否则这次我绝不客气。」

    对方语气坚硬刻薄,随即挂了电话。她骂了我爸,我还不知道她是谁。她和江侗又是什么关系?我联想起江侗说的我和我妈很像这句话,思绪乱透了。

    第二天,我离开了江侗家,想静一静。

    我妈去世后,我和老罗之间除了吵架,几乎没怎么好好说过话。现在老罗出了事,历经了催债的恐惧,又陷入到江侗这个人的迷局中,我无比痛苦。

    回到家后,院子里的花都枯萎了,房间里全是厚厚的灰。打扫了一天一夜,勉强可以入住。离开了江侗的悉心照料,我展开了一个人的生活。

    不管那个女人是谁,不管我和江侗结果如何,我只想先找份工作还债。

    有家公司真的录用了我,做项目书翻译,是份兼职,薪水令人满意,我很快投入了工作中,一个人在家的日子也变得充实起来。

    这段日子,江侗如同我心头的刺,拔与不拔都是死,我开始迷恋喂养起心头的刺来。每过一秒,思念都能令这刺疯狂生长,使我更加思念他。

    这是我的初恋,我还没有能力理清楚这份爱情。

    之后,我收到了本市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决定去读这所大学,专业无所谓,只要留在这个城市,等着我爸回家,只要留在这个城市,能见到江侗,或许在某个午后、某个黄昏,我们不小心在路边相遇了才好。

    开学后那天,江侗找到了学校,我为上次的冲动表白感到不安。他带着一封 NU 的 offer,这是他得知我在本市读大学后加急申请的。

    「我已经成年了,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

    「当然尊重,但我不能看着你自毁前程,至少你要对得起你父母对你的栽培和苦心,这学校不该读……「

    「他们栽培我是为了让我得到幸福的生活,但我找不到幸福了。」

    江侗立刻绕开雷区,「以你的成绩,应该去好的大学深造,这样你以后的世界会更加广阔……」

    「有个女人给我打电话你知道

    ()

    吗。」我打断他。

    「啊……」江侗错愕地看着我。

    以前我从来没仔细看过他,江侗长得不高,眼睛璀璨深邃,诚实坚定,他回避着我的眼睛,一定是心跳又加速了,这样子真的很熟悉,好像是前世。

    我坚持在本市读书,他无奈离开。

    这次不欢而散后,我们几个月没再联系。

    赵骏箫和我在同一所学校,但我听说他本来没考上这里,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又转过来。

    赵骏箫和我不是一个系的,但他经常来找我一同上大课,我心里很排斥他,又不好赶他走。只是有一次他突然问起江侗是怎么发迹的,我想起之前赵骏箫送过我两本书,正好可以用于我手里翻译的项目,我突然怀疑江侗认识赵骏箫,我的兼职也与江侗有关。

    我拿到了第一个月的薪水三万块,相比其他的翻译公司,这家公司很大方。我决定去找江侗,弄个明白。

    江侗下班回来,见我在他家厨房忙来忙去,整个人无处可遁。

    「不忙了?」

    「本来就不忙,随便动动手钱就赚到了,赵峻箫没告诉你我很闲啊。」

    桌上摞着的三万块,他果然很心虚的样子。

    「你别去那个什么公司打工了,要是时间真的充足,可以帮我一件事。」 江侗放下筷子看着我。

    「行啊,我正觉得赚你钱最容易呢。你要我做什么?」

    「有个服装公司。以前没用心做,你可以过去看看有没有兴趣。」 江侗推送给我一张名片让我加上好友,「你明天去这里,找这个人。」

    雅阁轩,听上去像是一个茶社。

    离开翻译公司,按照江侗的名片,我找到了 Rei。

    「你就是空降的罗晓菲?」Rei 握着我的手并不友好地说,「难得江侗还记得自己投过这个设计公司,说吧,你要什么职位?」

    「他给我安排什么职位?」

    「一点儿不回避?……他没安排什么,只是说要来个兼职大学生要我们照顾你,你看需要我们怎么照顾你呢?」

    「照顾不用,公司现在最急缺的职位是什么我就干什么,什么都能做得来。」

    Rei 冷笑了一下,「常年缺销售,你敢不敢干?」

    「好,那就销售。」

    我被带到了量子的销售小组里,量子是组长,还在读研究生,挺阳光的一个男孩。这个小组的气氛很欢乐,量子告诉我,销售的秘诀只有一个——交易。

    为在江侗面前彰显我的『实力』,仔细研究了这类衣服的销路,我马上和大飞几个老同学联络起来。老罗那边的风声没那么紧张,他们又像以前那样愿意和我交往起来。

    我把想法说完,他们立刻去各个城市找老同学执行。就这样,我们迅速组织了三个大群,群内统一公告,每天更新衣服的新品,昏天黑地的忙了一周,销量突破了百万业绩。

    量子为我的业绩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庆祝活动,我们小组十一个成员在活动中超级欢乐与融洽,他们都觉得我做的业绩是个神话,连我也有点不敢相信。

