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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贱谁怜
作者:余姗姗
被休不可怕,休人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休我的人跟我休的人都要回头修理我。
害得我还没来得及拈花惹草,就被人拔光了。
内容标签:三教九流 天之骄子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晓泪 ┃ 配角:一邂,贾祸,十三,多灾,灭,生 ┃ 其它:一生一懈
起、纠葛
楔子
他:我该休了你。
我:“哦。”
他:“该给你的,不会少。”
我:“哦。”
他:“不该给你的,你也别贪心。”
我:“哦。”
他:“你……没补充?”
我:“您说的太好了,我实在不忍心打断您的思路。”
他:“……”
我:“我准备休了你。”
他:“……”
我:“你该给我的,不能少。”
他:“……”
我:“不该给我的,也别逼着我要。”
他:“……”
我:“你没补充吧?”
他:“……”
我:“我也觉得你无话可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吧。”
他:“……”
第一章
十三岁以前,我本有个颇富艺术气息的姓氏。
为了不辱没雅姓,平日里我也常对着镜子喷喷闲话,师父管这个叫自言自语,还声称这多愁善感的性子偏偏是我的名“小泪”二字所造的孽,我虽多次与师父解释这并非是自怨自艾的行为,但师父似是铁了心般要为我换个姓氏。
巧的是,在我十三岁那年,有户姓“庄”的人家为第十三个儿子摆了十岁庆生宴。
整整十日的流水席,庄家不仅把临近县城的豪绅都请了去,就连京城赫赫有名的独孤王爷也慕名造访。
是以,为了目睹这千载难逢的盛况,也为了连续十日的白吃白喝,师父拎着我的后裤腰自南海出发,一路飞天遁地,终于赶在开宴之前抵达了庄家大门前。
守门的两位壮汉将我们拦下:“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这话听着逆耳,戏文里已听过不少,如今放在亲身经历上,委实厌烦。
我一个没忍住,就飞身上前给了这二人一人一锭黄金。
在他们眉开眼笑迎我们入内之后,我却无空暇享受身为贵宾的优越感,后脑勺已被师父重力敲下。
“徒儿啊,师父教过你多少次了,能靠武力解决的事决不能放弃武力解决!”
师父摇着手腕,五官全皱在了一起,与当年亲见始祖去世时的痛心疾首的神态,如出一辙。
我反驳道:“可您也说过,财能通神,尤其是门神。”
由此可见,我干不了欺师灭祖的勾当,比较擅长举一反三。
不消片刻,师父与我才刚入席,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怒吼:“什么庄家,什么富户,什么大善人,竟敢不让我们南北双煞进来,一律杀!杀!杀!”
这台词也忒旧了点。
我瞄了眼气定神闲品茗、嗑瓜子的师父,叹了口气,便一如既往的捂着脸与旁人一样钻到了桌子底下,正巧在桌下遇到吓得发抖的庄老爷。
幸会!幸会!
透着指缝,我审视了庄老爷胸前的名牌与华丽的穿戴,暗自估算了他的人头费,实乃可观。
“叔叔!我害怕!”
操着哭腔,我一把扑进庄老爷怀里,依据手感再三确认着这身价值不菲的行头。
庄老爷立刻安慰我道:“不怕不怕,有县衙大人在此!”
我顺着他的指向一扭脸,正看到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县衙大人。
失敬、失敬!
在桌布的掩盖下,众人难以窥见南北双煞的恶行,却仍能听到一阵阵“叮哩哐啷”的杯盘落地声。
我闭目聆听,估算着庄家宴客所用的瓷器品质,又抽空瞄着庄老爷的神情,却见庄老爷除了担惊受怕以外,脸上并无半点心疼,可见庄家已经到了钱多不怕扔的境界。
片刻后,铿锵声归于平静,我在心中默数三下,便听师父“咯咯咯”的低笑三声,以浑厚的腔调说道:“碰上我‘百死一生百贱生’算你们不走运,还不跪下讨饶!兴许我会放你们一条生路!”
又听南北双煞哭着求饶,一个说:“莫非您就是‘百死一生百贱生’!大侠饶命啊!我上有高堂,下有妻小啊,若不是为了户口也犯不着走上这条不归路啊!”
另一个说:“我兄弟二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风,是大侠打醒了我二人啊!日后我二人必定弃恶从善,大侠若有任何差遣尽管吩咐!”
一阵沉默,代表了我师父正在评估衡量他俩的素质。
“好吧,我且记下你二人,如再让抓住,并将你们列入‘百死名录’。”
这句回答,代表了我师父评估完毕,决定放过他们。
又是一阵响动后,南北双煞逃之夭夭,代表了我师父再度发挥了大仁大义的精神,帮助了老百姓。
待众人陆续从桌底钻出后,庄老爷率先对我师父表达了感恩之情,不仅立下誓言说“百死一生百贱生的后人就是我的后人”,更详尽的问了“百贱生”此名的由来。
于是,我便明白该我出场了,随即仰起天真的笑脸,向庄老爷作揖道:“我师父素来除恶扬善、惩恶除奸,所谓‘百死名录’便是记载了百余名十恶不赦之徒。而‘一生’意为九死一生,只给予有意回归征途的有缘人,时至今日,实在是少之又少啊。”
总的来说,百贱生就是一位嫉恶如仇又胸怀悲悯的世外高人。
可想而知,庄老爷对我师父的崇拜变得更加崇拜了,还把这种崇拜抬高了一个层次。
“请入内,上宾,沏好茶!”
在庄老爷的隆重邀请下,我们一同进了内厅。
我左顾右盼的揣度着庄家的家私,却也强烈感受到庄老爷正以热烈的眼光盯着我许久,尤其是在听到我师父说“这孩子是个孤儿”,以及“我这个当师父的很失职,至今未能替她找户好人家”时,那种热烈的眼神已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
庄老爷仔细盘问了我的身世,尤其问了我是否姓“庄”,言语中难免流露出负面情绪。毕竟,“庄”这个姓素来难取名,与“甄”姓、“贾”姓意境雷同,后果往往让人难以承受。
更何况,庄老爷连抱了十三个带把的,盼望着有个女娃调节调节气氛也很正常。
当我师父说道我并非姓“庄”时,庄老爷立刻唤了下人去请庄夫人。
反观师父,老神在在的摸着胡子,双目暗藏精光。
下意识的,我萌生警惕,生怕这种熟识的“算计”又会用在我身上,可细细观察,师父微微翘起的小指正指向庄老爷——这是师父的习惯,该谋划谁家了,小指定会锁定目标。
至此,我方知师父有意将我栽赃给这户人家,好独自逍遥快活、醉生梦死。
我惶然,我纠结,但不善于表达,除了沉默,再也找不到其他语言。
片刻后,笑容可掬的庄夫人现身,与庄老爷一般,一见到我遂双眼乍亮,委实不懂礼数,嘴里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姑娘不姓庄吧。”
庄老爷忙不迭的答了“不姓”,随即又道:“那不如就维持小姑娘的本姓,算是给她去世的爹娘一个交代。”
一个摆手,庄老爷招来下人,下人手中的托盘上面盛满了黄澄澄的金子,全是给师父的。
可以想见,庄老爷的善心令师父欣然应允了此事,便用我换走了黄金。
片刻后,我望着师父离去时仙风道骨般的背影,讷讷无语。
其实,我很想提醒他以后不要再用“南北双煞”这两个托儿了,台词也该换换了,以及我给看门人的黄金是镀金的铅疙瘩,千万记得拿回来等等,但终是什么也没说,主要是懒得废话。...