    看着大家这样高兴,我的自信心陡增,太过开心,太想证明自己,我真想立刻去告诉江侗。

    但是,我只是将业绩单拍下发给他,他肯定会高兴的。

    Rei 看着我的业绩单并没有那么友好,而是鄙夷地扔到桌边,道,

    「你还有多少亲朋好友?」

    「什么?」

    「做销售有亲朋好友光顾当然不错,但是你怎么保证他们每年每月每天都在买你的衣服?……也就是说你没有自己开发的真正具有粘度的客户,卖了点面子而已,何况我们公司并不注重业绩。」

    Rei 这个女人让人讨厌,可我也很欣赏她总是一两句话能让我冷静起来,是个拎得清的女人。我当时见到她,真不该怀疑她是那个打电话的女人。

    「这是下一步我正在考虑的问题。」

    「随便你吧,反正江总一开始就说随你折腾,不过好心顺便提醒你一句,江侗有一份任何人不可逾越的爱情。」

    「什么?!」一具锥刀正刺我心。

    「你不了解江总?……当我没说,出去忙吧。」

    出了 Rei 的办公室,像被人耍了一记耳光般。老阿姨分明说过,几年里从未见江侗带过任何女人回来,她觉得江先生就是一个工作狂。她不会骗我。

    拿到业绩奖金,我犒劳大飞、明皓几个人一起去了趟斐济去玩,他们最喜欢海钓,而我这次毫无兴致,大部分时间都坐在沙滩上想这件事。

    江侗为什么倾尽家产去帮我和我爸,他为什么提到过我妈妈,那个打电话的女人怎么知道我妈妈名字的,还有赵峻箫转校和这间公司……

    我猜想江侗不是只因为对老罗的仗义情谊,应该还有别的原因,但我就是弄不明白其中的关联。

    我用分销的模式邀请了很多朋友加盟我的线上销售,这样下来我的销售业绩一直很不错,很快我又提出用品牌的版权开发了内衣系列,来扩展更大的受众群体。

    Rei 不赞同我的想法,她坚持做小众市场,我提出成立子品牌,她最后勉强答应了。我和量子几个人全情投入到成衣的研发和市场中去。

    赵峻箫突然来到了公司。

    「我想加入你们的团队。」 赵峻箫说明了来意。

    我考虑了一下,「欢迎。」

    我正需要捋清那些事的关系,江侗很难有机会见面,有个赵峻箫天天在我身边也不错,我想我总能找到破绽的。

    江侗打电话告诉我,老罗的事情现在只剩下了司法程序,一年半载后他就可以和我团聚了。

    江侗一直在帮助老罗,我心里特别难过。是不是我想太多,乱怀疑他,是不是表白失败我有主观情绪。

    听着江侗的声音,我情绪还是无法控制,心里充满了依恋,也很渴望他像那几个月一样强行照顾我,但江侗却总是能轻松摁下暂停键,不远不近,难以捕捉。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很想念他,想见到他,也想问问老罗那边的进展。

    圣诞夜,我提前离开了公司,换上一身圣诞老人装束去江侗家等他。

    他有应酬,回来的很晚,我差点睡着。但是楼下门一响动,我立刻醒来冲下楼,着实吓到了他。

    他惊魂未定时,我立刻冲进了他的怀里。思念一个人太久,我的脸皮跑到了九霄云外。

    「你怎么来了。」

    久违的温度、气息,和心跳声。

    「你是喜欢我的,直觉。」我直视着他。

    因为见不到面,心中万分委屈,怕他再次拒绝,又怕他可能接受。

    「你等我。」

    我坐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我换过的东西他都没有动过,不应该是在意我的意思吗?

    他从书房里带着一份文件出来。

    「小菲,Rei 告诉我你很适合做这间公司。」

    「她不喜欢我将她的设计卖给太多人。」

    「不是不喜欢,是高定和成衣之间有些区别。」

    「这是心理问题,不是生意。我来看你不想说工作的事。」我强势道。

    「你看一下这个。」 江侗将手中的资料递给我。

    江侗已将这间公司转给了我。

    「虽然你爸常讲不希望你以后经商,但是如果你喜欢,他一定也会支持你的。」

    我不是喜欢什么服装公司,是爱屋及乌,是想做给他看的,这个笨蛋!

    「我不要。」

    「听说你的同学都在你团队里,我很放心。」

    「我来找你,是要问你那份不可逾越的爱情是谁?」

    「什么?」

    「我爱上你了,你也是喜欢我的,这是我的初恋,我希望它是阳光的、完整的,可是她打电话给我叫我滚,她还认识我妈妈……」

    「好了!」江侗打断我。

    「我们不要回避了!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小菲~」江侗无奈地唤着我的名字,低下头。

    「她在国外,和我青梅竹马,但是我们一直没有结婚,一再错过,实为遗憾。」江侗如实的告诉了我。

    「你还在等她吗?」我哭着问他。

    「……是。」江侗轻声道。

    沉默如同我与江侗之间的黑洞,在家庭发生巨变、人生至暗时刻,是江侗将我安全的保护起来,并倾囊相救老罗,这些年无论我的高考、还是学业,也是江侗在时刻记挂和操心着,现在他见我喜欢这份公司,又将公司给我去发挥兴趣。

    这些难道都是我的错觉和一场误会。

    「对,是你的误会。」江侗还是拒绝了我。

    我狼狈地逃离了他。

    学校、公司,两点一线。我投入学业和工作中去,强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每当狂躁不安时,我改用喝茶来制服自己。

    ()

    我爱上了喝茶,每当喝到一种新鲜的茶,就寄给江侗。他知道是我,也从不联系。在这个城市,除了一盏茶,我们再无交集。

    老罗的欠款风波逐渐停息,这多亏了江侗长久的周旋,等到司法程序开启的时候,他就能回家了。

    我们家对江侗的恩情无以回报,我却只能报以清茶。

    下过两场大雪,转眼来到了盛夏,公司的事逐渐上了轨道,对江侗,我总算有了像样的业绩和交代,便开始忙着毕业论文的事。这时,老罗给我打来了电话。

    「小菲,是爸爸。」

    「这个号码不会再变了吧。」我嗔怪道。

    「不会了不会了,以后随时可以和爸爸打电话……」老罗声音微颤,我知道他一直最记挂的是我。

    「老罗,我在江侗的一个小公司工作,等你回家就不要再辛苦了,我保护你……」

    提及江侗,双重之痛涌上心头,眼泪喷涌而出。

    老罗很惊讶,语无伦次的。江侗肯定没有跟老罗提及我们的事,我暂时也不能告诉老罗我的心事,怕他见不到面担心我。

    「总之小菲,你要听爸爸的话,尽快离开这个公司,离江侗那个混蛋远一点!」

    「爸你在说什么呀,江侗为了帮我们……喂~喂……」

    老罗话没说完就挂断了,我打回去,这个号码依旧是空号。

    我隐约觉得这其中有我所不知道的真相,不然老罗不可能这样骂他,他也不知道是江侗在帮他,难道老罗和江侗之间有什么矛盾?难道老罗这件事与江侗有关?还是江侗已经把我们的事告诉了老罗?

    一整天我过得浑浑噩噩,满脑子都在回想着老罗说江侗是个混蛋这句话。

    傍晚突然收到了江侗的一个快递,是一些文件和公证书,他送给了我一座茶山。附带了一张纸条上写到「爸爸快回来了,去静一静心,调整一下状态迎接他,不要担心」。

    茶山在洞庭湖,那里盛产君山银针,文成公主远嫁时就带走了君山茶,从此流传开来。

    我们两年未见,熬过了冲动和思念、熬过了委屈和不安,我对江侗,如同安置自己的左右心房般妥帖,我以为一呼一吸都是他,早已淡然。可是此刻,触摸着江侗的字,颗颗如刺,疼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我约了 Rei,想从她那里寻找一丝蛛丝马迹,解开心中的谜团。

    「我在闭关呢,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才不见。」Rei 还是很直爽的性子。

    「你真的要走啊?」Rei 已经向公司提交了辞职报告。

    「等人来交接,然后就完事了,我现在啊,就闭关冥想,太舒服了,接下来公司就全靠你们团队了,我说江侗为什么不着急盈利呢,敢情等你们年轻人来找辙呢。」

    我沉吟了片刻,「我欠江侗的,得盈利偿还他。」

    「得了吧,江侗想一出是一出,当时他做这个公司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喜欢这类的衣服,他并不想让它盈利,恨不得没人知道这家公司才好,我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开发他记忆中的那些款式上,现在又说要适应市场,纯粹是任性跟我玩呢!」Rei 直言她的愤怒之处,这也是她要离职的真正原因。

    「他心爱的女人?是在国外那个青梅竹马吗?」

    「那个人你不知道?不可能吧,难道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是空降兵?」Rei 鄙夷地笑着,表情里透露着很多信息量。

    之前公司的服装款式,和妈妈衣柜里的衣服几乎如出一辙,这件事我本来没放在心上,被 Rei 这么一说,我突然头皮发麻,不敢想下去。

    难道江侗和我妈妈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女人的电话、老罗的愤怒、公司的闲言碎语和 Rei 一直以来对我的冷嘲热讽。也就是说,素日里忧郁苦闷的妈妈和江侗之间有着某种关系,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我不敢想下去,心咚咚狂跳。

    赵峻箫告诉我老罗回来了,他没有直接回家,已经去了会所。

    我没问赵峻箫怎么知道这事的,只想快点见到我爸,于是跑到了会所,没想到江侗也在。

    「二十年前你在路边碰到我是你故意接近我的吧?这一切都是你蓄谋已久的!」

    我站在门口,正要进去,听到老罗的这些话,我吓坏了。江侗蓄谋已久的是什么?

    「是,因为你毁了刘薇的一生。」江侗声音冷静。

    「她是我老婆!你想什么呢?!」

    「可她本该是我的老婆!是你强行霸占了她,你毁了她,也毁了我!」江侗喊道。

    「你!?只要你没出现,我们是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的,她一身病都是你害的!」老罗声音在发抖,我却听到了最为惊悚的事实真相。

    我推门而入「你们在说什么?」我悲哀地看着他们,他们见到我也极度不安起来,气氛一度尴尬。

    再次见到江侗,我的心依旧被他牵动着,破碎了一地。

    「爸,不要怪他,是我的问题。」我冲动地喊道。

    「你不要讲话……」老罗看着江侗,「你滚吧!从此我不认识你这个人。」

    「还有一件事,我现在很喜欢小菲,她们太像了……」江侗幽幽地说。

    老罗嘶吼道「住嘴!……小菲,你先回家……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老罗听到这个让人错乱的消息,整个人慌作一团,顺手拿起一个摆件要砸向江侗,我立刻冲上去跪在老罗面前,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爸,是我先爱上江侗的,是他一直不肯接受我,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你先回家!」

    「小菲,我让你去茶山的,你怎么没去?」江侗情绪很平静,彷佛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他早就等待了很久那样从容。

    「回家去……」老罗紧捂着胸口,声音嘶哑。

    江侗起身,「小菲,你去茶山吧。」说完,他径自离开。

    看着老罗那么悲伤和无奈,我知道,我深深地伤害了老罗,和江侗之间也是彻底不可能了。

    我和老罗又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方式,整个家陷入沉默的黑洞之中。有些事老罗想告诉我,但我不敢听、不敢问,他也不敢提及。这样错乱的爱与伤害,是我们一生无法承受的灾难。

    我去了江侗希望我去的茶山,我想知道他为什么希望我去。

    在茶山,除了几个闷头做事的茶农,就只有来去自由的小动物陪伴着我。或许,江侗将我安置在这里,是他想要给我的宁静,也或许,这是他曾为我妈妈所准备的归隐之处。

    上一代的恩怨和风波骤然降临到我生命里,使我的初恋只剩下丑陋和羞耻。

    赵峻箫突然找来了,直觉让我觉得赵峻箫很可疑。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地址的?他没有回答我,只是说不放心我自己在这里,陪我一段时间,也算对得起我爸的栽培。

    的确,每当深夜来袭,困意全无,我总是感到不安,真相令人恐惧和颤栗,我深爱的男人用一生的阴谋爱着我的妈妈,我没有能力承担这样的结局。

    为此,孤独和脆弱总是伴随着我,赵峻箫在这里,我总算能找到一个小小的出口。

    「我看你有心事啊,愿不愿意跟我讲一讲?」当晚,赵峻箫带着酒菜来找我,他带来的是关心和安慰的酒,我没有拒绝。

    快四年了,我的心一刻也没有停歇过,此刻闻着酒味,我觉得好累。我痛饮下半瓶,泪水便落了下来。

    「没想到你爸都没事回来了,你还这么伤心。是不是这段时间受了委屈了?」赵峻箫递给我纸巾问道。

    「没有。我挺高兴的。量子他们都很优秀。工作没烦恼。还有,我论文快写完了。」

    「别骗我,我看得出来,自从我认识你,你一直心思就很重,从你爸出事后,你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有。」我已经尽量保持着平静。

    「别生气,我听说你父母……」

    「我父母很相爱,家庭很幸福,我妈妈是因为生病去世了,你没事就滚吧!」我突然好怕提及我妈妈,更没意识到赵峻箫为什么要用这些话来刺激我,那一刻,我已经顾不上多想什么,只想让他闭嘴滚蛋。

    「别生气,你就是传说中那种很幸福的家庭吧,我没别的意思,我以为有钱人的生活都不幸福,有时候钱是个好东西,有时候……」

    我抓起酒瓶一饮而尽,脑海中闪现着妈妈和我在后院玩游戏的快乐场景。

    「小菲,我是没爸没妈的孩子……」

    落寞的小木屋里,昏黄的灯光下,我忍不住回忆起妈妈漂亮的样子,对我,她也总是那么温柔和包容,她也从未在我面前和爸爸红过脸,难道

    ()

    我们不算是幸福的家庭吗。可为什么江侗说我妈妈一生很痛苦,还说是我爸强行霸占了我妈,他是替我妈妈复仇的吗……

    赵峻箫轻声细语地讲述着自己的身世,我则陷入这纷乱的真相中,痛苦不堪,我一杯杯将自己灌醉,我明白,江侗和我再也不可能了,纵然心中百般不舍,但这些人、这些事,构成了我混乱的初恋,错位的爱。

    「小菲……别哭了……不怕,有我呢……」

    「江侗,是你吗……」

    「你醉了……」

    「江侗,你承认你爱我了……你说啊……」

    「小菲,你醉了……」

    酒精让我无比清醒,我的心曾被江侗拿走过,又无情地丢弃了。我们之间的伦理,从一开始就带着原罪。

    可是,我分明在此刻感受到某种接近的温度,这接近让我心跳加速,但又仅仅是接近。

    「小菲,你说得对……江侗是个出尔反尔的混蛋,他爱上你了,哈哈……他没按照原计划进行……」

    一种陌生的温度逐渐接近我,仅是接近,却与江侗千差万别,不……那不是江侗…那味道…不是他……

    分明不是,我却怎样挣扎也摆脱不开,我一遍遍推开,那温度又一次次袭来,天旋地转般,我似乎在爬着哭喊着逃离,但又不断的被蛮力拽走……

    「江侗!……江侗!……」我大喊着,意识模糊起来。

    「是我啊……小菲我才是爱你的人啊……江侗不敢爱你的……他爱的是你妈妈……我才是真爱你的那个人……」

    陌生的声音不断充斥道我大脑中,我拳打脚踢,模糊中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砸去,我越是挣扎,越是无力,随即,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我失去了意识……

    「TMD,我就受不了你们高高在上的德行……给老子两个破钱儿,老子就没资格喜欢自己的女人了……你个蠢货!TMD 还爱江侗那个混蛋,你爸妈都要被他害死了……」

    一阵剧痛刺入了我大脑的残存意识中。

    若论爱情,对我来说,一切都为时已晚……

    当我醒来时,天已大亮。头痛欲裂。

    看到凌乱的房间,看到我的不堪,又看到赵峻箫的无耻嘴脸,我想起了昨夜的一切。

    「滚!!滚!」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嘴里全是血腥味……

    「你爸是被江侗陷害的,江侗爱的人是你妈妈……」赵峻箫一边穿衣服,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你爸和江侗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滚……滚出去……」

    「小菲,江侗不敢爱你,你还是好好跟我在一起吧,你也不是什么大小姐了……」

    我爬下床,抓起酒瓶,「我杀…杀…」我失去了声音,根本喊不出来。

    赵峻箫重重的关了门,小木屋安静下来,却无比黑暗。

    一切该结束了。爱情那团该永不熄灭的火,也可能因为一阵恶意的风轻轻吹过,然后彻底破灭了。

    老罗发来信息,「小菲,是爸爸对不起你,更对不起你妈妈,江侗是为了你妈妈才接近的我,他为了你妈怨恨了我一辈子,但这都是我们这一代的恩怨,爸爸希望你不要卷入其中,我们的恩怨就由我们来结束吧,你快回家。爸爸。」

    老罗还是没有跟我讲过去的事,如同我也无法再告诉他我所发生的事。

    我将公司和茶山的股权资料寄给江侗,断开了我和他的所有联络。然后给老罗发了信息,「帮我申请一个大学,我要去国外读书。」

    老罗以为我想通了,很快将录取通知书和护照寄给了我。收拾好小木屋里的所有证物,我去律师行签约,起诉赵峻箫。

    然后,趁着搜证期间,我联系了 Rei,直飞伦敦,找到了那个叫 Meilane 的江侗的青梅竹马。她接到我的电话,如约而至。

    「你还是来了。」

    「谢谢你给我打那个电话。」

    「江侗糊涂了大半辈子,他能爱上你,说明他还有药可救。」

    「不,他并不爱我,只是把我当作我妈妈的影子……」

    Meilane 是江侗的初恋,江侗没有骗我。但是在大学读书时,江侗变了心,爱上了我妈妈。江侗向 Meilane 坦言,青梅竹马的他们,感情是兄妹。

    Meilane 历经过痛苦后离开了中国。本以为江侗和我妈妈约定了一起考研,然后结婚生子、白头偕老,谁知她突然消失,人间蒸发了。Meilane 立刻回国陪江侗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沉期,直到江侗在街上偶遇我的父母,那时我妈正怀了我。

    故人重逢,再见时物是人非。江侗默默地离开了,但是他一直在追随着我妈妈的身影,后来被我妈妈发现,江侗才知道,我妈妈不是因为钱离开了他,而是我爸诱奸了我妈妈……

    这破碎的真相, 是 Meilane 不愿说的,是我告诉我她我已经知道了一切,她才肯说出来的。

    江侗是我妈妈一生的痛, 她的郁郁寡欢、她的愁绪万千,竟然不是我理解的小烦忧,竟然不是为我爸的夜不归宿, 竟只是因为江侗。她是爱着江侗的,江侗和老罗成了朋友, 后来一起合作生意,他们可以经常见面了。但是他们都努力地保持着距离,我妈妈还假装着自己过得平静与幸福, 这让我妈妈一生都无比痛苦, 直到我妈去世, 他们都没有说清楚过。

    江侗能和我爸在路边相识相遇, 都是江侗的暗中设计, 这么多年的合作关系也是江侗的计划, 一是为了在我妈身边保护她, 一是为了辅助老罗爬到山顶,然后让他一落千丈,生不如死。他想为我妈妈复仇。

    但江侗只是一个理科高材生,和我爸摸爬滚打做起来的人性情不同。江侗想的周全, 但却迟迟下不了手。真正让他下定决定开始行动,是我妈妈积郁已久不幸病逝。

    江侗提早离场,然后项目启动后再利用外围的基金对我爸的公司釜底抽薪,之后媒体造势致使股价跌停, 我爸的公司一夜之间陷入了谷底, 上下游合作者纷纷追债,我爸瞬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Meilane 告诉我, 江侗接到我求助电话的时候, 他吓了一跳。他忘记了我是我妈妈这辈子最在意的人, 他心软了,这才有了之后对我爸的倾囊营救。

    Meilane 打那个电话时, 是发现江侗把我和我妈妈混淆了, 他似乎对我动了情, 十分痛苦, 于是求助 Meilane, Meilane 及时制止了江侗的糊涂行为,所以他对我一直是动心又拒绝的。

    而我, 就是在他混乱的温情中, 逐渐陷落。

    告别 Meilane, 我回国出席了我的诉讼官司。

    赵峻箫在庭上交代了江侗雇佣他暗中陪伴我的事实,但赵峻箫后来的作为并不是江侗指使的。这多少让我有些安慰。因为证据充足, 赵峻箫被判十年牢狱。

    我生来就是有罪的,因为我的出生, 江侗恨、我妈痛、我爸悔,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归去,只有这样,才会真的结束这场恩恩怨怨。

    二十三楼之下霓虹闪烁、车水马龙, 滚滚红尘如梦似幻,我纵身一跃,一切烦忧不复存在……

    (完)备案号:YXX1zbYYPjQT31X34wSr5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